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无上宗它就该长久存在,或许人丁并不繁盛,但重峦叠嶂,神霄绛阙,都该永远这样,神圣无匹,无可在其上。 林渡想,不过是魔尊而已,那就在他来之前,超过他。 阵法师想要杀人,不必境界比他高。 倪瑾萱那小孩儿就是这时候从书楼的边窗上冒出头的,她并不常来,因为她被掌门教导,功课安排得很满。 林渡听到了一声细碎的铜铃声响,还没转过头,她就知道是谁来了,“今儿起得挺早,赶在早课之前跑过来做什么?” 窗棂上冒出来一个梳着百合髻挂着零零碎碎翠色琉璃花钗的小姑娘,杏眼桃腮,一双大眼睛已经笑弯了,“小师叔,今日早上膳堂蒸的是豆沙包,我记得你不爱吃,我昨天晚上做了打糕,你吃不吃?” 太阳已经上升到了足够的高度,阳光透着那些琉璃花钗流动出极好的光彩,靠窗的林渡身上的青袍也落下一道阳光,于是那袍子上金银线都亮了起来,好像仙鹤一下有了灵,当真在那祥云里翱翔,就连手腕上的红绳好像也有金色的符文在流窜。 林渡笑起来,“走吧,去膳堂吃,黄豆粉呢?” “超级多的黄豆粉!都是新做的!可香啦!” 倪瑾萱嘿嘿一笑,等着林渡将书收完,跟着她一道去向膳堂。 打糕这东西最简单,只是也费时费力,泡过的糯米蒸熟捶打,之后裹上磨好的黄豆面儿。 就是这样最朴素的东西,糯米香和豆粉香都是本源的味道,打糕甜糯,豆面清香。 倪瑾萱做过很多次,除了糖之外,也只有打糕做得好,还捶坏了宗门两个石瓮。 一帮人用过早膳,三个人是率先起身的,剩下的小孩儿都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逃开。 毕竟他们洗碗是轮流洗,要是吃得慢走得慢的人也会被当日洗碗的人抓过去一道收拾。 就算有清洁法术,但还要收拾,规整,将一切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 人一扎堆,抢着最早吃完最早逃走不必干活儿也成了一种竞争的乐趣。 墨麟灵力、经脉、穴位都被封了个彻底,林渡还没结丹到腾云境,他们三人是打算乘灵舟去的。 三个人站在膳堂门口,身后是齐齐整整的三个小孩儿,今日做饭的长老在后厨,没有特意出现打扰这些个孩子们。 修士外出游历很是常见,聚散离合,都不过是漫长人生中的寻常事。 年长者已经习惯,少年却依旧不舍。 晏青一双眼睛沉潭一般看着眼前的人,“小师叔,师兄师姐,祝你们布帆无恙,一路福星,大师兄小师叔注意身体,二师姐辛劳,路上饮食休憩多留心,此去你们定能得偿所愿,早日安然归来。” 元烨站在旁边,用力点了点头,把先前嘴里的那一句一帆风顺咽进嘴里,复读道,“早日安然归来。” 倪瑾萱点点头,面上乖巧,“大师兄定然能找到解救之法,二师姐一路小心,小师叔你一定保重身体,路上吃食不好,记得我给你新做的打糕和糖垫肚子。” 三个人就坐在飞舟上冲他们摆摆手。 “去做早课吧。”说话的是墨麟。 “别忘了洗碗,今天轮到谁了?”林渡惯来不着调,她始终不太适应这样太过温情的场景,三双黑亮亮的眼睛,像是离家的时候蹲在家门口的小狗,只差跟着跑了。 元烨脸一下子垮了,接着看到那灵舟已经被催动,向高远处,向云海里去了。 倪瑾萱下意识踮起脚,“小师叔!” 元烨忽然若有所思,“不对啊,小师叔和大师兄都走了,马上春天到了长老们要忙春,又要顾不上我们了,谁给我们做饭啊?” 晏青方才脸上的深沉一扫而空,瞳孔颤抖,“是啊……瑾萱只会做打糕啊……咱们更是一点儿不会做饭。” 两个人齐齐跳起来,高声喊道,“小师叔!!!” 林渡回头,看到了越来越小的三个人。 小姑娘头上的琉璃钗流光溢彩,旁边晏青的束发带飘扬在空中,元烨身上的金色绣线宛若游龙。 “小师叔!我会想你的!” “小师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师叔!不然你带我走吧!” “小师叔!没有你我们怎么活啊小师叔!” 灵舟骤然加速,风将少年的喊声拖拽延长,最终消失在逆风之中。 第84章 得加钱 灵舟从无上宗出去,却落在了定九城钧定府院落之内。 今日出行的不止他们三人,还有飞星派来捞人的修士和邵绯。 飞星派的人刚刚交过了罚金,又老老实实道了个歉,一抬眼就看到了三个神色各异的人,俊朗男子神色凝重,清冷女子神色莫测,他们身边带着的个小的倒是带了点笑。 那笑看不出什么好含义,好像就是对着红尘中任何人冷眼相看的笑,像是来看乐子的。 “在下无上宗第一百代亲传弟子,墨麟。” 那人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知道要带上路的祖宗也就是这三位了。 