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事,未经核实,不知真假,只要一日没收到官府报丧文牒,我都不会相信! 至于青竹,她现下刚刚有喜,需要静养,外头的事就不要去烦她了。茶馆暂时由你和表小姐管着,之前生意太好,引人嫉妒很正常,日后免不了要低调些,少赚些钱也无妨,只安然度过这段时间就好。” 韩守义还想说什么,可他抬眼看见寇氏满头霜发,卢氏眼中的悲切,不由得将话咽下去了,他拱了拱手道:“小的,听老夫人的。” 寇氏挥挥手道:“你且去吧,少夫人有喜的事,暂时对外瞒着,其他的,你酌情处理。” “是。”韩守义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卢氏给寇氏续茶:“娘,我瞧着,宁江城中那些人,未必肯把三生的退让看做息事宁人,只怕还要变本加厉地作妖。” “你说的,我如何不知,青竹刚制了新茶,若她好好的,只要陆续推出这三种茶,自然能将那些别有用心的宵小击退,可偏……”寇氏重重叹了口气,转而道,“茶馆也好,生意也罢,都抵不上她肚里的孩儿啊!” “允湘……”卢氏还想要说,却被寇氏厉声打断了,“糊涂!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在人前周旋,再者,她到底是慕家表小姐,她姓宋,怎可代表三生!” “难道我们要看着茶馆打水漂吗?”卢氏红了眼眶,闷声道。 “能代慕家出面的人自然有,只看他怎么想,亦或你怎么做。”寇氏深深看了卢氏一眼。 “娘是说……明成?”卢氏胸膛里胀鼓鼓的,像揣着一块大石头,压着她喘不上气。 “除了他,还能有谁,只是……”寇氏没说完,托着阵阵抽痛的脑袋,颓然地坐在灯影里。 卢氏不说话,她是嫡母,让她求一个庶子出面主持家事,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再说他现在病得根本不愿见人,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接管风雨飘摇的慕家? 隔了半晌,外头完全黑了,马灯次第亮起了,寇氏幽幽道:“你回去歇着吧,我也乏了。” “是。”卢氏起身行礼,离开了。 她许是坐得久了,双腿如同灌了铅,每迈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上,茯苓连扶带抱,才将送到床边。 “我的儿!”在自个的屋里,卢氏才敢哭,却又不能大声,只压抑着流泪。 “夫人,你别这样,老夫人都说了,这消息未必当得了真,你若哭出个好歹来,少夫人少不得还要跟着操心。”茯苓低低地劝。 “锦成打小多灾多难,这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跟他去了吧!”卢氏捏着帕子,伏在床栏上抽噎。 “大嫂,你睡了吗?”外间传来罗霜降小心翼翼的声音。 她听了韩守义的话,既伤心,又内疚,若不是为了保慕绍台平安,慕锦成原本不用到安南去的,这会子出了这样的事,她后悔已来不及。 卢氏赶忙擦擦眼泪,站起来道:“弟妹进来吧,我还没睡呢。” 罗霜降一进屋,就要朝卢氏下跪,吓得卢氏一把托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大嫂,锦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罗霜降泪眼婆娑道。 卢氏深吸了一口气,强做镇静道:“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再说,娘讲了,这事还不定呢,咱们可别自乱阵脚,让旁人看了慕家笑话。” “是是是,还是大嫂说得对。”罗霜降忙擦了擦眼泪。 卢氏忍住心中痛苦,拉着她在桌边坐下:“荣成呢,他那么小,你怎么丢下他来了?你也要放宽心,别太烦忧,不然,若是回了奶,他可就遭罪了。” “荣成适才闹觉,我将他哄睡了,让秋雁看着呢。”罗霜降低声应道。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些事,也不知是她不曾听说,还是她那时已经死去,所以,这会儿的她,和卢氏一样,完全不知事情将如何发展下去。 