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怨:“也就九月和十二月好记,一个菊花开的季节,叫菊月,一个是冰天雪地的,叫冰月。其余的,我小时候被逼着记,说是记下来了吧,现在又全都忘了。” 时宜被她逗笑:“这些都用不到,不记也罢。” “可是,”文幸轻声说,“梅行喜欢……名门闺秀一样的女孩子。” 她愣了愣,约莫猜到文幸的意思。 这个小姑娘,她心里放着的人,是那个“残柳枯荷,梅如故”。 或许先前有些感觉,但并未落实。算起来,文幸比梅行要小了十二三岁,梅行那个人看起来深藏不露,三十五六岁的未婚男人,没有故事是不可能的吧?就像周生辰不太热衷男女□的人,也曾为应付家人,订婚过两次。 她不了解梅行,但却知道文幸在吐露隐藏的心事。 而她,恰恰也最不会开解人。 幸好,文幸换了个话题来说。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时而弯弯,时而又睁大,非常的入戏,像是好久都没有说话了,难得碰上投契的人。就如此坐了四十多分钟,被周生辰和时宜送回房间,脸颊还红扑扑的,兴奋不已。 到最后,他们离开时。 文幸忽然对她嘱咐:“王曼身份特殊,大嫂……尽量不要去探望她。” 说完,还去看周生辰:“记得了哦。” 周生辰笑着,轻摇头:“好好养病,不要想这些事情。” “我挂念你们,”文幸抿嘴笑,“还有,你们的婚宴呢,我是一定要去的,一定。” “那就先养好身体,指标合格了,做手术。” 她轻轻地啊了声,握住周生辰的右手:“手术推后吧……换了其他人的心,万一,我不是最爱你这个哥哥了怎么办?” 她的语气,有些撒娇。 周生辰的眼底都是温暖,低声叮咛,都不过是些寻常的医嘱。 夜深人静时,她再去想文幸的话,总觉有种遗憾在里面。她躺在床上,随口问他,是否知道文幸喜欢梅行?周生辰倒不意外:“看得出。” “看得出?” 他不置可否:“很容易看出来,就像你第一次见我,就有种……让人意外的感情。” 她噢了声:“继续说。” 虽然佯装不在意,话音却已经轻飘飘的。 周生辰倒是真的解析起来,“最难掩饰的东西,就是感情。一个女孩子,喜欢谁,非常容易识破。看眼神,看动作,还有说话的语调?差不多就是这些,足够判断了。” 他说的是大范围的女人心理。 可她联想的,却是曾经那些细微的小心思,都被他以旁观的礀态观赏着。 她咳嗽了声:“那么,过去有人……嗯,喜欢你,你都旁观着。” “是,旁观,”他想了想,“或者,避免独处,以免给人错误的心理暗示。” “那……如果是需要你有回应的人呢?” 她避开了未婚妻三个字。 他低笑了声,也不点破她说的是谁:“除非是我太太,才需要回应。” 最佳答案。 时宜不再去追问,显然已经满意。 可却牵挂着文幸的事情,她并没有那么热衷做红娘,不过既然周生辰了解,倒很想私下问得清楚些。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么,梅行对文幸……” “不知道。” “不知道?” 他略微沉吟:“我和他,不交流这些。” “可文幸是你妹妹,略微关心也好。” “这世间最难的,就是你情我愿。” 时宜不敢相信,这是周生辰能说的话。 果然,他很快就告诉了她:“这是梅行说的。” 时宜想了想,忽然问他:“农历二月,别名是什么?” “绀香。” “四月呢?” “槐序,”他笑一笑,“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在想,一个人偏执地要求另一半喜好古文学,是不是很神奇?” 他嗯了一声。 她侧躺在他身边,还沉浸在文幸对梅行求而不得的故事里,察觉壁灯被调亮了些。他俯□子,低声问:“会说苏州话吗?” “会,”她有些奇怪,“家里有亲戚在苏州,和沪语相通,小时候就会了。” 两个人,都喝了一些莲子心芽泡的水。 说话间,有微乎其微的清香,呼吸可闻。 “用苏州话,念些我教过你的诗词,好不好?”他微微偏过头。 她轻轻说了个好。 哪里有教过,分明就是他……时的吴歌。 那些暧昧的,或者明显**的词句。 “我会慢一些,你如果难受,就告诉我?” 她嗯了一声,觉得身子都烧起来了。 明明是体贴的话,偏就让他说的,**意味浓重。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凭着记忆,轻声念给他听,偶尔不好意思了,就停顿下来。初秋的晚上,已经有些凉意,两个人辗转在薄被里,虽有汗,他却不敢贸然掀开,怕她受凉。 她渐渐念不出,诗词断断续续,思维不再连贯。 …… 熟睡前,她终于想起心头疑惑:“周生辰?” “嗯。” “为什么要我用苏州话……” 黑暗中,他似乎在笑:“有没有听过一句词?‘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吴音吴语念吴歌,挺有趣的。” 她恍然,这词是夸赞吴音的名句。 吴语里又以苏白最软糯。吴言软语,好不温柔。 可词中意境分明是微醺时,用温言软语来说话,到他这里,却又蒙了桃粉色泽…… 周生辰忽然又说:“要求自己的另一半爱好古文学,没什么奇怪的,本身就可以是一种情趣。”比如背茶诗,比如背茶名,再比如,他念给她听的吴歌,为她提的诗句。 时宜想想,倒也不错。 可也因为这句话,终于察觉出了什么,她用脸贴近他的心口,听着节奏分明的心跳,低声笑:“周生辰,你吃醋了。” 第四十二章繁华若空候3 过了两天,她和周生辰去看文幸。 她看起来状态很好,指标却始终不合格,就这半个月,已经错过了一个合适的供体。这些都是周生辰简述给她的。她不懂器官移植,却懂得,先天性的,一定比后天危险系数高很多,由此更不免心疼文幸。医人者,始终难以自医。 这次去,她遇到了梅行。 文幸的病房有自己的客厅和沙发,时宜在周生辰去和医生谈话时,先进了文幸的病房。文幸披着浅蓝色的运动服外衣,低声笑着,梅行也摇头笑,摘下眼镜,从口袋里舀出手帕擦拭。 “嫂子?” “嗯。” “嫂子,我这里有好茶,泡了两杯,”文幸把自己舀盏,轻轻推到时宜面前,“我不能喝,你喝。”时宜觉得好笑:“你的确不能喝茶,怎么还要给自己泡一杯?” “看到梅行来,一高兴就忘记了,”文幸轻飘飘地去看梅行,“梅祸水。” 梅行尤自笑着,却是笑而不语。 有护士进来为文幸例行检查,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想要去舀那杯茶,手刚碰到茶杯底座边沿,梅行却同时按住了底座的另外一侧。 梅行眼若点墨,眸光更是深不可测,看了她一眼。 时宜疑惑着回看她,却听到文幸在叫自己,就暂时没去深想。 后来周生辰来了,和梅行在小客厅说了会儿话,梅行离开前,若无其事地嘱人倒了那两杯茶。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刚才对视的一瞬,竟被梅行的气场感染,认为那杯茶有什么问题。 他和文幸相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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