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用顾二妮肚子里的孩子?”慕锦成再次惊讶,他觉得这个想法太不切合实际。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是十八年而已,或许更早。”顾青竹心里像塞了团乱麻,糟心得很。 慕锦成也很郁闷,接着又问:“钱家被抄了,宋家呢?” “宋家就更不用说了,之前已经将宅子铺子全卖了,人跑得影儿都找不到,官差气得直跳脚,只差要发悬赏布告,不过,讲真的,宋瑞安夫妻窝囊了半辈子,如今,跑路的本事倒是一流。”廖青扑哧笑了一声。 顾青竹在心里捋了捋最近的失踪人口,最先是宋瑞安夫妻不见了,然后是小翠带着万花楼一群妓子不见了,而今顾二妮又不见了,她突然又想到,她爹说过,二婶离家出走,至今未归,也就是说,朱氏也不见了。 这么多人,几乎都是在钱家败落后没了踪迹。 这是巧合,还是早有计划? 若不是巧合,又是谁在幕后操纵? 这似乎又绕回到慕家贡茶案,到底是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顾青竹头疼欲裂,她看得见黑暗,似乎还能听见嘲讽,却怎么也揪不住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幕后人。 第四百七十章 请讲古先生 慕锦成见她面色有异,赶忙关切地问:“青竹,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顾青竹定了定神,又问廖青:“那家裘记呢,官差没去查吗?” “怎么可能不去查,可那些买卖都是白纸黑字写了契约的,裘记真金白银掏钱买了铺子,且已经过了户头,手续齐全,那些铺子早不是宋家的产业了,官差也没有半点法子。” “过了户,这是想自个干?”顾青竹有些纳闷。 寻常牙行一般做些牵线搭桥,介绍买卖的生意,再多,不过是暂时保管,代为收账这些,全款买铺子,并过户的,实在少见。 廖青摇摇头:“暂时没看出动静,不晓得是何用意。” “你在南苍县继续留意,裘记若是当真将宋家铺子都开起来了,只怕这牙行只是个躲避查抄的幌子,也许能通过它找到宋家下落。”顾青竹叮嘱道。 “我知道了。”廖青认真地点点头。 “府里最近怎么样?”慕锦成想起来问。 廖青舒展了眉眼,笑道:“一切都好,如今钱家宋家都被查抄了,更没有啥可担心的,只是庆丰谨慎惯了,半点不肯松懈,每日照常巡查,无有疏漏。” 慕锦成不由得赞他:“嗯,他到底跟了我爹那么多年,做事细致入微,有板有眼,让人省心。”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只听前头渐渐喧哗起来,到了茶馆上客的时候,廖青便告辞回去了。 今日茶馆大堂里客人不多,稀稀落落坐了几桌,雅室大半都空着。 顾青竹招呼韩守义问:“今儿人明显比平日里少,昨天生意怎样?” “昨日人也少,我还当是下雨的缘故,今儿看来并不是。”韩守义往了大堂看了一眼,拧眉道。 “要一间雅室,来壶茯茶。”言郡带着几个客人进来,十分熟络地说。 “言公子好,马上就来。”顾青竹转身拿了钥匙,紧走几步去开门。 只听身后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男人玩笑道:“言老板忒小气了,怎么请我们到这里来了,我听说,福来茶铺昨儿刚请了一个戏班子在大堂唱戏,好玩得很,难道你是怕花钱打赏?” “在茶铺里能听什么好戏,佟老板,你久不来留都,如今去熙园听戏,到三生喝茶,可是顶时兴的事,这里的茯茶可是和京中天香楼的一样呢,你不想尝尝?”言郡嬉笑道。 “当真?”被唤做佟老板的男人将信将疑。 言郡指着顾青竹离去的背影,言之凿凿道:“那还有假!这位就是三生慕家的少夫人,被定为贡茶的炒青,就是她制出来的,厉害吧。” 佟老板顺着望过去,高高瘦瘦的女子,既不美艳,也不妩媚,干净清爽,让人耳目一新。 顾青竹打发小伙计送了茶汤和点心瓜子,独自坐在柜台后琢磨佟老板说的话。 