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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娘……”想到家里老娘和嫂子们的胡言乱语,宋从安闭了闭眼,“她不同意也没用,这件事,她做不了我的主。” 王建国一想:也是,事情已经这样,作为男人,不能不负责任吧,如果不娶,那才不叫是男人。 “从安啊,作为男人,就要有责任,有担当,你这么做是对的。”王建国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像那些娘们似的,意气用事,净说些胡话,不负责任的话。 作为男人,就应该扛起自己的责任。 虽说,林知青以前,不尽如人意,但她现在不也在变好嘛。 再说结婚之后,一旦有了娃,她自然就会顾家的。 “至于空屋子,你也知道,家家人口都多,没啥空余的,只有后山,有个破屋子,是以前一个老猎户住的,因为破败不堪,才没人要。” 说完,王建国想了半天才又道:“你要是要,也别说买,你拿去就是。只是,看你这样子,是要分家?” “嗯,她提的条件,娶她就要分家,要不就不娶。不娶是不可能的。只能分家。” 宋从安觉得好多事,还得大队长帮忙,也没啥好瞒他的。 “嘶”,王建国倒吸了一口凉气,人还没进门呢,就要分家。 这年头可不兴分家。 这林知青,挺有魄力的,也有股狠劲。 她竟然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宁愿坏名声也要分家。 罢了罢了,就当做好事吧,自己就成全她,真要坏了名声,她以后还咋在宋家庄待啊? 王建国沉吟了半天才道:“那破房子边上,还有块荒地,我一起批给你当宅基地。等以后啥时候想盖了,再盖。” “王叔,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改天我去山里,打几只兔子来给你打打牙祭。” “王叔,分家了,她一个人住着,我不放心。还劳烦您平时多看顾着点,有什么事您给搭把手。” “哈哈,那是当然的!打牙祭就不必了,等过几天你帮着一起去交公粮就好。你啥时候走?这……不会耽误你回部队吧?” 比起吃肉,王建国觉得,还是交公粮比较重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王叔,没问题,我这次假期时间长,还要待好几天。起码要把破屋子给收拾一下,能住人才行。” “好,好,好,到时有啥需要帮忙的就直说。” 事情谈好,宋从安就起身告辞,王建国把他送到大门口,才回去关门睡觉。 一出来,宋从安就觉得心里轻松了些,终于是解决了一件事。 这一天下来,事情太多,他想解决的事,是一件也没解决,没想到房子的事,就这么给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说服爹娘,这个,有些困难,特别是她娘,但有困难也得去说服啊。 宋从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他娘带着一帮人回来,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骂的无非就是林希不要脸,异想天开,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等等。 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们又去找林希闹了。 他很想把他娘臭骂一顿。 可那是他亲娘,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还喜欢自说自话,简直就是泼妇,根本无法沟通。 他吃完饭就出门去了,他走的时候她们还在家。 他先去了知青点,没找到林希,他担心她,找了一圈不见人,他只好去了大队长家。 没想到,她们居然趁着自己不在家,就去找人家闹事。 他爹呢?中午他还交代了他爹,看着别让娘胡闹,怎么也不拦着她们? 看来有必要找他爹好好谈谈。 刘氏一见宋从安,就赶紧上前拉着他进屋,说是有好事和他说。 正好他也要和她爹娘谈事情,就随他娘进了屋,后面几人也跟着进来,一副要一起听听的意思。 宋从安本想招呼大家一起的,扭头一看,呼啦啦一群人全跟到堂屋里。