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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也不可能随意地从地处紫宸东北的东圣国跑到远在西南的辰州。 故而皇甫长安很有理由相信,大抵这些算命看相的路数其实都是一样一样的,指不定这孔雀公主和那老道士是看同一本五行八卦的教科书入门的,给人看相的时候只要把上面的专业术语背熟了,一准就能把门外汉哄得一愣一愣,将其奉为天人! 这样想着,皇甫长安不免又是心头一紧,立刻回眸瞅了孔雀公主一眼,面上佯做惊喜,实际上一颗心惴惴不安地在上串下跳,生怕碰到了真正的高手,把脸彻底地丢到了大姨妈她爷爷的妹夫家…… “咦……莫非公主殿下也懂星象?” 对上皇甫长安探究的视线,孔雀公主只微微垂眸,淡淡地应了一声。 “略知一二。” 就……没再多说什么惹! 知道她懂得不多,皇甫长安也就放心了,立刻兴致勃勃地拉着她的小手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把先前那个老道的话重新整合了一遍,再融入到现今剑拔弩张的局势当中,倒是将一番忽悠说得精彩绝伦,分析得头头是道,惹得玲琅公主膜拜不已地投来了敬佩的目光,表示对折菊公子的爱慕又深沉了三分! 孔雀公主毕竟年长不少,又是冷艳高贵的性子,没那么容易被皇甫长安的花言巧语迷得神魂颠倒,一直静默着听她巴拉巴拉扯蛋扯得嗓子都哑了的时候,才若有所思地抬眸看着皇甫长安,开口问了一句。 “那依你所见,这天启和紫宸的帝王星之间,谁会遭逢如此厄运?” 又是这个问题! 皇甫长安一手捂着胸口,满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摆了摆爪子拒绝回答这么艰难的问题! “不知道……他们都是本公子的心头肉……不管是谁挂了,本公子都会伤心难过得吃不下饭的……” “心头肉?”孔雀公主好奇一笑,“听闻你同太子感情深厚,在乎太子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天启的那位……难不成你也见过?” “何止见过!”一提到魔王大大,皇甫长安就忍不住兽血沸腾,立刻脱口而出,“本公子差点还把他给——” “给什么?” “没什么……咳……”意识到自己身在紫宸,还肩负着在太子府充当卧底蛊惑太子的艰巨任务,皇甫长安顿时刹住车,抬起袖子伤感地抹了一下眼角,“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见皇甫长安忽然间蔫了下去,孔雀公主却是十分感兴趣。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在乎天启的那个家伙?” “在乎有什么用……”皇甫长安继续擦眼泪,“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那个人啊……明明长得比红莲还妖艳,心肝却比石头还硬,简直难哄得要屎……” “他又不是女人,又不是小孩子,你干嘛要哄他啊!”玲琅公主不乐意地哼哼,莫名地对那个素昧谋面的男人产生了婶婶的敌意。 孔雀公主面容冷艳,神色淡漠,一双魅惑万千的眼睛倒映着漫天的星光,闪烁着熠熠流光,看起来璀璨而妖娆。 红唇微张,吐出来的话语暗含笑意,却是一字一顿,甚为肯定。 “但……即便是流水无情,你还是很在乎他。” 叼着狗尾巴草啃了啃,皇甫长安一摊手,端的是君子坦荡荡,坦白得很:“没办法,谁叫他是本公子的心肝宝贝呢……” 听到这话,孔雀公主微微侧过脸,昏暗的夜幕之中,那艳红的嘴角似乎随之上扬了几分,然而口吻却是愈发幽诡了起来,透着一丝丝的萧杀与寒凉。 “那如果……他把紫宸太子给杀了呢?你还会这样在乎他吗?” 闻言,皇甫长安微一瑟缩,有点儿无法直视这个问题,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咔擦咔擦咔擦,直到把整根狗尾巴草都嚼烂了之后,皇甫长安才迟疑地开了口。 “这……紫宸太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捏,但绝对不是好惹的……所以,他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砍屎吧?” 要不然,璃月小美人也就不会那么头疼,早在魔王大驾光临之前就抢先动刀子了好吗,哪里还会把他留着给魔王大大凌虐! 对于这样的回答,孔雀公主显然并不满意,微微顿了一顿之后,又继续追问。 “那万一,他把紫宸太子杀了……你会恨他吗?” “喂喂喂!”一旁被当成空气的玲琅公主终于沉不住气,双手叉腰瞪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孔雀公主,语气之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儿,“我说你这家伙,有事没事诅咒太子哥哥,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孔雀公主剔着眉梢,眼角微弯,只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皇甫长安,眼睛里完全没有半个玲琅公主的影子,仿佛她蒸的就是一抹空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正所谓世事多变,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到时候,你会怎么抉择?” 