飞星派的两个外门弟子搞的邪门歪道,被扣下了,论理门派是不会管的,只会直接逐出门外,外门弟子能值几个钱?哪里需要特地来赎。 可那弟子祸害了无上宗的亲传弟子,还吃了无上宗地盘上的人,被钧定府扣下了,钧定府那是什么地方? 当年祸乱一方的大妖被抓进去都要老老实实写一封认罪书公示天下,现在还贴在钧定府门前大道的一面板子上,每日换新,日日有日日的忏悔感想,已经五百多年了。 妖魔会真心认错吗?可钧定府就是有办法让那妖亲笔写出那些悔过书。 鬼知道大妖在钧定府里都遭受了什么恐怖的折磨。 无上宗是中州第一大宗,在中州混的门派哪个敢与之为敌。 宗门长老派他来是缴的罚金吗?那缴的是人情世故。 他恭恭敬敬地拱手,“墨麟道长,在下飞星派印仲真人座下大弟子陶显。” “我宗外门长老管束不力,才致使那两个孽障作乱,让您受害,实在对不住,我此行也是特地代表飞星派来道歉的,这件事我们定然会负责到底。” “听闻您要前往滇南,长老说了,滇南形势复杂,未免诸位意外受害,我会作为向导,也好叫诸位少些烦扰。” 陶显低着头慷慨陈词,听到了身后有细碎的铁链声响。 他回头,看到了被钧定府守卫押过来的那个外门弟子。 那姑娘看着面色惨白,眼下青黑,虽衣冠整齐,倒像是在里头受了大苦,整个人飘飘摇摇如风中柳絮,清丽的眉眼之间尽是憔悴,手上和脚腕上都带着禁灵扣,一走动双扣当中连接的锁链摩擦碰撞,是当啷作响。 林渡在邵绯出现的一瞬间就眼睛就眯起来了,用神识传音给夏天无,“所以飞星派到底给了多少罚金,才让她被赎出来了?” “五万,”夏天无淡然道。 “那也不多啊。”林渡的眼神一瞬间带了点蠢蠢欲动的杀意。 “上品灵石。”夏天无清淡的声音在她神识内响起。 林渡偃旗息鼓,那没事了。 也就是十分之一的阎野。 五万上品灵石,今年钧定府诸位的年例可以提前满额发放了。 还得是地牢的创收方式好啊。 收租收税都不如罚款啊。 “敢问道友,她,要一直这么戴着吗?”陶显对上邵绯的眼神,到底有些不忍心。 修士有灵力加身,所以受些轻伤或者疲乏之后动用灵力可以慢慢修复,那锁灵扣锁住了修士的灵力,被扣之人与凡人无异,还有咒戒,一旦触发戒律,会有数道不同层次的惩罚。 严重的时候,直接绞杀。 “这一路过去,未免太过扎眼,她一个小女子如何承受那些眼光,且一个修士不能动用灵力,如此憔悴只怕内伤无法修复,于寿数也有碍。” 他话音刚落,听到了一声轻笑。 紧接着一道略带轻慢的声音就落了下来,“你也知道啊?” “那我的大师侄受害,不能动用灵力,又该找谁算账呢?” 陶显意外地看向了那个小的,刚要赔笑解释,就听得那精致小修士继续道,“再说扎眼又如何,进了钧定府的邪修歪道,不都要写下忏悔书被公之于众吗?” 林渡歪头一笑,既然现在杀不了,那就让她社死一下也挺好的。 “实在对不住,墨麟道长的事,我们必定负责到底,可奉长老之命,这人我们必须带回宗门,还请小道长谅解。” “谅解你不是我的事,活着有天,死后有地,”林渡抬了抬下颚,“但你说了这么多,却不曾真的对我大师侄负责。” “我们不是正要一道去那苗寨寻找解蛊之法吗?小道长说的负责,敢问,是何意?” 陶显待人接物也是做惯了,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声下气地询问着这几位的意图,是要邵绯偿命? 长老说了,要把人带回来,定然是得保住人性命的。 那是要什么赔偿呢?灵药? “得加钱。” 三个字掷地有声,陶显愣住了。 无上宗的亲传弟子,怎么还坐地起价呢? 但他咬了咬牙,问道,“加多少?方才不是已经交过罚金了吗?” “那是你们从钧定府捞人的费用,旁的补偿那是另外的价钱!我大师侄受害,性命攸关,他在无上宗这些年,培养一个腾云境修士要花多少资源你知道吗?还有那村子里失子你们给过慰问金了吗?” 林渡叭叭地飞快,“哦,还有我。” “我因为你们宗门两个外门的邪道,刚刚治好的心脉再度受损,这吃药的费用,又该谁来承担呢?” 她说着,仿佛为了印证这一点,单手握拳,剧烈咳嗽起来,瘦削的身形犹如大雪压枝的翠竹剧烈抖动,仿若被气狠了一般,身形伶仃,神色破碎。 接着一只手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帕子,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来,那淡色的帕子上骤然洇开一片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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