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裴司被绳子捆在了木板上,绳子困得特别紧,几乎将他的身子死死贴在木板上,一点缝隙都没有。 温言还小,一路小跑过去,像只小土豆一样蹿了过去。 他们没有找大夫,而是将裴司送去一处院子里,关上门,直接走了。 温言:“……” 大夫呢?好歹找大夫呀。 人都走了,温言思量一番,悄悄推开没有上锁的门,猫着身子走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像是久久没有人住过。 推开屋门,里面不时传来闷哼声。温言蹲在门口想起前世的憋屈。 裴司是个疯子,但他身居高位,总有不少人给他送美人,巴结讨好亦或刺杀,但没有人能活到第二日清晨。 唯独温言例外。 精疲力尽一夜后,回到屋里一抬头就看到一盏门上精致的人皮灯笼,当即被吓晕了过去。 灯笼十分精致,画笔勾勒出美人曼妙的身姿,任谁瞧见了不说一句丹青妙笔。 裴司兴致勃勃的提着灯给她看,冰冷的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阿言,你说我的画工,好不好?” 温言的指尖被按在了人皮灯笼上,登时就晕过去了。 烧了一夜后,醒来总觉得自己的手上有魂魄跟着,反反复复发烧。 想到这里,温言气得心口痒痒,趁着左右无人,双脚蹦了进去,悄悄靠近。 屋内有床有板凳,甚至还有书桌衣柜,只长久没有人居住,灰尘积了几寸高。 看到死人一样的少年,温言圆润的小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容,唇角弯出几分弧度,她凑到裴司跟前,“你也有今天!” 她抬起一只胖手,裴司冷冷地盯着她,眼中锐利。出于习惯,温言惧怕,一屁股坐在地上,太丢人了。 裴司牙关发颤,眼神阴鸷,接着,他的眼里滑出一滴泪水。 裴司哭了? 温言的手顿住,下意识将胖隔壁藏在身后,龇牙咧嘴冲着裴司笑了,“大哥哥。” 裴司眼中的阴鸷消散了,嘴里吐出一句:“滚!” 温言无动于衷,我来打你的,怎么会滚呢。 温言想起前世的事情,恨得牙齿痒痒,大着胆子上前,伸手就要打上裴司的脸颊,突然间,她的整个身子腾空。 “十一,你怎么在这里?”裴知谦纳闷,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温言奸计失败,气得牙齿痒痒,手用不要,一脚踹向裴司。 裴知谦轻轻地捏住她的脚踝,吩咐带来的大夫:“给大郎看看。” 大夫也不敢松开裴司,掏出他的手,可这么一掏,他就惊住了,喊道:“五爷,您看。” 咬牙的温言与裴知谦一起看过去,只见裴司的五指蜷缩起来,如同鸡爪,僵硬得掰不动。 裴知谦难为道:“您给看看,诊脉再说。” 全家都不想理会裴司,偏偏他是嫡长孙,是青州裴家的脸面。 温言盯着那只痉挛的手,想起前世里裴司绘画时,那双手看似苍白无力,可落笔有神,无论画什么都是栩栩如生。 那双干净不染尘埃的手,竟然曾是这副模样。 手都成这样,可见不好治。 大夫唉声叹气的诊脉,脸色沉了又沉,诊脉后开了药,与裴知谦说道:“五爷,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大夫留下单子就走了。 裴知谦让人去抓药,温言好奇问他:“阿爹,大哥哥是什么病呀。” “我也不清楚。”裴知谦为难道。 “大伯伯、大伯母呢。” “在你祖母跟前。” 温言不问了,在祖母跟前坐着也不过来看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裴司昏过去了,唇角发青,双手依旧痉挛,哪里还有前世嚣张之色。 温言迫不及待地上前,挥起小拳头就要胖揍他一顿,然而,裴知谦拎起她的后领就走。 “走了,去找你阿娘,在这里做什么。” 温言:“……”阿爹是她报仇路上的绊脚石。 老夫人院子里,各房恢复原色,吃得都很开心,嬉笑怒骂,谈天说地,无人在意七八岁少年的处境。 温言悄悄看向大伯大伯母,怎么样的父母才会生出裴司那个疯子呢。 三 全家不待见裴司 裴家大伯伯一袭蓝色袍服,端庄儒雅,听闻是个举人,但生下裴司后,一直没有考中。 大伯母是名门出生,祖上更是做到了丞相官位,嫁给裴大爷算是低嫁了,听闻心气极高。 两人相貌极好,也是般配之人。 温言看过去,大伯母脸色阴沉,大伯伯面色也是铁青。温言垂着眼帘,目光迟疑,这时,裴九娘回来了。 “九姐姐,你说大哥哥的病治不好吗?” “治不好的。”裴九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她悄悄告诉妹妹:“去过很多地方,治不好的,家里花了不少钱。