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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墨绿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过来,如同无机质宝石,冰冷,璀璨,充斥着杀戮气息。 “他在看摄像头……” 隐藏在一片银色中的伪装摄像头,被他精准地盯住了。 许教授感觉,实验体在透过镜头,看他。 那种浑身发麻的冷意让他精神为之震荡,更让他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他看过来了,像看穿了他的灵魂,像看到了他的存在。 太神奇了。 “成功……成功了。”许教授终于开了金口。 可已经没有人兴奋了。 因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让他们恐惧。 这样,S区的惯常培育区还能困住他吗? 然而,危机似乎不止这一个。 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从S区层层封闭的最深处传来,空洞震荡,像是有什么地底凶灵要撕破空间爬出地表。 “叮——” 人们纷纷抬头。 许教授那个常年不响的警报器响了。 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的工程师脸上顿时褪去了血色,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有人慌张地跑过来,说,“出事了。” 许教授从屏幕移开视线,低头怔忪地看着警报器,脸色骤然苍白,刚刚那种喜悦和兴奋消退得一干二净。 下意识的,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缺失胳膊的空荡衣袖。 跑过来的研究员身着高级制服,声音满含恐惧颤抖,“特控区,一级警报……” 即便在半章青年快要打破墙壁时都没露出担忧之色的许教授,脸上竟浮现出了恐惧。 那意味着,或许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 “唐柔!醒醒!” “唐柔!不能睡了!” 有人在不停地喊她,通过隐藏在实验舱里的喇叭。 17号冷着脸要毁掉它们,却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他慌忙松开层层紧闭的触手,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柔弱的饲主。 她似乎很难受,脸色苍白,从他怀里吃力地爬出来,垂着头趴在他的胳膊上喘息。 青年手足无措,悬空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 声音小得有点可怜,“柔……” 唐柔抬起头,看到那张隽美面庞上满是自责痛苦的神色。心里有些疑惑,怎么感觉,他这张常年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人类的生动? “没事,不怪你。” 她拍拍他的胳膊,坐直了一点。 实在颠簸了太久,想吐。唐柔头晕眼花,感受着小章鱼心花怒放又不知所措地变换着身型,努力让她靠得更舒适。 “唐柔,你能听得到吗?柔?” 不合时宜的喇叭声再次响起,唐柔掀起眼皮,有点懵,“阿瑟兰?” 喇叭里的确是阿瑟兰的声音。 她气急败坏,嗓子还有点抖,“你的二十四孝亲亲儿子小章鱼失控了!救治队无法靠近,试图给他打麻醉也没有生效……所以,你能自己爬出来吗?” 唐柔,“啊?” 她抬头看向17号,对方一瞬间收回了冷视喇叭的阴郁模样,安静乖巧地看着他,期期艾艾的为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的行径辩解: “他们、伤害、柔……” 所以他像个拼死守卫主人的护卫,将她一直藏在怀里,重伤了一批又一批试图进来的人。 唐柔面色很差,闭上眼还在眩晕。 她记得,玻璃板忽然撤离,核聚变般危险的武器骤然指向了她,是想用她的命换得实验体进化。 实验体是最宝贵的财富,饲养员一文不值。 她闭上眼,靠在17号胳膊上,心中一片冷然。 可青年脸上却浮现出被幸福淹没的喜悦,他甚至不知道手该怎么放,一会儿抬起,一会儿又慢慢放下,小心翼翼地收起她一向不喜欢接触的触角,满心欢喜的虚拢着她。 “……”喇叭发出微微的电流声,阿瑟兰说,“姐姐,你醒醒,你的实验体现在看起来太不对劲了。” 唐柔动了动眼皮,看向章鱼。 墨绿色的眼眸也回望着她,带着一点按耐不住的喜悦。 “好了,放开我吧,17号。” 可对方却没听话。 小章鱼抱着他的饲主,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 他想更加亲昵地接触她,可她却露出了难受隐忍的表情。 “我很不舒服,17号。”唐柔动了动身体,说,“你也不希望我生病吧?” 章鱼立即懊悔,松了手。 唐柔在那种恐怖武器的攻击下还能毫发无伤,这都是眼前这个委屈小狗一样的凶险生物保护的。 