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却气不打一处来,很想立刻就反悔,可到底理智和感情还在,所以只是骂了一句就气冲冲走开一些坐了下来。 沉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再不敢言语,可心里却有些着急,她不知道王家人的话能不能信,可如果真的要在萧夫人和萧宝宝中间选一个,她肯定是选萧夫人。 至少萧夫人还有能力改变现状,可萧宝宝却除了添乱什么都做不好,她命也是真苦,自小出生在萧家,前路没得选不说,还摊上这么一个没有能耐的嫡姑娘,但凡今天在宫里的是哪个被严格教导过的庶出小姐,怕是都比她有用。 可自怨自艾没有用处,她稳了稳心神,还是讪讪开口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娘娘息怒,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怎么会盼着您去死呢?奴婢是觉得……” “你闭嘴吧!” 萧宝宝抬手就把茶盏砸了下来,眼见沉香被吓得闭了嘴这才咬了下嘴唇,只觉眼眶发热,很想哭,她忽然很想沉光,要是沉光当初没死,现在一定会劝她不要去;要是苏合还在也好,她知道的那么多,说不定会找到其他的办法。 可两个人都死了。 她眼眶红得更厉害,抬手用力擦了一把,却是越看沉香越厌恶:“滚出去!” 对方连忙退了出去,萧宝宝趴在桌子上狠狠哭了一通,等袖子都被打湿了她才振作起来,她不能不救她娘,其实往好了想,她未必就会被人抓到,就算真的抓到了,只要找到了她娘,对方也会有办法救她的。 不要害怕,萧宝宝,别害怕。 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重复不知道多少遍才终于咬牙站起来,她怕自己一耽误就会退缩,连衣裳都没换就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路上指尖死死掐进了掌心里。 沉香落后一步跟了上来,看着她欲言又止,她想问问萧宝宝有没有想好怎么进乾元宫,可看着她的脸色又不敢开口,犹豫许久还是闭了嘴,算了,反正到了地方总会有办法的。 她又有些庆幸这个主子不聪明,不然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替她去做的,到时候她可就没有活路了。 主仆两人一路上沉默地往前,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銮驾,就这么径直到了乾元宫。 “娘娘……” 沉香还是开了口,萧宝宝狠狠瞪她一眼:“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沉香灰溜溜躲远了一些,却并没有真的走,她得看着事情的进展。 萧宝宝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前,却很快就被门口的禁军拦住了,好在她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在心里准备好了说辞。 “是,是皇上让本宫来的!” 禁军顿时面露怀疑,不是他们瞧不起萧宝宝……好吧,他们就是瞧不起萧宝宝,皇上这都多久没想起后宫的人了?她忽然冒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谁能信? 躲在不远处的沉香也听得着急,她这个主子就不能想个可信的说辞吗?这话也太假了。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 萧宝宝被怀疑得有些炸毛,猛地自怀里掏出来一封信:“这是他给我的信,这下你们信了吧?” 说是信,却被装在了信封里,禁军并不能看见内容,但信封上还留着蜡封,图案很清晰的是一个“稷”字,这是皇帝的名讳,除了他自己,是没有旁人敢用的。 禁军们连忙低下头,犹豫片刻后还是让开了路。 萧宝宝将信收进怀里,长出了一口气,这的确是殷稷给她的信,是五年前发下圣旨召四家合适女子入宫为妃时随同圣旨一起送到萧家的信,却不是许诺日后会如何对她好,而是要她别去。 可惜那时候她根本不听,她一心以为这就是自己的良缘,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她摩挲了一下信封上的蜡封,这才将手抽出来,抬脚进了乾元宫。 里头一片热闹,宫人还在谢蕴的指挥下收拾东西,她在纷乱的人群里扫了一眼,随即就锁定了一张脸,一张像极了谢蕴的脸,可那不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 可对方却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窥探,抬眼看过来,萧宝宝心虚,连忙扭开头不肯和她对视,对方似是也没察觉到别的不妥,很快就帮着宫人抬箱子走了。 她这一走,在她身后的另一道身影就清晰了起来,萧宝宝眼睛一亮,抬脚就走了过去,边走边抬手摘下了发髻上的铜簪,女子大都有这么一支簪子在身上,危急时候用来防身,防不得身的时候用来自尽。 现在她要用在旁人身上。 她目光落在谢蕴脖子上,王惜奴说过,这个位置好扎,人也救不活,所以只要她能扎进去,对方就必死无疑。 她狠狠咬着牙,因为紧张和恐惧浑身都在战栗,眼底却露出了挣扎,但不过片刻那挣扎就变成了坚定,她必须杀了她。 脚步越来越快,周遭的宫人一无所觉,见她横冲直撞还让了下路,以至于她这一路竟走得十分顺畅,不过片刻便距离谢蕴只剩了几步远。 