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有了,就能扳回一局,从此理直气壮不再心虚似的。 然而,期待总是美好的,现实呢……十有**都是不能尽如人意的…… 当皇甫长安满怀期望地掀开帘子时,却发现亭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李青驰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昏睡了,别说是女人,就是连一直母蚊子都找不到好吗?! 面对此情此景,太子殿下不由垂下了眸子,表示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望过! 叹了一口气,皇甫长安蹒跚着步子走了上去,心里恨不得自己去抓几个姑娘过来,哪怕是演戏,也想看看被捉奸在场的小青蛙,在突然看见她出现时,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想了想,皇甫长安又兀自兴奋了一阵,才颇有些诡异地惊觉,她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儿变态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孕妇嘛,都喜欢胡思乱想,她能够这么积极奋发乐观向上,已经很难得了有没有?! 转头扫了一圈七零八落滚在地上的瓶瓶罐罐,皇甫长安没来由地有些心惊……没想到那时候对李青驰的打击会这么大,竟叫他伤心至此!早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当初就该早点过来安抚丫受伤的小心灵,不说矫情的话……这厮的嘴刁得很,一般的酒根本碰都不会碰,所以被他拿来借酒浇愁的,都是极品的陈年佳酿好吗?!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不免胸口一滞,又觉得心痛了起来! 太奢侈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三个四个都是这么娇贵,他们难道就不懂得什么叫节俭吗?! 伸手拾起桌子上一个翻倒的酒瓶子,怕是刚打开的,没怎么喝就被拂倒了,琼脂玉酿洒了一地,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一问便知是价值千金的好酒……对此,皇甫长安婶婶地忧桑了,要不是御医告诫她怀孕期间不得饮酒,她都想来个一醉方休,暂时忘却养家糊口的烦恼了。 正暗自嘀咕着,李青驰睡得不稳,蓦地转过头来,吓了皇甫长安一跳。 却见他眉峰紧锁,双目紧闭,仍旧是睡着的,只嘴巴里喃喃自语,吐着几个不甚连贯的字节。 “长安……长安……你不要我了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这么久了……你一点都不想我……都不来找我……”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禁小心肝儿一颤,莫名地心疼,张口便是。 “傻孩子,本宫怎么会不要你呢……本宫不来找你,你就不会主动来找本宫吗?” “我去找过啊……可是他们不让我见你……说你不想见我……” “……” 尼玛这谁干的?!太丧心病狂了好吗?以后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顿了顿,皇甫长安的口吻更加怜惜了,伸手轻轻抚上李青驰英俊的侧脸,心疼地又叹了一声。 “傻孩子,本宫这不是已经来看你了吗?” 感觉到有人碰触,李青驰才些微有了反应,如梦初醒似的缓缓拉开眼皮,醉眼朦胧地朝皇甫长安看了一会儿,随后忽然自嘲似的轻哂,自顾自又合起了眼睑。 “果然是做梦啊……还是个噩梦呢……居然胖成这样了,连下巴都变双了……要是长安知道我梦见她长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气个半死……” 刹那间,皇甫长安整个人都僵住了! 什么叫“居然胖成这样”?!她现在就已经气个半死了有没有?! 虽然因为怀孕她比平时是吃多了点,但也还算是有节制的,哪怕下巴稍稍圆润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会变成双下巴好吗!混蛋,丫有种嫌弃她,有种说清楚一点啊摔! 火大之下,皇甫长安一挥手,直接就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拂到了地上,原本想把那紫玉杯子也一并摔了,但到底没狠下心,在最后关头给接了回来……嘤嘤嘤,太心塞了,为了给孩子省下请奶娘的钱,居然连发脾气都不能随心所欲,她真是太伟大了! 听到那噼里啪啦的嘈杂声,李青驰终于被吵得清醒了许多,再次眯着眼睛瞅了眼桌子对面的人影,这一回看得仔细,没了方才的重影,才顿时欢喜了起来! 正要开口去唤皇甫长安,却见她忽然抬起手来,捧起了他的脸,笑着感叹了一句。 “啊,多么俊俏的一张脸啊!真的好想……” 对上皇甫长安那灼热的视线,李青驰不禁一愣,莫名地有些羞涩了起来,以为皇甫长安会凑过来亲他,即便继续合上了眼睑装睡。 然而,下一秒…… 皇甫长安的口吻忽然变得恶劣了起来,道。 “好想这样。” 说完,顺手就拾起散落在桌面上的一根筷子,塞进了他的鼻孔里! 李青驰:“……”皇甫长安我要跟你分手!我要跟你绝交!