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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见带头的被人撅了手指,哪里肯吃这个明亏,立时拿着家伙什,朝慕锦成围过来。 薛宁挥手,大声喝止:“你们有本事上阵杀敌去,再在这里胡作非为,莫怪我们不念同袍之情!” “狗屁同袍,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徐武狂妄地叫嚣。 慕锦成日日和飞鹰营的兵士一起摸爬滚打,出生入死,早就是异姓兄弟了。先前那群人涌进来,不由分说动手抓人,飞鹰营的兵士没提防,这会儿见要被安个莫须有的叛国通敌的罪名,立时开始反抗,现场一片混乱。 听着外头嘈杂的声音,帐中的梁满仓再也待不住,一个箭步跑了出来,将一个准备背后偷袭慕锦成的家伙一脚踹飞。 慕锦成回头,冲他笑了笑。两人背靠背,紧攥双拳,摆出了对敌姿态。 今儿,慕家军人憋屈,阵前攻城未果,大营反遭偷袭,这会儿还要被人嘲讽诬赖,在场的全都是七尺热血男儿,谁能忍下这口气! 活该徐武等人倒霉,慕锦成等人心里窝着火一点就着,揍起人来,毫不含糊,一众人等被打得哀嚎不已。 其间,早有人见势不妙,跑去向裴应都禀告,少不得添油加醋说慕锦成抗令不遵,带头闹事云云。 裴应都带着人气势汹汹来的时候,混战已经以慕家军完胜告终,而慕绍台正在训诫慕锦成。 徐武一见裴应都,立时抱着手上前,委屈得只差当场滚下热泪来:“将军,你瞧我们被打的,慕家军杀敌不出力,打我们倒是一点不手软!慕将军更是一味袒护他们自己的人。” “没用的东西!”裴应都低骂了一声,他转头对慕绍台喝问:“慕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大敌当前,不想着杀敌破城,反倒同室操戈起来了?你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吗? 就算你不在乎自个身上通敌叛国的嫌疑,可也得为你麾下的将士着想,此番出征,不说给他们一个荣华富贵的前程,起码也该有个清白的名声吧。” 裴应都话里话外都在敲打慕绍台,说他是戴罪出征,什么时候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慕绍台面色铁青,可裴应都仍然是这次征南的统帅,官大一级压死人,他除非想皇上朱案上再多一本弹劾他的折子, 否则,这会儿,他只有忍。 可慕锦成听不下这些话,他走到裴应都面前,扯了扯嘴角:“裴大将军这话说得可笑,我们在自个的军营里,突然跑进来几只乱吠的野狗,您说,这样不长眼的畜生,不打死,还留着过年啊!” “你骂谁是野狗!”徐武气得跳脚。 “谁应骂谁。”慕锦成冲他翻了个白眼,仰头看天。 裴应都气得不轻,大声道:“简直太不像话了!我的命令也敢违抗,还把不把我这个征南大将军放在眼里!来人,将闹事打架的全部带回去,军法处置!” 跟在裴应都身后的兵士,应声而动,朝前逼近,慕锦成等人见此,毫不畏惧地迎上去。 一时间,硝烟未散的军营中,气氛剑拔弩张,双方俱都用力握住剑柄刀把,赤红了眼珠子对峙。 裴应都恼羞成怒,短眉倒竖:“反了,反了,慕绍台,赶快叫你们的人束手就擒,否则,今日战报可别怪我笔下不留情!” “裴大将军,战报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慕绍台忍无可忍,冷哼一声,转而朝北面抱拳道,“皇上是一代明君,向来明察秋毫,该赏该罚,自有道理,我等功过得失,皇上心中有一杆秤,无需裴大将军费心粉饰!” “好好好,好得很!”裴应都几乎咬碎了牙,他一甩袍袖喝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抓人!” “锵啷啷”一阵兵器作响,两边兵士拔出了刀剑,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就要上演。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帐篷的门帘一动,马三宝沉着脸从内走出来:“瞧你们一个个的出息!