第15章 “谢谢你。” 唐柔真诚地道谢,抬手擦去沾在17号薄薄眼皮上残留的蓝血。 在那些冰冷的异色血丝下,青年英俊深邃的面庞显得异样瑰丽。 “你救了我,17号,多亏了你。”不然她可能已经死了。 17号缓慢地眨眼,打湿成缕的睫毛划出一道道柔美的弧线。 她在感谢他。 她好温柔。 喜欢…… 喜悦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跟你、可以……” “可以。” 唐柔碰了碰他的触角,引来那些东西羞涩地蜷缩在一起,缠上她的手指,轻轻吮吸着,像在撒娇。 “17号,你可以继续跟着我了。” 冷血生物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墨绿色的眼眸压抑住盛大的狂欢,他一点一点无法克制地、矜持缓慢地卷住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眼里有明显的期盼,像个等待糖果的小孩子。 “喊、我……”想听她喊那个名字。 在他小狗一样湿漉漉的注视下,唐柔立即了然。 笑着喊他,“阿尔菲诺,糖果明天给你。” . 在17号犹如生离死别般悲痛的告别之后,唐柔终于被担架抬走。 洗过澡,唐柔裹着毯子可怜兮兮地坐在监护区的床上,有人在给她检查身体,以防留下未知毒素或者伤口。 唐柔则是拿着一片鳞片发呆。 换衣服时,有人在她衣服的心脏位置发现了一个子弹破口,内衣夹缝里有个精钢弹壳,大概是密集攻击中,从17号触角缝隙间穿透的。 然而这一枚子弹并没有杀死她。 治疗师看着那个破口以及她完好无损的皮肤,惊讶地说,“很神奇,这可以称作是个奇迹了,子弹可以轻易击破你的心脏,但是这个东西当时挡住了它。我能去研究一下这个东西的材质吗?” 治疗师手里拿着一个扇形的流光溢彩的鳞片,那时是曾经在S区深处看见的美丽人鱼身上的鳞片。 唐柔摇了摇头,礼貌谢绝,“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那个治疗师遗憾地将鳞片放回到唐柔手里,“分裂武器非能轻易击穿坦克和重型机甲,你能被这片鳞片保护住简直是奇迹,它的材质一定相当精密,那枚子弹甚至没在它上面留下痕迹。” 唐柔垂眸观察那片薄薄的、流转着璀璨光芒的鳞片,的确如治疗师所说,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可她十分确信,这枚鳞片之前存放在她的外衣口袋里,没理由凭空出现在贴近她心脏的皮肤上。 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这枚鳞片阴差阳错地掉在这里,并救下她一条命的? 阿瑟兰提着夜宵风风火火地进来,将东西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恨恨地说,“那个许教授,他想要了你的命。”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把唐柔的生命放在眼里。 唐柔没有说话,她此前从来没有观看过任何一次生物实验测试,只知道那些测试十分残忍,而今天亲自感受,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精神极度疲惫。 有一种受惊过度后的瘫软。 “但是他最后跑了!跑着走的你敢信吗?看起来很害怕。”阿瑟兰嘀嘀咕咕,“能让那冰块害怕,该不会是……” 唐柔疑惑,“他也会害怕吗?” “是真的,害怕,你没有看他走的时候那个样子,我感觉他都出冷汗了。” S区是一个全新的、极度危险的区域,不知道那里还有着怎样的凶险。 连许教授都能那么害怕,恐怕是真出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事情。 骂完了教授,阿瑟兰又忍不住感叹,“你的实验体会不会太粘人了点?别的实验体都恨不得杀了饲主,只有你的,一个个都是粘人精。” 还是貌美又乖巧的粘人精——当然了,他们对别人而言仍旧是恐怖的大杀器。 唐柔忍不住笑了,“17号还小,他是担心我。” “他小?”阿瑟兰拔高声音,可想了想,点头,“的确,刚孵化两年多,的确小。” 唐柔尝了口鸡汁小馄饨,眼睛微微弯起,“味道不错,这是哪家?” “专门去市区给你买的,新开的网红店。” “好吃,下次有时间我去买点给章鱼海兔子尝尝。” “……”阿瑟兰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理性地分析,“你这个17号刚刚可是真凶,重伤了好几波人还是没法从他手下把你带走,估计是怕吵醒你没有制造太大动静,也没痛下杀手,假如今天你被那个许教授害死了,我估计他能把基地的天掀了。” 唐柔喝着暖暖的鸡汤,没说话。 “结果他还是听你的话,你让他松手就松手了,看得我都想养个实验体试试了。” 唐柔没有再说什么,她表现得很理智,理智地像抽离了这件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 如果当时17号没有进化,她恐怕会死。 即便现在,都是劫后余生般的恍惚,拿着勺子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谁会不害怕呢?