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让您跑一趟了,不过您放心,没什么大事儿。” 是没什么大事儿,后宅里能有什么大事儿呢,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被无限放大。 仆人将一箱搬上马车,看得宋侍郎夫人眼皮发跳,不住与郑夫人说道:“没事儿,走一趟的功夫,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儿做,她也是看着长大的,我也喜欢她。” 两人说了会儿话,三人登车去曹家。 车到曹家,天色有些黑了,恰是下值回家的时候。 仆人敲门,曹家开门,仆人将一箱子钱搬进正厅。 郑夫人领着女儿登门,宋侍郎夫人跟在后面看热闹。 曹夫人匆匆而来,乍见这等气势,吓得不敢进门了,吕氏扶着她:“母亲,这是曹家,您还怕了她们不成。” “你说得也是。”曹夫人自己给自己打气,与长媳一道进门。 “郑夫人,宋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你让还钱,我就来还钱了。”郑夫人盈盈一笑,情绪和煦,没有一丝不高兴。 曹夫人脸皮顿时就过不去了,吕氏先说道:“郑夫人客气了,您还亲自走一趟,让仆人来一趟就好了,本来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二娘子说宅子是她的,清兄弟明算账,这才让人将账簿给您送了过去。” 宋侍郎夫人坐在一侧,看了吕氏一眼,随后看向郑二娘子,不得不说,吕氏几句话就将帽子扣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妯娌之间,多半是争长论短的。 岂料温言拿起账簿翻了起来,“我看了眼账簿,共花费一万三千一百二十八两五钱,对吗?” 她打断了虚与委蛇的话,让气氛骤然冰冷下来。她望向吕氏,吕氏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对,郑二娘子可以去查验。” 温言走到木箱旁,打开箱,露出里面泛着寒光的银子,道:“这是银子,当然,我也有些疑惑,你们该知晓我是生意人,最拿手的就是看账簿,账簿上有什么猫腻,我一眼就能看清,清兄弟都要明算账的,我来算账应当不过分。” 吕氏莫名一慌:“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曹家会欺你的银子?” “不是曹家,是你。”温言掀了掀眼皮,对上吕氏,“账簿是你做的,与曹家无关,不要动不动就牵扯曹家。” “我欺你的银子?”吕氏脸色涨得通红,“郑年华,你欺人太甚。” “你想要我钱,我欺你不算过分。”温言讥讽一句,“别激动,我去新宅的时候搜了宅子,也找到些账簿,是仆人采买的账簿,我对了下。” 银叶递上一本账簿,朝诸位夫人行礼,朗声说道:“账簿上所对日期是一样的,但价格对不上。六月十三,购置茶碗,一个茶碗三文钱,而曹家的账簿上写是的三十文钱一个。这只是其一。” 说完,她将账簿递给宋侍郎夫人,“你看。” 宋侍郎夫人也是掌握中馈,看到记录后,不觉皱眉,“这等茶碗是给下人用的,三五文钱一个,哪里值三十文,心也太黑了。还有这里,红木柜上百两,是什么样的红木柜,我们多用梨木的,这个红木是什么样的木头。” “还有这里的花苗,一株花苗上百文,这是去哪里买的。我家夏日里卖的不过几十文。” 吕氏忙辩驳:“这都是他们挑好的买,毕竟是小弟新宅,自然一切用好的。” “是吗?我让人去了所应茶碗的铺子,人家也列了单子,是三文钱一个,你报价三十文。”温言语气冰冷,“我派人挨个都走了一趟,要了单子,一一对比,吕氏,你想怎么说。” “我、我也是被他们骗了,谁知道这群东西连我也骗。”吕氏立即推卸责任。 温言颔首,“好,你说是他们的错,将他们找出来,送入官府,这等贪婪的仆人,是要不得的。” 吕氏慌了,忙看向婆母:“母亲,都是家里老人,许是一时糊涂,饶他们一回。何必为这些小钱,让人看笑话呢。” 曹夫人皱眉,觉得有道理,都是家里的事情,闹去官府,可不就是太难看。 她转而与未来小儿媳开口:“都是家里人,家里罚一罚,打板子卖了就可。” 郑夫人不答应,道:“做假账骗我郑家的钱,你曹家惩罚算怎么回事,将人交出来,这可不是你家的私事。” 事情上了台面,终于闹得曹家无法收拾了。宋侍郎夫人叹息,曹夫人被儿媳牵着鼻子走,针对小儿媳,还没成亲呢,日后成亲也是大麻烦。 吕氏不满,“郑夫人,这也是我曹家的事情,恐怕无法将人交给你。” “无妨。”温言笑呵呵地上前一步,“我也没打算要人,来之前,我派人去了一趟京兆尹,官府回来抓人的。” “郑年华,你欺人太甚。”