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哼,”看着李青驰怒目而视的表情,皇甫长安抱着双臂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哂笑道,“谁让你刚才说我胖了?你不知道本宫最讨厌这个字了吗?” 生怕皇甫长安一气之下甩手走人,李青驰不得不委曲求全地解释。 “刚才我眼花了没看清楚……” “那现在呢?” “你离得太远了,靠过来一点。” 努了努嘴巴,皇甫长安见着大仇已报,也就没再跟他计较,说着就要走过去,却不防脚上踩着了空瓶子,瞬间一个劈叉滑了过去! “小心!” 李青驰眼疾手快地扑上去,吓得心惊胆战,万幸的是好歹没让她摔着,然而因着他情急之下手劲儿大了些,皇甫长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肚子……有点痛……噢不,是很痛……” ☆、6、殿下,可以开始生了吗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说,李青驰立时就慌了,酒也瞬间醒了! 感觉到掌心处凸出来的腰身,比上次见皇甫长安的时候又大了整整一圈,指腹上似乎还能清楚地感应到隔了一层肚皮之下,那个小生命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心跳。 看着皇甫长安痛得皱紧了眉头,嘴里时不时溢出几声申吟,李青驰刹那间只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哪怕从小跟随父亲征战沙场练就了处大变而不惊的沉稳心态,这个时候却是全然派不上用场,抱着皇甫长安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一时间完全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做! 皇甫长安也是吓坏了,肚子里的阵痛来得一阵比一阵剧烈,不过片刻的功夫,额头上就溢满了冷汗,脸色也是白得吓人,只两片唇瓣紧咬在牙齿之下,通红一片,几乎要咬破嘴皮。 “快……快送我回宫……快、快去……叫产婆……” 断断续续地从齿缝里吐出几个艰难的字节,到了这种时候,皇甫长安便是想要逞强也使不上劲儿了,唯有两只爪子紧紧地拽着李青驰的手臂,用力之下,在那有些单薄的袖子上嵌出了深深指痕,像是抠进了肉里一样。 李青驰早就慌没了魂儿,哪里还感觉得到痛,纵使他在沙场上身经百战不惧风云变色,可生孩子的事儿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别说经验,就是连常识都在紧张之下被抛到了十八万千里之外,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听得皇甫长安嚷嚷的那两声,才陡而回过神来,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慌不择言地朝亭子外大声喊。 “来人啊!快来人!人命关天!统统给老子滚出来!” 大概是从没听见李青驰用这般凄厉的声调喊话,守在外头的奴才们当下就变了脸色,一窝蜂儿忙不迭地跑了过去! 小昭子原本就有些担心皇甫长安肚子,听到这一声喊,登时就像是被一针扎到了屁股上似的,猛地跳了起来,撒腿儿就冲亭子里狂奔了进去,愣是把那群李府的仆婢给甩出了一长段的距离。 掀开帘子匆匆迎上前,看着皇甫长安脸上的汗滚滚儿往下落,小昭子也是个没经验的,立时就吓傻了,好在这之前被奶妈拉着做了不少功课,才稍稍稳住了心神,上前去扶住皇甫长安。 “殿下……殿下你感觉怎么样?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皇甫长安痛得死去活来的,觉得两辈子都没有这么*过,不过她再怎么疼,脑子却还是清醒的,看得出来李青驰不靠谱,转而又抓上了小昭子的手,一副担心得要屎的样子,“怎么办……我的肚子好痛啊……是不是要流产了?” “傻瓜,”几个人正慌乱着,却见帘子又被掀了开,紧跟着匆匆走上来一个老妇人,正是先前在大门口遇见了皇甫长安的那位,听到她这样说,不由柔声安抚了一句,“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哪里还会流产,只要再使点劲儿,孩子就生下来了……” 突然间见到一个陌生的人走进来,小昭子不由一震,立刻生出了几分警惕,毕竟太子殿下的女儿身尚不能公开,这要是传出去说太子生了个娃,那朝廷上下岂不都乱了套?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是那位姑娘抓老身过来的……咦,人呢?” 揉了揉尚且有些生疼的肩膀,被人一路拎着飞到亭子里的老妪颇有些惊魂甫定地抬手往边上一指,却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闪而过的裙角,但皇甫长安眼尖,还是认出了那是白苏的衣角,不由感动得内牛满面……果然还是亲亲白苏最靠谱了,回头一定要给她颁一个做好事不留名奖,再赏她一大堆美男! 感觉到小昭子的目光中隐有敌意,就连李青驰都有些狐疑地看着自己,老妪不得不多解释了两句。 “老身的女儿是夫人房里的大丫头,前些日子听说夫人身子有点虚,所以才来帮忙熬些汤药,这不刚刚还在药房里抓药,就被人抓到了这里……你们别担心,老身的口风紧得很,一路上那位姑娘都同老身讲明了利害,老身便是被刀横在了脖子上,也断然不会泄露出去半个字的……” 不等她说完,皇甫长安就已经受不了了,嚷嚷着叫了起来。 “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啊?!