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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好喝吗?”唐柔接过来尝了尝,表情也有些微妙。 路西菲尔仰头一口喝掉,眼尾泛出浅薄的红意,“好喝的。” 唐柔连忙按住他,“别勉强。” 端着瓶子研究了一会儿,她重新返回酒柜,进出调酒台如入无人之境。 再出来时带了一瓶白兰地和甜味预调酒。 仍旧缺柠檬汁。 唐柔已经开启了全自助,这一次调出来的是一款酸酸甜甜的果酒。 时间过去太久,这一次的酒精挥发得更加严重,喝到嘴里几乎尝不出酒味。 她给自己和海兔子一人调了一杯。 这次,海兔子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仰头一饮而尽,喝酒像喝饮料。 唐柔有些不安,“觉得晕吗?” 少年摇头,眼尾带起一股缱绻的湿意,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会晕?” “因为是酒啊。” 说完唐柔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一点酒味都没有?两杯喝完没有任何感觉。 这一次路西菲尔主动去酒柜选择自己想要尝试的酒。 没有材料,唐柔都是胡乱调的,味道还行就多喝两口,味道不行的就少喝两口。 海兔子没有人类对于口味的追求,他评价好喝不好喝,只是感受着这个味道是否符合唐柔一贯的口味习惯,他知道饲主喜欢在办公室里喝甜甜的东西。 所以认为甜的,就是好喝的,别的味道就是不好喝。 “会醉吗?”唐柔看着海兔子面前的空杯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要知道当年阿尔菲诺一口酒心巧克力就不行了。 海兔子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什么是醉?” 唐柔握住他的手,然而只能透过他的视线看见自己的脸,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凉的。 判断不出来。 少年握住她的手,用额头轻轻磨蹭,一副亲昵讨好的样子。 “柔,还有别的吗?” 浅褐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水汽,湿漉漉地望着她。 有是有。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圈眼神空洞的拟态人类,它们不知是对唐柔好奇还是对海兔子好奇,全都围在一起阴沉沉地盯着这边。 唐柔握着海兔子的手,可他眼里只有自己的脸,她抬手掰着海兔子的脸,强迫他看向旁边,心往下沉沉。 那些拟态人类在盯着海兔子看。 唐柔找到烛台,兑入胶囊咖啡液,甜酒,最上面仍是烈酒伏特加。 叠在一起之后,拿烛台点燃,做出了这杯B52轰炸机。 冰蓝色的火焰窜了上来。 酒精没有挥发,仍然可以点燃,是她没有尝出酒的味道。 身边那些拟态人类离远了很多,它们讨厌火,也害怕火。 唐柔将整个酒吧的用来当复古摆设的烛台都拿了过来,全部放到了他们的桌子上,一一点燃。 在摇曳的烛光下,少年浅褐色的眼睛越来越湿润。 眼里只剩下火光。 他抬手握住唐柔的手,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个会着火?” “因为里面有高浓度酒精。” “这个也是喝的吗?” 她点头,解释,“这个喝到嘴里不会有火,也不会烫。” 海兔子极其讨厌热,更厌恶火,却轻而易举相信了她的话,违背本性,一秒都没有犹豫,将那杯燃烧热的鸡尾酒仰头一饮而尽。 下一秒抓住她。 少年上半身压下来,一只手撑在桌面越过桌子,俯下身,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她。 冰冷的手指顺着她的耳畔向后抚摸,穿梭在发丝间,扣住她的后脑勺。 两片柔软的唇触上她的唇瓣,撬开唇齿,将辛辣的酒液渡了过来。 古怪又奇异,一路从口腔穿梭进咽喉,灌入胃里,火辣辣的。 唐柔睁大了眼睛,黑而润的眼眸微微颤动,瞳孔折想要推开他。 