见孔雀公主逼问得紧了,皇甫长安先是头疼地想了半天,尔后忽然嗅到了一丝丝不太寻常的味道,即便摆摆手回绝了她的追问:“没有发生的事情,本公子从来不去想它,更何况有本公子在,怎么可能会让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倒是眼下……本公子尚且有几分疑虑,不知公主殿下是否能坦诚相告?” 像是猜到了皇甫长安会问什么,孔雀公主干脆连问的机会不给她,就直接纵身一跃,跳下了屋檐,只留下淡淡的一声轻笑。 “夜色深了,公子请回吧。” “靠!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本公子还什么都没问好吗?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窸窣一下从琉璃瓦上爬了起来,皇甫长安匆匆忙忙就要搭着梯子追上去,然而还没等迈开步子,就被玲琅公主重重地扯住了手臂,义正言辞地命令她—— “不许走!” “可是那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不然我今晚上就别想睡着了……”巧借力道拂开了玲琅公主的爪子,皇甫长安转身就朝搭在屋檐边的梯子扑去。 就在双手堪堪要抓到梯子的时候,眼前忽然横来一脚,咚的一下就把整个梯子从屋檐边踹翻在了地上,皇甫长安不由脸色一滞,回头看向玲琅公主。 “我说姑奶奶,您老人家能讲点道理吗?” 玲琅公主果断摇了摇头,扑上来抱住皇甫长安的手臂,坚定地拒绝:“不能!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父皇钦定的准驸马了,也就是本公主的男人……从今往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本公主一个人,本公主不许你跟别的女人那么亲近!再说了,人家孔雀姐姐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你干嘛还要腆着脸皮贴上去啊,那不是太犯贱了吗?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白苏嗑了一粒瓜子,闻言忍不住笑了……公主殿下,您确定这不是公子的风格? 裂云跟着啃了一粒瓜子,同样笑了……除了这种风格,折菊公子还有其他的风格吗? “公主,我想你误会了,”再次将玲琅公主的爪子从身上一点点地扒开,皇甫长安收敛神态,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对孔雀公主完全没有兴趣……” “蒸的吗?!”不等她把话说完,玲琅公主即刻喜上眉梢,几乎就要欢欣雀跃起来,“你蒸的一点儿都不喜欢她?没有被她的美色迷倒?” “当然……”皇甫长安心直口快,“本公子对你,也完全没有感觉。” 此话一出,玲琅公主欢喜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你敢……你敢再说一遍?” “这有什么不敢的?本来我就没想过要当驸马,我喜欢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你,所谓的赐婚都是你一手设计的,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好吗!你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一定要跟我成亲,就要做好一辈子……没有性福的……心理准备,嗯?” 话音落下,玲琅公主整个人直接就当掉了,傻傻地愣在风中,看着皇甫长安趁机拂开了她的手,纵身一跃,借着敏捷的身手跳到草地上翻滚了两圈,继而匆忙赶到房门前,可了劲儿地敲门。 “小孔雀,你给劳资粗来!你有本事跟劳资抢男人,没本事开门啊?!粗来!,快粗来!劳资要跟你决一死战……” ☆、60、礼物留下,人可以走了 看着皇甫长安无比癫狂地在屋外砸门,裂云不免抬眸投去了担忧的一瞥,继而那剑鞘捅了捅横卧在树干上睡大觉的某只,小声提醒道。 “喂……你家主子在半夜里这样大嚷大叫,蒸的好吗?”潜台词是……你家主子又忘记吃药了,你不去管管她? 伸手拨开他的剑,白苏幽幽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团棉花,递到了裂云的跟前。 “喏,你要是嫌吵的话,就用这个……友情价给你,二两银子就够了。” 裂云瞬间瞪大眼睛:“什么?!就这点棉花也要二两?!你的心未免也太黑了吧!” 白苏邪气地勾了勾嘴角,作势便要收回爪子,一边哂笑着念叨。 “还真是铁公鸡,一根毛都不肯拔,二两银子都能这么斤斤计较,啧……跟你们家主子一样,都小气得要屎,难怪不讨我家公子喜欢……” 裂云脸色一僵,忍不住辩解。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好吗?根本就是你在坐地起价……”还有,干嘛要讨你们家公子喜欢,劳、劳资的袖子又没断! “啧……”砸了砸嘴巴,白苏摇摇头,投过来一抹无药可救的目光,“我是女孩子,偶尔无理取闹一下很正常嘛!作为男人,你应该多顺着我,要不然你一直这么斤斤计较下去,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当心以后娶不到媳妇儿……” 女孩子……裂云上上下下瞄了眼一身劲装霸气侧漏的白苏白女侠,不由得动了动嘴唇,忍了半晌,到底没能忍住,默默地吐了一句槽。 “什么女孩子,你明明就是……女汉纸……” 话音未落,就听“咚”的一声,某人瞬间被一脚踹下了树枝,白苏恨恨地撇了撇嘴角,暗骂了一句:“靠!不说实话你会怀孕吗?” 片刻后,裂云顶着一头杂草爬了回来,眼见着白苏又要抬脚踹他,赶紧拦了一声:“等一下!重点不是这个好吗?!你拿棉花塞住了耳朵,你家主子怎么办?” “别管她,”白苏靠坐在树干上,叠着二郎腿翘了两下,笑道,“她喊累了自然就会停下来的。” 裂云:“……”身为属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拽…… 见裂云沉默不语,白苏又从袖子里掏出那团棉花,在他面前晃了晃,邪笑着诱惑他:“蒸的不要?二两银子,只要二两银子,就可以带你远离公子的摧耳魔音,只要二两银子,就可以还你一身清静……” 抚了下被折菊公子高分贝的嗓音震得嗡嗡直响的脑袋,裂云不禁有些心动,只还是有些迟疑。 “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白苏狂妄一笑,侧过脑袋朝不远处的宫墙边瞥了一眼,示意裂云看过去,“你看,他们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顺着她的目光眺目而望,只见得宫墙之下,一队护卫军正在整齐划一地……撕棉花,捏成球,塞进耳朵,继续巡逻……刹那间,裂云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使劲地砸了一阵门,却不见里头有任何反应,察觉到不对劲,皇甫长安即刻撞门而入,果然……屋子里空无一人,孔雀公主早就已经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垂眸看着在夜风拂动下摇摆不定的窗扇,皇甫长安眸色深深,心下愈发肯定……猫腻,这个孔雀公主身上,绝对有猫腻! 出门在院子里又绕了一圈,也没能瞧见孔雀公主的半根头发,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作罢,趁着夜色闪人。 屋檐上,玲琅公主却是没有立刻走人,昏暗的夜幕中,脸上的神色不甚分明……看着皇甫长安悻悻离去的背影,玲琅公主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在心下发四……她一定要把折菊公子那条断掉的袖子缝回去!一定! 一直等到皇甫长安走远,孔雀公主才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抬手拨开繁茂的一丛花枝,提眉看向皇甫长安离开的方向,继而微勾嘴角,幽诡一笑。 第二天,折菊公子夜闯孔雀公主寝殿并且大吵大闹砸门挑衅的事儿,到底是纸包不住火,传到了宫中各方势力的耳中,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无视了这件事,对此缄口不提,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裂云思虑再三,还是把昨夜里白苏同他说得那番话,原原本本禀告给了太子殿下。 南宫重渊一开始尚且不以为然,只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接连数日,都不见皇甫长安都回宫的打算,反倒是经常收到诸如“今日一早,公子就和璃王一同去琳琅苑赏荷花去了”、“天还没亮,公子救和璃王去东华山看日出去了”、“夜半三更,公子才从璃王的寝殿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属下还从没见过璃王笑成那个样子,简直妖孽……噢不,简直惊悚……”之类的消息…… 如此捱了几日,南宫重渊终于沉不住气,立刻命人备了几箱子的奇珍异宝,派人送去了璃王府。 宫人前一脚刚走,南宫重渊在书房里胡乱翻了几页书,还是静不下心来,脑里一会儿浮现出皇甫长安色迷心窍的模样,一会儿浮现出璃王勾魂摄魄的邪魅神态……思来想去,南宫重渊到底一甩手,放下了书,起身赶了过去。 “不行,本宫要亲自去一趟。” 等他快马赶至璃王府,送礼的一行人恰恰刚到,只是悉数被挡在了门口,不让进府,众宫人正为难着,见到太子殿下亲自前来,立刻面色一松,迎上马头。 “太子殿下……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这璃王简直可恶,居然……” 摆了摆手,南宫重渊打断了他的话头,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继而款步上前,走到王府的管家面前,居高临下地浅浅一笑。 “怎么……梁管家如此大的架子,莫不是连本宫也要拦着?” “太子殿下恕罪,小人岂敢拦您的大架?这不是王爷下的命令嘛……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太子殿下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见到太子亲临,管家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躬身赔笑,将其迎进府中,“殿下请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小人这就去通报王爷。” 待管家匆匆走离,南宫重渊便拢了拢袖子,吩咐一行宫人:“把箱子抬进来,全部都打开。” “是,殿下。” 