吕氏声音尖锐起来。 第482章 四百八十二 阴阳怪气 国有律法,家有家规,既然家里解决不了,那就交给官府。 温言的话落地,曹夫人勃然大怒,“郑年华,你什么意思,你报官来抓我曹家的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宋侍郎夫人扶额。 郑夫人幽幽开口:“就是因为眼里有你才上门还钱,若是旁人,直接打出去,报官抓人,还用得着登门吗?曹夫人,我们是儿女亲家,都是长辈,人长一辈,脑子也要长一长的,被晚辈牵着鼻子走可不好。” “郑夫人,您这么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郑年华前两日打我,嚣张至极,都说她从小被丢了,无人教养,果然是真的。”吕氏气得疯了,上门来找麻烦,还没没有王法了。 她看向郑年华:“郑二娘子自以为冰清玉洁,暗地里与旁人勾缠不清,骗得了阿游,骗不了我……” 温言三两步上前,吓得吕氏后退一步,然而闻言并没有停下来,走过去,掐住吕氏的脖子,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吕氏叫了起来。 宋侍郎夫人赶紧低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郑夫人没法躲啊,只轻轻咳嗽一声,什么都不说。唯独曹夫人惊得站起来,“郑年华,你在干什么?” “打人啊,你也看见了,听见她的话,我还不打她,留着回家供奉吗?”温言无奈道,“曹夫人,我与你儿子定亲,结两姓之好,不是还没进门就让你家人欺负的。你若不满意我,可以退亲,我郑年华不是非巴着你家的。” “这门亲事,是你曹家来求的。我知曹游心地善良才点头应允,若你们闹下去,我不介意让曹游入赘郑家。” 世家子弟入赘,就是奇耻大辱。曹夫人也是一气,“你、你竟如此刁蛮。” 这句话让温言十分失望,她还是保持微笑:“我刁蛮?从头至尾,不是你曹家开始挑事吗?地契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宅子,你们修缮宅子一事,告诉我了吗?安排仆人,告诉我了吗?” “一言不发,连通知都没有。如今又做假账问我要钱,曹夫人,究竟我刁蛮,还是你曹家欺人太甚。” “郑二娘子。” 男子震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曹游望着屋里的未婚妻,他身后还站着曹国舅曹犇父子。 吕氏看到丈夫回来,几乎扑了过去,可还没有碰到丈夫,两侧的婆子扑过来,将她拦住。 曹国舅平静地吩咐:“送少夫人回吕家。” “父亲。”曹犇惊恐,“父亲,您不能为了五弟的亲事就要毁了我。” 曹国舅冷笑,道:“你还没看清吗?从头至尾,都是你妻子撺掇你母亲生事,家宅不宁,既然吕家教女无方,那就让吕家重新教一回。” 吕氏张口想说话,婆子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直接拖下去了。 曹犇急得跺脚,试图去推开婆子,曹国舅岂会容他放肆,当即擒住他的肩膀,“曹犇,你想做什么?” 曹犇挣脱不可,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脱下去,他回身怒视父亲:“父亲为巴结郑家,连自己的儿子儿媳都不要了,奇耻大辱。” “曹大郎君,词语不是这样用的。”萧离危不知何时出现,幽幽搭话,后来还站着裴司。 两人一出现,曹国舅眼前一黑,看着两人,又看看自己愚笨的儿子,心口就像被扎了一刀。 都是养儿子,他怎么就养了蠢货。 “德安郡王,裴少傅。”他忍着气打招呼。 萧离危却看着曹犇:“我来给你说一说道理,你妻子做假账骗钱,论罪是要打板子坐牢的。试问,郑家应该做?是不是应该看在姻亲的份上,将钱拿出来,吃着哑巴亏?” 裴司接过话:“只是姻亲罢了,又不是自己爹娘,凭什么要捂嘴吃哑巴亏呢。” 萧离危连连点头:“太傅说得极是,曹大郎君,自己没长脑子呢,就不要乱说话。你爹刚刚是给你颜面,你妻子再慢走一步,我就要抓回衙门里了。骗了几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闹得全京城都知晓,你曹郎君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不要也可,陪着她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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