有什么话不能先等老子生完了再说吗?!艾玛……疼死老子了!老子这辈子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听皇甫长安一口一个老子,老妪不由抽了抽眼角,心下忍不住暗自腹诽了一句……太子殿下入戏好深,这都快生了还把自己当成是男人,真是太敬业了! 被嚷嚷得心慌慌,一时间李青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即便心急火燎地问向那老妪。 “你说你懂医术,那你会接生吗?!” “对啊对啊!你会接生吗?!”小昭子着急着附和了一声,“看殿下这样子,恐怕是来不及回宫去了……” “接生倒是不在话下,只是还要劳烦二位将殿下抱到床上……” “哦!好!没问题!等等……” “床?!床在哪里?!” 老妪:“……”你们两个到底是在卖萌,还是在赤果果地秀智商下限?! 皇甫长安:“……”心塞一万次不解释,关键时刻,居然留了一个最蠢的人在身边,老天这是在逗她吗?! 却不想,就在小昭子和李青驰焦头烂额地四下找床的时候,帘子又是随风一掀,继而在四人诧异的目光之中,一张足有九尺多长七尺多宽的大床应声而至,当真是随叫随到,连120都没有那么神速! 一惊之下,几人才猛地缓过神来,却见众爱妾一人抬着大床的一个角,天外飞仙似的飘了进来。 “小昭子,你和产婆先扶太子到边上避一避……李青驰,你快把石桌挪开!” 听到这话,慌得像无头苍蝇的两人才总算知道了该做什么,当即应声各自忙活去了,一直等到李青驰将石桌推入了湖中,才蓦地反应过来……刚才是谁命令他来着?! 扭头一看,居然不是皇甫无桀他们三人,却是那朵皇甫长安从紫宸国采回来的白莲太子,见他端着主人的架子自以为是地吩咐着众爱妾放平了床,又将皇甫长安扶到了床上,继而铺上一层锦衾,陆续地又端了火盆,热水,还有各种各样接生所需的东西进来……李青驰难免有些心里不平衡,脱口而出哼了一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话音落下,南宫重渊立刻回头跟皇甫长安打了个小报告。 “长安,他骂我是猴子……嘤嘤嘤……” “靠!”皇甫长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险些没一口大姨妈喷死他们,“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抬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给本宫安分一点吗?” 闻言,剩下几人立刻对视了一眼,继而齐齐举起爪子:“长安,要我们把他们扔出去吗?!” “扔!” “扑通!”“扑通!”两声,南宫重渊和李青驰到底寡不敌众,又加上犯了众怒,很快就悲惨地扑街了。 “扔完了。” “干得漂亮!”听到那落水声,皇甫长安的心情骤然就愉悦了起来,仿佛暂时都能忘掉了痛楚似的,“现在,把你们自己也扔出去吧!” 不能她一个人受苦好吗!?心理完全平衡不起来啊有没有?! “这……” “快点!把自己扔出去!统统扔出去!不要看着本宫好吗?!看得本宫鸭梨很大啊有没有?完全拉不出来啊!” 听到最后一句话,老妪的眼角免不得又是狠狠一抽,似乎已经可以预想到多年以后的这么一段对话。 ——孩子:“爹爹,我是从哪里来的呀?” ——爹爹:“你是你娘拉出来的。” ——孩子:“呜呜呜……娘!爹爹他又骂我!” ——娘:“爹爹骂你什么了?” ——孩子:“爹爹他骂我……他骂我……呜呜呜……爹爹他骂我是你拉出来的……” ——娘:“本来就是啊!” ——孩子;“……”心好累,觉得不会再爱了。 正风中凌乱着,耳边随即又传来了几个落水声,然后亭子里瞬间就安静了,甚至连皇甫长安都不哼哼了,勾着嘴角侧耳倾听,一副心满意足很享受的表情。 见状,老妪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殿下,可以开始生了吗?” “哦,可以了!”皇甫长安这才如梦初醒,霎时间惊天动地地嚎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片刻后,爱妾们陆陆续续从水面钻了出来,一边冻得瑟瑟发抖,一边紧皱着眉头心疼太子殿下。 “要不,以后还是别让她生了……吧?” “算一算,她一怀上孩子,我们足足有半年时间不能碰她……这买卖划不来啊划不来……” “可不是么……生个小崽子出来,还要跟我们抢长安,多烦人!” “我也这么觉得……” “就是!” “那就不生了吧……” “那……快要生下来这个呢?” “送回紫宸让他爹自己洗尿布去吧,据说小孩子缠人,有那小崽子成天围着南宫璃月跑,他自然就没机会接近长安了……” “有道理!” “这个主意不错。” “就这么办!” …… 差不过听皇甫长安嚎了半个多时辰,在这天寒地冻的一座孤亭里,才总算破开了一声孩子的啼哭,激动得众爱妾个个热泪盈眶,不能自持……艾玛!最难熬的日子终于捱过去了,他们又可以扑到太子殿下的怀里做羞羞的事情了! 直到把太子殿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送出李府之后,管家才抬起袖子擦了把冷汗,免不得感叹了一句。 “太子不愧是太子,连生孩子都生得这么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老妪跟着感叹了一声。 “真没想到啊,太子居然是个姑娘,我就说看她走路的姿势像是怀着身孕,那时候你还不信呢!” “嘘……小声点,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 “其实我觉得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个姑娘,总比断袖好吧?