路西菲尔却闭上眼。 原本撑在桌子上的手也抬起,握住她的脖颈,将唐柔压向自己,把原本渡酒的动作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含咬厮磨。 唇齿相依,细密地探究过她柔软口腔中的每一寸,勾缠着她的舌尖,温柔又强势地索取。 空气都变得暧昧粘稠。 唐柔肩膀颤抖,路西菲尔表现得比她更紧张。 从脖颈到锁骨延伸出紧绷的筋线,眼睫如蝶翼,不停颤动,狭长的眼尾殷红一片,缀着的不知是眼泪还是水汽。 呼吸被搅乱。 良久后,终于被放开。 路西菲尔眼睫低垂,看着她红肿湿润的唇,爱怜地轻轻蹭了蹭,哑声说,“柔,你没有拒绝我。” 唐柔没说话。 他又问,“难道你也醉了吗?” 在人类世界游荡那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酒,什么是醉。 第275章 作为一个本该保持警惕的人,唐柔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喝醉。 那一口辛辣的酒彻底超越了她能承受的界限。 “柔,你怎么了?” 少年清润的嗓音比酒液更醉人。 唐柔抬起眼,涣散的视线无法聚焦,再加上视力模糊,讷讷地问,“你在我面前吗?” “我在啊。” “为什么我觉得你离得很远呢?” 她伸出手,想触摸眼前幻觉一样的少年。 却因为眩晕向后仰,有种引力加重的错觉。 “小心。” 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将她往前带去,唐柔撞进少年清瘦的怀抱,连手都被他握在掌心,宛如孩童般被托抱着。 她眨眨眼像有些茫然。 醉酒引发的失重感让她挣脱不开,把不算温暖的怀抱当作床,又像靠垫,变换了姿势,顺从地趴着。 反而路西菲尔有些手足无措。 他迫不及待地落下手,环住她的肩膀,将人圈进自己怀里,生怕眼前的饲主是自己的幻觉。 “柔,我在做梦吗。” 唐柔嗅着少年身上的味道,很安心。 是她的人。 海兔子是她的人,从小养到大的,爱撒娇的漂亮少年。 “柔怎么了?” 他拢着唐柔的长发,感受指缝间流淌过细腻丝滑的触感,胸腔跟着被填满。 唐柔心中生出想要放弃挣扎和抵抗的软弱情绪。 她的情绪变得高涨,又有些眩晕,想要站起来,却觉得脚下的大地在晃动。 少年将她托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不舒服吗?” 怀里的人没说话。 “是不是有些醉了?” 冰冷柔软的触感落在额头,少年在亲吻她的鬓角,顺着发丝和脸颊一路吻到唇畔。 湿润的浅褐色眼眸中,满是粘稠晦涩的爱意,痴痴地凝望着她。 周围的拟态生物又开始蠢蠢欲动。 它们潜伏在暗中,面中裂开狭长丑陋的口子,随时会掀开头颅,释放出狰狞的口器,将烛火中的两道身影吞噬进肚子。 路西菲尔仿若未觉,唐柔也并不觉得害怕。 曾经她的确害怕过这种生物,尤其是在幻境中看到阿瑟兰的死亡,便一直畏惧这种会吸血的生物。 可现在莫名的不害怕了,甚至有种很特有种怪异的感觉。 仿佛,她与它们,是同类。 少年清润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如蛊惑一般哑声询问,“柔,不然把你藏起来吧。” 藏在只有他能找到的地方。 藏在身体里。 唐柔不明所以,抓着酒瓶研究。 奇怪,到底有没有挥发? 怎么忽然就晕了? 忽然手背湿湿软软的。 柔软湿冷的唇贴上来,含住她手背上细腻的皮肤,轻柔舔舐,甚至不敢用力。 怕她疼,又怕她坏。 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肮脏,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多一点,都是亵渎。 唐柔惊悚地抽手,酒都醒了一半,“别!” “柔,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路西菲尔紧紧盯着她的唇,陷入梦魇一样喃喃自语,“柔,我想吻你。” 她的唇已经被他不小心咬破皮了。 红肿可怜。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 温热的,柔软的。 