都这般骁勇,我怎么没见你们破了陇素城?不说各自反思原因,倒有精力在这里内讧!” 裴应都完全没想到,马三宝会在这里,且好像是待了很久的样子,只怕刚才徐武行事的时候,他已经就在这里。 他眼珠一转,迎上去道:“马大人,都是下官御下不严,叫您看笑话了,我这就将人带走,严加盘问,一定查出是谁走漏了消息!” 马三宝挑眉,意味深长地问:“噢?裴大将军也觉得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这肯定的呀,要不然……要不然贼寇怎么会有防备,且敢来偷袭!”裴应都双手一摊,拔尖了声音道。 马三宝淡淡一笑:“按理,擒贼先擒王,若南蛮当真是为陇素脱困来劫营,抓住你我中一个,都比杀慕将军管用吧。 毕竟,征南大军不止慕家军几万人,我是督军,你是征南大将军,项上人头可比慕将军金贵多了,裴大将军,你说是不是?” “或许贼寇摸错了营帐?”裴应都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故做思考状道。 “所以,若说要查走漏消息的内奸,必须把网张得更大一些,全军都要挨个盘查,这事必须要有个交代,否则,皇上那儿,咱们都没脸面。 今儿,我就先将闹事的带回去问话,其他的,你抓紧办,至于战报……,今日是年三十……”马三宝望了眼东边泛起的鱼肚白,纠正道,“不,是大年初一。” 新年第一天,胆敢把战败的消息报上去,简直就是触皇上霉头,就算裴应都吞了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 毕竟,官丢不得,命更不能丢! 裴应都想到这里,背脊发凉,马三宝提议查内奸,无疑是个拖延时间的好办法,若是挨过了上元节,再弄几个替罪羊顶罪,这事就算风平浪静过去了。 裴应都默许了马三宝的说法,但徐武是他的心腹,他不想他被带走,遂忿忿道:“马大人,闹事的是慕锦成,徐武手指都被他掰断了!” “你是担心我那里没有好的军医吗?”马三宝面沉如水,斜睨了他一眼。 马三宝久居高位,早就练就了不怒自威的气势,裴应都虽觉他会偏袒慕锦成,却不敢明言,只得赔笑道:“马大人说哪里话,徐武位卑人微,怎么能劳动您的军医。” “都是治病救人,哪里还分贵贱!”马三宝看也不看他,径直负手走了。 显然是不耐烦了。 慕锦成紧随着去了,裴应都对徐武使了个眼色,后者捧着伤手,不情不愿地跟上。 进了营帐,马三宝头一件事,就是叫亲卫将徐武送到军医处接骨,指骨不同其他处的大骨,接起来,十分考验医者的医术和技巧,故而,时间会长些。 况且,军医是马三宝的军医,只要亲卫一个眼神,他有的是法子留住徐武,大不了多失败几次,反正疼的也不是他。 营帐内,马三宝与慕锦成对坐,他亲手泡了一杯茶,递给他:“说说吧,你对当下的情形,有什么看法?” “大人既然问我,我便斗胆一说,今夜幸而没有出大意外,若我二叔当真遇刺身亡,慕家军将群龙无首,蓝将军不擅陆战,督军您的亲卫不过几千人。 到时裴家军一家独大,您觉得他是继续为大黎国效力,还是会在安南自立为王?”慕锦成呡了口热热的茶,低声问。 “自立为王?”马三宝心中一惊,慕锦成想到了,他曾疑过,却不敢细思的事情。 慕锦成点头:“安南偏安一隅,倘他挟蓝将军与督军为人质,拥兵自重,大黎国的都城远在燕安城,这次更是调集了全国上下所有能用之兵,全部陷在安南。 到时,纵然皇上有心攻打,收复失地,可却要面对无兵可调,无将可用的困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多的想法也是枉然。 再者,我们不如大胆猜测一下,他若早与南蛮勾结,意图占据安南海疆沿线,到那时,内有熟知大黎国战术打法的重兵,外有蛮夷做靠山,皇上要想收复失地,只怕比登天还难!” 马三宝嚼着略显苦味的茶叶道:“我见你说得头头是道,想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如一并说来听听?” 慕锦成笑,不答反问:“我有好些日子没青竹的消息了,她可好?” 