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但这让文菁菁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她眼睛冒着光,恨不得找出阮凝玉身上的秘密。 阮凝玉坐回椅子,捧起茶盏喝了口茶,柔和的花香令她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片刻后,府医给男人诊完脉便提着药箱离开了,过了一会,福俊便扶着男人过来了,扶着他坐在位置上。 姑娘们纷纷向长兄行礼,尤其是最后面的文菁菁问安的声音最大声。 而阮凝玉是屈膝福身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谢凌不知道她也过来了,如果别人不提及她,而她又保持沉默,未必不可以。 知道谢凌明明看不见,但阮凝玉坐下去后还是低头喝花茶。 男人一出现,她就几乎要喘不过气,阮凝玉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宜温甫一坐下,便面露关切之色,轻声说道:“堂兄,近来眼睛恢复得如何了?虽说堂兄公务缠身,可也万不可过度操劳。闲暇之时不妨让书瑶扶着你出去晒晒太阳,或许对眼睛复明大有裨益。” 对待自己的妹妹,谢凌是一贯温和的语气。 谢凌缓了脸色:“我知道妹妹们都关心我,妹妹们且放宽心,我自不会过度劳神,平白叫你们为我忧心。” 男人话刚落。 文菁菁忙插嘴:“表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菁菁可是担心了好久。” 就连谢妙云也会跟她的堂兄说几句话,分享着她近来在学堂的趣事。 唯有阮凝玉坐在边上,她一直捧着茶盏,垂睫未语,她面带微笑,装作融合进去的样子,也会微笑地着看她们。 故此并没有人发觉她的异样。 文菁菁虽然发现了阮凝玉今日异常沉默,可这样她反而越高兴。 这样的话,阮凝玉就不会抢走她的风头了,于是文菁菁一直逮着机会跟表兄说话。 只见谢凌坐在主位上,日光落在琉璃窗上,他的侧脸沉在斑驳陆离的光影里,眉眼如墨,端的是温雅清隽,他一直温着声同自己的妹妹们说话。 最后,谢凌凤目“扫视”了一眼厅堂,不动声色。 “阮表姑娘可在?” 第794章 此话一出,人人慢下动作,朝着阮凝玉看来。 尤其是文菁菁,她本来有满腹的话要同表哥说,但他却回应得不冷不淡,此刻还反而在唤着阮凝玉。 文菁菁手中的丝帕被揉得不成形状,于是用敌视的目光盯着阮凝玉。 阮凝玉听到这冷不丁的声音,于是下意识朝男人看过去。 谢凌的面上不见除了平静以外的情绪,那双眼幽黑如渊。 竟让阮凝玉瞧不出她昨晚拿了那本册子便离开后,是不是引起他不悦了。 她只犹豫了一会,便垂着眸。 “表哥,我在的。” 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谢凌冰霜似的眉眼如同融化般,变得柔和下去,眉也松开了。 “表妹今日过来,怎地如此安静,也不说话,可是身子不适?” 阮凝玉睫毛一颤,便掀眸。 只见表哥眼眸中满是关切之意,犹如春雪化成水。 没想到......男人非但没有生昨夜的气,这会儿见她过来了在厅堂里不说话,却反而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阮凝玉喉咙就像堵住了棉花。 可她又如何能对谢凌说,她发现了他的情意,从此往后都要开始躲避着他? 许是心中的忌惮和恐惧,让阮凝玉一时失了语。 谢妙云在边上瞅了半晌。 终是没能忍住,笑道:“阮妹妹定是因入冬之后,天愈发寒冷,人也跟着惫懒了起来。我适才前往海棠院寻阮妹妹时,她还赖在床榻之上,嘟囔着不愿起身呢......” “依我看呐,不单是池塘里的青蛙要蛰伏冬眠,就连阮妹妹也要学那冬眠之态了!” “阮妹妹适才想必又在打盹儿呢!” 本来因阮凝玉不回答,氛围莫名有些沉闷,谢妙云一说,许多人都笑了出来。 见被解了围,阮凝玉不禁在心里感激了下三表姐,虽然三表姐对她有极大的误解。 阮凝玉垂下眼帘:“表妹犯懒,让表哥表姐们见笑了。” 谢凌听了,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多加嘱咐:“纵使天气转寒,亦当谨遵府中规矩,切不可贪睡偷懒,以免积习难改,更要勤加温习功课,不可懈怠。” 阮凝玉低低说了声是。 但她心中却不免纳闷。 只因谢凌表现得太过平静轻淡,仿佛待她如府中妹妹无二,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那支簪子的话,就算再给她几年,她也无法发现出男人的心思来。 阮凝玉顿了一下。 于是默默地观察着这位清冷的男人。 她心脏依然如鼓,仍十分忌惮着。 谁能料到,平素里一口一个“表妹”亲切呼唤的兄长,竟对她暗藏觊觎之意。 只能说,谢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城府深沉,还要的危险。 与她说完话后,谢凌便“收回”了余光。 这时丫鬟过来给他上茶了,是阳羡雪芽。 