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急忙抬声问车夫,“前方出什么事了?” 车夫推开门,回答道,“回二夫人,具体如何小人不知,但看样子好像是一名年轻女子被硬拉到一辆豪华阔气地马车里……” “硬拉到马车里?” 还没等裴二夫人说完,苏明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年轻女子?当街强抢民女?搞不好是姚国舅!能不能绕路,我们最好躲一躲!” 姚国舅,便是皇后的亲弟弟,也是皇后唯一的弟弟。 与苏学士老来得女相同,皇后母族姚家,也老来得一子,便是姚国舅。 而且姚家娇惯姚国舅的程度,只在苏家之上,不在苏家之下。可想而知,娇惯出了怎样的一个祸害。 姚国舅今年三十一,最大特点便是贪吃好色! 其有妻有妾,正室出自名门望族,妾室刚开始也在名门庶女中找,后来就越来越随便,甚至纳青楼女子为妾。 每次皇后想管教弟弟,都被姚母阻拦,还有皇后祖母寻死觅活,皇后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姚国舅胡闹。 皇上也没法插手,因为姚家是他最强有力的拥护者,也帮他对抗拥有重兵的武王,最后看在姚国舅只好色、不贪权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了管束,姚国舅便越来越猖狂,经常强迫良家女子。 刚开始强占后,还能接回府、纳成妾,后来随着妾室人数越来越多,连姚丞相也看不下去,下令禁止他纳妾回府。 姚国舅再占女子便宜,就用银子了事了。 但即便给银子,他也坏了人家姑娘名节,毁了姑娘一生,受害的是姑娘。 因为姚国舅的存在,京城年轻女子甚至不敢出门,即便出门,也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或在脸上擦上脏兮兮的猪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梦中,她并没被姚国舅残害,因为等她落败时,姚国舅也死了。 马上风,死在女人身上。 霍薇用一种古怪眼神盯着苏明妆,“回避,这就是对待姚国舅的办法?果然同类人了解同类人。” “……”苏明妆。 别怪裴二夫人这么说,京城人确实把姚国舅和京城双珠归为一类——老蚌得珠,被娇惯坏的。 一个是被国丈娇惯,一个是被皇上娇惯,一个是被苏学士娇惯。 但到底男女不同,京城双珠只是讨人厌一些,并不是做出伤害外人的事,姚国舅却是个妥妥的祸害。 苏明妆听见马蹄声,下意识看向车窗,之后周身血液凝固,“糟!他不会要去招惹姚国舅吧!?” 第026章 疯了!这位大人疯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明妆话音还没落地,就听见前方传来裴今宴的声音,“我乃殿前司公事,前方何人,发生何事?” 哗! 周围百姓先是一片哗然,随后是又瞬间一片死寂。 众人期待地看向这名容貌俊美、一身正气的年轻官员,希望京城可赶紧出个人,管管这姚国舅吧。 同时又很是担忧——姚国舅的势力,全京城都知道,姚国舅背后是皇后、是皇上,谁的背景能超过姚国舅呢? 从前也有看不惯姚国舅的官员,最后怎样了?被陷害的陷害、贬官的贬官,后来便再没人敢管姚国舅了。 霍薇都吓死了,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女,此时面色苍白,在车厢里急得直跺脚,“糟!怎么办?国公府这些年刚有些起色,可别这个时间,招惹姚国舅啊!如果枫华听说今宴得罪姚国舅,又要吐血了!” 