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埃里克会魔术,会腹语,会唱歌,”男人看了看担架上的埃里克,目光痛惜,仿佛在看一条无力看门的狗,“只要我一声令下,他甚至能从火圈里钻过去你呢?你只会浪费我的粮食,连埃里克一半的演出费都赚不回来。” 麦克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紫:“可、可他偷了我的金怀表……舅舅!他偷了我的表!金的!” 男人问道:“你看到他偷东西了?” 麦克:“没有,可是” “你找到他偷东西的证据了?” “没有,但除了他,谁会” 男人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冷酷:“既然他没被发现,那就是好样的。” 麦克不可置信地说:“舅舅,你怎么……” “我怎么?”男人冷笑一声,“我姐姐是个好扒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搬空女主人的卧室,而你呢?连自己的表都被偷了都不知道,还差点把我的摇钱树打成残废。” 男人低下头,瞥了埃里克一眼:“位置还那么不讲究,”他冷冷地说,“现在好了,埃里克的腿折了,背也伤了这段时间,谁去表演魔术,你吗?” 麦克像被连扇几巴掌似的,面色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毕竟是舅侄,男人骂了几句,就挥挥手,让麦克滚蛋了。 薄莉仔细回味了一下两人的对话,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地方还有法律吗? 麦克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男人却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他母亲是个扒手。 他犯下那么严重的错误……斗殴,骑马拖行,差点把另一个孩子弄死,男人却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批评了两句。 再加上种种诡异的细节:金怀表、绞刑架、雪茄、火柴、完全陌生的手掌。 ……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现代了。 薄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听下去。 她必须听到更多有用的细节,才能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男人抽完雪茄,轻轻踹了一脚担架上的埃里克:“……还能说话吗?” 没有回答。 男人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麦克都想让我给一个公道,可惜我不是法官,也不是警察,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偷了东西。我只想要钱。” “麦克妈妈给了我五千法郎,让我照看这孩子……”男人笑了一声,“你要是能为我赚到五千法郎,就算你把麦克杀了,我都不会说什么,明白吗?” 还是没有回答。 埃里克一声不响,毫无动静,仿佛死在了担架上。 薄莉却听得浑身发冷,心脏猛地往下一坠男人分明是在暗示埃里克,只要赚到足够的钱,他就可以杀死麦克。 他在鼓励两个少年自相残杀。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或者说,这是……哪个时代? 薄莉有些喘不上气,出了一身黏腻的冷汗。 下一秒钟,一个嘶哑至极的少年嗓音响了起来:“……知道了。” “好孩子,”经理赞许道,“别担心,史密斯大娘从吉普赛人那儿抄了不少方子,不会让你得坏疽病的。” 吉普赛人? 坏疽病? 薄莉脑袋微微眩晕。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百分百确定自己不在现代了。 ……她居然穿越了。 经理说完这话,想了想,又掏出一瓶东西,放在埃里克面前:“威士忌,喝下会让你好些。” 薄莉陷入沉默,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埃里克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浸透了。 伤成这样,还能喝威士忌? 埃里克却像伺机已久一般猛地抬手,一把攥住威士忌的瓶子,动作大到吓了经理一跳只见他手指用力到几近痉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开了瓶塞,仰头一饮而尽。 旁边的小男孩看到这一幕,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面露嫉妒:“那可是苏格兰威士忌……他偷了东西,经理怎么还奖励他啊!” 薄莉没有说话。 她不想再看这畸形的一幕,转而观察周围的场景:篷车,帐篷,草地,脏兮兮的毛毯,老旧的煤气灯,角落里放着一个浑浊的水桶。 看来她是真的穿越了。 甚至,穿越的不是自己的国家,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薄莉有些呼吸困难。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呼吸困难的原因,并不是过于惶恐,而是胸口被缠缚得太紧了。 小男孩还在专心致志地叹气,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异样。 薄莉悄悄转过身,把手伸进衬衫里,摸到了一截束胸布。 束胸布? 她为什么要束胸? 薄莉脑袋乱糟糟的。 