宫外的沉香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宝宝,快了,很近了,就差一点,只要那簪子扎下去,事情就成了,他们就能得到主母的消息了! 她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萧宝宝被萧家宠爱娇养那么多年,总算派上点用场了…… 可就在这时候,对方却忽然停了下来,明明她前面没有任何人拦着,可萧宝宝就是停了下来,然后一动不动地戳在了原地,沉香愣了,这是怎么了? 第660章 我的阿蕴真厉害 谢蕴正在和宫人拆绳子用来困束箱子,只是那绳子太粗,不得用,她便将三股拆成了一股,倒也不难,提着一端往两边一扯便能拽开。 她已然做得十分顺手,可刚拆完一截,正要去拿旁的耳边就响起一声尖利的叫喊,她被吵得一懵,一瞬间脑袋嗡嗡作响,回神后连忙朝声音来处看去,就见萧宝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都是惊恐,活像是见了鬼。 她有些意外,她怎么还在这? 而且这幅样子……乾元宫有脏东西? 她回头看了看周遭,没瞧见不该有的东西,心里颇有些茫然,可还是抬脚走近了些:“萧嫔娘娘……” “啊!!!你别过来!” 萧宝宝再次尖叫出声,一边喊一边倒腾着手往后退,连手里的簪子都掉在了地上。 谢蕴脚步一顿,瞬间恍然,感情这萧宝宝眼里的脏东西是她。 可她干什么了?之前见面的时候这人还气势汹汹的要咬死她呢,怎么现在就这幅样子了? 她很有些茫然,难道萧宝宝知道了她是谁? 她探究地打量了萧宝宝一眼,却瞧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上,她低头瞧了一眼,绳子? 绳子有什么稀奇的?她撕个绳子就把她吓着了? 谢蕴越发摸不着头脑,萧宝宝却抖如筛糠,她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谢蕴,可刚才对方的举动却勾起了她十分可怖的回忆,四年前,上林苑遭了蛇害的那一晚,她就躲在石头后面,亲眼看着那个叫谢蕴的女人活生生撕裂了一条蛇。 那天密密麻麻的蛇虫围绕在她周遭,仿佛俯首称臣一般,而她手拿撕裂的蛇尸矗立其中,宛如恶鬼罗刹。 那情形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刚发生的一个月里更是折磨得她整宿整宿的做噩梦,以至于后来她甚至到了不喝安神药都睡不着的地步,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却没想到会在刚才被眼前人就那么突兀地勾起了记忆。 是谢蕴来找她报仇了吗?这个付粟粟是不是就是谢蕴的亡魂? 当年谢蕴为何而死她不知道,可她却记得秀秀每次看见自己都要说的话,她说如果萧家不谋反,谢蕴就不会死,所以这笔账要算在她头上。 谢蕴也是把这笔账算在了她头上吗? “不是我,不是我……” 她抱着头缩成一团,哆嗦得很厉害。 谢蕴蹙了下眉头,井若云快步走过来:“刚才怎么了?我听见了尖叫。” 谢蕴摇了下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看着萧宝宝那副样子也没再靠近,只吩咐身边的宫人:“去喊昭阳殿的人来,让他们把自家主子接回去。” 宫人连忙去了,可不等出宫门就迎面瞧见殷稷跑了进来,连忙退到一旁让开路,殷稷却是完全没注意到旁的,目光一瞬间就在人群里锁定了谢蕴,随即大步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他抓着谢蕴的胳膊上下打量她,手掌也从她发丝一路摸到了后腰,在他还想再摸下去的时候被谢蕴抓住了手腕:“我没事,是萧嫔不对劲。” 殷稷反手握住她的手,合眼定了定神才朝萧宝宝看过去,见她那副样子眉头迅速拧了起来:“她怎么了?” 谢蕴不是很确定道:“好像是被我吓的。” “别闹。” 谢蕴有些无奈,她也不想说这句话,可看萧宝宝刚才的反应,好像就是这样的,她抬眼看着殷稷,眼睛眨都不眨,殷稷有些不淡定了:“真被你吓的?” “八成是。” 殷稷眼神古怪起来,盯着萧宝宝看个不停,对方似是从他的目光里得到了一点勇气,连忙开口:“稷哥哥,离她远一点,她不是人,她会害你……” “你才不是人呢。” 殷稷蹙眉骂了一句,扭头看向谢蕴的时候瞬间成了满脸赞叹:“不愧是你,竟然能把人吓成这样?怎么吓的?快说来听听。” 谢蕴:“……” 她哭笑不得,她知道殷稷偏袒他,但到这个地步属实过分了些。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做什么,她就这样了。” 殷稷根本不在意过程,只要谢蕴没事也没吃亏就好,他安抚地捂住了她的胸口:“刚才那两声那么尖锐,没被吓到吧?” 谢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摇了摇头,萧宝宝有些崩溃:“稷哥哥,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她真的不是人,她杀了蛇,还会杀了我……” “送她回昭阳殿吧,找个擅疯病的太医给她看看。” 殷稷不耐烦地打断了萧宝宝的话,宫人连忙上前将人架了起来,只是惊恐之下她挣扎得很是厉害,宫人不得不用了几分力气才将她钳制住,半拖半拽地送了出去。 蔡添喜跟了出去,低声呵斥禁军:“怎么看的门?怎么让人进来了?” 禁军连忙请罪,说了信封的事,蔡添喜蹙眉看了眼殷稷,他一直跟着皇帝,那封信不可能是对方让人送的,但有些事得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当着付姑娘的面提了。 