苏明妆本来只是担心,听了裴二夫人的话,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顾不上别的,直接冲到车厢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去看前方发生的事。 果然,看见一袭紫衣的裴今宴策马在姚国舅豪华的马车旁,可怜的女子半个身子被塞到车厢里,双手还紧紧抱着车厢门的门框,死死挣扎。 姚国舅则是挺着肥胖的身体,出了来,满脸戾气地打量裴今宴,“关你什么事?识相就滚远点,别以为你那要绝户的国公府能护你周全。” 众人哗然! 原来这位俊美年轻人,就是传闻中的新晋安国公? 同时又震惊姚国舅是真的无法无天,竟然敢当街辱骂拥有爵位的大官! 裴今宴也是面色铁青,冷冷道,“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是何人?发生何事?为何当街强抢民女?” 姚国舅拍了圆滚滚的肚子,狂妄大笑,“爷是何人,你眼瞎看不见吗?爷是你亲爹!” “当街辱骂朝廷命官,你知道该当何罪吗?”裴今宴提高了音量。 姚国舅身旁的狗腿子凑了上来,看样子是劝姚国舅低调一些,给殿前司留点面子,毕竟殿前司直属于皇上,是皇上面前的近臣。 姚国舅脸色僵了僵,之后不情不愿地换了副嘴脸,高傲道,“原来是裴大人啊,草民一时眼拙,没看清。是这么回事,草民掉了个钱袋,被这女子捡了,又不肯交还,所以草民便拉上来问问情况。” 这时,那女子疯狂大喊,“没有!民女没有!民女在路上走着,突然被拉上马车,周围人都还能给民女作证,民女没捡什么钱袋!大人救命!” 周围百姓也喊了起来,“我们能作证!姑娘没捡钱袋!” 虽然被辱骂,但裴今宴也知道对方是个天大麻烦,不想招惹,便道,“看来是一场误会,还请姚国舅放人。” 姚国舅怒吼起来,指着裴今宴,“放屁!你说没捡就没捡?” 又伸手一指刚刚作证的路人,“你刚刚说什么?说没看到?你再给本国舅说一次!” 刚刚作证的路人,瞬间被吓尿了裤子,扑通跪地,哭喊道,“草民什么都没说!草民……草民看到了!那姑娘捡了国舅爷的钱袋!”说着,连连磕头。 是啊,连国公爷都不敢招惹的姚国舅,普通百姓何人敢招惹? 自己被害便罢,如果连累家人就糟了。 姚国舅笑得更猖狂,“看见了吧?爷有证人!” 而那女子,也瞬间心如死灰,放弃挣扎。 一时间场面尴尬又绝望。 百姓们绝望地看着马匹上英挺小将,再没有期盼神色,甚至有些还小声劝国公爷别再和姚国舅过不去,那女子被侵犯后,会得银子补偿的。 裴今宴冷冷盯着一切,看似平静,实则额头青筋暴起,极力隐忍。 姚国舅刷地一下,附庸风雅地打开折扇,道,“裴大人还有事吗?如果没事,草民就先去忙了,一会草民有的忙呢,嘿嘿嘿嘿……” 众人心中哀叹——也不知那可怜女子,一会要经受何等非人折磨。 裴今宴怒吼一声,“姚承嗣下车,本官要把你扭送到了京府衙!” 众人大惊——疯了!这位大人疯了! 姚国舅也惊了一下,随后被肥肉挤得更小的绿豆眼,迸发阴狠,“裴今宴,你确定吗?你知道后果吗?” 裴今宴铁青着面子,“确定。” 马车内,霍薇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苏明妆的心也狂跳得快撞破肋骨——不行!绝不能让两人彻底交恶,姚国舅不是好东西、姚丞相更不是!姚丞相不会放过国公府。 想到这,苏明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跳下马车,提着裙子飞奔了过去,高喊,“姚舅舅,是误会!那女子没捡钱袋,我看见了!真的是误会!” 姚国舅正要发怒,当看见面前的小美人,差点口水没直接流下来。 那可是苏家的小狐狸精啊! 姚承嗣算是从小看着苏明妆长大的,之前倒是没什么感觉,后来那小丫头越长越诱人,他都想下手了! 