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长的小鱼正欢快地游来游去。 “对,这是我们今早在溪水里现抓的。”男仆又一次行礼。 “出家人不是吃素吗?这老道疯了吧!”听了这话,慕锦成气得冲水桶踢了一脚。 他媳妇儿昨儿正儿八经行了拜师礼,可不是来给牛鼻子老道做厨娘,受折辱的。 “不过是做一碗鱼,我好久不做菜了,但愿味道能让师父满意。”相较于慕锦成的恼怒,顾青竹倒是淡定得多,她挽起广袖道。 “小的在外院候着,少夫人若有吩咐,只管差遣。”男仆躬身出去了。 “少夫人,还是我来吧。”春莺准备上前提桶。 顾青竹拦住她:“你去把东西理一理,咱们好像还带了一些菜,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春莺只得和宝应去了。 “你当真要做?”慕锦成气哼哼地说。 顾青竹提着木桶去厨房,毫不介意地说:“既是师父,我给他做几回饭也不算什么,再说,咱们也是要吃的。” 慕锦成一路跟着:“我做点啥?” “大好的时光,你不该去上课吗?”顾青竹斜睨了他一眼。 “我要听妙机讲课,你都给他做饭了,他怎么也得讲出点干货吧,我怕我不在,你被他忽悠。”慕锦成凤眼微挑道。 顾青竹听不懂“干货”“忽悠”等奇奇怪怪的词,但她和他相处久了,多少可以意会他的意思,遂道:“你别为自个逃课找由头了,一会儿若是师父嫌你笨,可不许使性子。” “嘁,我一个……”慕锦成本想说,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但他很快刹住了,接着说,“还不如一个惯会坑蒙拐骗的……” 顾青竹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忘了昨儿老祖宗交代的话了?” 唇上有软软的触感,指尖一股子青草淡香直窜脑门,慕锦成心跳如鼓,嘴上终于软下来:“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顾青竹收了手,低头杀鱼:“你要不上课,就帮我烧火。” 自打那日她看见他的枯寂和落寞,便不忍狠逼他,慕家有慕明成,把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如日中天,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慕锦成不争有不争的好,不过是平庸顽劣些,总比那些兄弟阋墙,互相坑害强。 她有面馆,还有万亩山林,将来合离了,大不了算他一份股做补偿,若是以后西府的日子不济,有她这里一份利钱,总可以活命,不至于流落街头,饿死冻死,再说,他与慕明成是亲兄弟,东府总不会不管他的。 慕锦成哪里知道她心里的百转千回,见她同意,自然十分高兴,他在这里没进过厨房,可前世他的童年是在山里茶园度过的,大灶烧火还是会的。 顾青竹动作麻利地刮鳞剖肚,这些鱼都是山里冷泉中长的,个头不大,却都是肉滚滚的,煎了红烧最是美味。 厨房里很快溢出鱼香,勾得肚腹里的馋虫叫嚣,妙机循着鲜香来了。 他负着手,伸长脖子,嗅嗅鼻子:“这味儿,好些年没闻到过了。” “好似你曾经吃过似的。”坐在灶间烧火的慕锦成嗤笑。 妙机瞪了眼穿着一身华贵暗纹锦袍坐在柴禾堆里的慕锦成:“你这个乱入的蠢物,可晓得繁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空有这一身好皮囊还不如柴禾有用,柴禾起码可以烧火做饭,你这块朽木哪里堪雕!” “你若真有本事,只管教我媳妇,别磨折她给你做饭,瞎耽误工夫!”慕锦成扁扁嘴,在他看来,妙机不仅是江湖骗子加色胚,还是个贪吃鬼。 妙机的胡子都被他气翘起来了:“你…你…你,好好好,我不与一个蠢物一般见识,我偏要我徒弟这五日天天给我做饭,有本事,你不要吃!” 眼见着“战火”蔓延,顾青竹只得使出杀手锏,她将装满鱼的碟子递到妙机面前道:“师父,鱼好了,您现在吃,还是等其他菜一起吃?”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谁说了算 美食当前,不可抵挡,妙机笑眯了眼,砸吧着嘴道:“还是我徒儿心疼我,现吃味道最好!” 妙机喜滋滋端着鱼走了,才迈出两步,又回身看慕锦成:“蠢物,话说你还有一样顶用,快过来陪我喝酒!” 