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即合上。 连屋内进来的光线都少了些。 阮凝玉终于有了点儿反应,她粉白的指尖将锦被捏出几道褶皱。 这间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连只蚊虫都飞不进来。 谢凌想干什么? 是因为她不理他,他下不去面子? 还是因为她推了许清瑶,那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接下来要对她兴师问罪、大动肝火? 阮凝玉紧张得掌心微湿。 但她依然没正眼瞧他。 她为什么要施舍他目光? 他以为他是谁,就凭他身份尊贵,便能随随便便对她发火么?他以为自己是皇帝不成?! 于是她翻了个身,合上眼,继续将屋里那道绝世独立的身影忽略了个彻底。 屋内落针可闻,连檀香炉袅袅青烟都凝滞在半空。 死寂一片。 谢凌的眸看了她榻上的背影一会儿。 慢慢的,合着眼的阮凝玉便听到了身后衣衫响动的窸窣声。 须臾,男人的影子便罩住了她。 阮凝玉紧张得捏被衾。 毕竟他是个男人,谁知道他这片刻会不会因为怒火,而对她起什么歹念! 于是在他坐到她的榻沿时,阮凝玉立即转了个身,将锦被盖在身上,一脸防备,那双水目即使是在受惊的情况下,也是极美的,能叫人忘了天地。 “表哥想做什么?!” 可当她看过去时,却见谢凌平静地坐在她的边上,淡白的光束落在他的身上,雪青长袍,深沉若渊,然光晕却温和了他眉宇的冷厉,岁月静好,如山如岳。 第1026章 可她想象中他要发火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看到了她眸中的错愕。 阮凝玉很快回神。 谢凌看着她,眸里盛着细碎的月光,如画中谪仙。 这样一来,倒显得她才是那个罪人了。 然适才酝酿起来的气势一时找不到宣泄口,于是她骑驴找马,反正气场不能输。 “表哥支开他们,关上门,是要对表妹做什么?”图谋不轨吗? 反正,先给他扣上个帽子就对了。 阮凝玉肚子里已经准备好一大堆说辞了,就等着批判他这个伪君子。 谢凌眼皮耷拉着,眸底是她的影子,声音也出奇温和。 “为兄适才见表妹眉间倦意沉沉,倚榻小憩,想着表妹困乏已久,故遣退众人,只盼你能在此处静心安歇,免受他人纷扰。” 他神色满是关切。 “......” 阮凝玉又怔住了。 一大堆话堵在嗓子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动机竟然是这个,这么简单,这么朴实无华。 就,就这样? 阮凝玉忽然有气不能发,有苦不能说,就这么卡住了,实在憋屈得很。 见她不语。 谢凌并不介意,而是伸出手,帮她拢了拢被衾。 他一靠近,青袍上的雪松气息淡淡袭来,那是属于陌生男性的气息,侵略感很强。 阮凝玉浑身僵硬。 在她心有抵抗之时,谢凌便身子后倾,收回了手,分寸拿捏得松弛有度,“我已跟贵妃娘娘说过了,无人前来打扰,表妹且将此处当作自家闺阁,安心休憩便是。” 他声线很平静,如同在跟她说着家常。 他抬手轻拂过落在榻沿的绯色锦被。 “睡吧。” 阮凝玉抿紧唇。 就这样? 他支开所有人,并不是为了发火,而是想让她好好做一个清梦? 可,他在这里守着,她如何能安心睡下? 他反而是她最为忌惮的。 他并没有提许清瑶是不是被她推下水的这件事,而是将她当做一个落水受了惊吓的妹妹,怕她又害怕,他应留在她身边守着。 谢凌眼皮微垂,已不再看她。 阮凝玉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 她宁愿他大发脾气来羞辱他,也好过他守在自己的榻边。 她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然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于是阮凝玉索性翻过了个身,背对着他。 她打算就这么僵持着,他在屋里,睡是不可能睡的。 她假装闭目养神,但其实她一直在留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阮凝玉警惕着,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紧绷。 以至于让她越来越疲惫,加之她又落了水,耗费了很多体力。 于是谢凌坐在榻沿的情况下,她竟然不知不觉地眼皮沉重,最后竟睡了过去。 在她传来平稳呼吸后。 原本支着颐的谢凌,睁开了淡倦微阖的眼。 第1027章 谢凌目光落在卧在云栖榻上的表姑娘,新换的裙裾裹着盈盈一握的腰肢,乌发松松散在背后,更添几分朦胧柔媚。 他的眸色忽明忽暗,最后回归一片化为乌有的平静。 只有她睡着的时候,他才可以好好地看看她。 谢凌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他也知道,自己的怒气毫无道理,他甚至都没生气的资格,又怎么可以去指责她? 他对于表姑娘而言,只是一个应当保持距离的兄长,在他失明的时候,她更没有义务陪在他的身边,尽管每一次她都不来。 可是,谢凌还是控制不住地失落,心有不甘。 “情”这一字教人无力,令他狼狈又可笑。 正因为她不爱他,所以一切发生的事情于他眼中,都成了他去“恨”她的理由。 