濒死的感觉,是那样恐怖。 阿瑟兰摸摸她的头,安抚这位发小,“别担心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睁眼就能看到17号了。” 一顿饭的时间,阿瑟兰絮絮叨叨念了一会儿,在治疗师的提醒下,跟唐柔依依不舍告了别。 唐柔还要留在实验基地治疗区观察两天,确保她没有被可怕的武器和辐射影响到。 嘴上那么冠冕堂皇,无非是工程师想看看她会不会在17号实验体的蓝血下发生异变,唐柔并没有在意,吃饭洗澡玩手机睡觉,丝毫不受影响。 入夜后,冰冷的灯光闪烁,治疗区忽然变得幽暗。 在一片沉沉的夜色当中,瑰丽的鳞片折射着异样的光芒,流光溢彩。 躺在病床上的唐柔忽然陷入梦魇,原本舒展的眉头无意识轴聚拢在一起,额头渗出了冷汗。 在梦境中,她的精神与另外一个地方连接了。 唐柔又回到了那漆黑冰冷的空间当中。 漆黑,空旷,诡异的安静。 她走动的每一步都带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唐柔一阵恍惚,似乎在回忆这是哪里,好像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倏然之间,冰冷的触感来到身后,苍白冷凝的手臂如同无声的蛇,缠上她的腰肢。 第16章 那只手很漂亮,氤氲出朦胧的莹白光泽,如同破开黑夜的冷玉,让人无端想到冰,又想到更为纯净圣洁的东西。 唐柔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基地治疗区的病床上,她正在休息,在睡觉。 很奇怪,她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可却醒不过来。 腰间冰冷湿润的触感太过真实,仿佛灵魂被某种强大而未知的力量禁锢住了。 这是哪里? 唐柔茫然地环顾四周,想回过头,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像是背后那个人不愿意露面,于是刻意避开了她视线可及之处,还抬手禁锢了她的身体。 唐柔开口,发不出一丝声音。 有种真实的被禁锢住的感觉,四肢百骸都泛着凉意,只剩腰间那个冰冷的手臂清晰地贴着她,无端感到一丝危险。 让唐柔忍不住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梦。 分明是男性的手,却无暇细腻的雌雄莫辨。 一道低哑清冷的声音在耳旁喟叹。 唐柔被越搂越紧,几近窒息,像是背后那个人,像要将她生生嵌进自己的胸膛。在这种时空有混乱的情况下,有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落在了掌心,带了点小心翼翼的意味,可同时又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意。 一路顺着手掌来到小臂,接着爬过锁骨来到耳畔,柔软又湿冷的感觉像有果冻钻进了耳廓。 又像是恶劣的魔鬼发现了新鲜又有趣的玩具,饶有兴致地品尝着她的身体。 唐柔僵硬着,脖子丝毫无法转动,直到尖锐的角质牙咬上了她的耳垂,那种痛感太过真实,一瞬间,唐柔猛然被痛醒。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监护区的病床上,指尖夹着探测仪,身旁的显示机上详细地显示出她的各项生命体征。 只是一场梦,一场古怪而又离奇的噩梦。 唐柔劫后余生般喘气,从窒息的感觉中慢慢清醒过来,然而冷汗已经浸湿了被褥。 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又下雨了?唐柔皱眉,看到了掉落在被褥上的晶莹鳞片。 她将鳞片放回口袋,扶着床铺去洗手间,却在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耳垂上有一个尖锐的三角形伤口。 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唐柔一怔,有些恍惚,她记得自己好像做噩梦了,但都梦见了什么?脑海中像塞了棉絮,什么都看不清楚。 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忘记自己梦到了什么。 她又摸了摸被咬破的耳垂,一头雾水地回到自己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与此同时,科院海洋研究中心在近海范围测试最新得出的数据,过去二十四小时,海平面平均上涨一厘米。 二十四小时一厘米代表了什么?大概普通民众并不会意识到这小小的差距,然而对从事海洋研究方向的所有科研人员来说,这是灾难拉开序幕的前奏。 巡海船只在近海海岸上发现了大量被冲到沙滩上的死亡海洋生物。它们大多数是深海物种,也是地球常见的、广为人知的物种。 而这些生物像被恶意伤害,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还有各种各样的死法,尸体被冲到了海岸上,引来了恶劣影响。 