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一起说,省得她们以后再去找林希闹事。 刘氏扭头一看,几个儿媳妇也跟了进来,而她要说的事,正好也让她们听听,免得一个个都惦记着她小儿子。 “都在啊,正好,我今天要说一件好事,都一起听听。”说着,刘氏就坐在了八仙桌下首边。 第12章 是她救了我 宋大牛一看他爹娘要说事,就拉着他媳妇姚玉兰准备回去休息,“爹,娘,我们先回去睡了。” “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刘氏像赶苍蝇一样的,恨不得他们赶紧离开。 说是让他回去,其实也就是从堂屋回到西厢房。 宋老头家的房子,是青一色的青砖大瓦房,这还是托他小儿子的福,要是没有宋从安的津贴,他们是盖不起来青砖瓦房的。 正屋三间,中间一间是堂屋,堂屋东边一间是老两口住的,西边一间是二儿子一家5口住的。 另外还有东西厢房各两间,东边厢房挨着正屋的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是老三一家5口住的。 西边两间一间是宋从安住的,另外一间,就是宋大牛一家6口人住的。 而宋从安住的那一间,因为他常年不在家,宋老二就让自己家两个儿子住着,这次宋从安回来,孩子们才回他自己屋去住。 要说在这个家里,谁最不受待见,那无疑是宋大牛以及他媳妇,因为他不是刘氏亲生的,刘氏从来都不待见他。 他自己也明白这点,所以很多重要场合他都会主动的避开,比如像现在这样。 宋从安心里觉得不得劲,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好歹也是一个爹的亲兄弟吧,既然大家要一起听,为啥不让他大哥一家也参入? “大哥、大嫂,你们留下一起听吧,你们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为啥不能听,不能参入?” 宋大牛听他四弟说让他留下,他很是意外,还隐隐有点激动,但他不能一口答应,而是抬头看了下爹娘。 宋老头晚上并没有参入他们的活动,具体啥情况他也不知道。 这会刘氏说有事要说,那一定很重要,按照以往的情况,大儿子一家回避,他是睁只眼闭只眼,只盼家里少点争吵。 但现在,既然小儿子开口挽留,他觉得可以让大儿子两口参加,“那就留下一起听听吧。” 刘氏见父子俩同时开口,让老大两口留下,她再有气也只能往心里放,不能发作,只好用眼睛狠狠瞪了宋大牛一下。 但想到自己要说的好事,心里又忍不住兴奋起来,扫视了一下众人那期待的眼神,她开口了:“我问过孙知青了,她不嫌弃老四,并且同意和老四结婚。所以……”。 宋从安听他娘这刚起的头,就知道她要干嘛,他赶紧打断了她娘的话,“娘,你这是要干嘛?我不是说了,我要娶林知青,你听不懂吗?” “吼啥吼,话都不让我说啊?我可是你娘,你个不孝子。”刘氏不乐意了,怼完儿子就开始继续讲。 “我已经和她说好了,等明天秋收结束,后天咱们就办两桌酒席,让老四赶紧把孙知青娶进来,然后再带去部队,这样就不怕那贱人乱说。” “轰隆”一声,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大家都被惊得定住了身,好半天屋里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这里面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宋老头和宋从安觉得刘氏一定是疯了。 张桂英和李芳则是万万没想到,婆婆背着她们,拉着孙知青说的居然是这事。 完了,自己侄女和妹子没希望了。 “你们咋都不吭声,是不是都高兴过头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刘氏还在那自顾自高兴呢。 就听见震天的怒吼声传来,震得她耳朵疼,吓得她话都说不下去。 “胡闹,我看你是疯了,你得了痴心疯是吧?没听见老四的话吗?”宋老头气得站起来,想找东西打人。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趁手的东西。 “你这个疯婆子,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啊?你知道为啥大队长不让他们抓人吗?