第8章
不过,一回头,看见自家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秦卿不禁忧愁了起来。 今儿上午在公社逛了一圈儿,对这年代的物价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但重新盖房子,肯定得花不少钱,家里的积蓄只有两百多,这还真不一定够用。 哪怕是盖最便宜的土坯房,也得买不少土方砖。 而且盖房子是个大工程,自家人手不够用,得从外面请人,就算不提工钱,至少也得管人家一顿饱饭,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再者,这时候已经九月中旬了,马上就要秋收了。 到时候整个生产队,但凡是能干活的、能出力的,一个不落,全得参与。 事关未来一整年的口粮,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既要忙秋收,又要盖房子,这就很不容易。 但不论如何,就算不能盖房子,至少也得把这老房子翻修一遍,修房子便宜许多,而且也能节省时间人力等成本,这样这老房子也能多撑几年。 不然等秋收结束,一大家子死伤惨重。 那种事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都叫她窒息不已。 这是她的家人呀,从前无依无靠,但如今有了宠她爱她的家人,她不论如何都得守好他们,得让他们活下来,任何死伤都必须避免。 秦卿攥住小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凡事开头难,但首先有一个问题,她只是个三岁半的小娃娃而已。 不管是盖房子,还是翻修房子,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儿,得让大人们出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向家里示警! 一念至此,秦卿迈开小短腿,一把抱住老太太大腿。 “奶,咱家房子是不是要塌啦?”她仰起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天真无邪。 秦老太:“?” 愣了愣。 “瞎说,咱家房子结实着呢,住了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会塌呢。” 老太太是个泼辣的,但在小孙女面前就跟一面团儿似的,那脾气好的不要不要的。 就比如现在,这晦气话,也就是秦卿了,不然换成孙子们,老太太早就一大巴掌伺候了。 秦卿小嘴一瘪:“可是宝儿之前做梦了。” 她奶声奶气地讲:“宝儿梦见个大姐姐,大姐姐告诉宝儿,咱家房子要塌啦。” 老太太一乐,“这都啥梦呀?当不得真。” 老太太抱起她,正想亲一口她的小脸蛋儿,可是突然间,“轰隆”一声!! 像地震似的,紧接着,尘烟扬起。 秦老太:“?” 瞳孔一缩,满是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那塌了大半儿的房顶。 咋回事,这咋还真塌了? …… 与此同时,春城木材厂。 “那不是许春雁吗?” “当年在城里惹了麻烦,下乡插队避风头,听说在乡下找了个人家,她爱人是个当兵的。” “可不是,她还挺有福气的。听说她男人在部队发展不错,是个营职干部呢,这也算是个军官太太了。” “这咋还回来了,还被人打成这德行?” 听见那些人的议论,许春雁黑着脸,拉高了脸上的围巾,可惜她脸上一条条血愣子,脑门也青了一大片,就算裹着围巾也挡不住那些伤。 可丢死个人了! 全怪秦宝儿那个死丫头片子,不然她早就带钱跑了,也不至于挨上一顿打。 但转念一想,上辈子,正好是今天晚上,秦家堂屋塌了大半儿,但老辈人过日子全是那坏了就修补哪儿,因此只修补了那堂屋。 可等十月份秋收后,大雨冰雹倾盆洒下,除了那修补过的堂屋,其余房子全塌了。 不但秦淮山被房梁子砸死了,老二秦淮川、老三秦淮流,还有老四秦淮河,这几个也全死了,就连孩子们也只剩下小六,小八和小九。 一夕间死了这么多人,老秦家愁云惨雾,秦老头大受打击,没熬过冬天就去了。 至于许春雁?她觉着自个儿挺有自知之明,一见事情不对就立即卷包袱逃了,但半路遇见人贩子,等回来时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缺德玩意儿,那一大家子全是短命鬼!” 许春雁恶狠狠地骂着:“最好全都死绝了,砸死一个少一个!” 她翻着白眼直奔许家。 另一头,秦家,大房。 秦淮山从前在部队当兵,本就是个侦察营出身,那警觉性不可谓不高。 