吻起来让他幸福得快要溺毙。 唐柔再一次被勾住脖子,像极了被妖妃诱惑的暴君,被祸国殃民的妖精咬住唇。 微凉柔软。 是他的舌尖。 不断吮咬她。 很要命。 明明知道是错的,明明知道路西菲尔对自己来说就像弟弟一样的存在,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而且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就好像少年有一种控制人心的奇异魔力,光是被他看着,就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请求。 他说,我想吻你。 唐柔就觉得自己应该被他亲吻。 那双漂亮的眼睛让人无法拒绝,甚至原本清明的思绪,都有一瞬间涣散。 像被女巫念了咒语。 唐柔脑海中只剩下答应他,这一个念头。 微弱的烛光中,一群虎视眈眈的拟态人类注视下,唐柔和海兔子亲吻,无比深刻,极尽缠绵。 唐柔脑海是乱的。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人抱着放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贴上了什么东西。 像是靠垫。 她被握住肩膀,又被紧锢在怀里。 像抽掉发条的玩具,提不起任何力气,被动地承受着少年的索取。 被酒精麻痹过的意志力无比脆弱,少年的每一句话都挥发出比平时更强大可怕的蛊惑力。 “柔,我喜欢柔。” 他抵着她的唇,喘息间染上潮湿的水汽,“让我变成你的,我想变成柔的。” 谁是谁的。 人怎么会变成另一个人的所有物? 期间,唐柔好不容易挣脱开口舌。 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茫然的说,“兔子,我们不能这样。” “喊我路西菲尔,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 他亲昵地蹭她的脸颊,用唇含咬她的耳朵,将白皙细腻的耳垂咬得通红,看起来可怜兮兮。 这样的唐柔,让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汹涌澎湃的占有欲。 为什么不能这样? 他抚摸着唐柔红肿湿润的唇瓣,勾出一抹满足的笑。 已经这样了。 一定要做点什么,彻底得到她。 “柔,让我变成你的好吗?” 说话间,湿冷的气流喷洒在耳畔,说不出的酥麻。 唐柔更加茫然。 少年哀求一般,蹭着她的脸颊轻声说,“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柔。” 像极了流浪猫。 为了寻求食物,磨蹭着过路人的脚踝。 唐柔脑海一片混乱,无法拒绝他。 松开手,闭上眼。 无法拒绝,就是接受。 “柔……” 他急切的喘,亲吻她的脸颊,湿润的舌尖探出,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人类会许下许多诺言。 这是一个极其喜欢宣誓的群体,他们结婚会宣誓,生子会宣誓,连刚在一起的情侣都会宣誓说要永远在一起,绝对不分开。 而在这些诺言当中,他们提到过最多的词汇便是爱。 情人之间有爱,朋友之间有爱,情侣之间有爱,家人之间也有爱。 爱到底是什么? 海兔子不知道如何定义这种情绪,他不相信人类的感情。人类极其容易蛊惑,对伴侣不忠贞,甚至容易变心。 他们许下诺言的那一刻,或许真的深爱彼此,可他们毁灭毁坏诺言的时候,也无比确信自己不再爱那个曾经许诺沧海桑田的伴侣。 他们的爱拥有时限性,但海兔子的爱没有。 “我永远爱你。” 誓言如魔咒,在她灵魂中刻下深刻的烙印。 只不过彼时的唐柔,还没有意识到,这样浓郁又可怖的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276章 唐柔自认为酒量还不错,今天却头晕的厉害,连意识都变得模糊。 路西菲尔海藻一样缠着她,像受了刺激一样,焦躁不安地磨蹭她的肌肤,在唇瓣上留下咬痕。 潮湿的,温凉的。 感官都被他占据。 唐柔很难受,想要遏制,可手脚却被麻痹,动弹不得。 少年衣衫凌乱,薄唇又湿又红,像蛊惑人心的水妖,原本浅褐色的瞳孔像染了血的红宝石,眼尾挂着懒怠缱绻的绯色。 “累了?” 他的手臂从唐柔双膝下穿梭而过,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柔不喜欢这里?” 唐柔额头抵在他的锁骨前,意识模糊。 周围的拟态人类蠢蠢欲动,已经不再是人的模样,面部裂开,伸出狰狞可怖的口器。像恐怖电影中的畸形种。 被看似无害的少年,用一个眼神遏制。 他的眼睛只有看唐柔时是温柔的,脆弱的,视线离开她,就迅速冷寂,仿佛不是一个人。 有大胆的拟态生物想要靠近他,却在触碰到他的前一秒,被猛地捅穿了喉咙。浓稠的灰绿色液体顺着脖颈留下来,滴滴答答坠在地板上。 少年松开手,只留冰锥的把手露出拟态生物的喉咙。 被捅穿了脖子,如果是人类早已死了。可拟态生物只是后退了几步,瑟缩着把冰锥从脖子上拔出来,再也不敢靠近。 时间接近零点。 大街上徘徊着行尸走肉般吞的身影,大多数被某种奇异又致命的气息吸引到此处。 酒馆外面围拢着黑压压的身影,场景分外可怖,路西菲尔恍若未觉。 清俊阴郁的面容上只剩幸福和愉悦。 那些影子尾随着他,像嗅到蜂蜜的蚁群,聚集在一起,畏惧又无法自拔地被吸引。 唐柔埋着头,闭着眼。 海兔子被归类于A级治愈类实验体,他身上大部分能量开发被用作治愈项目,因此极少会有人还记得,海兔子这种生物本身是带有毒素的。 唐柔被他注入了一点稀薄的毒素。 在接吻的时候。 随着唇舌间交换的津液,将那些足以麻痹神经又不至于伤害到她身体的毒素哺喂进她口中,使她的大脑昏沉,又不至于对外界没有感知。 为防止交配过程中伴侣逃脱,注入微薄的毒素,是一种生物本能。 来到人类世界,路西菲尔这种原本已经被遗忘的,基因中携带的古老本能,都在他笨拙地想要爱一个人类时,被唤醒。 想起来了。 少年唇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甜蜜笑容。 唐柔对这些来自异世界的异种生物而言,没有任何威胁。 她纯然无害,跑不快爬不高,不会飞不会潜水,冷了热了会死,伤了病了会死,骨骼不坚韧,皮肤细腻无毛发,也没有足以防御危险的盔甲。 脆弱到这些来自异世界的独居生命体们感到匪夷所思。 他托抱着饲主的肩膀,手指收拢,怜爱地摩挲着。 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指腹下温热的皮肤,路西菲尔有些茫然地想,怎样才能让柔的身体变得更强大起来呢? 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极尽温柔地对待她,不然她会受伤。 她是一只哺乳类雌性温血动物。 靠着具人类身体,没办法承受异种生物的血腥和贪婪。 偏偏,这样的她还一直用这副看起来脆弱到让他们怜惜不已的人类身体“饲养”他们。 他才不是最恶劣的那一个。 他只是其中之一。 唐柔昏昏沉沉,额头贴在少年纤细的锁骨上,因为困顿而显得格外安静。 路西菲尔仅仅垂下头,便轻而易举地亲吻到了她。 不反抗。 也不抵触他。 他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又不满足,想要得到更多。 他们的身影被城市中的电子眼记录下来。 包括,他不停落在她面上的缠绵的吻,全部被收录在天眼系统当中。 异种生物爱上人类,多么匪夷所思,多么激动人心。 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发现。 这将会是本世纪最具价值的研究课题。 …… 唐柔发出沙哑不适的声音。 路西菲尔弯下腰,将她轻轻放在睡袋上,柔声询问,“怎么了,柔?” “……渴。” 唐柔想要睁眼,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那你等我。” 少年连忙起身,从帐篷里出去。 海风吹动着帐篷,传来悉悉簌簌的轻微声响。 水花翻涌,气温降低。 昼夜温差明显,唐柔往被子里缩了缩,按着额头,昏沉得像是晕了船。 没过多久,帐篷上倒映出一道修长的人影,从大海的方向走来,缓缓靠近。 接着,有人掀开帘子,布料很快濡湿了一块。 唐柔半梦半醒间感觉被人观察,抬眸去看,视线昏暗一片。 她轻声喊,“路西菲尔?” 对方没有说话。 