宫人即刻抬着箱子鱼贯而入,在屋内整齐摆放好之后,又逐一将箱子打了开……刹那之间,只见得箱内的珍奇异宝流光溢彩,炫目得几乎能闪瞎24K钛合金狗眼,把原本有些暗淡的屋子照得明晃晃一片,仿若一个藏宝密室。 不过多时,南宫璃月翩然而至,在抬眸见到屋内巨多的宝物之后……纵是身为土豪中的战斗机,南宫璃月也忍不住微微吃了一惊。 太子他这是……送聘礼来的? 不过,诧异只在一瞬间,在对上南宫重渊的视线后,南宫璃月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自负狂傲,不等南宫重渊开口,就率先下了逐客令。 “礼物留下,人可以走了。” 倘若换成是别人,敢这么对太子说话,一边的随从恐怕早就一刀砍过去了!但既然对方是璃王……众人表示各种司空见惯,当下默默地垂下了脑袋,把主战场留给了那两位水火不容,一见面就掐得天崩地裂的两位爷。 只是这一回,南宫重渊却没心情跟南宫璃月斗嘴,直接开门见山。 “折菊公子在哪里?让她出来见本宫。” 南宫璃月扯起嘴角邪魅一笑:“她不想见你。” 南宫重渊凝眸:“是她不想见本宫,还是你不想让她见本宫?” 南宫璃月也不避讳,直言道:“两者皆有。” 南宫重渊目光灼灼,一贯温文尔雅的面容上难得露出几许霸道。 “如果说,本宫一定要见她呢?” 见南宫重渊这般坚持的,南宫璃月也不拦着,只有恃无恐的扬了扬手,吩咐下人:“去请折菊公子来大厅一趟,好叫太子殿下死了这条心。” “是,奴婢这就去!” 话音落下,屋内的两人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对方,空气中闪烁着各种噼里啪啦的电光……众人见惯了他们唇枪舌战,如今两人相处的如此“和谐”,竟是有些不适应,一个个捏紧了袖子埋着脑袋,仿佛头顶上悬着一把剑,不过多时就紧张出了一身的冷汗。 “靠!这么多宝贝!不会都是送给窝的吧?!哦呵呵呵……这下窝蒸的要发财了!” 一脚跨进门槛,皇甫长安瞬间就被亮瞎了狗眼,像是掉进了一整座的金矿之中,有种幸福得快要屎掉的赶脚……艾玛!果然没抱错土豪的大腿!太子殿下简直不能更有钱! 听到她的声音,南宫重渊不由一喜,立刻笑着迎上前:“本宫就知道,你不会不来见本宫的……” “等一下……”皇甫长安抬手挡了一挡,道,“好久没见到这么多钱了!我太开心了!你先让我笑够了再跟我说话……” 南宫重渊:“……” 南宫璃月:“……” 过了一阵,南宫重渊问得小心翼翼:“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你笑够了吗?” ☆、61、跟本宫回去 “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够?不笑上七天七夜的,怎么对得起这满屋子的宝贝?” 蹲在箱子边,皇甫长安一会儿拿起这件宝贝转上两圈,一会儿又拿起那件宝贝摸上几下,各种爱不释手眉开眼笑……一双本就有些细长的凤眼更是眯得只剩下了一条缝,别说是瞳孔,特么就连眼白都看不见了! 听到这话,南宫重渊有些无可奈何,不由得走上前两步,想要催上几句。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皇甫长安就立刻抬手挡住了他的话头,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别跟我说话,我不听!” 南宫重渊闻言一滞,欲要解释,却又被南宫璃月抢先一步拦住了脚步。 剔着眉梢,南宫璃月满目倨傲,狭长的凤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嘲讽的哂笑,他的个子不及南宫重渊那般颀长,然而浑身散发出来的嚣张气焰,却比南宫重渊要高上几倍。 “你没听到吗?折菊公子叫你不要跟她说话,她现在正忙着数钱,没空听你的废话。” “这是本宫跟她之间的事情……”缓缓地,却又无比强硬地拂开拦在身前的那条紫绸金边雕龙宽袖,南宫重渊淡淡扫了一眼南宫璃月,只此一瞬,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讨厌他的存在,“不劳璃王费心。” 南宫璃月并非不识趣之人,能瞧见太子面带愠怒的模样,就已叫他觉得十分的赏心悦目,若是再拦下去,只怕两人又要动手……倒不是因为怕了南宫重渊,只是这样一来,就会错失很多精彩的戏码……念及此,南宫璃月即便款款退开两步,袖手立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大戏。 余光瞧见南宫璃月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南宫重渊不由轻哼一声,从他身侧擦肩而过,继而快步走到皇甫长安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就要往外走。 “跟本宫回去……你想要什么宝贝,本宫都可以送给你。” 皇甫长安一个不妨,冷不丁被他扯了过去,不由踉跄着步子跟上两步,重心不稳之下险些倾身扑倒他的怀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石火光的一刹那,南宫璃月倏地伸出了爪子,一把将她拽了回去,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原地! 皇甫长安惊魂甫定,下意识回头,却不想一抬眸就对上了南宫小狐狸那双幽深莫测的紫眸,在意味深长的目光之中,警戒之意那是相当的明显,大有……“别以为本王看不粗你的那些小九九,你要是敢就这么跟他走了,本王立刻跟你绝交不解释!