在茶馆里唱戏,确实很新颖,三生的客人少了,就是福来成功引客的明证。 想来三生的生意最近太好,旁的茶馆碍于马三宝,不敢做下黑手的事,只能另辟蹊径,挖空心思想点子,福来茶铺这么干,也算是光明正大的竞争抢客。 一连几日,茶馆的生意都不景气,茶客越来越少,哪怕韩守义多送一碟五香蚕豆,也没能留住客。 他急得嘴角都起了小火泡,在宁江城,开门七件事,每天的开销都是笔不小的数目,若是卖不出茶,以慕家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耗不起。 这日,客人仍然不多,顾青竹坐在柜台里,绞着帕子,低头沉思,没注意到慕锦成靠过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慕锦成探手将她手指上紧缠的帕子拿开。 “福来茶铺请了戏班子,客人都去那边看稀奇了。”顾青竹仰头看他,眸光闪烁。 慕锦成安慰她道:“我刚才去他们门口看了一下,闹哄哄的,茶馆嘛,喝茶谈事的地方,闹得跟大街上耍猴似的,像什么样子,你放心,那不过是一时的热闹,咱们的茶好,才是留客的根本。” 顾青竹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好茶让我们在宁江城站住了脚,可谁不爱热闹呢,我想了几日,打算去请郑叔来茶馆讲古,既不会像戏班子那么闹腾,又能用故事留住茶客,岂不是两全其美?” “郑叔在外帮人操办红白喜事,怎会有空到茶馆来?”慕锦成有些担心道。 “我请他,他哪有不来的,再说,那些活计都没有定数,一般来说,山里人大多会选冬天成亲,喜宴比较集中,而他一个人,去了一处便不能去第二处,虽忙得热闹,却赚的有限。 至于老人去世,一年难遇几次,郑叔大多是仗义帮忙,若是熟识的,还要多买一刀黄表纸祭奠,更谈不上挣钱了。 另外,招娣将来铁定是要嫁给青山哥的,孙婶一直不满意郑叔没田没地,还没个正经行当,害怕他老了拖累青山哥,到今儿也没松口上门提亲事。 如果郑叔到茶馆来,每月有固定的月例银子拿,攒个几年,买一两亩田地养老,也不是不行,再说,人们更想听上了年纪的人讲故事,故而,他若愿意,能干很多年呢。”顾青竹思虑太久,一下子讲出了很多理由。 慕锦成想了想,当下也没有别的好法子,只得点头:“那咱们今儿早些回去,与郑叔说说。” 福来茶铺正热闹,三生茶馆里只有三五桌客人,想来下午也不会有多大改观,慕锦成和顾青竹吃了午饭,便回去了。 因夏日面馆生意不好,青山让招娣回家了,她这会儿正在屋后挖地,她不在家,他爹又常在外,很少回来吃饭,原先开的一块小菜园子荒了许久了。 她前几日回来刚割了草,见天气转凉,就想种点青菜,之前都是村里婶子嫂子,东家一把辣椒,西家半个冬瓜接济,要不然就只能每天吃咸萝卜干了,现在能种了,自然想种点长得快的菜。 “招娣!”顾青竹一边呼唤,一边提着裙子小跑到她面前。 “青竹,三爷,好久不见你们!”招娣拄着锄头,回头笑。 “郑叔呢?他平日里可舍不得你做这个。”见她汗湿了后背,顾青竹关心地问。 招娣从地里走上来,跺跺鞋子上的泥说:“翠屏镇上有户人家老人去世,我爹去帮忙几天了,今儿约莫要回来了。” 三人正站着说话,就见郑家禄肩上挂着搭袋回来了。 “郑叔!”顾青竹欢喜地叫,慕锦成随后行礼。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快进屋喝茶。”郑家禄见着他们也很高兴。 他一眼瞧见园子里的地翻了大半,埋怨道:“闺女,我不是早叫你等我回来挖嘛。” “我一点不累,青竹来了,咱们快回去吧。”招娣拿上锄头,推着她老爹道。 郑家禄顶着太阳,走了一路山路,早渴了,满喝了一碗凉茶,才抹抹嘴道:“青竹,我听你爹说,你们在宁江城新开了家茶馆,不是应该很忙么,怎么倒有空回顾家坳来?” 顾青竹笑着道:“我今儿是特意来请郑叔到茶馆帮忙的。” “请我?”郑家禄一脸疑惑,摸了摸鬓边的霜发笑道,“我能做什么,既不会煮茶,也不会做生意,顶多就是嘴皮子溜一点,可我这个年纪做伙计,似乎老了点。” 