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可怜又可笑,完全没有幼崽哭起来那令成年虫都忍不住心碎的小模样。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后,仰躺在医疗舱里的黑发雌虫却还是轻轻开口,声音沙哑又含糊。 “...少雄主,不要哭了。” 雄虫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颤,险些歪倒。他手中雌虫的手抽离,在半晌后有些迟疑又缓慢地落在了他毛发蜷曲的发顶。 “...就只做少雄主,行么?” 雌虫的声音很微弱,几乎微不可闻,他落在雄虫发顶的手指颤抖而僵硬,却很轻很缓,带着他独特的金属铜的干净气息。 塞拉愣怔片刻,突然把一声“汪”似的哭声吞回肚子里,他近乎虔诚地重新捧回雌虫的手,珍视地攥在掌心里,知道自己被赐予了最珍贵的原谅。 他心软的埃德温...他盲目宽容的雌父。 他小心将细碎又虔诚的吻落在埃德温的指尖,像鸟翼下的绒羽一样轻。 “不哭了,都听雌父的,我最听话了。”他磕磕绊绊地说着,又有眼泪落在了埃德温的手背,而他知道这让埃德温心软。黑发雌虫可能永远都学不会从容面对幼崽的哭泣。 “我...雌父饿了吧,我去给雌父准备吃的,我去...我去给雌父拿能量液,我——” 少年雄虫站起来,几乎盲目地在套房里横冲直撞,像一个终于被主人摸了头的金毛一样迫切地展示对主人的热爱和忠诚,他那群黑色的触须胡乱舞动,像煮沸的水一样热烈又躁动,小心又迫切地贴上雌虫的皮肤,互相扭打着,争夺雌虫可能降临的轻抚。 塞拉将他能找到一切能用得到的东西——能量液、水、药剂喷雾和营养剂都放在医疗舱旁边的柜子上,又冲进了套房侧对面的小厨房,用十几根触须操起刀具和锅具,开始准备餐食。他激动得都有些忘乎所以,直到他留在雌虫身旁的精神触须,传来雌虫轻声呼痛的喘息。 第51章 埃德温的声音很轻, 与其说是呼痛,不如说是骤然停顿的喘息和无法自控的闷哼。他压抑惯了,常年游走在战场上和教廷的管制之中, 他知道一个呼吸的停顿、一个眨眼的轻忽都可能酿成极为惨烈的后果。 他在绝大多数时候能面不改色地忍受肢体撕裂的痛苦,不会泄露半分软弱的端倪, 可是他如今的身体承受的痛苦实在过载, 他的意识时而抽离,时而又被禁锢在他的躯壳之中,让他完全失去了冷静自持。 虫崽...雄虫的信息素和他的存在无孔不入, 他的手掌中时不时轻轻擦过漆黑触须圆润的顶端,这些触须生着恐怖的底色, 如同深渊一样透不过一丝光亮,埃德温更是知道它们的力量多么庞大,可是在他身边, 这些触须像从前一样柔软、灵活,它们的触碰如同露水划过鸟羽, 极尽温柔。 这让埃德温难免想起从前, 他这一生最为虚弱,却也最为轻松愉悦、饱含希望的一段时光。他想起他的虫崽,即使一切都变了, 他的虫崽也确实如他承诺的那样, 一直没有离开。 埃德温的胸口生出绵密的刺痛, 轻轻撇开了眼, 正对上塞拉无措慌乱的双眸。 雄虫焦糖色的眼睛里侵染了一丝薄泪, 他的面容俊美无俦,骨相已经明朗,眉眼间却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气质, 介于孱弱幼崽和成年雄虫之间的年纪,带着让任何雌虫和亚雌都不会生出拒绝之心的,恰到好处的生嫩。 他的皮肤仍然如同虫崽时一样白皙,柔软的脸颊肉褪去,少年雄虫浓烈的信息素气味易散开来。他半跪在雌虫的身边,为雌虫所承受的疼痛而手足无措,满心痛苦,手指深深陷入医疗舱的边缘,但是他如同他承诺的那样,没有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触碰雌虫分毫。 “雌父,你还疼吗...对不起,对不起我说了傻话,我知道你还很难受,你身体内的能量很混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留下了相关身体数据,我和克里森博士会分析它们,做任何让你感觉好一点的事,好吗?” 塞拉小心翼翼地说,他手里捧着鸡汤面。炖得软烂的鸡肉被他做成了螺旋状的粗意面,和软烂的胡萝卜、土豆洋葱一起浸泡在撇干净鸡油的香浓鸡汤里,散发着香气。 埃德温捱过又一阵疼痛。他浑身的骨骼和器官都因为他被雄虫改变的基因而迅速重塑。雌虫常年依靠营养剂生存,原本的消化系统形同虚设,早就失去了对食物的渴求,可是如今他的器官和血肉重组,埃德温竟然又像幼崽时期一样渴望起食物来。 和雄虫手中的食物一样,雄虫靠近时散发的信息素和能量也让雌虫感到深切的渴望,这渴望啃噬着他的心,随时威胁着毁掉埃德温维持的尊严,诱惑他爬到雄虫脚边渴求爱抚。 更糟糕的是,埃德温潜意识里知道,只要他想要,哪怕只是一个轻微的眼神暗示,塞拉就会毫无保留地给他一切,作为他的雄虫,作为他现在和未来唯一的主宰和依靠。 可是他不想,他不行。塞拉是他的虫崽,不是他的雄主,永远做不成他的雄主。 渴望的痛苦比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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