顾青竹冲他使个眼色,充满警告意味,慕锦成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低声道:“放心,我保管将他灌醉,把他肚子里的干货都给你掏出来。” 顾青竹微张着嘴,愣在当场,她分明只是要他不要胡闹而已。 隔了一会儿,饭厅里传出一老一少喝酒划拳的声音,顾青竹又炒了几样菜端上去,只见一个空酒坛已经歪在一旁。 “快来坐,快来坐。”满面红光的妙机连连招手。 顾青竹解了围裙,坐在桌边,刚拿起筷子,就发现妙机将小鱼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骨架放在旁边的骨碟里,鱼骨完整的连一根鱼刺都没有少。 “这么小的鱼,你是怎么做得如此完整且鲜香无比的?”妙机注意到她的目光,状似无意道。 顾青竹不明就里,老老实实地说:“我用热油煎过两面,然后放足了调料和水,大火烧开,小火慢炖,一刻钟就好了,师父,你若喜欢吃,我明儿再给你做。”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做鱼?”妙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师父,徒儿愚钝。”顾青竹不解地摇摇头。 妙机扭头看慕锦成:“你可晓得?” 慕锦成正专心对付碟子里的那条鱼,他喜欢吃鱼,但这种满身是刺的小毛鱼,在慕家喂猫都不配,更别说上他的餐桌了,他这会儿又想吃又怕卡,正一点点剔刺,弄得满盘子鱼肉乱糟糟的。 “臭老道,你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别在这儿故弄玄虚!”慕锦成头也不抬地骂了一句。 他最忍不得这种说一半留一半,让人抓肝挠心,吊人胃口的话了。 顾青竹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慕锦成仰头假笑道:“道长,请讲。” “你会不会吃啊,瞧你弄得跟猫吐的似的!”妙机瞥了眼他的盘子,万般嫌弃,还不忘恶心他。 慕锦成推开盘子,瞪眼,却也只能眼巴巴看他将一条鱼塞到嘴里,从头到尾嗦干净,然后吐出一个完整的鱼骨,动作行云流水,半点磕绊都不打。 “师父,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还是说鱼的道理吧。”顾青竹给妙机又斟了一杯酒,打断他们互相看不顺眼的局面。 “被他一打岔,为师差点忘了说到哪里了。”妙机抿了口酒,舒坦地吧唧嘴,“话说,管理一个大家族,或者经营一个商号,就跟你煮这些小鱼一样,油盐酱料一次加好,掌握火候炖着就是了,可千万不能乱翻,要不然就和他碟子里似的,烂糟稀碎,一个家族就覆灭了!” 顾青竹有些茫然,她一时理解不了妙机话里的玄机。 妙机见她如此,也不多话,只说:“这会儿,你不懂也是常理,你只需记住就好,若有一日,你自然明白为师的意思。” 慕锦成也不甚明白,煮鱼和管家管铺子有啥关系,故而,他只当妙机说的都是骗吃骗喝的把戏,也不放在心上。 说完这些,妙机便只顾吃喝,那一碟鱼大多被他吃了,酒也喝了两坛,他的酒量不高,偏还好酒,醉了,连房间都没进,直接倒在桌边呼呼大睡。 顾青竹只得唤了门外的男仆进来,将他抬回他屋里,那鼾声震得屋顶细小灰尘扑簌簌往下落。 收拾了厨房,院里实在没处躲鼾声,想来他这一觉不睡到天黑是醒不来的,顾青竹想去课舍,她现在是三生私学里通过考核的新生,去听课理所当然。 慕锦成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他俩从后门偷溜进第二处课舍,顾青竹选这里,是因为上次看见韩秋生,他是她认识的唯一新生。 讲台上,夫子正抑扬顿挫地念书,他的目光扫过去,见是他们,只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连声调都没有变一下。 夫子在讲解内容,顾青竹伏案记录,卷翘的睫毛宛如蝴蝶的翅膀,一扇一扇的,坐在旁边的慕锦成一时恍惚,仿佛回到大学里,陪顾篁上课,她就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看书记笔记,而他只专注看她长长的睫毛和面颊上细软的绒毛。 