听他这般风趣的讲,顾青竹和郑招娣一起忍不住捂着嘴笑。 慕锦成拱手道:“我们是想请郑叔去讲古。” “讲古?在茶馆里?”郑家禄拧眉,“茶馆遇着事了?” 顾青竹轻轻浅浅地说:“不是什么大事,我瞧着别家茶铺请了戏班子唱戏,还蛮新鲜的,我就想着,郑叔讲古,可是咱翠屏镇最有名的了,不如叫宁江城的人也见识见识。” “行,我明儿就去。”郑家禄想都不想,一口应承下来。 “爹~”招娣娇嗔,“你也不问问青竹要你说什么,怎么说,就答应了!” “这有啥问的,她既开了口,我哪有不去的道理,至于怎么讲,讲什么,我心里有数,不过是把茶客们说高兴了,没事都来茶馆坐着呗。 青竹的茶好,我再帮衬个有趣的故事,就好比那下酒的菜,贵不贵的,不打紧,得味儿,就对了,青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郑家禄一脸笑意问。 “对的,对的,郑叔讲古向来精彩,肯定能一语惊四座!”顾青竹轻拍着巴掌道。 一旁的慕锦成心里满是感慨,郑家禄只因顾青竹的一句话,就答应去茶馆讲古,根本用不着说后面一二三点理由,这不仅是因为山里人实诚,更因为顾世同和顾青竹的人缘好。 “闺女,我那件蓝布长衫呢,你给我收哪儿了?”郑家禄拽拽衣角,突然想起来问。 “统共就那么一件,早放在柜子里了,我一会儿找出来晾晾。”郑招娣给顾青竹续茶,接口道。 顾青竹说:“郑叔,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去,先一天讲两场试试,下午再与我们一同回来。” 郑家禄豪爽地挥挥手:“用不着这么麻烦,我收拾几件衣裳,和茶馆的伙计一起凑合住就行了,不必来回折腾。” 顾青竹点头:“那也行,招娣你一会儿只收拾几件里衣,外衫我来置办。” “用不着,用不着,现下天气热,换下的衣裳,及时洗了,第二天照样穿。”郑家禄连连摆手拒绝。 顾青竹可不答应,扬眉道:“店里伙计的衣裳都是统一的,你这讲古先生也是一样的,既到了茶馆,自然是要听我的!” 闻言,郑家禄一下子笑了:“行,顾掌柜,我听你的。”语气里满是长辈的宠爱。 “招娣,你看郑叔,他笑话我!”顾青竹皱鼻子,露出女孩子的娇憨。 “我这个爹就是这样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招娣掩嘴笑。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顾青竹就和慕锦成回去了。 落日余晖里,郑家禄父女送到门口,看着他们并肩离开。 “爹,你腿疼还没好利索,不是说要在家歇歇的吗?”郑招娣扭头看身边的老爹。 第四百七十一章没骗你 (给周肥的加更) 郑家禄叹了口气:“你与青竹最要好,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若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她怎么会轻易向我开口,她既来请,别说我腿疼,就是病倒在床上,我也得挣扎着起来,给她撑场子去。 这丫头脾气倔,不肯低头服输,她嫁入慕家还没有一年呢,遇着多少事,扛过多少难,我光听听就心疼得不得了,之前,咱没钱没势的,帮不上啥忙,如今,好不容易有我能做的事了,怎么可能不管!” 郑招娣默默地点点头,进屋帮他收拾衣裳。 第二日,郑家禄刮了胡子,换上唯一的一件长衫,背着包袱,早早去了青竹山庄。 辰时末,三生茶馆内尚没有客人,顾青竹夫妻和郑家禄,以及韩守义,一起站在茶馆大堂内,四下环顾,想要找一处摆放桌案的地方。 “把这张桌子撤了,我就站在这当中讲,保管周围人都听到。”郑家禄走到大堂中央,天井的位置道。 “这儿不好,待到中午,阳光照下来,刺人眼睛。”顾青竹不赞成。 韩守义看了她一眼,他其实也认可这个位置,而且,天井上加了棚子,就算正午时分,也没有她说得那么夸张,但她是东家,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故而,他没有插言。 