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与出去时的活蹦乱跳不同,此时的狸奴靠在李福怀中,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萎靡。 他微微蹙眉,“将它抱过来。” 李福将狸奴递给季渊,便听他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儿,李福其实也不清楚,只恍惚听见狸奴的叫声,跑去看时,就见它被布袋牢牢套住了脑袋。 他不敢随口胡说,思忖片刻,只禀道:“没什么事儿,圆主子许是跑得有些累了。” 季渊垂眸,见那狸奴在他膝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上头,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抿唇没再多问。 被暴君身上熟悉的气息环绕,燕沅头一回觉得心下如此踏实,连带着方才的慌乱都烟消云散。缓过神后,嗅见桌上的菜肴香,狸奴的本性再一次冒上了头,她忍不住坐起来,将两只前爪搭在桌面上,看着那碗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垂涎欲滴。 趁着暴君不注意,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试图尝上一块时,爪子被一只大掌无情地拍开了,燕沅不悦地“喵”了一声,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再次将爪子伸了出去。 这一回,眼看着肉就在爪边了,盘子却倏然被移到了桌角上,被孟德豫顺势端走了。 本该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燕沅的小脾气登时就窜了上来,她四脚朝天,在季渊怀中撒泼打滚以表达自己的不满,似乎全然忘了不久前她有多害怕眼前的暴君。 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季渊唇角轻抿,露出极浅的笑。 孟德豫很快返回,手上多了一盘水煮的鸡肉,呈给了季渊。 虽他家陛下只是随口一吩咐,可他却看出来了,他分明是怕这红烧肉又咸又油腻,对狸奴有害。 季渊伸手从碗中捞了一块鸡肉,在狸奴嘴边蹭了蹭,“吃吗?” 肉香味勾得燕沅吞了吞口水,但她也是有志气的,刚被人耍弄,哪儿那么容易就妥协。她傲娇地撇过头,理也不理。 “既是不吃,便撤下去吧。” 听到这话,燕沅怔了一下,本以为季渊还会多哄它一会儿,没想到这么轻易就不管她了。 好猫不吃眼前亏,她立马转头咬住了季渊手上的那块肉,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了,她又跳到桌案上,埋首在瓷碗中好好地饱餐了一顿。 季渊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吃饱后,燕沅蹲坐着,舔着前爪细致地擦了擦脸,旋即趴下身子,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一抬眸,就看见在席间坐着的淑妃。 此时的淑妃已是妆发齐整,妆容甚至比方才更加明艳,可明艳归明艳,就她这么恶狠狠地瞪着她看,燕沅也实在欣赏不了她姣好的容貌。 她索性无视淑妃灼热的目光,一转头,就对上了席下的另一道视线。 与淑妃看她的眼神截然不同,云漠骞眸光温柔似水,静静凝视着她,其中蕴着几分燕沅看不懂的东西。 “圆圆!”季渊微沉的声音响起。 燕沅听话地转过头,走到季渊的手边,甫一坐下,便嗅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正是来自季渊搁在她面前的杯盏。燕沅好奇地凑到杯前嗅了嗅,发现杯中的酒味并不冲人,甚至泛着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很是好闻。 见她似对这酒感兴趣,季渊将杯盏往前推了推,眸中带着几分戏谑,“这是桂花酒,可要尝尝?” 燕沅先前是喝过酒的,就是那晚在司辰殿侧殿,那酒的滋味,她还记得,又辣又冲。可眼前的酒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奇心催使下,她伸出舌头在杯中轻轻舔了一下。 并不太辣,甚至有些好喝,燕沅止不住又飞快地舔了一口。 季渊面色微变,他本是玩笑,却没想到这狸奴真的会去喝,他忙推开杯盏将狸奴重新抱起放在膝上,对孟德豫吩咐道:“拿些水来。” 孟德豫领命取来水,季渊将水杯凑到狸奴嘴边,不容置疑道:“喝!” 燕沅扭过头,她才吃饱呢,腹中满满当当可装不下这水。 可她躲到哪儿,那杯盏就跟到哪儿,燕沅无可奈何,只得伸出舌头被迫舔了小半杯。 