无奈,他爹千叮咛万嘱咐,说碰谁都行,绝不能碰苏明妆。因为苏家在前朝便是名门望族,桃李满天下,是皇上和武王拉拢对象。 玉萱公主为什么和苏明妆交好? 为什么苏明妆一入宫,皇后对她就好像对干女儿一般疼爱? 还不是因为知晓苏学士宠爱苏明妆,想利用苏明妆拉拢苏学士? 父亲纵容他归纵容,但有几个底线,如果他碰了,也没好日子过。 想到这,姚国舅只能把马上流出来的口水吸了回去,从纵欲过度的脸上,硬挤出了一些慈爱笑容,“哎呦,这不是我的宝贝侄女,小妆妆吗?你怎么在这?走呀,舅舅带你逛街去,你想要啥,舅舅给你买。” 围观百姓一愣——事情有转机?姚国舅还有顾忌的人? 苏明妆也没想到姚国舅这么给她面子,之前她从来没和姚国舅正面接触过,父母让她看见姚国舅,就躲着走。 而且苏明妆还没天真的以为,姚国舅真把他当侄女。 如果眼神能长手的话,姚国舅那色欲熏心的眼神,已经把她当街剥光了。 不过这些不重要,这种色眯眯的眼神,她见多了,尤其是梦里,她被逐出家门后,那些男人都不用眼神,而是直接向她扑过来。 现在的重点,是不能让姚国舅和国公府冲突起来。 想到这,苏明妆也挤出甜甜笑容,“姚舅舅是真的,我真看见你的钱袋不是那女子的捡的,帮帮忙,回头我让父亲去感谢姚丞相。” 不动声色地,将姚国舅的父亲搬了出来。 果然,蛇打七寸,姚国舅很忌惮自己父亲,短暂地抉择后,沉声对狗腿子道,“把她放了。” “是,国舅爷。”狗腿子不敢怠慢,急忙放了人。 那女子被推出车厢时,跌坐在地上,苍白的脸、目光呆滞,哪像去了什么马车?分明是闯了阎王殿! 苏明妆俯身对女子低声道,“快跑!现在就跑!” 那女子惊恐地看着面前宛若天仙一般的娇艳女子,想说谢谢,却发不出声音。 苏明妆看出对方的口型,“不用谢,快跑!” 女子最后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之后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看着女子的背影,苏明妆狠狠松了口气——没冲突起来就好,裴老夫人也不会吐血了。 但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件事有惊无险地结束时,那姚国舅却觉得下不来台。 他狠狠瞪着准备策马离开的男人,认为罪魁祸首正是此人,“裴今宴,你给本小爷站住!” 第027章 什么都怕、就不怕挨骂 裴今宴勒住马,调转码头,冷冷盯着肥胖的姚国舅,“有何贵干?” 姚国舅冷笑几声,“踩着小爷我的头,当大英雄,是不是很风光得意?” 之后对着百姓高声道,“你们可别被这伪君子骗了,这家伙呀,竟贪恋我侄女美色,轻薄我侄女,害得我侄女失了清白,不得不嫁给他。啧,就你家那落魄户,也只有用这种手段,才能娶到苏家的女儿吧?” 众人吃惊,疑惑地看向刚刚挺身而出的年轻官员。 却见男子剑眉星目、俊美端肃,哪是登徒子的模样?面对指责,不卑不亢,神情淡然。 但苏明妆却看出,裴今宴也只是表面维持着平静,实际上怒意滔天,其额头青筋、以及绷紧的下颚线便能看出。 “姚舅舅,我……” 没等她说完,姚国舅就眼神狠厉地看了苏明妆一眼,“你闭嘴,当舅舅的自要帮你讨回公道。” 这话说得正?凛然,但苏明妆却从姚国舅眼神中看出了威胁——我给了你面子,接下来你就要给我面子,别不识好歹! 苏明妆后面的话,噎在喉中。 她对裴今宴投去歉意的目光,之后对姚国舅福了个身,行了个晚辈礼,便提着裙摆转身回了马车。 见人走了,姚国舅露出满意的笑容,高声道,“怎么不说话了?刚刚的光明磊落呢?只许你轻薄我侄女,就不兴我误会那女子?你为人正直、不近女色?呸!如果裴家祖先安国公知道子孙是这样的德行,还不如早早自断子孙根了,哈哈哈哈哈!” 