顾青竹转了转,走到大堂后半部分,正对大门的地方说:“将这些桌椅要重新规整一下,摆成三路,这儿搁那架从府里带来的山水屏风,桌案放在前面。 这里原是粮行过秤的地方,比别处略高,郑叔纵使坐在这里讲,也很有气势,目光还能照顾到全场,且声音可以透出去传到街上。” “如此一来,屏风后面的雅室,恐怕就听不到什么声音,也看不见先生。”韩守义终于忍不住说道。 “屏风起到了动静分割的作用,有人喜欢热闹,就有人喜欢清净,若是遇着想来谈事说话想安静的主顾,坐在那边雅室刚刚好。”慕锦成倒是同意顾青竹的安排。 “那好吧。”韩守义点头,赶忙命人去后面找屏风,重新摆放桌椅。 “不要桌案吧,怪累赘的,我站着就能讲。”郑家禄立在上面试了试。 “那怎么行,总得搁点小东西,比如茶盏,还有折扇,醒木,小锣之类,说到紧要处,带点声儿,更有气氛。”顾青竹说着,眼光却瞥到他的腿上。 坐了一路车,下车时,她才发现他的腿好像有点不得劲,虽然他极力掩藏,但躲不过一个医者的眼睛,想来是老毛病犯了,顾青竹有些懊恼昨日没看出来,但事已至此,她不好明言,只能尽量照顾。 慕锦成不知情,却附和道:“对对对,瞧,就是这个样子。” 他假模假式蹲着,手中虚拿一块东西,嘴中抑扬顿挫说道:“张三爷催开战马,哗哗啦啦啦,来到两军阵前,大战吕布,究竟谁胜谁负,且听下回分解!……啪”他说着将手中的虚无一拍,还模仿了一个撞击的声音。 他的样子,将众人都逗笑了,郑家禄笑得直抹眼角:“三爷,你在哪儿听的,讲得挺好。” “嘿嘿,我就会这一句。”慕锦成跟着乐呵。 在现代,他奶奶有个小收音机,每天到点都要听评书,他儿时记得最清楚的,恐怕就是这句,且听下回分解。 底下伙计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屏风和桌椅摆放妥当,韩守义又打发人到杂货店买了折扇等物件,一切准备就绪。 “咦,今日怎么改了样子了?”一位常来的老客跨进门来道。 顾青竹笑着说:“我们今儿请了位讲古的先生,马上开讲第一场,您赶快挑个好位置坐。” “那有耳福了,我得坐前面去。”男人兴致勃勃地走到正中第一排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又来了三五位茶客,听说有讲古,立时都挤到前头去了。 郑家禄昨儿就猜到茶馆生意可能不景气,今儿一见,一上午只有这几个人,心里替顾青竹着急,故事就讲得格外生动精彩。 他讲的是慕家军征战安南,与敌寇浴血奋战五年的故事。 “……只见来人,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生得双眉如剑,一双豹眼犹如铜铃……”郑家禄开篇讲的就是两军对决,他声音洪亮,更兼手上模拟的动作,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茶客,跟着剧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高兴。 慕锦成靠在柜台上,低声与顾青竹说话:“我先前还怕郑叔的声音不够覆盖全场,现在看来,纯属多虑。” 顾青竹紧盯着郑家禄看,眼角余光瞥了他一下:“山里人住得分散,村村寨寨隔得远,说话跟喊山似的,打小就是大嗓门,你没觉得我说话声音也很大吗?” 慕锦成极认真地摇头:“没发现,我倒觉得你说话清楚干脆,不像小湘声音含在喉咙里,不仔细听,都听不清她说什么。” 顾青竹没回头,继续说:“最近,婉成和子佩教小子们读书认字,有没有找你告状?我听右玉说,赵虎把癞蛤蟆放在婉成椅子上,差点把谭子佩吓着了。” “这话说得奇怪了,赵虎吓唬婉成,怎么反把子佩吓着了?”慕锦成完全不知情,拽拽她的衣袖,好奇地问。 顾青竹扑哧一下笑了:“因为婉成直接把癞蛤蟆塞到赵虎小褂里,彻底把混小子收拾服帖了,这不仅把谭子佩吓着,还惊呆了所有的小孩,要知道,赵虎可是老鸦岭的孩子王,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几时这么吃瘪过。” “擒贼先擒王,这丫头够彪悍的呀,以前没见她这样啊。”