他又教训了几句这才转身往回走,却瞧见不远处闪过一道人影,朝着萧宝宝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他目光一闪,这昭阳殿好像还是不安生啊…… 落后一步的祁砚等人追了上来,明明钟青窦兢都是武将,可却硬生生的被祁砚走了个当先:“这里怎,怎么了?” 他气喘吁吁,话几乎都说不利落,蔡添喜连忙扶了他一把:“是误会一场,没出事,大人不必担心,您对井姑娘也是有心了。” 祁砚急促的呼吸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睛继续平复呼吸。 “几位大人进去吧。” 蔡添喜让开路,祁砚道了谢,一抬眼却看见井若云正站在院里看着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了他多久,他莫名地有些心虚,迟疑片刻才开口:“你没事吧?” 井若云眼睛一亮,用力摇了下头,明明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关心,她却红了脸颊,有些慌乱地扭头跑走了。 祁砚看了她背影两眼,目光很快落在谢蕴身上,她没事,真好。 他彻底放了心,目光却贪婪地不肯移开,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又将谢蕴挡住,他才回神。 殷稷凉凉地瞥他一眼,这才想起来谢蕴还欠自己一个解释,脸瞬间就拉了下去,抓着人就往偏殿去,祁砚下意识想上前,却被钟青先一步拦住了去路:“人家夫妻的事,祁大人还是不要掺和得好吧?” 祁砚不得不停下脚步,目光却仍旧看向了偏殿门口,皇帝刚才的脸色不大好,谢姑娘不会有事吧? 第661章 上赶着给人轻薄 “你干什么?” 谢蕴怔怔地看着殷稷,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刚被拉进偏殿,心里知道殷稷是想问祁砚的事情,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人开口,抬头一瞧却见人正在宽衣解带。 她懵了,等那线条分明的胸膛和腰身毫无遮掩地出现在面前时她才骤然回神,连忙关上了内室的门,她快步走过去,想把男人的衣裳理好,双手却都被抓住,殷稷目光坚定:“给你看看。” 谢蕴头都大了,青天白日的,她为什么要看这幅样子的殷稷? 若不是外头还有朝臣等着赐宴,她都觉得自己被勾引了,她挣脱男人的手,将他的衣襟用力合上:“你这是又抽什么风?” “什么叫抽风?” 殷稷对谢蕴的描述十分不满,“不给你看看你怎么知道哪里不满意?” 越说越不对劲,又不是挑东西,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谢蕴按捺住扶额的冲动,抬手给他系好了腰带:“我请祁大人入宫是为了安井姑娘的心,你又乱七八糟地想了些什么?” 殷稷自然不肯点明自己的想法,一个大男人去和旁人比美这种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丢人,但知道归知道,该做还是得做。 “你真的不看?” 他唯一不甘心的是这个,他上衣都脱了,谢蕴竟然都没来摸两把。 “朝臣等着你呢,快去吧。” 殷稷偷摸去拆谢蕴刚系好的腰带,但谢蕴像是早有预测一般,一巴掌就拍在了他手背上:“别胡闹,把朝臣晾在外头像什么话?” 殷稷悻悻缩回了手,看着谢蕴欲言又止。 谢蕴直觉让他开口没好事,索性将他推了出去。 外头钟青三人正站成一排看着偏殿门口,有些拿不准他们这御膳还能不能吃上,见人终于出来了都松了口气,钟青忙不迭开口:“皇上,是不是该传膳了?” 殷稷压下了心里的不高兴,朝蔡添喜看了一眼,对方会意,立刻去传了膳,好在祁砚很识趣,用膳期间并没有不合时宜地问起不该问的,这让殷稷的脸色总算和缓了下来,只是用完膳将人遣出去之后,他越想越不甘心,刚才谢蕴竟然真的没有摸他,这不能忍。 他起身就往偏殿去,脑子里都是些不可描述的东西,眼看着就要到偏殿门前,眼前却忽然一阵眩晕,他意识到什么,猛地抬手抓住了偏殿门前的柱子,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跌倒,用力到手背青筋都凸了起来。 眩晕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却让他度日如年,等思绪清晰的时候,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力气也流失了大半,他有些站不稳,索性靠在柱子上歇了歇,一垂眼却瞧见了自己刚才留下的抓痕,明明他并没有指甲。 “怎么站在这?” 谢蕴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殷稷浑身一僵,骤然侧头看过去,见谢蕴眼底是纯粹的好奇,心下这才一松:“当然是想要进去。” 谢蕴蹙着眉头走近,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殷稷的脸色不大好看? 她抓着帕子擦了擦男人额头的冷汗:“你刚才做什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殷稷不动声色地一侧身,挡住了柱子上的抓痕:“走得急了些……” 谢蕴显然不相信,就算乾元宫大,可主殿到偏殿也没有很远,莫说走过来,便是跑过来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你有什么好着急的?” 殷稷低声笑起来:“当然是着急让你轻薄我……阿蕴,我刚才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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