他突然换了话题,马三宝立时明了,掂了掂茶叶罐道:“冬夜漫长,蒸青煮茶易冷,不若冲泡的绿茶可以热水续杯,你写封信回去,就说,应征三千斤茶叶到安南。” “好好好,我这就写。”慕锦成欢喜地挽起袖口。 一旁的云初送上笔墨和毛笔。 “我听说,你二哥在主持茶馆的生意,白露茶卖到了八百文一斤,这要是春茶,不得要一两一斤?”马三宝慢慢啜茶。 慕锦成埋头写字,自嘲道:“有道是家书抵万金,我这还算是便宜的。” 论起来,今年是他们的第一个年,新婚夫妻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却要天各一方。 身为顾青竹义父的马三宝有些内疚:“这次送茶叶来,必然是要附清单的,青竹够聪明,会想法而给你捎信的。” 慕锦成挥毫写了两页纸,其中一张上只有寥寥几字,他拿起纸,对着未干的墨迹,用力吹了吹。 马三宝将信封递给他:“这下,你总能说说你的法子了吧?” 慕锦成默默地伸出食指,沾了盏中茶汁,在桌上写了四个字。 烛火摇曳,马三宝神色异样,紧盯着桌上的字,一点点变干,消失无形。 第五百零六章 明里暗里 马三宝屈指轻叩了几下桌面,沉吟道:“你的法子风险太大,还需从长计议,为保险起见,在没有十成十把握的情况下,你万不可轻举妄动!” 一直站在窗口的云初,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马三宝瞬间变了脸色,大声呵斥:“混蛋,怎么油盐不进的,我和你说了半天,合着是放屁呢,别以为慕将军是你二叔,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一个个都是演技派,慕锦成只得像模像样地梗着脖子接戏:“凭什么全是我的错,我不服,说破大天去,我也不服!” …… 徐武被带进来的时候,正瞧见马三宝一副恨极,却又不得不顾忌的无奈表情,而慕锦成则跟斗鸡似的,叫得脸红脖子粗。 他可不会放过任何踩慕锦成的机会,上前巴结道:“督军大人,我说得没错吧,慕锦成就是仗着慕将军是他亲二叔,在军中惯是无法无天! 今儿折了我的手是小,这会儿都敢顶撞您了,您要再不给他一点惩戒,只怕日后还不定闯下多大的祸事呢!” 这番话好似火上浇油,马三宝气得拍桌子:“来人啊,将这个没规矩的犟驴关起来,先饿三天,看他还有没有力气胡搅蛮缠!” “还有没有天理,凭什么关我不关他!”慕锦成叫嚷着,门外的两个兵士进来,不由分说将他架着拖出去了。 马三宝重重呼了一口气,转身看徐武的手:“你没事了吧?还疼不疼?” 他语气十分和蔼,好似刚才大发雷霆的不是他。 “不,不……疼。”徐武受宠若惊,违心地说。 他刚才简直疼死了,军医大概没接过指骨,足折腾了三次,才将断指接上,他这会儿后背的衣裳还湿着呢。 “坐坐坐。”马三宝在桌边椅子上坐下,挥手道。 徐武半个屁股刚挨着下首的椅子,立时站了起来,躬身谄媚道:“督军大人面前,哪有小的坐的,大人有啥问的,小的绝不敢隐瞒。” “果然是裴大将军带出来的兵。”马三宝朝他笑了笑,故意压低声音问,“你们是不是有慕家军什么确凿的把柄?” 徐武抬了下眼皮,偷看了马三宝一眼道:“裴将军说,年三十晚上攻城,本是军中绝密,只有慕家军的飞鹰营提前知道了部署,再说,当初海寇伪装的丁永道也是藏身于飞鹰营。 裴将军此次本只是怀疑,叫我拘了人去例行查问,却没料到慕锦成那厮竟然如此混不吝,仗着慕将军是他二叔,带头闹事,违抗军令! 督军大人,容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徐武言之凿凿,恨不能一把将内奸的屎盆子,一股脑儿扣在慕锦成的头上。 马三宝幽幽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明日一定要好好审他!” “那小的……”徐武望了眼门外。 马三宝知他怕说多错多,也不强留,遂道:“你回去吧,好生休养,切莫碰着伤处。云初,赏!” 徐武忙不迭地躬身行礼。 说话间,云初拿了一锭银子交到徐武的手上。 十两制的官银,沉甸甸的,入手冰凉,徐武略微推脱了一二,便将银子揣在袖中,弯腰退出了营帐。 “打今儿起,叫云起悄悄盯着他,看他与外头什么人见面,都说了什么话。”