就是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哈?!难道不是我们家三少爷的?” “谁说是三少爷的了?你看三少爷唉声叹气的样子,像是当了爹的模样吗?” “糟了!你怎么不早说!我还特地给老爷报喜了!” “嗨!没事儿,慌什么……”抬起头来,老妪对着那一众浩浩荡荡的背影,努了努嘴巴,婶婶地又感叹了一句,“就当是三少爷的吧,反正那么多人,啧啧……恐怕连太子都分不出来是谁的。” “说的……也是哦。” 两日后,听闻自己的宝贝外孙出世了,皇甫胤桦和西月涟立刻就赶了回来,两人一前一后踏入皇甫长安的寝宫,相差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像是在争抢什么似的,果然……一见面,直接就吵了起来。 “这是我的小外孙,让我抱!” “我还没抱够呢!” “你抱什么,你又不是他的亲外公!” “话不能这么说,长安好歹是我拉扯大的,父女之间的感情怎么说也比你深吧?” “……”冷了冷脸色,西月涟转而看向皇甫长安,“长安,你说……到底谁是你爹?你跟谁亲?” 皇甫长安立刻朝皇甫胤桦使了个眼色,小声提醒:“父皇你忘了儿臣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吗?更年期的男人,难伺候,你多让他点儿呗?” 然而,这一回皇甫胤桦却是没有松口,抱着小皇孙爱不释手,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凑到皇甫长安耳边悄悄道。 “你不懂,先前都是我追他,跑得腿都快断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他反过来追我,我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可爹爹追的,明明就是我儿子啊!” “一样的,一样的……” “……”根本就不一样好吗?!父皇大人你这么自欺欺人真的可以吗?! ☆、7、有爹在手,养娃不愁 见皇甫胤桦打屎不肯把亲外孙交出来,西月涟免不得又急又恼,先前皇甫长安出生的时候他就没抱过,没尽到一天当爹的责任,才导致皇甫长安跟他不亲,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对他恭谨有加的样子,私底下却尽帮皇甫胤桦出谋划策想些幺蛾子的主意……哼,知女莫如父,别以为他们两个关起门来说话,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眼下,千盼万盼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小外孙出世,西月涟刚想多亲近一些,却偏偏被皇甫胤桦抢先一步抱到了手,气得他差点就扬起袖子一巴掌挥了过去! 奈何小外孙细皮嫩肉的,刚刚生下来才几天,脆弱得很,便是抱在怀里都要小心翼翼的,稍微动作粗鲁一点儿都有可能会弄伤他……碍于此,西月涟只得憋下一口怨气,发作不得,在追着皇甫胤桦转了几圈仍旧无果之后,即便闷闷地坐到了桌子边,拎了一壶茶,以茶代酒,借酒浇愁! 先是被抢走了女儿,后又被抢走了外孙……嘤嘤嘤,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让人心塞的事情吗? 亏得皇甫胤桦之前还说看重他,在乎他,不愿意跟他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他就是这么看重他的吗?!简直分分钟都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节奏有没有? 顿了片刻,皇甫胤桦以为西月涟是故作样子,诓他上当,不由抱着小皇孙更得意地在他面前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又走过去……嘴里时不时还哼着小曲儿,逗弄小黄孙两句。 “啧啧,这小脸蛋嫩的,比刚煮熟的鸡蛋还水灵……哟哟哟!眼睛还睁不大呢,就学会笑了,真是个乖孩子!来来,再给皇爷爷笑一个……再笑一个……” 西月涟果断表示听不下去了,烦躁地放下杯子站起来,杀气腾腾地剜了皇甫胤桦一眼,恨恨地递过去一个“你给我等着,等你什么时候把孩子放下了,看我不打屎你!”的阴鸷眼神,随后一拂袖转身就要走。 见状,皇甫长安立刻朝皇甫胤桦使了使眼色,表示婶婶地替他的情商和智商捉急! “我说父皇啊,您特么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这会儿你要是自个犯贱把爹爹给惹恼了,哦呵呵……那儿臣可就再也不管你了,到时候爹爹连斜眼都不瞅你一下,你就自己抱着柱子哭去吧,别再跑我面前瞎嚎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教你都闲浪费口舌……” 被皇甫长安毫不留情地训了一顿,再回头,皇甫胤桦也意识到西月涟是蒸的生气了,当下脸色一慌,抱着小皇孙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哎!涟弟……等等,别走啊!我不跟你抢了还不行吗?你不是想抱孩子吗,快回来,我给你抱,我给你抱……” 听到这话,西月涟才停下脚步,款款转过身来,明明一双清冷的眼眸中以及泛起了迫不及待的光泽,面上却还要傲娇地瞪了皇甫胤桦一眼,讽刺道。 “谁要抱你了?” 