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镖插了七八个洞;霍七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将易容的材料都揉下来了,再次露出那条漫长疤痕。 再没有什么鲜衣怒马江湖客,也不见雌雄莫辨俊俏儿郎,留下的只有江湖狰狞的真实面目。 霍七郎不解地说:“真邪门儿了,庞良骥就怕有敌人潜伏,已经反复把家里仆从检点过几遍,家丁护院四处溜达,到底从哪儿蹦出来的刺客?” 韦训沉吟不语,心道就算提前将引燃物藏在石臼里,这么多暗器,最少得两个人,而且得有机扩发射。一路上敌人都隐身在人群之中从不现身,这回撒帐突袭,也是靠毒烟掩护断后逃走,可见并不想透露身份正面应战。 “你们告诉我什么时候处理这毒伤,我就告诉你们刺客藏在哪里。” 宝珠撂下这句话,师兄弟两人一愣,都看向她。宝珠从十三郎手中接过弓箭,脸上泪水滚滚而落,眼神之中却没有畏惧,只有愤怒。 韦训见她这般怒不可遏的神色,连忙解释道:“不是放着不管,现在起镖,毒性就随血扩散了。我已经封了背上穴道,等此间事了,有空的时候再运气起镖。” 霍七郎也慌了:“你别哭,这点伤死不了人。” 这解释虽然不能让人放心,也勉强说得过去,宝珠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水井旁边,捡了根竹竿,将覆盖在上面的竹席掀了。 民间婚礼中的种种风俗,石臼盛粟、井口覆席都是最常见的,没人深究其中的道理,也不会有人详细检查。 宝珠却是第一回见,清早来到庞府,她见井口有张席子,心中好奇,伸手想要掀开看看,竹席却纹丝未动,她便以为席子是固定在上面的。刚才从毒雾中出来,却瞥见竹席已经移位,剩下大半搭在井口,露出缝隙,令人起疑。 韦霍两人往里瞧了一眼,拦着宝珠没让她细看。只见井里塞着两具人尸,身上衣裳让人给剥光了,躯体折叠成团,半浸在井水里,已经泡得发白。 韦训心道:看来是刺客夜里杀了两人换上庞家仆从的衣服混进来,将尸体塞进井里,刺客藏身此处,还能踩着尸身浮在水面上,一举两得。 竹席透气不怕憋闷,预计隐藏时间不短,只等新人到位,典礼举行,从井中跳出来以暗器撒帐害人。宝珠清晨掀席之时,那两个刺客正踩着尸体藏在井内,竹席不是从外面固定,而是被人从里面抓住了。 不管外伤内困,对战整整一夜他都没有丝毫动摇过,但回想她当时生死咫尺之间,韦训后颈寒毛直竖,着实有些后怕。 霍七郎望着井内说:“瞧尸体还没怎么肿胀,大概才死了不到两天,不用整夜踩水,这两个刺客挺会省力气的。”她正想跳下去仔细瞧瞧线索,忽然听到青庐方向传来庞良骥火冒三丈的质问声,三人顿时色变,立刻赶往那边。 青庐之中一片狼藉,满地躺着不知死活的人,有被暗器所伤,有被毒雾熏晕过去。所幸韦霍两人反应及时,一对新人倒是毫发未损。 新娘子盈盈而立,清冷秀丽的面孔在团扇之后半遮半掩。 庞良骥坐在地上,双手双腿拼命用力向后撤,竟然是想要远远离开新娘。 “你是谁?!阿苒呢?!你把阿苒藏到哪里去了?!” 庞良骥的声音惊惧已极,新娘笑而不语,仍是温柔斯文地凝望着自己的夫君。 庞总管捂着汩汩流血的额头,气急败坏地喊道:“祖宗!别再闹了!这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萧小娘吗?” 庞良骥大声说:“我决不会认错自己心爱的人,刚才扑倒这女人时我就发现人不对!” 