妯娌两个互相安慰了会儿,卢氏便让茯苓送罗霜降回去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场满月宴,被韩守义带来的这个坏消息,完全破坏了,慕三爷出了事,整个山庄上,谁还有心情吃吃喝喝,转瞬就撤了宴席,所有的欢笑全部戛然而止。 及到天黑,下起连绵的秋雨,丝丝缕缕,如人的愁思一般,山庄上鸡狗不叫,安静得只听见雨打窗棂的声音。 一股子药香飘进了远望院,坐在大案后看书的慕明成微微拧眉,问站在门口阴影里的长宁:“今儿,山庄上不是挺热闹的吗?又是谁生病了?这会儿还熬药,是看我一人吃药太孤单?” 今日慕荣成满月,秋雁不仅送来了罗霜降亲自写的帖子,还来请了三四回,慕明成才姗姗然去吃了一顿午饭,之后又嫌人多味大,再不肯去吃晚饭,只在屋里喝了一碗安溪熬的八宝粥,故而对傍晚发生的事,完全不知。 长宁走到桌边道:“是少夫人的茶香院在熬药。” “顾青竹?怎么会呢,她虽瘦,身子底子还是不错的,年初斗茶大会上,她都茶醉成那样了,还能坚持斗茶……”慕明成说到这里,突然刹住了话头。 这对他来说,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慕明成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有风自窗棂缝隙里吹进来,灯火跳跃不定,变幻了屋里的光亮,长宁没有就留意到慕明成的脸色,而是照自个的思路,自顾说道:“韩掌柜今天来讲,三爷……没了!” “什么?!”慕明成一惊,手上的书籍突然掉在桌上,而后,翻转了一下,又跌落到地上。 “据说是被乱箭射死的。”长宁低声补充了一句。 胸口一阵钝痛,慕明成没有弯腰捡书,而是跌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了神。 长宁见他面色苍白如纸,疾呼道:“爷,爷,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短促而尖锐,惊得外头的安溪猛冲进来:“出什么事了?” “你们下去歇着吧,让我单独待会儿。”慕明成疲惫地闭上眼睛,怏怏道。 “爷,你别……”长宁一脸愧疚,恨不得将自个舌头咬掉。 慕明成不想继续听下去,拧眉挥手,安溪看了眼长宁,在暗处拽了下他的衣袖,两人一起出去了。 “你怎么能在爷跟前说这些?他自个还病着呢!”廊下,安溪低低地埋怨。 慕明成打开大案的抽屉,将一封信拿了出来,那上面和离书三个字,在暗夜昏黄的灯光下,分外刺眼。 他拿着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好似要在那上面看出点不一样来。 外头雨下得愈发大了,噼里啪啦敲击在青石板上,仿佛鼓点敲在慕明成的心上。 仿佛怕被火烧似的,他一把将信扔回大案抽屉,重重合上,立时起身离开,好像迟一步,就会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慕明成躺在床上,脑海里却半刻也不得闲,涌出了许多他本以为早已淡忘的事情,比如,小时候,他和慕锦成一起去园子里爬树吃桑葚,长大了,他出门跟老爹学管铺子,剩慕锦成一个人淘气,他常将好吃的留到晚上,等他回来一起吃。 再到后来,他成了慕家出名的商业天才,而慕锦成的名声也很响亮,是长期占据《风雅集》纨绔排行榜前三名的大纨绔。 时至今日,两人相隔几千里,一个心死,一个身亡,难道慕家要完了吗? 秋日闷热,因着下雨,门窗都紧闭着,这个念头闪现的时候,他后背的汗珠突然冒出来,汇聚成一条小溪,顺着脊梁直流。 慕明成倏然翻身坐起! 第四百八十六章 确认消息 冷汗涔涔,仿佛一条刚刚出水的鱼。 那个恐怖的念头,令人窒息,慕明成迫不及待地扑到窗前,用力推开花格,清冷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腥味,瞬间灌入他的鼻腔,他的面上一凉。 漆黑的夜色里,几盏马灯在风雨中顽强挣扎着,小小的火焰随时都会熄灭。 茶香院、云栖院、远望院,三院成品字形排列,此时的云栖院有数盏灯火,俱都极暗,想来是守夜的丫头们住的地方,而此时的茶香院,只有一处有光亮,孤独而倔强。 在没有月色的雨夜,茶香院仿佛一艘劈波斩浪的大航船,带领着云栖院和远望院,艰难地行进在未知的航程上,无论欢喜还是悲伤,那个院里的主人都不曾退缩。 慕明成握紧了拳头,一个女子能做的,他作为慕家男儿,凭什么做不到?! 