很安静,又像在不开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缓缓朝她靠近,在她身旁蹲下来。 唐柔闭着眼,太阳穴突突地跳。 酒精加上莫名的昏沉感,像是晕车晕船,很难受。 冰冷的触感落在眉心,轻轻地摩挲着她额间皱起的川字。 像是想要抚走她的烦恼。 动作很轻柔。 唐柔眯了眯眼,像被顺了毛的猫,渐渐放松下来。 可醉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良久后,她抬手握住那只冰冷细腻的手,轻声说,“我没事了,不用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有些僵硬。 维持着半蹲在她身边的动作,一动不敢动。 在唐柔看不见的地方,整个帐篷正缓慢地被某种乳白色的细丝包裹,它们像野蛮生长的藤蔓,攀附着PVC防水布料,无法遏制的野蛮生长。 很快,将除她之外的所有区域覆盖成细腻绵软的白色。 修长湿润的少年一丝不挂,身体比月光还要皎洁苍白,僵硬地半蹲在唐柔身边。 细软的银白色发丝垂下来,凌乱地遮住眉眼,靛蓝色的眼瞳浮动着浅浅的水汽,像泅了夜空下冰蓝色的湖泊,神秘又瑰丽。 唐柔呼吸渐渐平稳。 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知。 那只手被她握在掌心,没有松开,对方也没有挣脱,冰冷湿润的皮肤渐渐染上了她的温度。 皮肤相贴,中间没有任何阻隔。 感受清晰又直观,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水母紧张又害怕,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中。 第277章 饲主像是睡熟了,可睡得不安稳。 嫣红的唇瓣微微开合着,在用嘴巴呼吸。 少年银白色的眼睫颤了颤,忍不住轻声凑过去,捕捉到她微弱平稳的呼吸。 唐柔在轻微毒素的作用下陷入半昏迷的状态,白皙柔软的脸庞上浮着一抹醉酒后的嫣红。 看起来毫无防备,无力又柔软。 这个城市对人类而言是十分危险的,她将这样脆弱的自己暴露在外环境下,令水母感到十分不安。 饲主怎么会被人注射毒素呢? 他有些生气,可更多的是紧张,又凑近了一点。 纤薄的唇瓣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水母并不是贪心的生物,他曾经的愿望只是远远地看着饲主,陪伴着她就好。 只要不被驱逐,他就可以一直跟随着她。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染着毒,永远不能触碰心爱之人,可就是着魔了一般想要靠近。 想要亲吻,想要碰触,上次那个偷来的吻如魔咒一般禁锢着他,放大了内心中的贪婪和占有欲。 如果他们都可以,那他是不是也有可能可以? 饲主对他那么好,应该也是爱他的。 她对他笑,抚摸他的伞盖。 坐在玻璃下,背靠着他的培育仓,看书,或是裹着毛毯睡觉,柔顺的黑色长发贴着玻璃壁,他会悄悄降在她身后,悬停在她旁边。 这对他而言,就是爱了。 静谧的世界中,水母只能感知唐柔的存在。 他身带剧毒,却被她一次又一次握住手,哪怕隔着橡胶手套,也要对他说,“没关系,你可以控制住的。” 他真的可以控制住吗? 少年眼睫颤抖个不停,像在害怕,又像太过紧张。 每一个刺丝胞都小心翼翼地收拢着,仅仅克制它们不因刺激弹出,就耗费了大量精力。 好像可以的。 他缓缓地俯下身,颜色极浅的薄唇碰触到她的鼻尖,小心翼翼地亲吻,像在碰触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 好像真的做到了。 他紧张地想,刺丝胞,好像真的能被控制住。 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轻轻抚摸上沉睡女性的头发,指腹间充盈着丝滑柔顺的触感。 饲主承受不了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的刺丝胞弹出的稀薄毒液,会对她造成死亡性打击。 可,他能做到了。 碰触爱人,亲吻爱人。 少年的手臂撑在唐柔脸庞两侧,沉睡中的她显得毫无防备。 