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以看见冻结的河流,漫天的飞雪;再到夏日,郁郁葱葱,重峦叠嶂,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清朗山色。 她背着药篓走过四季,若遇天气不喜,桥的对岸都会有人等她;有时是父亲,但更多时候是沈应舟,即便两人都不在,她养的大黄狗也会在对面摇着尾巴,欢呼雀跃地朝她奔来。 扶荧再次走向这长桥,世间竟已过了十七载,真是不可思议。 她站在桥上没有动,抱着一丝侥幸望向桥对面,万山峻岭包裹着一条蜿蜒的石头路,路口空荡萧条,并没有人等她。 贺观澜此时走了上来,“怎么了?”他问。 扶荧摇头,一步步走过去。 好像没什么不同。 脚下流水撞石是记忆里熟悉的声音;山岭里的风景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心境不同,她走在桥上,却像是桥压在她脊梁,每一步都让她沉甸甸地喘不上气。 她想父亲,可又担心再也见不到父亲;或者是担心再也没有山泉镇,再也回不到她的家。 扶荧趁贺观澜不注意狠狠揉了揉眼,忍着眼泪快速越过长桥,再穿过小径,山泉镇三个字映入眼帘。 扶荧站在标石前,定定凝着上面三个字,明明来时还好好的,甚至是期盼无比的,可是真站在这里,却多出几分不太真实的恍惚感。 就在此时,贺观澜腰际的玉牌震了下。 他看了眼扶荧,默自走到一旁。 也许是宗门里传来的事务,扶荧听不清那头说了些什么,贺观澜的表情是一贯的冷淡。安静听完,再次回到扶荧身边。 “仙云顶传来事务,我要回去一趟。” 不出所料的,扶荧心里咯噔一下。 看出她的忐忑不安,贺观澜说:“你可以留在山泉镇,等我忙完就来带你回去。” 扶荧听罢错愕,“你……让我留下?”她不太敢相信,眼神中满是怀疑。 “嗯。”贺观澜颔首,“你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扶荧忙不迭打断,“既然司离君事务繁忙,我且就在这里静静等你,哪里也不去。” 贺观澜笑了笑,“你也去不到哪里。” 说着,他忽然伸手拔下扶荧的一根头发,最后在扶荧的注视之下,缓慢将那缕细长的青丝与自己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两缕头发相缠之后合二为一。 贺观澜抬起眼皮,嗓音好像镀了一层冷清的冰霜—— “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第47章 “准你碰我了?” 贺观澜待说过那番话后就自行离去, 留扶荧一个人进了镇子。 山泉镇的夜色是极为宁静的。 她踩着一缕缕月色的碎影,穿过熟悉的路口,拐过三两个巷子, 再往前走一段就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家。 然而这里终究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一座座叫得上名字的院子全部空置, 门窗大开, 落叶灰尘堆满小院, 处处都是无人居住的萧条;倒是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灯火零星, 在这浓夜如不起眼的星屑。 往前数,再走百来步, 就是扶家医馆。 扶荧家住得很偏, 近乎挨着山林, 起因是母亲当时体弱, 喜静,为她舒坦,阿爹便迁至镇子边缘,直到后来母亲逝去, 也没有再搬回去。 也得亏是住的偏, 当初才能隐瞒住沈应舟的存在。 不知家里是否和那些遗弃的空院一样, 无人光顾, 空静萧条; 更不知阿爹是否还活着,若还活着,他又会不会继续留住在这里。 短短几步路, 扶荧脑海中一闪而过许多念头。 她看到了自家门前那棵熟悉的杏子树,和记忆里的一样高壮结实, 还没到结果的时候,枝丫空落, 坠着翠绿的叶子。 犹记每当快要结果时,沈应舟都会每天站在树下垂涎。 他极其爱吃酸,每年不等果肉熟,就偷摸着摘来吃,真到了时候,树上也没几颗果子了。 不过那人也有良心,每次都会留一部分,等最甜的时候摘给她吃。 胡思乱想之际,扶荧已经穿过杏树,停留在了家门口。 那扇小木门早已在岁月洗刷中褪却色泽,风吹雨浇中变得斑斑一片,门口的柱子挂着一盏黄色灯笼,院里菜园子的位置已成空荡的土地。 咯吱。 她推门进去。 透过窗,扶荧只看到漆漆的黑。 再往里走,猛地瞥到台沿上晾晒的几株药草,一愣,心口的位置砰砰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跳了起来。 她没敢再往前走,呆滞在原地,痴痴愣愣地看着阿爹的偏房。 良久,双腿拖着她的身躯开始往前移动。 “爹……” “阿爹……” 扶荧想大喊,想唤他,想让里头的人听见。 可是很糟糕,她的喉咙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声音如同堵在一个密封的袋子里,微弱渺茫,绷紧在咽喉,近乎让她窒息。 “慕宁……”慕宁回来了。 她很想这样说。 很想告诉他,想让他知道他的女儿没有死。 她快要克制不住情绪,踉踉跄跄地朝房门的方向奔跑过去。 却在此时,眼前晃过一道残影。 眨眼间,那道影子便挡住去路,同时也让她的所有期待和忐忑戛然而止,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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