你啥也不懂,就知道瞎胡闹。” “你再这么胡闹,混回娘家去。” 其他人都不敢吭声,这还是他们爹,少有的几次发火。 刘氏也被吓得一愣,老头子很少发火,但一旦他发起火,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宋从安没想到他娘敢这么干,他都说了自己要娶林知青,她还敢干这事。 这要是他的兵,早拉出去揍一顿了。 “娘,你是我亲娘吗?不娶,我还是个男人吗?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你是想害死我。” “我是你娘,我咋会害你?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能给你娶个好媳妇,我容易吗?你个没良心的,还和你老子一样吼我。” 面对宋老头的吼,她不敢顶回去,可儿子吼她,她就敢吼回去。 宋从安见他娘朝他吼,也知道刚才自己语气冲了点,不由得放缓语气,“娘,咱讲点道理好不?这事要是搁在你身上,我爹这么对你,你能愿意?” “要是你爹敢这么对我,我肯定不愿意。他敢不娶我试试,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刘氏见儿子好言好语的和她说话,她的语气也缓了些。 “娘,你看,连你都不愿意。你儿子我就能干那不负责任的事?” “人家林知青也说过,说我可以不必娶她的,可咱不能真的这么做。那样,我还是个男人吗?真那样做了。我不得吃枪子啊?” 这下刘氏也不好再说啥,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再说,和儿子命比起来,媳妇就靠边站。 但一想到要娶那个林知青,心里就是不得劲,就是各种别扭。 “现在知道了?人家大队长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他说啥了?真像你那么干,还是男人吗?” “他还不是把这事给压了下去,要不是他压下去,你儿子这会就蹲在里面了,你可倒好,还几次带人去闹,你是想把大家都折腾死是吧?” “可……可……那个贱人不该这么算计你啊?我气不过。本来我都和孙知青说好的,你这次回来就办事的,都是那个贱人,这么算计你,她就是算准了这点,才算计你的,她就是想缠上你。” “娘,你错了,这次还真不是她算计我,是别人算计的,反而是她救了我。你得感谢她。” 嗯,确实是她救了自己,自己得懂得感恩。 第13章 我的钱要养孩子,不能给你们 宋从安这会也有些自责:也怪自己大意,平时出各种任务,像这些药类他们都培训过,也了解一些,都怪自己,只顾着和孙强叙旧,没有察觉,才中了算计。 等察觉时,为时已晚。 只是,孙强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事,那就是有人借了孙强的手。 会是谁? 关于自己中了药的事,回头和爹娘私下说吧。 “啥算计啊?还是你躲不开的?”刘氏不明白。 宋老头隐隐猜到一些,能让男人不受控的,能是啥好东西? 他知道儿子不好意思说,就赶紧帮他遮掩过去,“那她说分家,你就分啊?分了家你住哪儿?” 果然,一听说分家,刘氏就不纠结具体是啥算计了。 “哪里有还没过门,就要分家的事?我看她是想把你的津贴,全把控在自己手里吧。” “是啊,门还没过呢,就要分家,像话吗?”当了半天木桩人的宋老二终于有机会说话。 “娘,我觉得你说的对,她就是想把控他四叔的津贴,你可不能答应,这钱得给你把控着。” 张桂英见自己男人说话了,也在边上帮着腔。 给婆婆把控,还能贴补一些给他们二房,要真是到了那女人手里,她们是一毛也得不到。 老三两口子也在边上帮着说,目的就一个,钱不能让那女人把控,家不能分。 “是啊,我和你爹还在,你不能不管我们吧?把钱全给那女人。” 只有老大两口没吭声,全程就当背景了,宋老头也没吭声。 宋从安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们说,哼,还是惦记着他的钱啊,啥不能分家? 只要钱留在家里,他们巴不得他出去单过呢。 他16岁就去参军,每个月的津贴他一分不留的全寄回家,9年了,家里靠着他的津贴,给三哥娶了媳妇,给家里盖了砖瓦房,让家里人能吃饱饭,让侄子们有书读。 这些他认为是他应该做的,他不说啥,但是他结婚后,不能钱还是全给家里吧,他不要养妻儿的吗? 