苏明妆在登上马车、即将进入车厢时,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裴今宴冷然的侧颜。 却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从赤红到青紫,从青紫到苍白,又从苍白到赤红,紧绷的下颚角,暗示他口中紧咬的牙关。 ——终还是她的错! 苏明妆不忍再看,低头钻进了车厢。 裴二夫人还在焦急,红着眼圈怒道,“我说姓苏的,今宴是否轻薄你,你心里没数吗?之前你什么手段先放一边,如今你嫁给今宴,就是今宴的人,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丢脸?” 刘嬷嬷也早流泪,王嬷嬷很是尴尬。 苏明妆垂下眼,强忍着内疚,“婶母您冷静,刚刚的情况您也见了,裴将军马上要与姚国舅交恶,一旦姚国舅真被裴将军抓,姚丞相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救下那女子,虽控制了局面,却也丢了姚国舅的面子,姚国舅定是要找回面子的。即便今天不当众辱骂裴将军,回头也会暗算国公府。希望……您理解……” 裴二夫人盯着冷静自持的女子,哽咽着苦笑,“理解?呵,你让我怎么理解?今宴是我看着长大的,虽是侄子,但在我心里也是儿子!你知道从小到大,他多拼吗? 从六岁开始,便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别的孩子读一本书,他就要读两本;别的孩子练武一个时辰,他就要练两个时辰;哪怕练字时,别的孩子在手腕上绑一个沙包,他要绑两个沙包! 他崇拜先祖国公,以先祖为标榜,勤奋努力、洁身自好。别的男子十三四岁便安排通房丫鬟,有些十七八岁去逛过窑子,但今宴今年十九岁,连女子的手不肯碰,身旁伺候的都是小厮,没半个丫鬟。你呢?你直接造谣他轻薄你?你怎么敢啊!?” “……”苏明妆无言以对。 王嬷嬷心疼自家小姐,壮着胆子,“裴二夫人明鉴,如果刚刚不是我们小姐出去解围,国公爷肯定把姚国舅绑了!国公府若与姚家交恶,那样别说什么面子,怕是连‘里子’都没了!” “……”这一次沉默的是裴二夫人。 她已过不惑之年,从前再怎么冲动,如今也被阅历磨平,她知道王嬷嬷说的是真的——裴家人自知子嗣单薄,难以形成规模,便商议分家,各自发展,再重新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以自家内部组成的关系网。 而国公府,便是最关键的一支! 经过两代人的努力,现在裴家越来越好,如果这时候树敌,前面几十年的努力,怕是终归泡影! 从某一角度看来,苏明妆确实是帮了今宴。 王嬷嬷心一横,继续道,“还有,奴婢认为多亏我们家小姐给国公爷一个污点,让姚国舅有发泄的方向。否则,姚国舅想祸害国公爷,却发现国公爷无懈可击,只怕以后手段会越发下作。” 苏明妆沉声道,“王嬷嬷别说了,用不着帮我辩解。” 错了就是错了, 毁人名声就是毁了,她没脸狡辩。 “……是,小姐。”王嬷嬷闭了嘴,低头掏出手帕,擦眼角的泪。 苏明妆心思没在两人对话上,而是侧着头,透过车窗看前方事态。 因为姚国舅的事,这一侧路面已经拥堵,想穿过之人,都远远绕,没人敢在姚国舅发作时靠近,而姚国舅就这么指着裴今宴的鼻子骂,越骂越难听。 苏明妆不怕别的,就怕姚国舅骂裴老夫人,她知道裴老夫人是裴今宴的软肋。 好在,姚国舅这人无耻归无耻,还真不怎么骂旁人,就逮着裴今宴一个人骂,骂得很下流。 裴今宴的脸色变来变去,人却一动不动,就任由姚国舅骂着、发泄着。 苏明妆狠狠松了口气——忍住了就好!