这些旅游区,有酒店和观光沙滩,椰树和游客。 大片滨海区域被封锁,给经济和附近居民的生活都带来巨大影响,科研专家展开了一系列调查,可不但没有结果,死亡情况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雨还在下。 有人感叹了一声,“雨再不停的话怎么办呀?” “是啊,海水不能再上涨了,留给人的生存空间已经很少了。” 上帝为了让巴别塔失败,而设下了奇妙的语言规则,让来自不同地方不同肤色的人说不同的语言。 在这个世界,上帝失败了,人类克服了语言的问题,基础科技发展到3.0的时代,语言不再是问题。 世界的通用语言有三种,中文,英语,和肢体信号body language。 于是上帝之手便在另一个地方翻搅着厄运的齿轮。 比如说,汹涌不停的海。 近海的巡逻船在漆黑的夜幕下搜索着可疑的生物,猜测或许是有什么大型肉食类生物在杀戮捕食。 忽然间,有人听见海上传来呼救声。 照明灯远远打过去,竟然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发现了一个抱着浮木的身影,他们急忙降下救生艇,将人打捞上来。 那个人穿着过时了很多年的衣服,手里握着湿透坏掉的手握式手机,在现在这个全是腕表型光屏终端的时代,这种过时的设备是几十年前的古董了。 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人竟然还真是几十年前的人。 他说他乘坐的萨伦号遇到了海难,巨大的海浪掀翻了他们的轮船,他在挣扎的过程当中看到了一块漂浮过来的门板,便抱着那个门板一路飘过来。 他又说,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那艘轮船已经沉入海底,他不知道飘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巡逻的船只。 经查证,萨伦号是37年前坠海的一艘观光游轮,据记载,那艘游轮无人生还,且至今都没将船骸打捞上岸。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刚开始以为这个人在胡言乱语,猜测他是个碰巧知道萨伦号坠毁的恶作剧之人。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个人的DNA竟然和基因库中几十年前被通报遇难的同名同姓遇难者吻合。 这件事引起了军方的注意,他们派来科研人员和审讯官对他进行拷问。 可问他经历了什么,他一概不知。让他回忆,他就神情恍惚。 他无法具体的说出沉船这段时间自己都经历了什么,但在他混乱的言语中,沉船似乎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最多不超过一天,他就在这夜遇到的海难,也是在这夜遇到了这些巡逻人员。 但这怎么可能? 医生给他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发现这个人的身体年龄在33岁左右,和通报遇难时的年龄一致。37年过去了,他没有丝毫老化,仿佛停在时间的夹缝中,一眨眼穿梭了37年。 军方审讯官提出需要生物研究基地介入调查,这件事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 深夜,值班护士去给他检查生命体征,却发现床铺空了。 随后,她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古怪的声音。 循着那个声音,护士发现不久前被打捞上岸的那个人蹲在花盆边,肩膀耸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您好,请问您……” 护士温和的询问,话音戛然而止。 那个人缓缓转回头,神情恍惚,嘴里塞满泥土,一边咀嚼着植物根茎,一边不停地说,“饿,我好饿。” 他缓缓抬眼,看向护士,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好吃的东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朝护士走去。 “我真的好饿,你看起来很好吃。” 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医疗观察区。 夜幕笼罩了罪恶,晨曦到来,又将一切洗涤的干净明媚。 雨,终于停了。 第17章 一番体检,唐柔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回家休息了一天,终于在隔日的下午姗姗来迟。 远远的,就在实验室门前看到了几个手持重型武器,惴惴不安的安全员。 他们欲言又止。 可最终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地给唐柔让行。 唐柔疑惑地拧开罗盘,打开厚重的防爆金属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多加了一个巨大的缸体。 