萧家的伴娘惊怒交加,哭叫道:“你们庞家是故意欺辱人吗?我们陪着小娘子从萧家出嫁,一路上眼珠不错地盯着婚车,这不是我家娘子又是谁人?” 周围宾客吵做一团,两家人见过萧氏娘子的都说这就是本人,只有庞良骥绝不承认,坚称人换了,就算相貌一模一样,眼前这个女子绝不是他想要娶的新娘。 他转头看向韦霍二人,绝望地叫道:“大师兄!老七!敌人把我的阿苒绑走了!这根本不是阿苒,是个穿着她衣服、长着她面孔的鬼怪!” 众人哗然,庞家花了巨额聘礼娶来的新妇,千辛万苦刀山火海迎回家中,拜堂行礼之后,新郎却不肯接纳,庞良骥的父亲和萧家的长辈当场就要找家伙打死他。 霍七郎盯着新娘片刻,从地上捡了一粒小石子扣在手里,往她脸上弹去,新娘只眨了眨眼睛,脸上皮肉却不动弹,好像笑容凝固了。 她低声对韦训说:“似乎不太对劲,要拆穿打死吗?” 韦训摇了摇头:“人质已经绑走了,这个东西得留活的,看能不能交换。” 无论周围如何慌乱喧闹,新娘子手持团扇微笑静立,任谁与她说话都一言不发,冷静观之,更觉诡秘可怖。 这场混乱不堪的婚礼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夜,此时天光微亮,庞府的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疲惫不堪。一件大喜之事却出了如此多的恐怖意外,已经有不少奴仆因害怕逃走了,更有许多中了暗器毒雾的人需要大夫拔毒治疗。 韦训恐怕之后还要频繁与人对战,得把背上毒镖处理一下,跟庞家要了一辆马车,准备带着宝珠先回去灵宝县客栈休整,留下两个师弟善后。霍七擅长易容,由她安排这“新娘”最妥当。 临走韦训从腰间抽出一根爆竹般的金属管,递给十三郎。 十三郎看到这东西,惊道:“大师兄要发师门召集令吗?” 韦训神色冷漠地道:“这闹得也太不堪了,庞良骥没有邀请,不该来的却都来了。既然如此,干脆聚上一聚,叫他们来灵宝客栈见我。” 75 ? 第 75 章 马蹄嗒嗒,车轮辘辘,碾过被清晨露水打湿的青石板路,街道空荡荡的,昨夜万头攒动观礼的热闹景象已经消失无踪。 韦训闭目敛神,结跏趺坐于车内,捏诀运气疗毒,头顶肩颈氤氲而起一缕缕白色雾气。宝珠斜坐在对面,仔细打量他面容,见他苍白的肤色笼着一层青气,又像那次重病昏迷一般带着憔悴之色,连嘴唇和指尖都是青的。 实在难以想象亲迎途中他就拖着这样的身体一路拼酒搏斗,东驰西骋上下翻飞,一天一夜间没有歇气。 只听当的一声,一枚毒镖从他背上激射出来,深深钉在车厢壁上,伤口涌出一蓬黑血。宝珠伸着脖子向他背后瞧了一眼,用力捂着嘴不敢惊呼,只怕出声分他心神。 一炷香内,七只毒镖一枚枚弹射出来,韦训仍不睁眼,继续捏诀运气,绷紧肌肉将毒质从体内逼出,黑色毒血一缕缕流淌出来,片刻后转为艳色鲜血,后背肩头衣衫全部浸透,壁上溅得星星点点都是血痕,车厢里弥漫着血腥之气。 直到后背肌理中的麻痒感大半褪去,韦训才收敛真气,归位丹田,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宝珠满脸泪痕,妆容冲花了,嘴唇胭脂也晕了。 韦训浑然不觉伤口疼痛,后悔把她牵扯进这件事中,只觉满心歉疚,低声说:“已经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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