若是调转船头,他便是领航人! 窗外,雨借风势,大颗的雨滴飞入屋中,打湿了他的脸,打湿了他的衣襟,胸口一片潮凉。 慕明成本能地后退,而受伤的腿十分不给力,一个踉跄,几乎将摔在地上。 慕明成跌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抓住伤腿,自嘲地冷笑:“你有什么用?你还敢有什么妄想!” 雨愈发大了,好似瓢泼似的,直浇进来,在窗前地上积了一大滩水。 歇着在厢房的长宁不放心,进来一看,正瞧见慕明成傻愣愣地坐在窗边,他忙奔过去,一把将窗户关上。 “爷,秋日淋雨很容易生病,你何苦这般作践自个!”长宁上前搀扶他,心疼道。 “我没事,你休息吧。”慕明成甩开他的手,一跛一跛地自个走回床边。 长宁立时另拿了一件里衣,递给慕明成:“爷,你换了衣裳再睡。” “好,你出去。”慕明成接过,却没有脱衣裳的意思。 长宁只得出去站在廊下,隔了会儿,他再进来,慕明成已经换了衣裳睡下,地上的水渍干了,只留有一块深色的印子,到明日,大概什么都不会剩下吧。 在这个雨大风急的夜晚,看雨听风的不止慕明成一人,茶香院中,顾青竹披衣立在窗前,目光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单薄的身影在暗淡的灯光下,更显瘦削。 顾世同端着药碗进来,不忍责备她,只尽量将语调放得十分平缓道:“怎么起来了?快吃药吧。” 闻言,顾青竹折身回到桌边坐下,什么话也不说,端起黑稠的药汁就喝。 “你慢点,烫不烫?苦不苦?”顾世同心疼地问。 “不烫。”顾青竹放下碗,将唇角一滴药汁呡进嘴里。 顾世同忙将桌上一碟桃干推到她面前:“吃点甜的,压压苦味。” “爹,你知道我不怕苦。”顾青竹抬眼看他,终究没拿蜜饯。 她的眸光清澈明亮,像一弯碧蓝的湖水,顾世同知她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遂坐在另一边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顾青竹“爹,我不方便出门,明日,你和莫大哥去趟谢府找谢大小姐,当初交茶的时候,她曾说过,安南若有重大消息会及时通知我,倘锦成当真出事了,按理,她该早得了消息,怎么可能半点言语,都没有传递给我。” “好,我明儿一早就去。”顾世同点点头。 “你们悄悄去,旁人若问起,可别说漏了。”顾青竹又嘱咐了一句。 “你放心吧,你爹又不是个痴傻,能不知轻重嘛,到时,我就说莫天林买错了药。”顾世同嘿嘿一笑。 顾青竹没有说话,在如此敏感时期,大概也就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 “时候不早了,你不睡,你肚里的娃娃也陪你熬着,别到时生个夜啼郎,大人小孩都要遭大罪呐。” 顾世同低声劝道。 “好,爹也睡吧。”顾青竹打了哈欠,眯着眼睛道。 “嗯嗯嗯。”顾世同连连应着,拿着碗出去了。 顾青竹躺在床上,听着外间风雨声,慢慢沉入梦乡。 第二日,风雨初歇,顾世同就把莫天林闹起来了,说他抓错了药,昨儿勉强凑合喝了一顿,今儿无论如何要重买,又怕他买错,所以要与他同去。 莫天林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他识字少,柜台上的伙计是问过他一两个药名,他不甚了了,顾世同说他抓错了,他也不敢顶嘴,只得赔笑道:“那咱们快去吧。” 两人骑马出了山口,直奔南苍县,顾世同心里急,连连挥鞭催马。 莫天林惊讶他的骑术如此娴熟,更觉这个义父认得对,心里颇为敬佩。 及到南苍县,顾世同直奔谢府,莫天林疑惑道:“义父,走错了,德兴药行在那边!” “你跟我走就是了,哪里那么多废话!”顾世同头也不回道。 莫天林将嘴巴闭住了,他跟着顾世同到谢府转了一圈,果然一句话也没多说,直到两人出了南苍县,他才憋不住地问:“这位谢小姐什么来头?那宅子外头看不出来,屋里头也太好看了吧。” “她是马三宝的义女。”顾世同瞥了眼旁边的人。 “我妹子也是啊,这有啥稀奇的!”莫天林不以为然道。 顾世同怕他在外人跟前也这么胡说八道,只得说:“所以她们之间需要时常联系,互通消息,有什么事,也好共同面对,只这件事,你不要对外人说起。” “哦。”