玻璃舱内,俊美青年宛如雕塑一般沉在水底。 见到唐柔进来,眼睛亮了亮,抬手打开了缸盖,从水下浮上来。 墨绿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带着明显的期待。 “下午好。”唐柔从包里拿出一袋市面上常见的糖果,撕开糖纸说,“张嘴。” 青年乖乖地张嘴,顺从地咬住她喂下的颗糖。 水果甜味在口腔扩散,青年眯起眼睛,悄悄伸出一根触角吸住她的衣服,将人小心翼翼地扯到自己身边。 “柔……” 办公室的门缓缓闭合,隔绝了外面那群安全员们好奇的眼神。 押送这位实验体过来的经历,简直是一场恶梦。 他很狂躁,尤其是看见他们身上实验基地的logo,怒意几乎要砸穿缸体。 事实上已经砸穿了,安全员眼睁睁看着隽美如斯的青年单手打开舱盖,从缸中缓慢立起身体,犹如看见地狱的大门在眼前打开。 手里那些重型武器击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甚至被他如闪电般迅猛的触角瞬间缴械,武器掉落一地。 他们毫不怀疑这个充满怒意的实验体,会将他们撕碎 万幸,死亡来临前一刹,有位女性生物工程师走过,看着满地断壁残垣,冷静地说,“你最好听从安排,他们是带你去S区的,你不是想见阿柔吗?” 青年恐怖的触角正卷了两个人,几乎快隔着厚重的防护服将他们拦腰绞断。 听见这话,实验体竟然诡异地迟疑了一下。 那个女性工程师又镇定地补充,“更何况,你这样做阿柔肯定会生气的,你应该不想看见她生气吧?要知道她生气了可是会不理人哦。” 实验体思索一秒,瞳孔微颤。 然后,那些早已吓傻的安全员眼睁睁看着实验体面无表情地将他们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自己又坐回了缸体内。 顺便抬手关上了舱盖。 名叫阿瑟兰的工程师对他们说,“还不快点送过去!” 安全员们回神,迅速将散落一地的重型武器捡起,继续押运工作。 . 一整晚的噩梦没有休息好,唐柔调配完营养剂,眼皮昏沉,趴在桌子上。 实验室恒温不高,她无意识间抱住自己的胳膊。 半梦半醒间,有人将一件外套轻轻地搭在了她肩膀上。 这本是个温馨的举动,然而外套却被水打湿,盖上它不但不暖和反而更冷了。 实验舱已经关不住那只来去自如的实验体了。 唐柔睁开眼,拍了下流连在自己肩膀上不肯离开的手,淡声说,“回去。” 半透明的触手尖勾了勾她的头发,似乎不情愿。 地板上全是水,宽大的淡绿色半透明触手几乎铺满了办公室,在她的视线下羞赧地蜷缩着,像在不好意思。 始作俑者安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在她睡着时,用这样的眼神看了多久,像守卫主人的忠犬。 唐柔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回到你的玻璃舱里。” “柔……”他低低地喊,似乎在争取留在她身旁的时间。 唐柔又说,“听话。” …… 阿瑟兰进来时,唐柔正坐在那面玻璃墙下。 梦幻的半透明水母就像她的背景板,用柔美的丝带勾勒着她的轮廓。 旁边的实验舱,俊美的触手青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明明是个大杀器,却莫名有点可怜,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面无表情,抿着唇。 阿瑟兰不由问,“你怎么他了?” 唐柔,“打了一下。” “啊?” 阿瑟兰卡壳,朝实验体看过去。 青年一只手交叠在另一只手上,苍白精致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却莫名的,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委屈。 “……” 对于这种恐怖强大的深海物种来说,唐柔这一巴掌肯定不疼。 那他在委屈什么? 察觉到她的视线,青年朝阿瑟兰看过来,墨绿色的眼中隐约传达着什么。 阿瑟兰被这样盯着,除了害怕,还有一丝压力。 她转过头,严肃地说,“怎么能打人呢!快道歉,看给人家委屈的。” “……” 唐柔回过头,17号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像摇尾凝望主人的小狗。 她忍俊不禁,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了他的缸体前。 前一秒还委委屈屈的青年换上了隐含期待的眼神,明明瞬息夺人生命的触手像害羞的少女一样,小心翼翼地贴上玻璃。 唐柔打开盖子,他立即直起身体,探出来。 墨绿色的双眸安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唐柔压住笑意,细声细气地说,“对不起呀,你生气了?” 17号很为难。 他不会生唐柔的气,却不想错过她难得的靠近。 正不知所措,她伸出手,“给我看看” 青年听话地把手搭在她掌心。 指骨修长,皮肤无暇,雕塑一样冰冷完美。 “……”阿瑟兰表情卡壳。 原来她的打,是打了一下手背吗?? 唐柔问,“疼了吗?” 