因为太过紧张,凌乱垂下的银白色的发丝和眼睫,变得愈发湿润,轻轻颤动,像两只不安的蝴蝶在颤动翅膀,想要挣脱出蜘蛛的牢笼。 饲主会爱他的。 薄唇无声开合,在心中念她的名字。 懵懂之间,唐柔睁开了眼。 视物不清的她对上了那双靛蓝色的眼眸,有一刻茫然。 “路西……”她辨别着,咽下了嘴边的话,露出笑容,“月,怎么不在海里?” 是魔咒。 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语。 她怎么可以这样叫出他的名字? 少年胸腔急促地起伏了两下,再也忍不住。 垂下头,虔诚又小心地将自己的唇印在饲主殷红柔软的唇瓣上,安静又轻柔地贴着。 ……不要推开他。 他在心里小声地哀求。 千万不要推开他。 他仅仅只是想要碰一碰,碰一碰就好。 唐柔的确没有推开他。 她在短暂的清醒过后,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月心底涌出浅淡的失望,随后又被幸福填满,他闭上眼,模仿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躺下,额头抵着她的脸颊,假装睡着。 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 银白色的细丝越来越多,占据了整个帐篷,它们如同绵软的雾气,顺着地面,小心翼翼地朝女性温热的皮肤上生长。 缓慢地碰到了她的脚踝,沿着小腿继续向上,悄悄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如一层轻柔细腻的云雾附着在她的皮肤上,分泌出湿润的水汽。 月闭着眼,模仿着人类睡着的样子,好似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唐柔觉得脸颊有些痒。 抬手挥了挥,不自觉地翻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脸颊隐约贴上了什么。 很快又睡着。 昏昏沉沉,失去意识。 少年眼睫颤动得更厉害。 他的手原本被唐柔握在掌心,这样一动,手臂便跑到了她的脖子下,唐柔半蜷着身子,两个人像交颈相卧的恋人。 姿势太过亲密,饲主简直蜷缩进了他怀里。 月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原本已经停下来了,一动不敢动,可现在……饲主怎么躺进了他怀里,她……她为什么要做这样做? 她也喜欢他的,对吧? 这种亲密的接触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太过要命。 是极致的折磨,也是极致的甜蜜。 脑海中像有绚烂的烟花绽放,没有听力,在神经中枢迸发出震颤身心的轰鸣。 在极度的刺激之下,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 薄唇无声开合,许下誓言。 乳白色的细丝继续向上攀爬,在她身上细致地寻觅和冒险。 甚至碰触到她的唇。 摄入轻微毒素的唐柔,温顺得如同受伤的羊羔,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月伸出那只还能动的手,碰到她纤细的腰肢,做出拥抱般的动作,虚搂着她。 向前倾身,再一次将薄唇印上她的鼻尖,沉迷于这种肌肤接触的极致幸福感。 他快要融化了。 变成水,渗入她的身体。 水汽越来越多,帐篷内的PVC防水布料上都泛出了细密的水珠,只不过颜色不算清透。 那些当然不是水。 浪花被海风吹拂,轻柔地拍打上礁岩,细碎的白色水花打着旋被推上沙滩,又流失进沙砾间的缝隙,消失不见。 月光都变得温柔缱绻。 那是一种古老的仪式。 认定伴侣,绑定伴侣,水乳交融,繁衍生息。 不知过了多久,细密如烟雾般的丝线终于从唐柔身上退下,她仍保持着熟睡的姿势,看起来毫无防备,呼吸绵长又平稳。 做了一个好梦。 月睁着眼,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良久后,抬手轻轻摸上她平坦的小腹。 又快要融化了。 他害羞地埋头在她的发丝间,悄悄地想,饲主会孕育出他的孩子吗? 