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开怀大笑的鹿儿角。 因此苦恼,所以不悦。 后来沈应舟还是做到了。 他长成了一个有担当,知退让,懂善德的男子,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扶荧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直到他死前,都未曾让她落过一滴眼泪。 果子吃完,雀儿鹿歪着脑袋盯着宁随渊看了半天,正当宁随渊以为它要变色,不免得意之时,就见雀儿鹿仰着脑袋跑回到扶荧跟前。 它用下巴顶了顶扶荧的手指。 只见那双巨大的鹿角隐隐散发光辉,褪却深色,变为玉石般的五彩斑斓。 雀儿鹿围在两人身边一蹦一跳,爪印落地生花,片片绽放,最后踩着日辉奔进森林,消失无踪。 不管看了多少次,扶荧仍会惊讶于生灵的美丽。 她良久才回过神,扭头却见宁随渊黑着脸,神色欠佳。 过了会儿,他朝林中踱步。 扶荧不禁叫住:“帝君去哪儿?” 宁随渊:“抓一只带回九幽。” “……?”扶荧焦急拽住他袖袍,“雀儿鹿是瑶山之灵,九幽阴潮之地岂是能养活得了的?” 她顿了下,“雀儿鹿吃完帝君的果子才露出七彩色,本就是帝君的功劳。”扶荧哄诱,“它来我身边,也是怕我看不清晰。” ”?” “???” 什么意思,她认为他会因为一头鹿和她争风吃醋? 宁随渊眉心夹紧,语气急促许多:“不是这个,是——” “因为什么?”她长睫轻颤,等他说下去。 那双眼眸近在咫尺,宁随渊倏然恢复理智。 他咬了咬牙关,硬生生将那股冲动咽回去,回归的理智让他避开相接的目光:“没什么。” 三个字,冷淡又自持。 “那……” 扶荧正要说话,冲上印堂的眩晕让她脚下晃了两晃。 敏锐的反应力让宁随渊在她晕厥前迅速将她的身体揽入怀间,“怎么了?”他低头,看到她脸色苍白,犹如雪色。 “略有眩晕,许是近日累了些。”说着,扶荧惊咳起来。 他隐约觉得不对,一把抓起她的手,灵气顺着手腕的内关穴探入灵田。 灵台不稳,四脉混乱,分明是丹府沉浮之象。 宁随渊猛然想起回落崖时因他而起的旧伤,眸色跟着深了深:“一直如此?” 扶荧虚虚捂着胸口,气若棉絮:“……先前司离君给了灵药,喝过好了许多;只是从早上起,就变得难受了些,许是忧虑引起,帝君不必挂怀。” 不必挂怀?! 她这德行,说不定明儿个都挺不过去! 分离近一月,宁随渊本以为贺观澜已经将她照料完全,如今看来——贺观澜并不如传言那般情深不减。 若真情深,怎会让她缠病至今,不见好转? 他压着火气将人抱起,朝相反的方向大步而去。 扶荧双眼半睁不睁:“帝君,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不回去了。”魔头说,“我们回九幽。” 第51章 子朔是最先死的;紧接着就是慕宁。 看样子是她赌赢了。 扶荧抬手牵了牵他垂落的发丝, “医馆还落了些东西。何况老人家收留我们一场,突然离去又没个知会,未免不合礼节。” 都成这般模样了, 竟还在乎那些个繁缛礼节? 宁随渊差些气笑, 换作昔日, 宁随渊根本不会听她半句, 可当低头触及少女柔软的眼神时, 冷硬的心口终是跟着深陷一块。 最后还是折了步, 带着扶荧重新回到医馆。 扶荧让他在门前放下自己,兀自进屋收拾那莫须有的行李。 好在宁随渊没有跟进来, 留给扶荧一点和阿爹告别的机会。 扶有行这会儿正在偏院晾晒药草, 今儿日头浅, 昨天晒的药草到现在都没有干, 听到脚步声,扶有行没有回头,继续忙活着手头上的活儿。 “可是要走了?”似乎有所觉察,扶有行一边忙活, 一边随意问了句。 扶荧长久注视着他蹲在地上的背影, 轻轻嗯了声。 扶有行说:“姑娘若再路过山泉镇, 便直接来老夫这里, 院落宽敞,姑娘想留几日都成。” 扶荧顿了下,嗓音沙哑:“怕是不会再来了。” 扶有行的动作陡然停下。 她看不到阿爹的表情, 只觉得此时此刻,风丝如刃, 刮得肺腑都疼。 “我回来,是特意与您告别的。” 她不会再回来了。 此次相见已是幸事, 若得阿爹余生安好,她愿抛弃前尘,舍弃旧忆,便当慕宁真的死在十七年前的那场战事之中,与夫君同穴,一同渡了轮回。 她是扶荧,此后却不只是扶荧。 所以她必须告诉阿爹真相,身为女儿,他不能让他永远都在无望的等候中留守徘徊。 对阿爹来说,这过于残酷。 胸口处沉闷,闷到让她忘却了伤口的疼。 扶荧说不得太多,垂眸对着阿爹的背影施了一礼,缓缓转身朝外走去。 临到门前,阿爹忽然将她叫住:“等等,姑娘还落了东西。” 扶有行起身回屋,取出一个深色的小匣子递交给她。 扶荧先是愣了愣,接着打开匣子看了一眼,仅这一眼就让她怔在原地。 圆形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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