见狸奴喝了水,季渊才放下了水杯,在边塞时,他曾亲眼见过被士卒恶意灌酒至死的狸奴,知晓狸奴是不可饮酒的。 他虽面上平静,可眸光却时不时落在狸奴身上,观察它是否有所不适。 然未见狸奴有所变化,却是他自己的身子忽而出现了异样。 一股燥热自下腹升起,流窜到四肢百骸,季渊稳了稳凌乱粗重的呼吸,只觉喉中干渴难言,饮下三杯凉酒都压制不住,反愈发变本加厉。 纵燥意翻腾,季渊仍是面色平静如常,毫无波澜,少顷,他只扶额懒懒道:“今日的酒宴便到这儿吧,朕有些醉了。” 说罢,他转头吩咐了孟德豫几句,抱起狸奴,起身离开。 席下,望着季渊离开的背影,云漠骞微微蹙眉,季渊的脚步虽看起来稳健,可在常年习武的云漠骞眼中却分明透出几分急切慌乱。 众人躬身目送季渊远去之时,谁也没发现,有一人已悄然离开。 远离碧水湖后,季渊的步子越来越快,趴在他怀中,听得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燕沅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异常。 季渊径直往竹林的方向而去,临近露华宫,他倏然停下步子,沉声道:“都退下,谁也不许跟着!” 身后跟着的几个宫人对视了一眼,不敢不从,忙应声退下。 白日的竹林景致与夜间全然不同,风吹竹叶发出沙沙声,显得格外寂寥凄清。 听着暴君越发粗重凌乱的呼吸,燕沅看着他,不免心生担忧。 他这是病了吗? 她伸出前爪,本想摸摸他的脸,却是耳尖一动,敏锐地觉察出身后跟着个人。 季渊也察觉到了,“谁?” 明亮宽阔的竹林间藏不住人,只一转头,不远处,淑妃的身影便暴露无遗。 “陛下……” 看着季渊面沉如水,她似乎有些害怕,可还是努力定了定神,大着胆子上前。 “为何在这儿?”季渊的声音沉冷如冰,让淑妃愈发慌乱。 她咬了咬唇,少顷,答道:“臣妾见陛下似有不适,心下担忧,才忍不住跟了过来。” 季渊眸色愈深,倏然闪过一丝杀意,“你给朕下了什么?” 淑妃闻言吓得一个寒颤,可还是嘴硬道:“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 她话音未落,一枚暗箭刷地自她耳畔擦过,划破她的侧脸,深深插入竹竿之中。 淑妃双腿一软,瞬间瘫倒在地,“是……是两相欢。” “如何给朕下得毒?” 季渊自认谨慎,用的食水都再三验过,绝不会给人机会从中动手脚,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他中毒,多少有些蹊跷。 淑妃瞥了季渊怀中的狸奴一眼,颤颤巍巍地如实交代道,“臣妾命人在狸奴身上抹了露凝香……露凝香虽名为香,却无色无味,接触露凝香后,若再饮酒,少则一刻钟,多则半个时辰,便会渐渐毒发……” 听得这话,燕沅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那两个小黄门抓她,是为了利用她与暴君亲密接触的机会给他下毒。 “解药呢?”季渊质问道。 “没,没有解药……”淑妃双唇发颤,话都不清了,“想解毒,只有一个法子……” 打决心用此药,她就没想过退路。她已入宫三年,或许失去这个机会就再没有机会了。 见季渊毒发,身子无力,几欲站不稳,淑妃抬眸看着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褪去了外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燕沅虽也是女子,但仍是被眼前香艳的场景所震慑,她不得不承认,淑妃讨厌归讨厌,但即便右脸破了相,也仍是个身材婀娜,姿容秀丽的美人。 淑妃步步靠近,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陛下,您便要了臣妾吧。三个时辰内若无法解毒,您会……” 随着一声惨叫,季渊袖中最后一枚暗箭瞬间穿透了淑妃的左肩,鲜血飞溅而起,落在翠绿的竹竿上。 淑妃捂住肩膀,痛得蜷缩在地。 季渊本欲取淑妃性命,可毒发燥热难耐令他一时失手,才使暗箭偏了方向。 他冷冷瞥了淑妃一眼,强忍着周身无力走进竹林深处,低唤了一声,“仲七。” 下一瞬,燕沅只觉眼前一道黑影划过,一眨眼的工夫,跟前已站了一个男人,他躬身施礼道:“陛下。” “去寻解药。” 男人利落地应了声“是”,转眼又消失不见。 竹林尽头便是露华宫,还未走到殿门口,燕沅只觉季渊步子一踉跄,骤然倒在了竹林中。 燕沅反应飞快,瞬间从他怀中跳了出来,才不至于被他压在身下。 她伸出爪子推了推季渊,却见他面色酡红,呼吸急促,躺在落叶间一动不动,她“喵呜”地唤了几声,却始终不见季渊有何反应。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燕沅倏然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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