他今日束着抹额和长发,以一支羊脂玉簪固定,吃茶时蒸腾的水雾朦胧他的眉目,不疾不徐的,仙气飘飘,如同谪仙。 特别是托着青花瓷茶盏的那只手,更是白皙无暇,如同美玉。 这时,谢妙云看上了他挂在厅堂中的一幅猫竹画,画上的狸奴惟妙惟肖,正在竹林下嬉戏扑蝶。 谢妙云如同觅到珍宝,眼睛都在发光。 “堂兄,此画莫非是沈大师的真迹《猫竹图》?!” 谢凌温声道:“正是。上回机缘巧合,有幸得此佳作。” 谢妙云听了,便心里痒痒的,她极喜爱狸奴,于是看见这幅《猫竹图》便走不动道了。 谢妙云道:“堂兄,上回我费尽周折,寻遍各种门路,都未能觅得这幅画,未曾想它竟到了堂兄手中。” 第795章 她微微嘟哝着,撒娇般说道:“堂兄若是不肯将此画赠予堂妹,今日我便赖在这儿,不走了。” 谢妙云虽说平日里对谢凌心存几分畏惧,可偶尔也会这般胡搅蛮缠。 谢宜温立马蹙眉:“谢妙云!” 这是堂兄觅得的沈大师的真迹,这么贵重的画作,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给她呢? 谢妙云听了,噘嘴不依,堂兄还没发话呢,怎么知道不可以? 这时谢凌失笑,依旧儒雅谦逊 “若三妹喜欢的话,大家都是一家人,想来三妹定能比为兄更妥善地珍藏,日后这画在三妹手中,也算是寻到了好去处。” 他微微侧首。 “书瑶,将它取下来送给三姑娘。” “真的吗?!”谢妙云听了,不敢置信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欢喜得不成这样。 “堂兄真好!” 文菁菁见谢妙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要走了谢凌屋中的文宝,文菁菁心里嫉妒得坏了,暗道谢妙云真不要脸。 见谢凌态度和煦。 谢宜温也动了动想法。 “不知堂妹可向大堂兄索要一幅曾祖的真迹?” 他们的真祖画技一绝,曾名动天下,谢宜温惦记着他书房里那幅《玉堂芝兰图》许久了,借此机会,她向堂兄讨要。 谢凌则是心平气和道:“我知道你时常临摹曾祖的画作,已经临摹出了个七分像出来。” “这幅画在我这里也是落灰。” 见堂兄答应了,谢宜温难掩激动,她捏紧袖子,暗喜道:“多谢堂兄割爱!” 谢凌微笑,嗯了一声。 阮凝玉坐在角落里,一直默默观察着这手足情深的画面。 眼前的谢凌四平八稳,温润尔雅,他唇边噙着笑意,与自己的妹妹们说家常,从始至终都没有去刻意留意过她这个表妹。 除了先前唤她那一次后,他便不曾提及她了,仿佛她只是府里一个无足轻重可忽略的表姑娘,很符合他高门嫡长孙的尊贵身份。 眼前的谢凌,矜贵却疏离,真的很难想象出他会写出那般悱恻黏腻的“卿卿”称谓出来。 阮凝玉多看了他一眼。 她发现,她真的看不懂他。 还是说,他虽对她带了儿女之情,但这儿女之情却也只是一些罢了,所以他才能表现得那么冷淡平和,游刃有余。 阮凝玉看着她们,依然没有插嘴。 眼见大房姐妹二人皆得了大堂兄的文宝,文菁菁羡慕又嫉妒,还红了眼。 她也很想要,一切关于谢凌的事物,沾染到表哥气息的事物,她都想要。 可是她与谢宜温谢妙云她们不同,她们俩都是表哥的亲堂妹,而她不过是个表姑娘罢了,跟他的情分怎么能跟她们比? 谢妙云她们可以张口向谢凌索要文宝撒娇,可她却不行,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眼见谢宜温和文菁菁还在跟男人说话。 而这时谢妙云却觉得屋里有些闷,想去外面透透气。于是就想叫上福俊,让他给她寻乐子。 眼见谢妙云身子动了动,阮凝玉有意避着谢凌,于是便按了按她的手,轻声道:“表姐,我与你一同出去透气吧。” 说完,她便起身,看着谢宜温,低垂着眸子也状似对男人所在的方向示意。 “大堂兄,二堂姐。” “三堂姐想去看看外面养着的丹顶鹤,表妹与她出去走走。” 谢宜温点头,谢凌垂帘喝着茶,倒是没说什么。 阮凝玉去瞥了眼谢凌的时候,他依然对外界没什么大的兴趣。 阮凝玉不再逗留,跟着三表姐离开了。 第796章 谢妙云见这么冷的天,她还愿意跟自己出来,很是惊讶。 要知道表妹不是爱动的性子,如果不是自己非要缠着她去哪里的话,像今日,阮凝玉肯定是更乐意呆在里面喝茶烤着火的,何必跟她出来去看堂兄养的鹤呢? 在外面呆一会儿,手都要冻红了。 路上谢妙云道:“表妹,你真好,既赠我那么好的胭脂,这么冷的天还愿意陪我出来走动走动。” “表姐平时果然没白疼你!” 阮凝玉总不可能跟她说自己是要躲着谢凌,于是笑笑。 绕过河池和凉亭,还没走到豢园,阮凝玉她们便与刚到庭兰居的二公子迎面遇上了。 见到一身银白云龙纹长袍的谢易书,而他手里还握着手卷。 谢妙云惊喜道:“二哥!” 阮凝玉也看到了,忙行礼。 “二表哥。” 谢易书见到她们,颔首,目光却在阮凝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表姑娘娥眉单唇,即使多日不见,谢易书还是会被她给惊艳一下。 “我们与大姐一同前来探望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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