可顾青竹与顾篁是两个世界的人,名字不一样,性子也不一样,顾青竹敢做敢干,财迷又凶悍,而顾篁温婉柔和,宛如和风煦日,这两人一个是秋风扫落叶的金秋,另一个则是绿了江南岸的繁春。 慕锦成分不清自个更喜欢哪一个,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渣男,一只脚踩两只船? 这好像也不对,他在现代喜欢顾篁,而在这里,他只有顾青竹,可如果有朝一日,他回到现代,他是继续喜欢顾篁,还是该为顾青竹守身如玉? 他把自己纠结住了,仿佛作茧自缚,他歪在椅子上思前想后,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傻笑。 顾青竹一脚踩在他靴子上,冲他侧脸呲牙,显然,他发出的声音严重影响了夫子讲学。 脚上痛极,慕锦成神思归位,他微咳了一声,端正了坐姿,台上的夫子又开始说那些催眠的话。 “散学了!”顾青竹站起来,摇身边的人。 这家伙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真太丢人了!顾青竹暗暗地想,以后再不和他一起听课了。 “少夫人好。”韩秋生夹着一个书袋,走过来行礼。 “韩秋生,我们认得的。”顾青竹一见他,笑着说。 韩秋生不太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东家,偷瞥了眼,疑惑道:“我们见过?你是?” “去年正月里,我在你手上买过米面,卖秋茶的时候,还在三生茶行见过你。”顾青竹说了两件事提点他。 “啊,是你!”韩秋生想起来了,有些激动地说:“我爹一直夸你茶叶做得好,却不知你功课更好,昨儿,我们都亲眼看见你通过考核,比我强多了。” 顾青竹笑着摆手:“我都是侥幸,你就别谦虚了,叶夫子已经告诉我,你是这批学生里第一名呢。” “你们聊啥呢?不上课了?”慕锦成幽幽醒转,迷瞪着说。 “上什么课,夫子都被你气走了!”顾青竹没好气地说。 慕锦成打了哈欠,翻过脸,迷迷糊糊道:“那……我再睡会儿。” “那你待着吧,我走了。”顾青竹撇下他,自顾离开。 韩秋生摇摇他的肩膀:“三爷,这会儿散学了,你再不走,一会儿叶夫子来锁门,定然又要数落你。” 慕锦成一惊,睡意全无,他挠挠头,和韩秋生一起离开了课舍。 不远处,香樟树下站着顾青竹,她正和春莺说话,他快步走上前。 “你俩说什么呢,咱晚上吃啥呀?”慕锦成问。 今儿中午他没吃饱,被妙机气饱了,这会儿,肚子开始闹饥荒。 “春莺说,宝应向男仆打听过了,我师父一旦喝醉睡下,少则半日,多则半月,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会醒,咱们今晚别做了,就在私学里吃吧。”顾青竹转头看他。 “这个老道,不会一觉睡掉五日吧。”慕锦成像只磨牙的野兽哼了哼。 “私学的饭食不错的,咱们可快着些,若是迟了,只怕连汤都不剩。”韩秋生笑着说。 众人跟着韩秋生,直往私学的饭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吃饭,韩秋生找了处僻静,放下书袋,算是告诉旁人这里有人了,而后,几人一起去排队领饭食。 三生私学有免费的饭食供应,都是三生酒楼的厨子轮换来做的,提前一份份分好,学子们看中哪个拿哪个,吃多吃少,饭厅里的管事不会管,但若是剩下很多的话,就会被告到叶夫子那里去,被罚不吃饭算轻的,严重的话,会被私学赶出去,以后都没有资格再进了。 免费饭食排着长长的队,慕锦成不耐烦等,他越过人群,对里头的人道:“给我做一桌菜!” “啊?好。”里面的人一愣,但很快忙碌起来。 慕锦成折回来道:“走走走,别等了,他们一会儿会送过来。” 几人回到原来的地方,却见空位已经被人占了,韩秋生的书袋被随意扔在地上,不知谁在上面落井下石地踩了一个大脚印。 “这位子是我们先看上的!”韩秋生捡起书袋,忿忿地说。 “你的?”一个微胖的少年回身,嗤笑道:“你叫它试试,看它能不能答应!” 与他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年纪相仿,一看就是刚入学的新生,他们听见胖少年的话,俱都哄闹起来:“有本事就让它开口,没本事一边凉快去!” “桌椅不会说话,但这个脚印会!”顾青竹冷声道。 清脆的女声,在满是男儿的饭厅里,比美食更吸引人,大家俱都停下筷子,往这边张望,有好事的,直接端着碗来了。 “我当你哪来的底气,原来是把掌家的少夫人请了来,你这个溜须拍马的本事,跟你爹似的,可是了不得,只一日就勾搭上了。”胖少年叫何大海,他很不服气一个掌柜之子得了新生第一名。 他嘴里撕扯着鸡腿,吃相十分难看地瞥了眼顾青竹,接着说,“少夫人说话要有证据,不要冤枉好人!” 恼怒的慕锦成扬手一个巴掌狠狠呼过去:“打哪儿漏出来的杂碎,会不会说人话!” “你……”胖少年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慕锦成凶名在外,向来无法无天,别说打他一个耳刮子,就是打断他一根肋骨,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见领头的被打了,旁边的人一下子愣怔住了,不敢吱声,饭也不敢再吃,一个个站起来想溜。 “来人,把他们的鞋脱下来,我倒要看看,在这儿,谁说了算!”慕锦成挥手。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架撵人 闻声,立时上来了三四个强壮男仆,没费什么力气就扭住了那几个人。 慕锦成再不争气,也是慕家三少爷,是夫人和老夫人的心头肉,更是掌家夫人的男人,那些个管事和仆从都拿着三生的月例银子,这会儿主子被人无故折辱,哪里能忍得下。 三下五除二,几个学子的鞋子被强行扒下来一只,挨个核对鞋底花纹,无巧不巧的,何大海的靴底花纹正好和书袋上的脚印吻合。 慕锦成将靴底拍在何大海胖脸上:“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这靴子是昌隆成衣店买的,店里又不是卖我一人,三爷你这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太潦草了些!”何大海辩驳。 他的脸上印着清晰的靴底花纹,却不敢抬手擦。 “能买起昌隆成衣店棉靴的人,可不会甘于在三生做一个掌柜,你是钱溢那个宠妾的姐姐的夫家大伯的内弟家的大舅子的儿子?”慕锦成叽里咕噜,仿佛说的是绕口令,听得旁人半天没理出关系。 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何大海和钱溢有关系,只是这关系比头发丝儿还细,不禁折腾。 “十九姨娘是我姑。”何大海面色难看道。 慕锦成佯装露出惊诧的表情:“十九?我才几日没出门,钱溢这小子,就又讨了两房姨娘?这下好了,吃饭开两席,打麻将都能凑出五桌,只是这离他每天女人不重样的目标,还差得远呢!” 他这话明摆着说钱溢是个喜新厌旧的,这会儿不过是图一时新鲜,何大海脸上红白交错,他握着拳,胸口呼吸起伏。 隔了会儿,慕锦成见他气得不说话,遂状似无奈道:“你晓得的,我和钱溢都是霸占纨绔排行榜前三的人,我们的关系,恐怕比你这个借女人认识的可靠些,这里是三生的私学,我不能以主子的身份欺负你,看在钱溢的面子上,不如你给秋生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龟儿子,赶快道歉!”韩秋生扯着脖子大嚷。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道你娘的歉!”何大海怒火冲顶,挥拳就打。 “好小子,还敢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韩秋生毫不示弱地迎战。 其他几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惯与何大海一伙,这会儿同仇敌忾,像点着的鞭炮一样,蹭蹭蹭地冲上去帮忙。 慕锦成不耐烦地挥挥手,男仆们蜂拥而上,转眼,一个小子直奔他而来,慕锦成毫不犹豫,直接一个窝心脚,将他踹了倒飞出去。 屋里桌翻椅倒,饭菜碗碟撒了一地,胆小怕事的学子全都挤在门口,他们既想保命逃出去,又想看刺激的打架,一个个像群呆头鹅似的伸长了脖子张望。 饭厅里混乱一片,早有仆从去请了叶禀泉和彭冲,他俩一跨入屋子,彭冲便大喝一声:“住手!” 可打红了眼的少年人哪里听他的,彭冲少不得亲自上去动手,方才将两边人隔开。 “今儿新生开学第一天,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叶禀泉威严地说。 “叶先生。”