慕锦成讶异地惊叹。 顾青竹转眸看了眼慕锦成:“我觉得她这样没啥不好的,被人欺负了,就得打回去,她若告诉我,我自然会替她出头,但远没有她自个动手有效果。” 慕锦成后知后觉,有些紧张地问:“母亲知道这事吗?” 顾青竹托腮道:“已经知道了,因为翠烟怕自家小姐吃亏,着急忙慌跑去找茯苓,许是动静大了,被母亲问出来了,那日吃午饭的时候,母亲还训了婉成一顿。” 慕锦成有些心虚道:“可我瞧着婉成不是还在教他们吗?” “因为,她和母亲说,是有人叫她这样做的。”顾青竹讲到“叫”字时,刻意顿了顿。 “媳妇,我是心疼你辛苦,没想骗你。”慕锦成叫苦不迭,自个掉自个坑里了。 “你骗我什么?”顾青竹眉梢微挑,斜睨了他一眼。 慕锦成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没看出生气的样子,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从实招来的时候,大堂里传来拍巴掌叫好的声音,他趁机也跟着叫:“好!” 顾青竹本就没想深究,见讲古告一段落,她起身走向郑家禄,给他续茶道:“郑叔,你讲得真好!” “还成吗?头回在这么好的地方讲古,我有些不自在呢。”郑家禄搓搓手,端杯喝了一口茶。 “现在时候尚早,只当是试讲,下午茶客多,到时就有气氛了,你肯定能越讲越好。”顾青竹笑眯眯道。 韩守义来请郑家禄下去休息,讲古最费嗓子,吃了午饭,顾青竹去药行配了点药材,交给小伙计,泡了水备着,她又去成衣店,按郑家禄的身形买了两件长衫。 待她准备好这些,下午的客人就登门了,许是故事没听完,上午的茶客又来了,只等着郑家禄开讲。 一天两场,郑家禄在三生茶馆连讲了三天精彩故事。 很快,宁江城就传开了一个消息,三生茶馆请了讲古先生,且这位先生讲的故事十分好听,因郑家禄讲的是慕家军的故事,连马三宝都来听了一回。 这一下三生茶馆更加火爆起来,不仅有好茶,还有好听的故事,只几日,就直接将福来茶铺的风头强压了下去。 隔了三日,顾青竹夫妇带着礼物,去拜访了福来茶铺的东家,他们礼貌又谦逊,福来到底是老店,这点容人的量还是有的。 且,那位东家也知道三生原就是做茶出身,他若是硬要拼,并没有多少胜算,反而让别家得了利,故而,他很客气,两家虽没能化干戈为玉帛,倒也少了恶意竞争,大家相安无事,各做各的生意。 郑家禄就这样在三生茶馆扎下根来,受顾青竹委托,韩守义对他十分照顾,每天雷打不动讲两场,只是时间调到了下午和晚上客人最多的时候。 他吃住在茶馆,每月有五两银子的月例,另外,若有出手阔绰的茶客打赏,韩守义也会一笔笔记下来,月末结算一半的钱财给他。 茶馆的生意再次红火起来,每日座无虚席,跑堂的伙计忙不过来,顾青竹将赵虎几个带了来,他们机灵又能干,练了几日,就能放手单干了。 季节轮换,立了秋,分了早晚,炎热一日日退去,山中感觉更明显些,寇氏晚间已经要加衣裳了,而矿场那边,显然是想赶在冬天前开采出更多的矿石,为了加快了进度,有时到了天黑,还要点着灯干,顾青竹已经好几天没见着莫天林了。 再有一个月,秋茶就要开采了,慕锦成和顾青竹去翠屏镇的茶山查看了一番,督促茶工清理杂草,松土施肥,已壮秋茶叶芽。 通常情况下,为了保来年春茶芽壮叶肥,秋茶只采白露一茬,顾青竹打算给制蒸青茶饼的二百多茶工练手,还想试制茯茶,故而对茶对鲜叶的需求还是很大的。 最近一段时间的晚上,趁顾青竹洗漱的时候,慕锦成一直在偷偷写各种茶的制茶方法,上次在茶馆没说完的话,他还记着呢。 他早想好了,若是顾青竹再生气,他就拿这个哄她,必定管用。 日子一天天过去,忽一日,云初又到茶馆来,慕锦成忙将他迎进雅室。 (给落魄山舔神周肥的加更,书名受限,完整版写在这里。虽然迟得离谱,好歹还是加了,是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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