他恨她避而不见的神色,漫不经心的回应,更恨她将他当做空气。 恨意与爱意在胸腔里纠缠作一团,却又令他甘之如饴地沉溺在这扭曲的执念中。 谢凌冷静下来,看着她入睡。 ...... 不知睡了多久。 阮凝玉睁开眼睛。 眼见陌生的环境,在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何处时,阮凝玉很快清醒了,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的衣裳。 完好无缺。 转了视线,便见到榻边的谢凌。 她很快收回手,怕他见到自己这个尴尬的举动。 她竟然睡着了? 她原来在他身边竟也可以安心地睡着。 或许她潜意识里,还是将谢凌当做温和可靠的兄长。 “什么时辰了?” 看向窗外,便发现天色不早了,正是黄昏。 谢凌手里捧着书卷,“表妹睡了一个多时辰。” 阮凝玉头皮发麻,他就这么守了她一个时辰? 她不敢过问。 看来赏梅宴要结束了。 于是阮凝玉从榻上下来,作势穿鞋,她要离开,她现在就想摆脱他,一刻都不想呆在他的身边。 “时辰不早了,表妹该和表姐她们回去了。” 谢凌却翻过了一页书,“堂妹她们已经回去了。” “想必堂妹们的马车,现在已过朱雀门。” 阮凝玉怔住。 谢凌抬眼看来。 “表妹若要回府的话,只能委屈表妹,与为兄共乘一车了。” 话落。 谢凌余光瞥见,阮凝玉原本给自己穿鞋的动作顿住了。 她手里的是染以香料的金缕缠枝绣花鞋,此时一截玉足正露在外边,如梦中般小巧精致,透着珍珠莹白的光泽。 谢凌看了一眼,想到这是表妹的玉足,快速收回视线。 阮凝玉穿好了鞋。 如今自己再不乐意,也只能坐谢凌的马车回去了,除非自己想亲自走回去。 阮凝玉气得很想掐一把自己,为什么这么能睡。 谢凌这是把她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她的脸色黑了下去。 谢凌瞥了她一眼,能感觉得出来她并不情愿。 他眸色微沉,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了,像一滴水落入湖泊,激不起波浪。 暮色落了宫墙。 阮凝玉出来的时候,苍山给她双手捧上了件蓝色斗篷。 “表小姐,待会天黑风急,将这件斗篷披上吧。” 阮凝玉扫了一眼,发现慕容深给自己的云锦大氅已经不见了。 第1028章 而这件斗篷边缘绣着金丝海棠纹。 她不想冷到自己,于是动作利落地披上了。 “我的婢女呢?” 苍山早就知道她定会过问这个。 于是垂首敛目:“回表小姐,方才府里遣人来唤,说是表小姐的海棠院着了火,便让你的丫鬟先随马车回去料理了。” “......” 海棠院着火? 你确定?这么冷的天? 见到表姑娘轻轻挑了眉,目露怀疑,苍山假装没看到,后退在一边。 阮凝玉冷笑,对于苍山,她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 于是她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就这么巧? 她甚至合理怀疑,海棠院走水就是眼前的男人设计的。 察觉到她狐疑的目光。 谢凌抬眼看她,目不斜视,平心静气。 就仿佛他皎洁如月,清旷超俗。 阮凝玉看了一会,在心里冷笑。 装吧!谁能装得过他? 如果不是她发现他房中私藏她那支金簪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他装得太好了。 可现在,阮凝玉却不想捅破他。 她发现比起揭穿他,看着他对自己爱而不得才是更好玩的游戏,或许她心思不正常,就是这么的恶趣味。 他既然要装作不是他设计的,那么她自然要好好配合他才是。 阮凝玉收回了目光。 见表姑娘没怀疑上主子,苍山松了一口气。 移步到宫门。 但让苍山头疼的是,一路上无论大公子说了什么,表姑娘都没有一句过回话。 久而久之,谢凌便闭口不言了,神色也淡了下去。 苍山提心吊胆的。 宫门依然停了辆宝顶华盖的马车,车幔上铜铃轻晃。 马车很高,需要人扶着。 男人出行很少带丫鬟。 眼见她要登车,谢凌潜意识存着服务于她的观念,她是高于他的。 暮色浸染的天色下,谢凌自觉上前,向她伸出了胳膊。 “表妹当心。” 阮凝玉看向他。 谢凌垂眸,从容自若。 她却转头,无视他个彻底,借用了下苍山的胳膊,而后使了点力气,就这么登上了马车。 苍山后知后觉,吓得抽气。 谢凌袖中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微收拢,目光则紧锁着他适才被阮凝玉搭过的手臂。 苍山更是不敢去看大公子的脸色,头低得很低。 谢凌转身,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后,阮凝玉合目,还是不愿正眼看他。 再好脾气的一个人,这时候也绷不住了。 谢凌坐在她的对面,声音沙哑。 “表妹还要不理我到什么时候?” 阮凝玉:“表哥想多了,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身体不舒服,不想说话。” 她以为他会信么? 谢凌攥手。 他忽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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