皇甫胤桦顿时一愣,被他这么一骂很快就察觉到了话语上的双关之意,不由微微红了脖子,快步走到他面前讨好着改口。 “抱孩子,抱孩子……抱孩子总行了吧?” 西月涟这才收敛了神色,又紧张又忐忑又欣喜地从皇甫胤桦的怀里将裹在襁褓中的小外孙给接了过来,看到他果然是弯着一双眼睛在笑,不免有些惊喜,跟着也兴奋地扬起了嘴角。 “他真的在笑!真的在对我笑!好小的脑袋,还没我的拳头大呢……来,叫一声外公听听?嗯?” 皇甫长安:“……”本宫已经无力吐槽了!爹爹你的常识呢?你的常识被狗吃掉了吗?!哪有孩子刚出生就会叫外公的?要叫也是先叫娘好吗?! 却不想,还没等西月涟抱上一会儿,襁褓里的小屁孩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声音洪亮高亢,强劲有力,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吓得西月涟脸色一僵,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慌不择言地看向皇甫胤桦。 “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伤到了?!可是我根本都没用力啊!” “哭这么大声,应该不是饿了,大概是尿裤子了吧……” 皇甫胤桦倒是一派沉稳,不慌不忙地将孩子抱过来放到了摇篮里,继而在西月涟和皇甫长安诧异的视线下,轻车熟路地解开了小屁孩的襁褓,摊开了尿布,一看,果然是尿屁股了,即便又十分熟稔地从一旁取过干净柔软的尿布给小皇孙换上,一副相当有经验的样子! 换好了尿布后,皇甫胤桦再次将小皇孙抱起来,抖抖着哄了一会儿,转眼之间,那小家伙就又眉开眼笑的,咬着指头咯咯咯地傻乐。 “好了,没事了,你继续抱吧。” 转过身,皇甫胤桦一脸贤惠地将小皇孙递回到西月涟的怀里,继而抬眸宠溺地将他看着,一副妇唱夫随的模样。 西月涟顿时被他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抱过小外孙后立刻就闪身退开了几步,完全无法融入某帝君的世界,不能行走在跟他相同的步调里! 砸了砸嘴巴,皇甫长安没再理会那两个老男人之间的私事,一个是宇宙第一直男,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被掰弯,另一个是秒秒钟刷新情商下限,半辈子被莺莺燕燕的女人围着取悦,早就丧失了采草的能力,只知道摆出一副痴汉脸的蠢货……嗯,皇甫长安几乎已经可以预感到,他们两只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但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剥夺父皇大人追求第二春的权利,也不能剥夺爹爹被追求被第二春的权利,所以只要他们两个没有操起五环大砍刀互砍,她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且,现在她更加好奇的是—— “父皇,你以前给人换过尿布吗?怎么动作……这么熟练?” 不过,在问完之后的下一秒,皇甫长安就果断后悔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皇甫胤桦很快就笑得一脸诡异地转过头来,温柔体贴地回答了她的疑问:“因为你小的时候,孤王就亲力亲为帮你换了好多次啊!” 不等话音落下,皇甫长安只觉得脸颊一烧,即便羞耻地低下了脑袋。 她就知道!刚才不应该嘴贱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果然,她又再次验证了,跟蠢货在一起时间长了,脑残是会传染的! 那厢,西月涟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世大秘密一样,抱着小外孙颠颠地凑了过来,难得肯主动同皇甫胤桦好声好气地说一番话,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诚恳认真。 “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皇甫胤桦闻言当即喜上眉梢,小媳妇似的摇着尾巴贴了过去,一脸的热切:“什么事?!” 西月涟不太喜欢跟别人靠得太近,见皇甫胤桦冷不丁地探过头来,不由得侧开脸轻轻地咳了两声,继而才用一种克制的口吻从薄唇里吐出了两个字,却不知道是克制着拜师学艺的鸡冻,还是克制着想把皇甫胤桦吊起来揍一顿的冲动—— “教我。” “哈?”嗅到从西月涟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皇甫胤桦表示他已经……醉了。 万分嫌弃地白了一眼痴汉脸的夜郎帝君,西月涟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教我换尿布。” 被那冷冷的目光扫了一道,皇甫胤桦才瞬间如梦初醒,回过了神来,当下殷切地连连点头:“好好,没问题!这个很简单的,涟弟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了。” 然后…… 父皇大人和亲爹大人就抱着亲亲小皇孙手把手地边教边学该怎么给奶娃换尿布去了呢! 说得好像掌握了换尿布的技能之后,小奶娃长大了就会跟他亲似的,可见跟父皇大人呆久了之后,亲爹大人的智商也变得拙计起来了……等等!要是按照这个规律下去,小奶娃被父皇抱了那么久,岂不是也要被传染了?!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不由一惊,立刻坐了起来,把众爱妾吓了一跳。 