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扶荧看向自己随意包扎了一下手腕,再次摇头:“不必了。” 老店主没强求,颤颤巍巍去处理堆积在柜台的方子。 扶荧又在里头停留了会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怎么,那些沙子把你的伤治好了?” 宁随渊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前。 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扶荧无视他的打趣,慢吞吞走下台阶:“沙子治不好我的伤;想必帝君更寻不到这里的出路。” 她不客气地回敬,伶牙俐齿,让宁随渊压着声笑了下。 “出去自是易事。”宁随渊说,“只需有人献祭神魂,以此为钥,自能打破虚空,重回九幽。” 献祭献祭,又是献祭。 扶荧斜眼睨过去:“都说熟能生巧,这对帝君而言想来是一件易事。” 又阴阳怪气地怼他? 不论眼前人是不是苏映微,但这都比原来的苏映微……锋锐。 宁随渊弯腰靠近,笑起来的眼尾勾着坏心,“是啊~”他刻意拉长语调,“所以……对你更是易事。” 扶荧:“……” 注意到她气闷的表情,宁随渊颇为愉悦地舒展眉心。 他直起身重新走在前面,“傍夜午时,蜃界更迭,趁那时寻找出口。” 蜃楼交替虽不固定却有规律。 譬如他们昨夜在荒林待够了五个时辰,那么更迭后的幻境必将存在五个时辰,算算时间,刚好是午夜时分。 蜃楼转换不是一瞬间,而是有个过渡的过程。 像是将一滴墨汁倒在净水里,墨水会一点点扩散,最终与净水混淆,蜃楼交替也是同样的道理。 要想离开,他们必须在更迭时找到那一缕缝隙。 闯入蜃楼的外来者如同混在墨汁中的香油,最终会被发现他们存在的蜃楼挤离虚境,不过穿越缝隙的过程比撕裂神魂好不了哪里去。 “官人,今儿春耕节,不给小娘子买一盏河灯吗?这里还有些翠簪,小娘子生得貌美,戴上定然好看。” 旁边叫卖的小贩忽然叫住两人。 宁随渊对凡尘间的习俗并不通晓,再看摊子上的河灯朱钗,用的都是不入眼的材料,廉价的珠翠,色泽鲜明的花灯,胡乱摆在一起,艳俗的好看。 宁随渊随意挑拣起一根把玩,目光又轻飘飘地落在了扶荧身上。 她当即否决:“我不要。”怕嫌弃表现得太明显,又嘟囔一句,“……早晚会成为一堆沙子。” 摊主听不懂她的弦外音,好脾气解释:“小娘子放心,这些钗用的都是东国的翠珠,十年八年都坏不了。” 宁随渊不语,沉默放下了那根朱钗。 两人继续闲逛,街巷热闹非凡,杂耍的,唱曲儿的,河边对诗赋词的,尽管是虚假的蜃境,却也映照出了真实存在过的世间烟火。 宁随渊身处其中,只觉得吵闹。 “春耕节是什么?” 来来往往的路人三句话离不开春耕节,饶是宁随渊存了几分好奇。 扶荧说:“是民间庆祝丰收的节日。” 宁随渊又问:“每个城镇都会过?” 扶荧颔首,“平头百姓靠土壤而生,便是穷家子,也会在这日拜祭土地,并且祈祷明年的风调雨顺,这是代代相传的习俗。” “拜祭?”宁随渊挑眉,“与其拜祭土地,倒不如去找那些乐于助人的仙人来得痛快。” 扶荧听罢叹气,“拜祭为慰藉,不为求神。若庄稼遇懒汉,便是土壤肥硕,来年也生不出麦子。凡人没有帝君的这般手段,便是仙长乐于助人,然凡尘粒粒,从何相助?最终依仗的不过是自己。好比这样的日子,都是为庆祝,更是为了犒劳自己一年的辛苦。” 扶荧语落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宁随渊是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魔尊,怎会体谅凡人辛苦?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随意拿起摊上的玉镯把玩。 粉色的镯子,算不上过高的品相,她拿在掌中观摩了会儿,隐约感到熟悉,有些像是沈应舟曾送她的那个。 不过这样的镯子满大街都是,称不上奇,扶荧只看了一眼就放下。 宁随渊凝着她的侧脸,“看起来你很熟悉凡尘。” 扶荧不慌不忙,“帝君行宫有不少书卷,若帝君细读,自是比我熟悉。” 宁随渊:“……” 这点他文盲呢。 不过无法反驳。 除了日常的打打杀杀,宁随渊唯一的消遣就是睡觉或者擦拭他那把宝贝戟。 看书…… 这是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记得刚从海里出来的时候,宁随渊大字不识一条龙,后来遇青梧,见他一只可怜,于是将他捡回九幽。 后来背着青梧出门,淘气的小孩儿往他背上贴字条,他不识字,本着初来乍到必须友好的原则,幼年的宁随渊好脾气地去询问纸上的意思,那孩子咯咯笑,说夸你的词。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他。 宁随渊喜不自胜,逢人就说自己的名字是“小野种”,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夸赞。 事情自然而然传到了青梧耳朵里,她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青梧狠狠教训了那些个顽劣的孩子,又整日教他读书认字,还给他取名“随渊”,宁作姓,取意安宁。 然违背母愿。 宁随渊这生都不得安宁。 所以读书这件事,也仅在青梧在时做的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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