幸好后来有个战友告诉他,让他别那么傻,得给自己留点,留着娶媳妇,养孩子,要不然现在分家出去,他就是光杆司令了。 看她们吵得实在不像话,他赶紧道,“你们想多了,人家林知青,压根也没说过要我的钱,人家还说能自己养活自己和孩子。比你们可好多了。” 但,他真的能让她自己养吗? 那是不可能的,男人连妻儿都不养,还算是男人吗? 没等她们再开口,他赶紧对他爹道,“爹,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今晚我去大队长家,和他说好了,后山有个破屋给我。” “另外他把旁边的荒地,也批给我做宅基地,我先把破屋修下,得能住人。荒地先放着,等想盖了再盖。” 他见大家都盯着他,等着说钱的事,才又接着道:“至于我的津贴,我会每个月,拿出10块给爹娘养老,至于剩下的,我成了家,还要养孩子,不能全给家里吧?” “那怎么行,10块太少。”张桂英不由得喊了出来。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少了。 才10块,每个月婆婆偷偷贴补给她们的都不止10块。 现在改成每个月才给10块钱,那婆婆咋贴补给她们? “咋不行?爹娘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二嫂要是嫌少,你每个月多给点爹娘,以表孝心不就行了?” “我,我,没钱。” “行了,就按老四说的来,每个月给我和你娘10块,你们都已成家,孩子都多大了,不能还让老四帮你们养孩子吧,他以后也有自己的孩子要养。” 宋老头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分家后,我的那间屋子就空了出来,二嫂不是正好可以给两个侄子住吗?” 啥,房子留给她? 这不错,正好他们两口子晚上干点啥也方便。 刚刚还嫌钱少的张桂英,在公公一锤定音后,还在生气呢,听说房子给她,马上又精神了。 一说房子给老二家,老三家的就不干了。 “他四叔,你这就不对了,房子咋能给二哥一家呢,我们住的厢房,比他们正房小多了,我们一家5口挤不下,应该给我们住的。” 宋老三还没开口呢,李芳就不干了,凭啥要给二房啊。 “三嫂,分了家,房子就空了出来,你们要咋分配是你们的事,我不管,这事你问娘。” 于是一个两个的,全找刘氏说理去了,都把自己说得多么困难,咋咋都挤不下。 这个时候,大家就都惦记着房子去了,没有人还记得不要分家,嫌钱给少了。 于是两房都在那争房子。 刘氏很懵逼,觉得不对劲,不是在说不娶那女人,不分家的吗? 咋就突然变成了这样。今晚一直在吵吵嚷嚷,吵得她头疼。 宋从安成功的,把战火引到房子上后,就没再去管她们。 他退出了堂屋,宋老头拎着烟斗也退了出来,二人蹲在堂屋门口聊着没说完的话题。 宋大牛一看没自己啥事,拉着媳妇也退了出来,在门口时,停了下,对宋从安道:“老四,啥时候开始修房子,我去帮你。” 宋从安看着这个在家里,没啥存在感的大哥,都为他感到委屈,就因为不是娘亲生的,就对他苛刻,家里家外啥脏活累活全是他的,他就像个老黄牛,任劳任怨的,连着大嫂也是这样。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津贴,他娘好多都贴补给二哥去了。 只因为二哥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再加上二哥嘴会说,会哄娘开心。 她就格外的偏爱二哥,都偏爱得没边了。 他常年不在家,他的房间按说,该分给大哥家住的,可他娘默许他二哥家两个孩子去住。 正房的一间房,都有厢房两间大的,二哥家5口人,咋就住不下? 大哥6口人挤在一个小厢房里,都没说啥呢。 “谢谢大哥,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还要上工呢。” “不碍事的,我中午休息时可以帮你修。”宋大牛坚持着道。 “四弟,你就让你大哥帮你弄吧,他会点木活。”姚玉兰也在旁边帮着说。 就冲今晚老四开口让他们留下,这个忙也得帮。 虽然他们留下来,也没发表啥意见,也没出啥力,就当了一晚木桩。 但老四那话说出口,就是把他当兄弟看,当一家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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