从今往后,你别想再踏进璃王府半步!”……的架势! 好在,皇甫长安原本就没打算跟南宫重渊回去,当下就甩开了他的爪子,退开两步侧开脑袋,怨念婶婶振振有词! “回去干什么?回去看你跟孔雀公主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眉来眼去吗?我不要!本公子现在在璃王府呆得挺滋润的,才不要回去受你们的气,自己给自己添堵!” 南宫重渊觉得自己一定是忘了吃药了!听到皇甫长安这么说,他竟然还觉得有些开心……下意识的,就连语气都放软了许多,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别听宫人乱嚼舌根,本宫何时同孔雀公主卿卿我我眉来眼去了?你可曾亲眼瞧见?” 听到这话,裂云顿时就捉急了……艾玛!太子殿下您在瞎解释什么?!您的智商都被狗啃掉了吗?您跟孔雀公主卿卿我我眉来眼去那不是很正常吗?!用得着那么急着撇得一干二净吗?!身为一只血气方刚的男纸,您不跟孔雀公主卿卿我我眉来眼去,难道要跟折菊公子卿卿我我眉来眼去啊摔?! 那厢,皇甫长安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注意到如此微妙的细节,只傲娇地抬着下巴,冷哼了一声,继而斜眼睨向南宫重渊,反问道。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亲眼看见吗?孔雀公主可是什么都跟本公子说了……” 深知那只孔雀公主不是什么善茬,先前就心机深沉地故意想往他身上靠,眼下听皇甫长安这样一哼哼,南宫重渊不免有些急了,连忙道。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本公子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为了讨美人欢心,特地派人日夜兼程千里迢迢地从南疆采了一株花回来,只为博美人一笑……呵呵,难道这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不等话音落下,南宫璃月在一旁幽幽地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去南疆采花?南疆离此地何止十万八千里,这一来一去可谓劳民伤财……果然啊,太子对待孔雀公主是不一样的,用心匪浅呵……” “什么采花……什么博美人一笑……”南宫重渊微蹙眉头,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你听谁说的,本宫何时做了那样的事?” “不是谁说的,是我亲眼看见的!那孔雀草送到孔雀公主寝殿的时候,还是娇嫩嫩的,艳丽得像是要滴出水来……此举一出,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还看不出来吗?” 皇甫长安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忍不住拔高了音调,怨念地瞪了他一眼。 南宫重渊还在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孔雀草又是什么?本宫没做过便是没做过,你信也罢,不信也罢……” “我当然不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也去南疆采一株孔雀草送给我,不,一株不够,要十株……不!十株也不够,要一百株!怎么样……”挑了挑眉梢,皇甫长安傲娇得要屎,看得裂云恨不得一板砖把她拍扁到墙上,“没有一百株孔雀草,打屎我也不回东宫,哼……” 南宫重渊哭笑不得:“你要那么多孔雀草做什么?那东西又不值钱……” “孔雀草是不值钱,可是本公子的面子值钱啊!”眯了眯眼睛,皇甫长安抬眸看向半空,仿佛在看一个虚幻的敌人,“本公子就是要让孔雀公主知道,你在乎本公子比在乎她多得多,让她嫉妒屎本公子!” 裂云:“……”竟然是这种理由……太子别理她! 白苏:“……”居然没有趁机多捞一笔,这简直不是公子您的风格好吗! 南宫璃月微微挑起眉尾,颇有深意地瞅了一眼醋意滚滚的皇甫长安,心中顿时不爽了起来……看样子,这货该不会是假戏真做,对太子上心了? 看着皇甫长安一本正经的神色,不像是在随口说笑,南宫重渊略一迟疑,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那好,本宫便种一百株孔雀草在你的院子里……你若想要,便自己回宫来取。” 皇甫长安这才笑逐颜开,喜上眉梢。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角落里,宫狐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南宫重渊用一百株孔雀草就能把公子接回宫,要是我去采上一千株,公子岂不是乖乖地就滚回我怀里了?” 闻言,闻人清祀不屑地嗤了他一声! “别傻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公子看上的根本就不是那几株花好吗?除非你去弄十个南宫重渊回来,她肯定立马就滚回来……” 边上,花贱贱一个人在顾影自怜,唉声叹气。 “这不公平……南宫重渊那小子竟然比本谷主有钱……这不科学……为什么本谷主就没有一个身为天下第一土豪的爹呢……” 闻人姬幽笑盈盈地接口,给他出谋划策。