正当皇甫长安急匆匆地想让人把小奶娃抱回来的时候,一抬眸,却见皇甫胤桦和西月涟两人各种郎情妾意……哦不是,是各种妇唱夫随……额,这个也好像不是很贴切……总之就是气氛很融洽很和谐地在给孩子摘尿布,上尿布,摘尿布,上尿布……以至于逗得那小奶娃以为这是一项有趣的运动似的,傻呵呵地咯咯直笑。 见状,虽然皇甫长安有些担心小奶娃的智力开发问题,但难得见那两人那么亲密无间,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破坏掉那么美好的气氛了。 而从这以后,奶爸和奶妈这两个荣誉称号,就光荣地落在了西月涟和皇甫胤桦的头上。 对此,皇甫长安表示—— 不用喂奶不用洗尿布不用半夜被吵醒头疼地爬起来哄孩子睡觉的人森,简直太幸福了有没有?! 按照这样的良好运势下去,不出三个月,她又可以生龙活虎地跳下床去给儿子物色干爹去了哦呵呵呵! 横批:有爹在手,养娃不愁! ☆、8、要么洗尿布,要么上朝 然而,虽然对太子殿下而言有人能帮她给小奶娃洗尿布是件幸福到连睡觉都要笑醒的大喜事,但对于满朝的文武百官来说,这却是一件让他们连哭都挤不出眼泪的大悲剧! 因为在他们望穿秋水千盼万盼地把帝君给盼回来之后,本以为帝君终于肯开始勤勉政务着手处理那堆了一桌子的奏折,甚至于他们连激动的泪水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却发现帝君不知从哪里抱了一个奶娃回来,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扬言说那是皇太孙,然后就兴致勃勃地再次加入了奶爹的行列! 注意,是再次! 先前太子殿下出生的时候,帝君大人就当过一次奶爹,而且一当就是三年有没有?!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帝君时不时地就翘班玩失踪,养成了惰怠朝纲的恶习……所以,在文武百官听到帝君又要开始当奶爹的这个消息后,不啻于晴天霹雳,差点就哭晕在自家的茅厕里! 所幸,他们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在暗地里自找出路,开始积极地物色新的接班人了,哪怕心里头对帝君大人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希冀,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重振雄风,但是……每次询问宫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同一个,紫宸帝君成天不是在寝宫给奶娃唱摇篮曲,就是散步到御花园溜奶娃,要么就是挑选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哄奶娃开心…… 对此,不仅文武百官们表示心塞不能爱,后宫的妃嫔们更是已经闲得凑成好几桌,天天在后宫搓麻将了,气氛融洽得不能再融洽,关系友好得不能再友好! 什么?你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是麻将桌上的事儿,至于争宠么……呵呵,全失宠了也就没什么好争了吧?难道还要比谁更失宠吗? 更何况,只要每次一想到自己的情敌是一个不足周岁的小奶娃,妃嫔们就有种想上吊的冲动……身为女人,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过,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吗? 好在太子殿下发明了麻将,打起来很爽,赢钱的时候很有成就感,瞬间就风靡了整个后宫,拯救了一大群失足娘娘! 故而不像文武百官那般对太子殿下万般挑剔,后妃们还是很喜欢跟太子一起搓麻将的,前提是……不要每次都赢那么多钱啊混蛋!稍微输一点给她们哄她们高兴一下不行吗?身为男人,居然还要到女人这儿骗脂粉钱,太子殿下你的节操呢?! 只可惜,如此鸟语花香岁月静好日日都有进账夜夜怀抱美人的好日子,皇甫长安并没能享受太久,倒不是因为奶娃突然哭着喊着要找娘的缘故,而是—— “臣恳请陛下上朝听政料理国事!今天启如猛虎,紫宸如饿狼,两者频繁兴兵黩武,对我朝虎视眈眈,若陛下再不筹谋应对,只怕江山危矣!”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 那两个大烧饼的皇帝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朝五晚九地练兵操演,说不定哪一天就挥舞百万雄狮打过来了,人家好怕怕有没有?!要是陛下您再不跟他们学着点,挽留一下微臣的赤胆忠心,就别怪老子跳槽啊摔! 对此,夜郎帝君的反应是—— “长安,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洗尿布,要么乖乖上朝!” 垂头看了眼那个趴在西月涟怀里,抓着他的胸口不停地啃啊啃,还淅淅沥沥地流着口水的某只软绵绵的东西,皇甫长安果断选择了—— “上朝!” 于是第二天,在龙椅被荒废了良久,终于迎来了新的屁股,而大臣们则是喜出望外地纷纷上朝,甚至连生病卧床的三朝元老都专门命人架了担子过来,想要给帝君出谋划策,为保卫河山出最后一分力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那个坐在九五至尊宝座上的,居然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太子殿下! 