纤密的眼睫轻颤不止,少年闭着眼,装睡。 他要照顾好她。 他要保护她和孩子。 …… 路西菲尔走得很快,几乎是用跑的。 他在距离沙滩最近的地方找到人类的便利店,从里面拿出未开封的水,大概看了一眼唐柔说过的保质期,皱着眉思索了良久,又寻觅到过滤器,试探性地将瓶装水过滤进去。 白天,唐柔喝水前就是这样做的。 用这种便携机器,可以过滤出人类食用的无害水。 他一刻不再多停留,飞快地赶回去,唇角勾着,满是期待和欣喜。 可没想到再次回来时,帐篷已经消失不见,海滩上铺天盖地都是银白色的丝线,每一条都带着恐怖汹涌的毒液。 将周遭的一切腐蚀成人间炼狱的样子。 甚至距海滩十几米外的椰林都枯萎腐烂,海水上漂浮着死去的鱼虾,分明是柔软细腻如烟雾般的质感,却将这里变成死亡之地。 路西菲尔眼中浮动出嗜杀的血线,面色阴郁,一脚踏入丝线中。 它们是活的,具有攻击性。 路西菲尔一旦靠近,便虎视眈眈,不留缝隙地朝他攻击过来。 这些丝线像忠实的护卫,不允许任何生物破坏这一刻,毒性被激发到最大。 海兔子猩红着眼,不管不顾地上前撕扯着那些丝线,皮肤几乎融化,整个人在狂烈的毒素下变得狰狞而可怖。 身上流出的血腥味引来了附近的拟态生物,它们蠢蠢欲动,想要靠近,却在下一秒被丝线中释放出的毒素夺走性命,如一滩滩软烂腥臭的沥青,融化在沙滩上。 强烈的毒素使路西菲尔跪倒在地上,无法爬起。 它们在惩罚他,惩罚他用毒素麻痹了脆弱的人类。 蠢蠢欲动的拟态生物再一次朝他靠近。 少年猩红着眼,狠戾回眸,“滚开。” “肮脏的东西,别碰我!” 可他的血液对异种生物的影响力太大了,它们原本空洞的双眼中浮现出痴迷粘稠的神色,不断争先恐后地朝他靠近,小心翼翼避开那些致命的丝线,稍有不慎便化成一滩腥臭的烂泥。 可即便如此,还是想要分食他的血液。 路西菲尔看向原本支着帐篷的地方,那里已经变成了纯然的白色。 在那绵密如云雾般的乳白色丝线后,苍白的少年不为所动,静静地守候着沉睡中的人类女性,唇角两旁挂着清浅温软的梨涡。 所有研究过S-103号实验体的研究员,都知道它毒素的危险性,也知道这种看似无欲无求的生物,一旦出现主观欲求,会变得多可怕。 最危险的,往往是表面上看起来最无害的。 看起来最与世无争的,一旦有了执念,也会变成最疯狂的。 唐柔沉浸在安稳的睡梦中,被人轻轻揉着小腹,睡得很好。 第278章 有点冷。 唐柔不自觉搓了搓胳膊。 汗毛倒立。 头……好像也很晕,像醉了酒,又像得了重感冒。 嘴唇也有些疼,各种各样异样的感受叠加在一起,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耳旁响起了叮咚叮咚的音乐声。 “列车进站,前方到站,青阳南路,请换乘的旅客左侧车门下车……” 这是什么声音,地铁到站报幕? 唐柔骤然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地铁上,车厢里坐满了人,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看书,还有人在打电话,声音很大,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聒噪。 “卧槽,我跟你说,真的,我们的城市说要提前囤物资,三天后进入封锁状态,好多人都买票要离开了!” “真的,我骗你干嘛?” “对啊,说是病毒。” “有点儿像流行感冒,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吧……反正超市里的菜是没了。” 什么流行感冒?什么病毒?又要去超市买什么菜? 唐柔头很沉,缓缓地坐直身体。 真的很冷。 她搓了搓胳膊,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的是短裙。 “是真的,前段时间来了好多科学家,还抓走了人,据说关起来了,抽血化验,很吓人呢。” “不过我不担心,免疫力好点根本不用怕。” 身旁打电话的人很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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