所以当外面“轰隆”一声时,他神色一凝,立即道:“诏安,诏平,外头出事了,快出去看看。” 他两手撑着炕沿,努力地探着身子,奈何下半身毫无知觉,这两条大长腿像摆设一样,就他只能干着急。 秦诏安也白了脸,他急忙和诏平一起跑出大房,可俩孩子一出来就愣住了。 第14章 “这……房子咋塌了?” 秦家院子大,房间也挺多的,是个四合院式的格局。 老两口住在正中间,左边是用来睡觉的炕屋,右边是个挺大的堂屋,平时一大家子吃饭全是在堂屋里。 但这会儿堂屋竟然塌了大半儿,屋顶都砸了下来。 好在饭菜尚未做好,屋里没人,孩子们要么在院子里玩,要么在帮大人们干活,倒是并未砸伤谁。 秦老太抱着秦卿,早就懵了。 “咋还真塌了?” 她家宝儿的小嘴巴是开过光吗?前脚才刚说这房子似乎要塌,下一秒竟然真的塌了。 秦卿也懵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乌鸦嘴的体质呢? 关于塌房这事儿书中一笔带过,她了解不多。 但原本只是想借着做梦这个借口向家里示警的,谁知竟然言出法随? 不过,她马上一激灵,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奶,奶,”她扯扯老太太的手,指着墙上的裂缝子说:“堂屋塌了,那另外几屋是不是也要塌啦?” 老太太本来没往这边想,可秦卿一提醒,老太太顿时惊悚了。 尤其刚刚秦卿小乌鸦嘴,刚说完房子要踏堂屋的屋顶就砸了下来,这会儿秦老太真是怕了。 她连忙说:“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还有老四家的!快,把孩子们从屋里领出来。” “还有淮山……老二,快把你大哥背出来!” 老太太真是吓够呛,语无伦次地喊一通,不久,一大家子全出来了。 秦老头不善言辞,但这会儿也木了一张脸。 “老二,老三,你俩跟我来。” 他哆哆嗦嗦地敲了敲烟杆子,旋即面无表情地带着俩儿子挨个屋检查了一番。 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真是吓了一大跳。 大房那屋的房梁子竟然裂开了,裂口是冲着上面的,平时在地上看不见,是秦二叔爬了梯子才发现的。 老两口那屋也不太结实,至于二房、三房,还有四房,那问题更是多了去了。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天都擦黑了,一大家子六神无主,为这事儿愁眉苦脸。 “这可咋办?” 几个媳妇拉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站了这么久,已经有点站累了。 这会儿孩子们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直接盘腿坐地上,把小秦卿团团包围在中间,像一群小护卫似的,众星捧月地簇拥着小妹妹。 小八小九紧挨着小秦卿。 小九牵着妹妹的手,软声软气地说:“宝儿,不怕哦,不哭哦,有九哥在呢。” 小八也点点头,牵住秦卿另一只小手:“没事的,晚上不要做噩梦,宝儿不担心。” 这俩孩子才四岁,心里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清楚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下意识地学着大人的模样,搂着妹妹小秦卿,好一通安抚。 另外几个哥哥,大点的跟着大人们一起忧心忡忡,小点的还不懂事儿,心情略为茫然。 秦卿眨巴一下眼,挽住小八小九的胳膊:“嗯!”她重重点头:“宝儿不怕,哥哥们也不怕。” 而大人们正忙着商量拿主意。 秦二叔说:“我刚看过了,就厨房情况好点儿,今晚先让孩子们睡在厨房吧,我媳妇已经把被褥拿出来了,虽说入秋了,但挨着灶坑,应该冷不着他们。” “是啊,房子那样,我如今一进屋都提心吊胆的,爹,娘,这房子得弄一弄了,不然万一……”说这话的人是秦三叔,他一脸后怕。 秦老头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老旱烟,他问秦老太:“咱家钱盒子呢?拿出来没?” “拿了拿了,全在这儿呢。” 老太太掰开掉漆的铁盒子,里头是零零碎碎的一些粮票、油票,还有布票,和两百多块钱,这些东西用橡皮筋扎成了一捆儿。 秦老头叹了口气:“今天就先这样吧,先让孩子们睡厨房,咱这些大人就在外头凑合一晚上,明儿我去大队长家借牛车,去砖窑厂拉点儿泥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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