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肯委身嫁给璃王,天下第一土豪爹不就有了咩?” 花贱贱跟着幽幽一笑。 “好办法!” 看到花贱贱嗖的一声闪身蹿开,闻人姬幽不由变了脸色,抬起手来想要叫住他,却是来不及了:“喂!你要去干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好吗……你不要蒸的想不开把自己给切了啊……万一被公子知道是我教唆的,她一定会把我也切了的!” 宫狐狸笑着斜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好切的……不过,这主意确实不错……” 说着,妖娆的魅影一晃,整个人“嗖”的一下,跟着也不见了影子。 “小祀,你快劝劝他们……让他们千万不要那么冲动啊!” 意识到自己约莫是闯了什么大祸,闻人姬幽赶紧伸手去抓边上的闻人清祀求救,然而摸来摸去都是一把草,扭头去看……艾玛,别说是人,就是连个鬼影都没有了! 这下完蛋了! 闻人姬幽懊恼不已,迟疑半晌之后,最终一咬牙,心一横,跟着追了上去! 大不了……要嫁,一起嫁! 于是,接下来几天,采花的采花,数钱的数钱,红杏出墙的红杏出墙……在暗潮汹涌之上,紫宸的皇城看起来倒是十分的……风、平、浪、静。 而闲适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等待的日子也不一定都会漫长,在众人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下,紫宸帝君的寿辰终于轰轰烈烈地来临了! 八月初八,紫宸帝君四十寿诞,大宴天下,普天同庆! 是时全城欢歌,举国颂泽,连一向庄严肃静的皇宫也一扫往日的厚重,变得热闹喜庆起来……宽广恢弘的殿宇遍地张灯结彩,挂红披翠,宫婢与太监的身影繁忙地四处穿梭,张罗各种各样的摆设装饰,禁卫军整齐有序地来回巡逻,严整的步伐不似以往那般冰冷肃穆,威严的阵容中似乎也微微透出了一丝丝的喜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2、公子她……在数钱 礼乐声起,圣祥殿内一派金碧辉煌,繁华富丽。 而在大堂之上,则是太后雍容,帝王威严,皇后华贵,妃嫔端庄,皇子英俊……众人一一朝拜,献礼,封赏,整个场面看起来盛大而隆重,所有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与此同时,被接入后殿准备献礼奉艺的朝臣女眷既是紧张又是兴奋,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娇媚动人,止不住频频往大殿侧耳举目,又或是私下拉拢宫婢打探消息,出手那叫一个阔绰,小费收得直叫人双手发软…… “拿着吧,这个是赏你的!等下要是还有什么消息,你可得第一个跑来告诉本小姐……到时候,本小姐要是入了宫,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一只盛装打扮的名门千金命人取了一个锦盒,转手笑盈盈地塞到了皇甫长安的爪子里,一派财大气粗的模样。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打开来看看。” 皇甫长安垂眸,依言打开了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玉镯,一看那晶莹剔透的成色,便知是上等的美玉,当下笑呵呵地收入怀中,道了声谢。 一回身,还没等走开两步,便又被一只大家闺秀的婢女扯了去,见她刚从大殿里出来,忙拉着她问东问西,完了又是各种阔绰大方的赏赐。 如此接连二三,不过片刻的功夫,皇甫长安就揣着一兜子的宝贝,乐得晕头转向之余,还不忘感叹紫宸国国力着实昌盛,当之无愧是九州大地上的第一富庶王朝,她这夜郎小笼包的太子当得实在穷逼,还不如在紫宸王宫里当个八面玲珑的宫人……哎,差距啊,这就是差距! 以前只知道当了皇帝就是荣华富贵,穿越之后才知道,这皇帝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这个夜郎太子的胎投得还不算是顶好的……论财力不及紫宸的显贵豪门,论武力不及天启的王侯将相,简直憋屈好吗?! 正怨念着,便上又传来一声叫唤—— “那位小公公!快过来一下,我家小姐找你问话呢!” 皇甫长安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拔高了嗓子应声。 “哎……我马上过去!” 见状,裂云不由撇了撇嘴角,拿树枝捅了一下白苏,砸了砸嘴巴咋舌:“你家主子这是在做什么?” 白苏两手一枕,靠在树干上:“还能干什么,见钱眼开呗!” 裂云诧异:“你家公子很缺钱吗?” 白苏继续叹气:“倒也不是,只是她自己觉得缺钱吧!” 裂云深感难以理解:“她……一直都是这么喜欢钱的吗?” 白苏摇摇头:“以前好像不是的,后来大概是因为遇上了很多土豪,就突然觉得自己穷了,兰后就开始拼命地攒银子……这样……” 裂云:“……”这是病啊,得治! 绕着满场的千金女眷溜达了一圈,皇甫长安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赚得那叫一个钵盆满盈,不仅兜里塞满了,袖口装实了,爪子里拽得腾不出一根指头来,就连脖子上都挂了好几根珍珠项链。 行至一边的树荫下,皇甫长安笑眯眯地靠在树干上,一边数着刚到手的宝贝,一边往头顶上抛。 “白苏,找个箱子来,把这些都给本公子收好了,藏到本公子的小金库去……” “是……”白苏眼皮子一翻,伸手逐一接住了抛上来的宝贝,忙乱之中还不忘踹了裂云一脚,催促道,“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吗?公子让你去找个箱子过来,记得要找个大点儿的!” 裂云:“……”太子殿下!窝不想再监视折菊公子了!这简直就是在、就是在侮辱我们暗卫的尊严好吗?! 那厢,南宫璃月端坐在大殿上,左右不见皇甫长安回来,不由侧头吩咐了斩风一句。 “去看看折菊公子在干什么?” 不过多时,斩风匆匆赶回,俯身凑到南宫璃月耳边,小声回了一句。 南宫重渊借着极好的听力,离着南宫璃月又近,倒是听了个清楚,只听斩风压低了嗓门,悄声道:“爷,折菊公子她……她在后院里……数钱……” 南宫璃月&南宫重渊顿时面面相觑,遂将皇甫长安惊为天人! 一直等到收拢好了所有的宝贝,皇甫长安才拍了拍手,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哼着小曲儿欢快地准备走回大殿,直到前一脚将将跨进殿门的刹那,才突然惊醒过来—— 靠!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她刚才借故跑出来,不是为了给千金小姐们跑腿报信的好吗?! 收回狗腿,皇甫长安无视玲琅公主的挤眉弄眼,立刻转身匆匆跑回了后院,快步穿梭在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之中,以雷达般的视线扫射着众人的身影,试图能找出方才见到的那些个可疑的人影——先前她在大殿中闲着无聊,目光乱转之间,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有点像是宫狐狸他们,但一个个穿着奇怪,又不是很像…… 空中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炙热的阳光热情似火地投射在人的脸上,蒸腾起一*的热气,院子里繁花茂木蓊蓊郁郁,闪亮亮的恍得人眼花,浓郁的香气盈满宫宇飞檐,不远处锣鼓掀天,沸腾般的热闹无与伦比,气氛紧张而热烈。 只是,皇甫长安在后院里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由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看走了狗眼,即便扯了扯嘴角,返身折回。 行至半路,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皇甫长安立刻回头,却是对上了一双妖魅蚀骨的眸子,不是那唇齿含香步履生姿的孔雀公主……又是谁? 不同于那些闹哄哄的千金小姐,孔雀公主并未上殿入座,但也没有紧张忙乱地筹备接下来的献艺祝福礼,只一个人冷艳孤傲地坐在柳树之下,拿着一个小盒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喂着荷花池里的锦鲤,看起来闲适而又傲慢。 见状,皇甫长安不由得迎上前,正要开口,却见孔雀公主款款站了起来,作势就要避开她。 “喂你……等等!”皇甫长安一恼,连忙道,“本公子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别跟见到了鬼似的避着劳资好吗?!” 孔雀公主这才回眸,魅惑一笑。 “那你找本公主做什么?” 回头瞄了那群争奇斗艳的女人一眼,皇甫长安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走上前意味深长地拿扇子敲了敲孔雀公主的肩头,提点道。 “本公子是特意来提醒你的……你看到没有,那些千娇百媚的妙龄少女,养在深闺里调教了数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王孙帝胄面前献才献艺,媚惑人心。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目标蒸的是太子的话,那么她们所有的这些人,都会是你的情敌……” “那又如何?”孔雀公主不以为然地抬着下巴,一派目中无人的神态,“不过是些庸脂俗粉,除非太子口味独特,不然是不会看上她们的。”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论相貌她们是比不上你,可是紫宸国崇尚才艺双馨,她们一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才女,琴棋书画歌舞奇艺皆是个中妙手……倘若公主您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瓶一枚,不好生在众卿面前秀上一秀,那即便是太子倾慕你的美貌,帝君和皇后也是不会答应将你册封为太子妃的,你说呢?” “呵……”孔雀公主盈盈一笑,扬起袖子在皇甫长安面前轻拂而过,瞬间漫起一阵浓而不腻的馨香,“这个就不劳公子费心了,本公主自有安排,届时……还望公子赏光捧个场。” “本公子……拭目以待。” 皇甫长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边笑着应下,一边暗暗琢磨着……到时候能不能去搞搞小破坏神马的? 麻麻从小就教育窝们,对待情敌,坚决不能手软!不论男女,一律……杀无赦! 午宴过后,就是众人望穿秋水期待已久的群芳会,再后面则是文争武斗的英才会……类似的宴会总是一如既往地深受欢迎,女貌郎才,世家联姻,皇室赐婚……可不就是一场热闹的买卖? 