阿瑟兰忍不住插嘴:“他怎么会……” 就看见青年面无表情地点头,纤密的眼睫耷拉着,惹人怜惜。 唐柔给他揉了揉手背,向他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你能原谅我吗?” 阿瑟兰,“……” 行吧。 她多嘴了。 17号藏在水下的尾尖愉悦地舒张又蜷缩,抿着唇,矜持地移开视线,“能。” 第18章 唐柔从口袋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喂给他,青年乖乖地张嘴,面上仍旧没有表情,可全身上下都透着愉悦。 看他开心的样子,阿瑟兰提醒,“是我,是我让她给你道歉的,我可是你这边的,你不应该感谢感谢我吗?” 17号瞬时蹙眉,对她的干扰极其不满,冷冷地看过来,眼含警告。 被过河拆桥的阿瑟兰,“……” 对不起,她又多嘴了。 唐柔忍不住笑了,将小章鱼哄好后狠心无视了对方湿漉漉黏糊糊的眼神,将玻璃盖盖上。 她想探望海兔子。 阿瑟兰问,“你要去A区吗?” “对,那孩子胆小,如果我一直不回去,他可能会绝食。” 唐柔装好刚调配出的营养剂,装进了密封箱。 除了营养液之外,她还给海兔子少年买的礼物一个小巧精致的宝石耳环。 这些海洋生物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海兔子曾经要走了唐柔一个水晶耳钉,她以为他拿着玩,没想到他抬手就戴在自己的耳朵上了。 呲的一下穿破肉体,唐柔吓了一跳,慌忙去检查时,发现那个伤口在眨眼间愈合。 在这些实验体眼中“疼痛”与“受伤”的概念都和人类不同,针扎的疼痛对他们而言几乎不存在,普通的伤口也总在瞬息间消失。 他们反而经常担心唐柔,因为她受伤总会很久才好。 被热咖啡烫到,手背红了两天, 装订档案时被锋利的纸边割破手指,又要三四天才能愈合。 他们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稍微磕磕碰碰都会被他们皱着眉生气半天,害得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让实验体整日担心的饲养员,恐怕只有唐柔一个了。 见她要走,17号的触手勾住了她的手指。 “松手。” “……”青年僵持了几秒,缓慢地松开。 没眼看了,这么高冷矜贵的脸庞配上这种卑微的行为,很反差 水母尾随着唐柔的身影,在相连的玻璃后漂浮着跟随,一路将她护送到S区边沿。 唐柔一路走到A区,那些镇守在分区外的安全员收起武器,打开闸门,在他们无声的目送下,唐柔缓缓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是曾经A区的同事,听说最近升了副主任的张宁。 “小唐,你来了。”张宁停下脚步,难得跟她打了个招呼,“是来看你以前的实验体吗?” 唐柔点头,“对,我给他做了些营养剂。” 以前张宁从不理会唐柔,他出身生物学世家,有着生物公司千金的未婚妻,身上带有优渥子弟的傲气,总冷嘲暗讽唐柔肯定是靠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拿到的金牌评级,没想到,现在竟然主动跟她打招呼,还露出了笑意。 “哦对了,你的那只11号最近是我在负责,他挺倔的。” 唐柔点头,“前段时间天天听说他绝食了,所以我想来看看他。” 张宁却说,“绝食?他挺好的啊,可能是我接手时已经好了吧。” “哦,是吗?”唐柔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他会难过一段时间。” 张宁笑了,“冷血生物哪有什么感情,最多也就是跟你熟悉一点吧,转眼就忘了。” 唐柔微微皱眉,总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更让人格外不舒服。 “嗯,那我去见他吧。” 张宁横跨一步,似乎准备拦住她,“他休息了,今天刚做了测试,还是先别打扰他了。” 这个男人一直在阻止她。 但唐柔竟然没有立场拒绝,毕竟……11号已经不是自己的试验体了。 就在这时,警报声忽然响起,空旷宽广的金属走廊里回响着尖锐的报警声。与此同时,唐柔的通讯终端响了起来。 阿瑟兰给他打来电话,声音着急,“你快回来,S区要戒严,17号不对劲。” “他怎么了?” “很狂躁,有些失控,刚刚打破缸体跑了……伤了我们几名同事。” “什么?” 虽然阿瑟兰嘴上这么说,但唐柔很清楚,如果17号陷入狂躁状态,那么结果可不是伤了几个同事这么简单。 阿瑟兰那边似乎很紧急,背景声杂乱,隐约能听到有人呼喊,“总之你快回来吧,不只是17号失控了,整个S区都出了问题。” 难道17号的失控跟突然响起的警报有关? 唐柔挂了电话神色凝重,张宁听完了全过程,安慰她,“没关系的,你把这个营养剂给我就行,反正11号现在也是我负责,你去办重要的事,我替你把关心传达给他。” 唐柔多看了他两眼,男人面上的表情温和,像是在替她解忧。 “那把这些给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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