马三宝敛起笑容,朝门外使了一个眼色。 云初点头,转身出去安排。 马三宝起身,坐在大案前,蘸墨挥毫,笔走龙蛇,一会儿就写了两封简短的信,慕锦成的计策虽好,却太过冒险,他必须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他将其中一封信与慕锦成写好的那一封,一起装进了一个大信封,他点了蜡烛,化了蜡封口,又在蜡上盖了私印。 很快,云初去而复返,手上多了早饭,马三宝将信递给他:“八百里加急发出去,要快!” “是!”云初放下托盘,接过信,一阵风似的去了。 马三宝囫囵喝了一碗粥,想起慕锦成还关着,昨儿夜里苦战一宿,只怕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想到这里,冲外头说:“把慕锦成带过来!” 隔了一会儿,慕锦成走进帐篷,看见桌上的三四样糕点和包子,立时咧嘴笑道:“谢谢义父!” “别往自个脸上贴金,谁是你义父!”马三宝嘴上这样说,却将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昨儿夜里战事凶险,今早又大闹了一场,都全靠一口气吊着,这会子歇下来,慕锦成是真饿了。 他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含混地说:“怎么不是?我和青竹是夫妻,您是她的义父,自然也就是我的啊。” 马三宝严肃道:“你还知道青竹是你媳妇啊,我看你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你刚才想的,那叫什么法子,你可知道,若是此事失败,不仅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他们也逃脱不了死罪!” 慕锦成喝了一口茶,顺顺气,神色轻松道:“那我们就将事情做漂亮了,做成翻了天的铁案,不就得了!” 马三宝挠了挠额角,不知该说他是无知无畏,还是后生可畏。 不过,眼下要想避免将士折损,斩断敌人眼线,也只有他的法子最有效了。 隔了会儿,见他吃得差不多了,马三宝道:“这几日,为遮人耳目,你就在我这里待着,明面上是接受审问,私底下将你说的法子再完善完善。” “行啊,不过,这正过年呢,有酒肉没?”慕锦成腆着脸笑。 “没心没肺的家伙,滚!”马三宝踢了下他坐的椅子。 慕锦成也不恼,站起来出去了。 他从小就会哄老祖宗开心,变脸向来是他的强项。 外头的兵士看见他苦着一张脸,像根霜打的茄子似的走出帐篷,蔫头耷脑的没精神。不免对他万分同情。 一连数日晚间,慕锦成都被叫到督军的帐篷里审问,马大人大概被他气着了,酒坛子都摔出来好几个,路过的兵士皱皱鼻子,心中暗道,可惜了好酒。 由于慕锦成死犟,不肯认错,云初奉命把慕绍台请过来几次,从早谈到晚,次次不欢而散,其后,薛宁和梁满仓也来过,嘴皮子都说破了,照旧没辙。 最后,无计可施的督军大人,只得让慕绍台将人领回去,打三十军棍,关十天禁闭。 在禁闭室挨打的时候,慕锦成只怕旁人听不见,惨叫得十分卖力,一整只烧鸡都被他啃没了。 事后,梁满仓鄙夷地对他说:“你嚎得太夸张了,杀鸡的血都不够糊屁股。” 再说另一边,徐武从马三宝大帐出来,一路谨慎地回到裴家军的军营,他急急忙忙去了裴应都的帐篷,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还将那锭官银恭敬呈上。 “就这么简单?当真是马三宝赏你的?”裴应都眯了眯眼。 他狐疑地拿起那锭银子,上下左右打量,好似能在上面看出马三宝的别有用心。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徐武连连点头,接着,他又有些幸灾乐祸道,“马三宝大概被慕锦成气疯了,我又瞧着机会添了一把火,这可够那小子喝一壶的了!” 裴应都有些不耐烦,将手中的银锭抛还给徐武。 徐武顺手将银锭揣在袖中,嘟囔道:“堂堂督军也太抠门了,赏银十两也拿得出手!” 闻言,裴应都猛一拍桌子,瞬间变了脸色:“你一个小小郎将,俸银几何,你不知道么!你在他面前,莫不是露出了尾巴?!” “没有,没有,我跟了将军这么久,这种事情,我还是晓得怎么做的。”