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硬,根本揪不动。 她甩了甩发酸的手指,抱膝在衣橱中坐好。 衣橱合上,狭小的空间骤然暗下来,只有小小的一线透着光的缝隙。 远处,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厢房门外一顿。 冯玉殊凝神静听,有片刻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下一刻,厢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凌乱的人声骤然变大,随后是锐器刺入骨肉的声音。 男人的痛哼,还有旁人的惊哗,在那一瞬间同时炸开。 透过木柜的缝隙,冯玉殊看见孟景手中的长刀向一个人劈去,同时顺手拧断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那人脖子断了,倒在地上,却还没完全断气,喉咙间嘶嘶地发出破风箱似的低吼,瞪着一双暴突的眼盯着孟景。 孟景一脚踩了上去。 那场面太过血腥,她下意识地偏过头,闭上了眼。 隔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 视线对上衣橱内壁一处角落。 这衣橱贴着墙的内壁,乃是用一块整木制成,光滑不已,只有那一出,仔细地分辨的话,有些许一样的方形的凸起。 她抿了抿唇,试探性地伸出手,将手掌贴上了那凸起处。 静了一会儿,传来一丝极细微的机括转动的声音。 那一整块内壁,应声塌陷下去,露出后面幽长深遂的密道来。 “呜呜…” 冯玉殊瞪圆了眼。 密道内突然涌出一大股白烟,她未来得及闭气,人就失去了意识。 看守密道的人将被迷晕的人带到了一处温泉池边。 “楼主,人是在厢房的入口发现的,或许是躲到了衣橱里,误打误撞发现了入口。” 他们只把冯玉殊当成了在厢房陪客的美人之一。 氤氲的水雾中,女子眷恋地看着脚边的人,轻轻往他身上浇了几捧水。 她没看这边一眼:“那就带下去,和那几个不安分的,关在一处。” 她脚下的池水中,浸泡着一个身着华美白袍的年轻男人。 不,说年轻,也不年轻了,不过总归比女子显得年岁小些。 他双目紧闭,薄唇发着白,青丝披散,湿湿地贴在过于苍白的面颊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华美的袍子浸润在池水中,显得拖沓而沉重,像一只巨大的蝶。 谁会盛装打扮、 然后穿着衣服在池子里泡温泉? 下属们目不斜视,应了声“是”,朝女子行了一礼,身形如鬼魅般退了下去。 身后隐隐传来女子幽幽的声线。 她似乎嗤笑了声,带了缠绵之意对那人道:“最喜欢的宴会开始了,主人却无法到场,约莫很不甘心罢?” -- 4.急转直下的危局 ⓨūsℎūwū.oℕè 冯玉殊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地牢中。 身边不远处,还躺了几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她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腕被粗绳反绑在了背后,而且浑身绵软得很,使不上力气。 离她最近的女子听到动静,微微睁开了眼,看向了她。 “解不开。”冯玉殊发出呜呜声。 女子微皱了眉,似是没有明白她想说什么,但还是出声劝道:“别白费力气了。你解开了这个也没用,我们都被下了软筋的药物,而且门被锁死了,谁也逃出不去。” 冯玉殊虽不像她们身上到处是外伤,只是有些虐待的法子,明面上不一定能看出来,见她又是个哑的,女子不免生出一些怜惜。 这茅房大的牢房里,关着十余个被已各种手段掠来极乐宗的美丽女子,透过焊铁的缝隙,她看到牢房的左右,也是同样的场景。 那些听话些的,便被带去调教、陪客,留在这里都是骨头硬的,要不是曾经试图逃跑,就是顶撞过客人。 她们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很差,这阴暗潮湿的地牢,更是磨没了许多人的求生意志。Уuzнaiωen.coⅯ(yuzhaiwen.com) 若是那日千流得手了,她冯玉殊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 只是兜兜转转,她竟还是到了这里。 她有些害怕,眼中滴下几滴泪来,忙用手拭去了。 冯玉殊抱着臂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地牢极大,不知还有多少个这样的牢房。 地牢之外,上方黑黝黝的,望不到顶。 她低下头,用力将怀中的小锦囊抖了出来,然后用脚尖将它勾到跟前。 锦囊的口子在滚动中自己松了,露出一套饰物来。 那是她出冯府时原本穿戴在身上的,冯府不曾在吃穿上苛待她,是以这些饰物价值贵重。后来她出门在外,就把它们取下,贴身收着了。 旁边的女子领会了她的意思,也磨蹭着上前,用同样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捡起那根锐利的珠钗。 两人配合着,磨了好一阵子,终于将冯玉殊的绳子磨断了。 “我叫冯玉殊。”