莫天林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刚才进去谈话的是顾世同,他留在外间喝茶吃点心,故而,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顾世同今日只带他一人来,想来是极信任他的。 他为这种信任,也会将今日之事藏在肚子里。 两人很快回了山庄,顾世同将缰绳人扔给莫天林,急急地往茶香院去了。 顾青竹早已在等,一见他,忙将桌上晾着的茶递到他手上。 温润的茶水滑过喉头,甘甜舒爽,顾世同放下茶盏,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谢大小姐给你的。” 顾青竹手指都有些抖了,连撕几次,才将信封拆开,里面一张薄薄的纸,只有寥寥几个字。 “未收到任何消息。” “这……”顾青竹拿着这张轻飘飘,却又仿佛重若千钧的纸,不知如何是好。 这算个好消息吧,没有消息,起码比确认噩耗强。 顾世同见她恍惚,遂道:“谢小姐说,她有近二十天没有收到军中消息了,或因战事吃紧,信息传递延误,但市井传言皆不可信,叫你放宽心,不要过于恐慌。” 顾青竹将信收了起来,压在针线箩里:“俗话说,空穴来风,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传言,若不是真的,那便是有人故意造谣!” “造谣?为啥?”顾世同有些想不明白。 顾青竹伏在桌边,低声道:“慕家贡茶案,虽然结案,钱家父子也已伏诛,但这件案子没有这么简单,杨立昭一死,便再也查不下去,我有种很深的预感,贡茶案的幕后人,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我们在宁江城开茶馆,刚开始时,有几个不开眼的小混混上门闹事,被马三宝派云初将他们押送到知府去了,这一招杀鸡儆猴,让那些眼红的人,生了怕意。 不久之后,福来茶铺请了戏班子,一时风头无二,抢了我们很多生意,我为了维持住茶馆,请郑叔来讲古,重新将客人吸引住。 为此,我和锦成还特意去拜访过福来的东家,虽不能说相谈甚欢,却也消除了芥蒂,自此大家相安无事。 若今日当真是坊间传言,经过这两件事,我不认为是单纯的生意竞争,其中必有其他缘由。想那知府林坤,早在斗茶大会上,我便看出他的奸猾。 再说,他与钱家有剪不断的钱财关系,若不是有他在暗中撑腰,钱家何至于猖狂至此,然而,这次居然只折了一个刚上任的茶马司副使赵良洲。 至于原先的副使丁永道,在贡茶案后,居然升任到雅州做正使去了,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而那时,守备之位空悬,林坤是可以做主的。” 顾世同极认真地听顾青竹说话,而后道:“你是说,这是林坤在捣鬼?” 顾青竹摇摇头,叹口气道:“这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林坤报复慕家,不仅是私怨,或还夹杂着幕后人的指使,偏安南那边没有确切消息来,真是愁煞人了。” 顾世同安慰道:“你反过来想想,谢小姐说没有消息,或可证明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遭,我在安南待了五年,深知海寇猖獗,南蛮狡猾。 单说一个白夜,他居然能变脸潜伏在南苍县这么多年,如今他虽死了,可谁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暗桩余孽,里外勾结,继续作恶。” 顾青竹灵光一闪道:“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顾世同拧眉追问。 顾青竹压低嗓子,轻声道:“这次征南召集的都是当年老卒,会不会有像白夜一样的变脸人?他们……” 顾青竹震惊于自个的设想,掩住嘴,顿了会儿道:“锦成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正将这次传言做诱饵,……欲擒故纵?” 顾世同一愣,她说的比话本子还精彩,深思之下,不是不可能。 梁满兜是他看着长大的邻家小孩,什么心性,他岂会不知道,怎么可能叛国投敌?且他本身武功高强,比满仓更胜一筹,这样的悍卒,本就是以一当十的,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用长枪刺中要害而死! 唯一的可能,就是身边的同伴突然对他下手! 