刹那间,满朝文武百官顿时虎躯一震,连连退了三步。 “你、你……”虽然你是太子殿下,但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谋权篡位,真的好吗?!“……你这是想要造反?!” “造什么反啊……”猛地惊觉自己被皇帝老爹坑了一把之后,皇甫长安表示相当不爽,颇为怏怏不乐没精打采地支肘靠在龙椅上,随手挥了挥,“你们以为本宫想来上朝吗?天还没亮就要从美人的怀抱里爬出来,跑来看着你们这些嫌弃的脸,要不是被逼的,谁想有事没事到这儿来自虐啊?本宫又不傻……”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说,文武百官们居然还觉得很有道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 也是哦!太子殿下骄奢淫逸惯了,夜夜笙歌醉卧美人膝,要她这么早爬起来上朝还确实挺为难她的说! 转头朝一边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对方即便奉着一道圣旨,匆匆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声势洪亮有力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王近来体乏疲弱,力有不逮,视物不清,闻声缭乱,恐不能料理朝政,故特此传位于太子,卿等当竭力相佐,不得欺太子年少无知,若有逾矩之行,后果自负,慎之……钦此!” 听完诏书,文武百官又是那啥一紧,转过头来两两相望面面相觑,怎么听都觉得这圣旨隐隐透着一股威胁的味道……什么叫“若有逾矩之行,后果自负,慎之”? 陛下您不要吓我们啊,我们胆子很小的,真的会被吓坏的! “等等等等等等……” 还未等众臣反应过来,那厢皇甫长安就已经从龙椅上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公公手里的圣旨,上下左右死死地剜了一遍,最后到底忍不住骂了一句。 “靠!那只老狐狸,又算计劳资!昨晚上看他写的还是让劳资暂代政事,怎么今天就变成传位了?!这不科学!这诏书写好以后就封起来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改掉的?!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说着,皇甫长安一甩袖子,就怒气冲冲走了。 一炷香后,文武百官们左等右等不见帝君和太上皇粗面主持大局,正打算各回各家,各抱各娃,却见殿前帘幕一换,太子殿下……哦不,现在应该要改口叫陛下了……就见陛下被皇甫无桀和皇甫砚真二人齐齐抬了出来,端端正正地按回到了龙椅上。 “喂你们……” “父皇说只要我们辅佐你登基,就让我们每个月多享受一天福利。” “……等等!这个不是他说了算的吧?!” “父皇说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他就带着你儿子离宫出走,让你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你儿子……” “……” 所以,她这是被要挟了吗?!皇帝老爹是不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就等着她往圈套里跳?!她还乐呵呵地把亲儿子双手送到了他手上,简直……太失策了! 不得已之下,为了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儿子,皇甫长安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皇位,硬着头皮接受了大臣们一整个上午的口水洗礼,震得她一整天都觉得耳膜嗡嗡嗡地在响……那谁,说当皇帝舒服的,你来这龙椅上坐个半天试试,看不硌得你屁股疼!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皇位还是被太子殿下夺走了,文武百官们颇有些万念俱灰,尤其是发现自己被先前相中的潜力股骗去大半家产之后,更是生无可恋……故而夜半三更,伤心欲绝的朝臣们纷纷相约在湖边河畔,打算一起投胎转世,去到一个没有皇甫长安的地方。 然而,就在众人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要一跃而起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巨响,回头循声而望,只见深邃的夜空之中,接二连三地炸开了一团一团炫丽的光晕,火树银花,前所未见,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天啊!那是什么?!” “美!太美了!”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神奇的景象,实乃蔚为壮观!” …… 在烟花的映照下,人群之中顿时爆起了一阵惊叹感慨之声,几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一个个仰着下巴伸长脖子,连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那一声又一声见所未见的美丽雄奇。 