徐武赶忙信誓旦旦地保证。 裴应都烦躁地挥挥手:“你歇着去吧。” 徐武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裴应都抓起酒盅闷喝了一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马三宝扣下慕锦成,赏了徐武,在今日这件事上,显然是向着他的,也给足了他征南大将军的面子。 可他是督军,虽说没有临阵指挥作战的权利,但却有监督协调,处置突发事件的职责。 马三宝之前就在慕绍台的营帐中,他们在说什么,亦或是谋划着什么? 裴应都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不知不觉中,自斟自饮,喝了不少酒,恍惚有了醉意。 昨夜,慕家军血战不眠夜,他亦没有半刻合眼,这会儿,瞌睡上头,大中午的,他就躺在营帐中呼呼大睡。 回到青竹山庄上,初一一早,按惯例,是各家铺子掌柜给东家拜年的日子,今日也不例外,不仅廖青、韩守义和温如礼结伴而来,连那些年前得了慕明成救济的老掌柜也来了。 如今的茶香院,后有茶叶库房,前厅另做了接待用,相当于慕家当初的议事厅,厅中,慕明成陪着几位掌柜说话,而顾青竹却去了厨房,看着厨娘做菜。 冬天储存的肉食多,不仅有猪肉羊肉,还有不少野味,又从雪堆里扒了菜园子里的青菜、萝卜、大蒜、芫荽,豆腐百叶也是早准备好的,做一桌家常菜绰绰有余。 顾青竹正张罗着,莫天林疾步走来道:“妹子,外头山道上,有一辆牛车陷在雪地里了,赶车人跑来报信,说是一个叫叶什么的老头儿叫他来的。” “难道三生私学的叶先生?”顾青竹丢下手里的青菜,擦擦手道,“你赶快叫人去看看!” 第五百零七章 南苍县的新鲜事 顾青竹说着,就往外走,她行动矫捷,又穿着宽松的棉衣,有意遮住了肚子,旁人若不仔细瞧,并不能看出她有孕。 一旁的春莺忙张开斗篷,披在顾青竹身上,又伸手小心扶着她。 “我一得了信儿,就让人去了,你慢着点,小心地上滑。”莫天林跟在她身后,紧张地絮叨。 山中的雪,下了几回,层层叠叠,早漫过脚踝,叶禀泉鞋袜尽湿,是被人背回来的,他一见着顾青竹,便挣扎着下地行礼。 顾青竹一把扶住他:“叶先生不必多礼,山中积雪,道路难行,让您受累了。” 叶禀泉拍着身旁青年的肩膀说:“没事,没事,这小伙子热心肠,见我走不了道,直接将我背来了。” 顾青竹转眸看了眼春莺,后者摸出一把铜钱,递给青年:“谢谢你。” “谢少夫人赏!”憨厚的的青年笑着挠挠头。 一旁的顾青竹邀请道:“叶先生,屋里坐吧,外间太冷了,往年都是在南苍县聚,您年纪大了,合该我们出去拜访您才是。” “少夫人客气,我倒觉得山里景致好,空气也清新,回去可以写几首小诗自娱,也不算白来一趟。”叶禀泉笑着说。 顾青竹低声吩咐春莺向莫天林寻一双鞋袜给叶禀泉换,春莺点头,错后几步,让顾青竹引叶禀泉进了茶香院前厅。 屋里众人一见他俩,立时起身抱拳:“少夫人,叶先生,过年好呀。” “诸位掌柜过年好。”顾青竹笑盈盈回礼。 她曲膝时,微微显出了浑圆的肚子,离她最近的韩守义不免多看了一眼,讶异中夹杂着铺天的惊喜:“少夫人,你有……” 他的话引来了众人探究的目光,有猜测,有期待,更多的是和韩守义一样的希冀。 慕家这一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从鲜花着锦的繁华,到几乎卖光铺子的潦倒,如今,还能按老规矩,在年初一一早来拜年的掌柜,可谓少之又少。 顾青竹对在座的他们是极信任的,她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众人一下子欢喜起来,温如礼转身抹了下眼睛,嘴里呢喃了一句:“老爷……” 顾青竹给每位掌柜续了一杯茶,笑着说:“大家坐着再聊会儿,我去厨房看看菜。” “少夫人,我们正说南苍县新来的县老爷,你不听听?”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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