顾世同的额头上滚下汗来:“若是计谋,要和老夫人和夫人说明吗?也免得她们担心。” 顾青竹摇摇头说:“还是不要说吧,毕竟这只是我的推测的,再说,若当真是计,我若点破,众人皆不紧张,反而让歹人看出端倪,坏了事就不好了。” 顾世同的眉头拧出了川字:“可她们到底上了年纪,若是有个好歹,又是麻烦事,若真如你所料,锦成的胆子也太大了!” “爹,你放心吧,锦成说,祖母是家里的定海神针,关键时刻,不会有事,至于我婆母,她记挂我肚里的孩子,也必然能撑住,锦成不知道我有孕,他赌的,就是我们不会轻易放弃他。 另外,更关键的是,我找到治二爷郁症的药!” 第四百八十七章 药引 “药,哪里有药?”顾世同微怔,有些发懵。 顾青竹目光灼灼道:“当下的危机就是最好的猛药,爹,你不要忘了,二爷是我公爹一手培养起来的,若不出意外,可是未来的慕家家主,他对慕家,对三生,比我们看得更重!” 顾世同有些不确信道:“可……可我今儿也没见他有啥动静啊,甚至都不曾派个丫头来看望看望你。” “有没有来看我,不要紧,只要他在关注这件事,便有门了。”顾青竹的语气里跳跃着些许狡黠。 “他整日不出门,这会儿还不定晓得不晓得,锦成出事的消息呢,要不要让莫天林去一趟?他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找他唠叨嘛。”顾世同想了想说。 顾青竹摇头道:“二爷向来心细如发,又是打小在商人堆里长大的,最擅察言观色,你若明着让莫大哥去,未免被他看出来,不如顺其自然吧。 远望院,住的可不止一个二爷,还有长宁和安溪呢,俗话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在偌大的慕家,谁还没点自个的消息来源?” 顾世同又想起来一件事,有些担心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守山口的人说,今儿是表小姐一人出门去的茶馆,若她将茶馆的事捂住了,这不没你说的药了吗?” “茶馆的事,是有人存心在闹,就是我出面,恐怕一时也难控制住,更不要说宋允湘了,这个时候,内外交困,祖母不会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出什么强硬应对,顶多是隐忍退守,以求自保,度过危机。 可若是这样,更会让人窥破我们的胆怯和顾忌,愈加变着法儿地闹事,如此,必出大乱!”顾青竹摸了摸手上的赤藤镯,脸色凝重道。 她的不无道理,连顾世同也感觉到了危机的压迫感。 隔了几息,顾青竹对门外道:“右玉,庆丰现在在哪儿?你去找一找,若他在山庄,让他和熊管家一起来见我。” “是,我这就去找。”右玉起身,快步出了院子。 “你这是?”顾世同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宋允湘虽不是慕家小姐,但她自小生活在慕家,想要击垮我们的人,怎么会放过她呢,今儿都是我思虑不周全,早上就该让庆丰跟着去的。”顾青竹说着,有些懊恼地揉揉额角。 顾世同万分心疼女儿,嘟囔道:“你也别往自个身上揽责任了,慢不说,早上锦成的事尚未有着落,再讲,哪家有孕的媳妇像你这般操劳的,一为男人,二为家族,这会儿还得为表小姐担心。” “好了,老爹!”顾青竹扬起脸,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她已经很少这样在他面前撒娇,顾世同哪里还忍心说她。 过了会儿,外间传来右玉的声音:“少夫人,熊管家和庆丰来了。” “让他们进来说话。”顾青竹坐到桌边。 熊永年和庆丰跨进屋内,拱手行礼,熊永年问:“少夫人,你有何吩咐?” 顾青竹轻声道:“今早,表小姐去茶馆,是谁陪着去的?” “和以往一样,秋生驾车,熊吉陪同。”熊永年有些奇怪她这么问,但还是如实说了。 看出他眼里的疑惑,顾青竹缓缓道:“打明儿起,让庆丰也跟着一起去吧,宁江城最近不太平,她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还是多些小心为好。” “是!”熊永年和庆丰皆抱拳答应。 两人正待离开,顾青竹迟疑了下,又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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