从这件事也能看出,裴今宴不像她之前设想的那般刚则易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又骂了好一会,姚国舅得不到回馈,自己也骂够了,就钻回车厢离开。 而苏明妆的车厢里,裴二夫人心疼得把脸都哭肿了。 反观苏明妆,表情淡淡,无悲无喜。 霍薇擦干眼泪,尚残哭腔,“我说姓苏的,你这么冷血吗?今宴因为你,被骂了这么久,你连点表情都没有?哪怕幸灾乐祸也行啊。” “嗯……有的,只是我隐藏得深。”苏明妆垂眸——对于辱骂,她还真没什么感觉,因为梦中,她成了京城第一荡妇,只要露面便被人骂,哪怕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路人,也得骂她两句骂着玩。 她习惯了,现在她什么都怕、就不怕挨骂。 却在这时,耳旁传来马蹄声,原来是裴今宴回来。 因为车厢左侧正在通行刚刚淤堵的人流,他便不得不停在右侧,从右侧车窗、经过苏明妆,与裴二夫人说话。 “婶母,刚刚耽搁了,怕是没时间送你们回府。” 霍薇急忙道,“不用送!今宴你快回宫,我们自己就能回去。” 裴今宴点了下头,便策马离开。 王嬷嬷小声嘟囔,“一个个的,都什么人呐?这条路也不是小姐选的,姚国舅也不是小姐要碰见的,上去和姚国舅为敌的也不是小姐,是小姐救了他们,还这么一副不进油盐的样子。” 苏明妆抬眼,用眼神制止。 王嬷嬷只能怏怏地闭了嘴,很快马车重新启动。 苏明妆看向窗子,脑海中却突然出现裴今宴的话——“怕是没时间送你们回府。” 你们? 如果她没记错,从望江楼出来时,裴今宴说的是送裴二夫人一个人。 第028章 她有多大能耐,自己心里没数? 回程,车内沉默,众人各有所思, 就这样一路到了国公府。 值得一提的是,众人下车后,裴二夫人竟主动找人过来帮忙搬账册。 苏明妆并未推辞,毕竟她和王嬷嬷两人,一个年纪大了,另一个彻夜未眠,没体力搬。 就这样,两伙人分开。 依旧各有所思,并未多语。 雁声院。 当苏明妆刚一进来,雅琴和云舒便兴奋地迎了上来,“小姐、王嬷嬷,你们回来了?厨房整理好了,可以随时开火,你们快进来看看?” 声音一顿,却见几个眼生的丫鬟,手里还捧着一摞账册。 “王嬷嬷,你带她们把账册放我房间,我去看看厨房。”苏明妆道。 “是,小姐。” 之后,王嬷嬷领着丫鬟干活,苏明妆则是跟着雅琴等人到了小厨房。 雁声院本就不是什么安置尊贵主子的大院子,如果按照学士府的规格,这种院子是安排贵妾的,所以即便是有小厨房,规模也不大。 苏明妆草草打量一遍,点了点头,“不错。” 云舒激动得搓手,“小姐您午膳用了吗?要不要奴婢给您露一手?” 一旁雅琴打趣道,“就你?你能伺候好小姐的口味吗?要我说,反正咱们也有厨房了,可以求夫人把从前专门给小姐准备的厨子请来。” 声音一顿,又纠正,“不行,那厨子是男的……” 苏明妆疲惫地笑笑,“午膳用过了,晚上你们可以给我露一手。不用找厨子,可以雇个厨娘,不过如果你们谁想兼顾当厨娘也是可以,我给双份工钱。” 众人一听双份工钱,瞬间眼冒金光。 这一时间,账册已经放好,王嬷嬷送帮忙的丫鬟离开,之后来到小姐身后,小声道,“小姐,您昨天一夜未睡,去休息一会吧,千万别熬坏了身子。” 其他众人吃惊——什么?小姐没睡? 这才想起,早晨她们来的时候,见小姐站在院子里。 苏明妆确实是累了,不仅因为昨夜没睡,还因为今天望江楼的见闻,以及被姚国舅狠狠吓了那么一下,身心俱疲。 便听话地去休息。 一炷香的时间后。 拆了发髻、脱了外衣的苏明妆,已经躺回了床上。 她枕着玉石枕,脑子昏沉沉,脑中思绪却胡乱地飞着——今日之事,算不算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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