顾青竹上前行礼,“我们本想在这里吃饭,秋生刚放下书袋,准备拿饭菜,就被他们抢了位子,还踩脏了书袋,秋生与他们理论,他们不仅百般抵赖不肯赔礼,还口出秽语,动手打人,秋生他们是被迫还击!” “少夫人说得没错!”三生的人齐声道。 慕锦成更是悄悄地朝她竖大拇指,这媳妇儿,跟自个一条心! “何大海,三生的规矩早已事先通知过你,私学里严禁打架斗殴!”叶禀泉环视饭厅里的狼藉,眉头几乎拧到一处,沉声道:“你是昌隆钱家介绍的不假,可这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就算是慕家三爷也得正儿八经地守规矩,更不要说你了!” “他们仗势欺人,你瞧我的脸被他们打的!”何大海歪着头,抻长脖子,将半张脸上的靴底印指给叶禀泉看。 “三生若当真欺辱你,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站着吗?”叶禀泉不屑看他,往后面让了半步,一甩袖子道:“几位头一天就无法无天闹成这样,三生庙小,折腾不起,还请各位另寻他处吧。” “你这是赶我走?”何大海瞪大了眼睛,不确信地问。 “不仅是你,还有他们,三生的掌柜,不仅要有做生意的头脑,更要有沉稳忍耐之心,像你们这样飞扬跋扈,纵使有再好的本事,三生也不敢用。”叶禀泉坚定地点头。 “啊……”除了何大海,其他几个都懊恼地惊呼,转而哀求起来:“我们好不容易考进来的,一时忘了规矩,还请叶夫子额外宽容一二。” 顾青竹生怕叶禀泉心软,遂抢着说:“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后悔药,你们既然做了,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 “来人,盯着他们收拾东西,最迟酉时末,全部撵出去!”叶禀泉威严地吩咐了一声。 “是!”刚才参与打架的几个男仆立时拱手领命。 “你们等着,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快活!”何大海走过韩秋生的身边,恶狠狠低声道。 “哼,随时恭候!”韩秋生从鼻子里发出蔑视的声音。 叶禀泉朝厨房里招手:“把这里收拾了,继续吃饭!” 说完,他就匆匆走了,彭冲深深看了眼慕锦成,转头也走了。 慕锦成正皱眉看自个的手,徒手打人真受罪,这双保养得当的手,一点不经用,掌骨关节处全被磕破了皮,渗出丝丝血水,适才不觉得,这会儿竟然生出疼来。 厨房里的人麻利地收拾了座椅饭菜,门口那些学子又回来吃饭,慕锦成这边,四五个菜很快摆了上来。 顾青竹、慕锦成和韩秋生三人坐下来吃饭,三生酒楼的厨子手艺十分好,两人又刚打了一架,消耗了大量体力,故而,他们很快就吃好了。 与韩秋生告别,两人回到半山腰妙机的住处,此时夜色已经笼上来,山间雾气暗暗涌动,院里一盏盏的灯笼被点亮了,却罕见地没听见鼾声。 两个男仆守在院外,慕锦成问:“老道可起来了?” “回三爷,道长没有醒。”男仆躬身行礼。 “好的,晓得了。”慕锦成点点头,和顾青竹一起跨进了院子。 三件大屋,妙机占了最东边的屋子,慕锦成居中,顾青竹则住在最西边。 这会儿,时候还早,慕锦成赖在顾青竹屋里喝茶。 慕锦成笑嘻嘻地说:“你刚才说得可真好,十分给力,我事先没知会你,还怕你不能明白我们的举动。” “嗯?”正在卸钗环的顾青竹有些讶然,她盯着镜子里的慕锦成看,“你们故意激将他们,就是要赶他们走,叶夫子和彭教习也是你们的同谋?” “什么同谋,三生私学怎么可能留异类!”慕锦成的指尖划过描着金色木樨花的茶盏。 顾青竹散着头发,起身去找药箱,声音飘过来:“既然不留,为何一开始还收?” 慕锦成自然地将手搭在顾青竹的掌心,由着她细细给自个清理伤口,嘴上继续说:“三生私学对外是敞开收徒,贫寒子弟完全靠真本事过关。 而南苍县四大家族以及周边县里有头有脸的大家富户,因着与三生有生意上的往来,常把自家子弟送来读书,算是买卖的附加好处。 比如钱溢、王老八、柳十二等人都在私学里挂着号,平日里就算不来,桌椅课本都是准备好的,生怕他们突然造访,弄得人措手不及。 这些膏粱子弟不过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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