直到,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 “咦,那边的位置……不是东宫吗?” 然后,人群中顿时就沸腾了起来,溢美之词纷纷变成了—— “太子又在耍什么花样?!” “不是太子,是陛下!” “陛下又在耍什么花样?!” “不知道……天威难测,我当了三十几年的官,最搞不懂的就是太、哦不……就是陛下了……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觉得陛下很可怕有没有……你看跟她作对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不跟她作对的人统统像宝一样宠着她,就像是被施了妖术蛊惑了心神一样……” “嘘,你还敢说这种话,不要命了吗?” “本来就不想活了啊……二皇子管我要了三百担大米之后,就再也没理我了呜呜呜……” “嗨,你三百担算什么呀!我还一千担呢!” “那你怎么不哭啊!” “这有什么好哭的?一千担只是小数目啊!” “……”我们的友谊尽了!绝交吧! ☆、9、说不嫉妒其实是骗人的 就在整个帝都的百姓,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叫花乞儿,都纷纷跑出房间抬头仰望皇宫上空中燃放的那一簇簇炫目的烟花,一边惊艳着那一朵朵稍纵即逝的美丽,一边喟叹着当今天子的奢靡享乐之风,不由得为夜郎小笼包的未来担心之时……在那红砖碧瓦的宫墙之内,却见一秒钟变太上皇的皇甫胤桦手里拿着火折子,正挨个儿点燃摆放在院子里的小炮筒,而在不远处,西月涟则抱着一秒钟变太子的小奶娃,站在屋顶上欣赏那令人惊叹的美景。 因着那炮仗的巨响有些吓人,胆子小的宫女们不禁捂上了耳朵,只抬头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面上露出惊叹的神态。 倒是窝在西月涟怀里的小奶娃,先前哭得厉害,怎么哄也哄不好,眼下看到那些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图案,却是一点也不怕那一阵阵的巨响,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乌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那一闪一闪的耀眼光芒,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珠,嘴角却是扬得老高,脸颊上也陷出了深深的酒窝,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柔嫩的樱桃小嘴张开了一半,“啊啊啊”地叫唤着不清楚的字节,两只嫩如白藕的小手也兴奋得挥舞着,想要去抓住那漂亮的光彩。 “靠!” 忽然间,院子口爆出了一声轻喝,紧跟着就见新上任的陛下大人大步流星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是太上皇在放烟花,不由得抽了抽眼角,一时间发作不得,只能恼火地抱怨了两句。 “父皇你怎么把儿臣压箱底的宝贝都搬出来了?你不要告诉我……你拿这个出来,就只是为了哄太子玩儿?” 闻言,皇甫胤桦乐呵呵地一笑,回过头来对她招呼了一声,口吻里听着甚至还有些埋怨。 “长安你有这么有趣的宝贝都不告诉父皇,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玩意儿还挺管用的,一点着那孩子就不哭了,可比什么都灵呢……你还有没有多的藏在了别的地儿?都拿出来吧,以后用得着,还可以多玩几回……” “玩!几!回!?”皇甫长安瞬间一口老血喷到了他的脸上,“你居然说这个是拿来玩的?!父皇你知不知道弄这个东西有多麻烦?儿臣好不容易才让人准备了这么几箱,打算在干掉天启一统江山的庆功宴上用来炫耀显摆的,你竟然、你竟然连说都不跟儿臣说一声,就这么拿来玩掉了?!你今年几岁啊?!” 话音落下,众宫人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们有没有听错?!陛下刚刚说了什么? 她居然说…… 干掉天启?!一统江山?! 艾玛……突然间就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有没有,到底是他们在梦游,还是陛下在梦游? 指了指屋顶上的那个小奶娃,皇甫胤桦却是一脸无辜。 “他几岁,寡人就几岁。” “……!”皇甫长安顿时一噎,刹那之间竟然无言以对,呵呵……还真是个无懈可击的回答呢! 眼见着最后一个炮仗被点了起来,皇甫长安只得幽幽地扯了扯嘴角,抬起眼眸不无心疼地欣赏了一眼那簇绽放在夜空之中的全天下最贵的烟火——虽然这玩意儿在二十一世纪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在科技发达材料欠缺的古代,绝对是一等一的奢侈品好吗?! 不过,谁让她没把东西藏好呢?眼下已经被皇帝老爹玩掉了,她总不能把皇帝老爹吊起来抽一顿吧?尽管她心底下其实是很想那么做的…… 等到所有的烟花都燃尽了,皇甫长安才扶着小昭子的肩头,颇有些心塞地离开了院子,直到心不在焉地走了一段路,皇甫长安才蓦地发觉方向似乎不太对。 “等等,为什么是走这边?东宫不是在那头吗?” “可是,陛下您现在已经是陛下了啊!自然应该住在长乐宫。” “那……父皇呢?” “太上皇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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