他一回来,家里就会死人。第一回,二哥哥死了。第二回,五哥哥死了,第三回,十弟弟死了。” 死的都是男孩,家里人可伤心。 温言遍体生寒,小小的身体里装了一个大人的灵魂,饶是如此,也是吓了一跳。 “那、他们是几房的孩子?” “二哥哥是三房的孩子,五哥哥是四房的,十弟弟是大房的……” 温家五个爷,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五房,裴知谦是最小的,房里只有裴十一娘一个孩子。 其他四房,只有二房没有折损,三房都死了一个孩子。 好生奇怪。 温言太小了,她问什么,裴九娘就答什么。三岁的时候,裴司就送去了寺庙里,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饶是如此,也是怪事频出。 温言听着不像是克弟,听着像是有什么古怪的事情。 散席后,温言跟随母亲周氏离开,回头的时候,看了一眼二伯母。 家中中馈在二伯母手中,为何不是大伯母呢。 **** 温言的小日子很舒服,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裴知谦很宠她,日日归来都带着吃食。 前世缺少的父爱母爱,这一世,全都齐了。 她藏了一份乳糖糕,清晨起来,周氏在屋里梳妆,她瞧了一眼,溜到裴司的院子里去了。 裴司的院子里打扫得干净了,草也拔了,门口站着一个小厮,约莫是八九岁左右。 “你吃糖吗?”温言裂嘴一笑,塞过一块糖,自报家门:“我是十一娘,我来看大哥哥。” 小厮是裴司的随从,唤青叶。 青叶瞧了一眼小土豆,又朝外面看了一眼,“十一娘,您是自己来的吗?” “大哥哥醒了吗?”温言往里面钻了钻。 青叶让开路,放她进去了。十一娘是他主子回来后第一个来看他的人。从发病到现在,唯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十一娘关心主子。 就连大爷大夫人都没有来! 温言肉嘟嘟的小手抱着一包点心,左张望右看看,一溜烟跑进卧房去了。 青叶急了,“十一娘,您慢点,我家主子在读书。” 裴司在读书? 温言相信,裴司那货虽说是个疯子,文才极好,画工好,弹琴奏乐更是不在话下。 一双手可执笔断生死,也可拿剑扫天下。 温言探首进去,屋内的摆设也都擦干净了,不染尘埃,干干净净,如同多年后的裴司,总是一身白衣,如同谪仙。 这货在哪里? 找了一圈,在窗下找到裴司。 清晨的光,恰好地洒在小小少年人身上,一身白衣如同晕开璀璨金光,乌发鎏金,恍若庙堂里的小菩萨。 许是有病的缘故,裴司的肤色冷白,骨相隽秀,面上没什么表情,平静的近乎淡漠。 屋里来人了,也不见他面上有半分波动。 这人真的是日后的权臣疯子裴司吗? 裴司有病,眼前的少年人有病。 这点是符和的。 温言抱着点心走了过去,想要胖揍裴司一顿的心始终没有按耐住,悄悄挪步过去。桌后看书的裴司突然抬头,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对,疯子裴司的眼睛就是琥珀色。 裴司安静地望着十一娘,眸光淡漠,无悲无喜。 一瞬间,温言又觉得他的眼中只有悲凉。 青叶这时冲了进来,“主子,这是府里的十一娘,来给您送点心吃的。” “滚!” 依旧是熟悉的字。 温言被赶了出去,手中的点心还在,她扭头看着小院,裴司从小就欠揍。 总有一日,我要将当日的屈辱,一一还在你的身上。 温言的执念让她迈起小步伐,快速跑回去。 周氏梳妆才结束,回身瞧见一身汗的小东西,“你这是跑哪里了?” “走了走。”温言爬上坐榻直喘气,眼神心虚,扭头见到周氏走了过来,“阿娘,大哥哥的病可好些了。” 提及裴司,周氏面上的笑容淡去,略有些嫌弃,“好不了,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一辈子?温言不信,疯子裴司有病,发病的时候会疯狂,但不是今日直接躺下,人事不知。 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温言来不及多想,周氏喊她去给老夫人请安,小短腿刚迈步,她顿住,“大哥哥会去请安吗?” “你总提他做甚。”周氏面上有些不悦,低头与十一娘说道:“你是你,他是他,你离他远一些,如今府里最小,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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