冯玉殊用指尖沾了黏腥的淤土,在地上写。 女子低头分辨,低声重复了一遍,也报了自己的名字:“叫我芸娘罢。” 两人对视一眼,好似一见如故,面上都浮现出笑意。 牢房里其他几人见她们将绳子解了,也有几分振奋。 冯玉殊站起来,将每人的绳子都依次解了,姑娘们低低地冲她说了一声又一声“谢谢”。 冯玉殊又在地上写:“你们喊一声。” “喊什么?”一个女子神情迟疑地问,“我们试过了,这地牢应该建得很隐蔽,没有人会听到的。” “随便。”冯玉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要听。” 另一个叫云锦的女子却霍然站了起来,“啊”地叫了几声,然后回头看向冯玉殊道:“你听到了什么?” 冯玉殊向其他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云锦叫完之后,空荡的音色回响在地牢中,远处还有一阵似乎是鸟雀受了惊而发出的动静。 地牢中的女子都看着冯玉殊。 冯玉殊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地牢竟是挖在了山庄后方,某座山的山腹之下。 山腹之中,却听得见鸟鸣,地面上必有一处没有遮挡、 直接与外界相连的出口。 可是四周也没有任何重物,如何才能将她们身在此处的信息传递出去呢? 处在这个牢房的女子们见她又是捏泥巴,又是抠砖的,察觉她所想,虽觉无望,情绪也不由被牵动起来:“玉殊,你想做的,我们都试过了。” 芸娘也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而且,就算消息递出去了,也没有人会来救我们的。” “是啊,这里是极乐宗的地盘,外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难道极乐宗里会有男人良心发现,将我们救出去?” “这和羊求助于狼有什么区别…” 冯玉殊静静听着,一双如水的眸子看不出什么失望,反倒奇异地,有安抚人心的意味。 她摇摇头,伸出葱白的指尖,无声道:“有一个人,可能会来救我们。” 她说可能, 并不是出于对“孟景有可能不来救她”的考量。 孟景虽带她涉险,却把她照顾得很好。 …虽然偶尔会在照顾的时候,隐隐流露出一丝“好后悔”和“好麻烦”的情绪。 而且以此人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力全把她平安送回冯府,好取回说好的那五百两,不,叁百两呢。 只是冯玉殊也清楚,孟景孤身一人,纵然是武功高强的杀手,也有力有不及的可能。 “可有隔夜的饭食?”冯玉殊低下头,咬着下唇使劲,嘶地一声,从裙摆上撕出一圈布条下来。 女子们摇摇头:“我们已经数日滴水未进了。” 竟是要将她们生生困死在这里。 冯玉殊心下一颤,怔住了,芸娘微微皱眉,问她:“你想怎么做?” 她有些泄气,写道:“腐物,或可引来飞鸟。” 女子们围在她身边,有人将这句话念了出来,其他人盯着她写下的这一行字,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远处,地牢的最尽头,不知隔了几间牢房,一个女子颤抖的声线传来:“…两日前,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去了……” 地牢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这话音好似一阵风吹过,便能吹散了。 怪不得,从刚才起,那个方向便时不时隐约传来一丝腐臭。 冯玉殊感到一阵惊惶和无力。 纵父亲的悉心教导和书香岁月,使她比变得比一般贵女多了些见识和胸怀,却也不曾让她独自面对这种险境。 她扪心自问,若她今日选择将那位女子的身体作引,却没能救得这些女子的性命,日后自己该如何自处? 她生性软弱,若此处有另一个能带着她们自救的人,她绝对会选择不听、不问、不管。 可是这里的女子,她们的求生意志,已经很薄弱了。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从前与父亲在江南游历的画面。 那时太子常服夜访,向父亲请教这个世道的止战之法。 他们在江南碧波万顷的湖中,一叶苇舟自在而行,父亲答道:“战非罪,以战止战。” 太子仁厚,眼神出浮现出不解之色:“战事一起,必将生灵涂炭,这也是先生的道么?” 父亲头也不回:“道自在我心,要无愧于心,便有须负的罪责。” 须负的罪责。 那时冯玉殊尚且年幼,这段话听在耳里,却没听进心里。 如今却恍惚明白了,那时太子听后为何露出一丝明悟的神色,朝父亲作了一个士人揖。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她面色有愧,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 芸娘看着她,神色动容,握着她的手,似是要给她传递些信心:“玉殊,我们应该做什么?” “请那间牢房里的各位,将那位已故的女子尸身放置在牢门一侧的风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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