崇馨苑,皇上与太后皇后端坐在舞台的正对面,左边是远道而来的邻国使节,右边则是莺莺燕燕的宫妃,往下才是里里外外围了三层的文臣武将与幕府世家,场面很是壮大气派!宫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有条不紊地引导众人就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待众人坐定,司仪受命敲响金锣,宣布群芳会正式开始……为公平起见,各家小姐上台的顺序由抽签决定,虽然那次序十有*都是内定的,但过场总还是要走的。 第一位上台的是相府千金黎青雅,以琴称绝镐京。 风传天下有三琴,一为之紫宸太子的凤鸣筝,二为梅见公子的醉梅琴,其三就是紫宸双绝色之一的相府绮绿弦。 只见佳人素手轻扬,靡丽之音顿然充盈耳际,令人为之耳目一阵,不见其人,只闻琴音,便已醉心不已,痴心相付…… 一曲罢,满堂无声,皆已沉醉。 “皇上万岁,太后金安,青雅献丑了。” 窈窕淑女缓缓起身福了一福,声音温雅动听,顿时惹起一波灼灼目光,有痴赏的,有艳羡的,当然也有妒恨的。 ☆、63、非璃王不嫁 “镐京弦色潋芳菲,果真名不虚传!传赏!” 紫宸帝君的脸上尽是赞赏之色,皇后也是面带微笑,雍容典雅,太后凉凉则是淡淡地剔着眉,千年不变神情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边上,璃王和太子却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瞄,各种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连瞟都没往台上瞟一眼,那神情专注得仿佛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似的,看得黎青雅银牙暗咬,颇为不甘地转身退下。 “青雅谢皇上赏赐。” 躬身朝殿台上福了一福,黎青雅缓步走离,背景亦是婀娜多姿,曼妙柔美,惹得台下一干王孙子弟生出无限的遐想,把一双双狗眼瞪得直愣愣的。 皇甫长安嗑着瓜子儿,十分不屑地扫了一圈那群色眯眯的男人,正暗暗感叹着还是她家的小渊儿和小璃月比较把持得住,遂笑眯眯地点了几个赞……回眸的瞬间,一眼撞上第二只上台的美人的眸子,当即惊得皇甫长安虎躯一颤,森森地被瓜子仁卡住了喉咙! “咳咳、咳咳咳……怎么、怎么会是他?!”皇甫长安扶着胸口,差点咳粗了眼泪,“咳咳咳咳咳!他怎么会……跑到那上面去了?!” 纵然宫狐狸乔装打扮,易容成了婀娜多姿的高挑美女,变得连他娘都不一定能认得粗来,但皇甫长安还是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伪装!尤其当她抡圆了眼睑瞪过去的时候,宫狐狸还百媚横生地朝她抛了个迷死人的电眼,惹得皇甫长安冷不丁地抖上了两抖! 靠!这只死狐狸,吭都不吭一声就打扮成这副不伦不类的死样儿,还千娇百媚地跑到紫宸帝君祝寿的舞台上发骚……是要闹哪样?! 他不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吗?!这要是一不小心被哪家公子看中了眼,难保不会被一棍子打晕了直接扛回家里……更麻烦的是,要是紫宸帝君和皇后多管闲事再来个赐婚神马的……尼玛,这个世界还能好吗?! 丫这是故意要给她找绿帽子戴的节奏咩?!那……那好歹也扮个翩翩公子哥儿拐个菇凉好吗?!难不成……因为这段时间她没能得空招他侍寝,丫就寂寞如雪了,甚至寂寞得连性取向都变了?这这这……以后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就在皇甫长安震精得落了一声鸡皮疙瘩的时候,司仪款步上前,报出了宮狐狸虚造的身份家世—— “谭太傅之女,谭府大小姐谭如雪献琴一曲,恭贺圣上福禄无疆,寿比南山!” 闻言,皇后凉凉面露微诧,狐疑地转向紫宸帝君。 “奇怪……这谭太傅不是膝下无子吗?怎么突然间就多出了这么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儿来?” 不等紫宸帝君开口问话,早就心虚不已的谭太傅立刻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匆忙上前解释:“陛下,娘娘,这雪儿是微臣在济州任职时收养的义女,前两日才特意从济州赶来为陛下祝寿,若有唐突之处……还望陛下和娘娘不要见怪。” “哈哈,原来如此!太傅请起……难得令爱一片诚心,孤王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可不是……这雪儿花容月貌的,若是屈居济州那弹丸之地,岂非是白白埋没了明珠?即是才貌双全,自当在皇城一展绝代风华……” 皇后笑语盈盈,只当那谭太傅是为了借此良机给义女寻门好亲事,略一过问之后倒也没再做怀疑,当下摆了摆手手,吩咐台上。 “谭太傅学富五车,想必教出来的女儿也不会逊色,那咱们就听听雪儿的琴曲吧!” “谢陛下……谢娘娘……” 谭太傅缓步退至一边,脸上的神色却不见放松,皇甫长安甚至能看见他袖子下半掩的爪子还在剧烈地颤抖……可见宫狐狸定是用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手段,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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