眼下的情况已经够棘手了,这块束胸布让情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她闭了闭眼,努力忽略怦怦狂跳的心跳声,继续往里面摸索,手指触及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块金怀表。 埃里克没有撒谎。 他的确没有偷麦克的金怀表。 偷表的是她。 第02章 Chapter 2 “波利?”小男孩又叫了她一声,这次变得有些不耐烦,“你又走神了。” “对不起,”薄莉回过神,不动声色地把金怀表塞回原位,“我太……困了。” 小男孩耸耸肩说:“你就没有清醒过。怎么,埃里克还在跟踪你?” 这是一个关键信息。 薄莉谨慎地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小男孩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烟草,塞进嘴里嚼了起来,“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跟踪你,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他扭头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亲爱的,埃里克要是有本事跟踪你,大半夜不睡觉溜进你的帐篷,站在你身后恐吓你,还会被麦克整得那么惨?” “就这样,我先走了,”小男孩朝她挥挥手,“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明早起来肯定得挨打,都怪埃里克愿他的伤口腐烂生蛆!” 送走小男孩,薄莉放下帐篷门帘,准备仔细检查一下束胸布里的金怀表。 然而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帐篷的帆布上写满了字。 黑色的大写字母,苍蝇似的密密麻麻挤作一团,一眼望去几乎有些瘆人。 看懂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他会跟踪你。” “他会偷窥你。” “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 有几个字被油污遮住了。 薄莉屏住呼吸,定睛一看,上面写的是 “他正在后面看着你。” 她顿时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后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鬼? 这是谁写的? 上面的“他”,又是谁? 薄莉想起小男孩的话,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不会是……埃里克? 但是,怎么可能? 跟小男孩说话的时候,她迅速分析了一遍眼前的情形。 她似乎是在一个马戏团里。 在这里,经理充当法官的角色,维护秩序,予夺生杀。 麦克是经理的亲戚,因为身价高达五千法郎,经理默许他可以欺辱埃里克,条件是不能把埃里克打成残废。 埃里克则是马戏团的摇钱树,会魔术,会腹语,会唱歌。 于是,问题来了。 如果埃里克真的像帐篷上写得那么可怕,麦克和经理怎么敢那样对待他? 薄莉头脑很乱。她转身在帐篷里翻找起来这是一个小帐篷,一半是篷车,另一半是防水的油布,上面爬满了霉点。 地上铺着一条毛毯,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睡袋还算干净,但透着一股阴湿的汗味,令人作呕。 薄莉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这具身体是谁?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又为什么要偷麦克的金怀表? 原主和埃里克,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把目光放在了睡袋上。 睡袋上面开了个口子,似乎要人钻进去睡觉,边缘绣着一个名字:波利克莱蒙。 很好,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这是个好开始。 薄莉闭了闭眼,把手伸进睡袋里,摸到了一个笔记本。 拿出来一看,那是一个用粗麻线缝起来的薄本子,纸张粗糙泛黄,可以看到上面微微凸起的纤维。 她翻开第一页。 1888年9月3日 我的日记本丢了。可能是被麦克他们扔了,谁知道?他们不识字,也讨厌识字的人。 他们也讨厌埃里克,但从不敢招惹埃里克。 我不想再挨打了。他们为什么不去打埃里克? 1888年9月8日 嬷嬷打了我很多下,很多很多下,说我的手不够快。她让我看看埃里克。 他甚至没有碰到那个人,就把钱包拿走了。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巫术,不然他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 这里只有他会戴面具。 1888年9月9日 我又挨打了。为什么总是我? 1888年9月10日 挨打挨打挨打,我总是挨打。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嬷嬷又在夸埃里克。麦克虽然讨厌他,却很少欺负他。我真的恨他。 我恨埃里克。 1888年9月20日 麦克的表不见了。只有埃里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它。我们希望埃里克交出金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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