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H)_第25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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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采药救了你多次，你怎能让人如此对她？！” 傅君越忍不住皱眉，他嫌恶地捂了捂鼻子，似是嫌弃院子里呕人的血腥气。 “你堂堂一个尚书夫人，就为了一个贱奴衣衫不整，对我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明明成婚之前，他还口口声声说把小桃当妹妹一般看待，要和我一起替她选一门好婚事。院子里，板子还在不停落下，小桃的哭喊声逐渐微弱，我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恳求宋清雪。 “我求求你放过她，只要你放过她，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宋清雪用手帕掩鼻，作思索状。 “这个贱丫头冲撞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本来该被打死，不过看在姐姐的份上，只要你替她向我行礼赔罪，我就放过她。” 此言一出，傅君越有些不悦，他眯起眸子看了宋清雪一眼，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瞧见我毫不犹豫跪在了地上。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替她向你赔罪！” 我不停地磕头，头磕破了也不肯停下。眼泪泄洪般夺眶而出，可我却什么也顾不上，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小桃。终于，在我磕了第99下以后，宋清雪终于大发慈悲地抬手，“行了，住手吧。” 4 杖责声停止，我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眼前有些模糊。 “阿月！” 余光中，我瞥见傅君越满脸焦急，想下来扶我，却被宋清雪揽住胳膊。 “夫君，我今日还没吃安胎药呢，你哄我去吃。” 傅君越抽踌躇几秒，还是抱着宋清雪转身进了屋子，留我一个人狼狈地倒在地上。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取下大氅盖在小桃的身上，小桃浑身都是血，看得我心揪疼。我把小桃背在背上，往厢房的方向走。 “小桃，你坚持住，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小姐……” 背上的人出声，声音虚弱得只有气音，我停下脚步侧耳，想努力听清小桃的话。 “以后小桃不能陪着您了，您别怪小桃……” 话落，那双纤细的手垂落，连打在我脖颈处的微薄的呼吸也不见了。顿时我浑身发麻，双手止不住得颤抖，直到确认小桃没有鼻息，我才终于歇斯底里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小桃，我还没来得及带她逃出傅府，还没替她寻一户好人家看着她出嫁，她怎么就死了呢？想起罪魁祸首，我心底就一片悲愤，我将小桃安置好后，想回去替她讨公道，却被丫鬟拦在门口。里屋，旖旎的缠绵声一阵高过一阵。宋清雪一边低喘，一边娇笑着问傅君越，“阿越，我和苏枕月你到底更爱谁？” “提她干什么？”傅君越忍不住冷嗤，“她无趣得很，我上次调戏她给她看了一眼春宫图，她竟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哪儿像你，每寸肌肤都让我爱不释手……” 我心底最后一丝温热渐渐冰冷，竟连一滴泪也落不下了。我这才明白，傅君越对我已经没有情谊了，他不会还小桃公道，我只能靠我自己。哀莫大过心死，我转身，一步步走出院子，直到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我昏迷的时候，空置后宫的皇帝要纳妃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家的女儿能惹得冰冷帝王如此娇宠，竟不惜亲自监工修建金屋。为了提前讨好贵妃，荣得圣心，傅君越专门找人求了一副贵妃的画像。画像送来的时候，宋清雪坐在傅君越的腿上，不满地嘟嘴。 “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有多美，能让陛下这么喜欢？” 傅君越不语，可眼中满是期待，他慢慢展开画像，却在看清画像上的人时，脸色大变，瞳孔猛地一震。宋清雪察觉到不对劲，她瞥了一眼画像，瞬间惊叫出声： “怎么可能？这不是苏枕月吗！” 5 气氛凝滞冰点。直到傅君越冷嗤出声，语气不屑：“不过是有几分相似罢了，她不过一个村妇，哪有这般如花似玉的时候……” 成婚三年，我在傅君越眼中，早就成了一个蛮不讲理、拈酸吃醋的疯子。而画像上的女人笑得如春日暖阳般荡人心弦，又怎么会是那个他心目中的村妇呢？想到这里，傅君越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些，不过手里的画像却被他用力握紧皱成一团。宋清雪余光瞥见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她从傅君越手里抽出画像，整个人媚若无骨地缠了上去，“别看了，你的女人，可比皇帝的女人好玩多了……” “小妖精……” 傅君越满眼笑意，一把扛起宋清雪的大腿将她扔到了床榻上。彼时的我，正在别院收拾物件。和傅君越定情的鸳鸯合欢佩、他为我所制的风筝和灯笼、还有我缝制了一半的安神香囊……这些见证我们曾经美好爱情的东西，都被我丢进火盆，化作灰烬。而我只带走了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和我来时穿的那套素衫。我背着包裹，刚要踏出院子，迎面却被人给狠狠推了一把。 “苏枕月你这个贱人，难怪君越哥哥今天都不怎么碰我，才叫了两次水就没兴致了，原来是你这个贱货玩这种下贱手段！” 宋清雪一把夺过我的包裹，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抬脚踩了上去。 “你以为作出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就会回心转意重新爱上你吗？你做梦！ “我告诉你，君越哥哥已经请了宫里的太医为我把脉，诊出我腹里怀的是个男胎，到时候我儿子就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子，届时我成了尚书夫人，第一个就把你赶出去给街头的乞丐做妾！” 宫里来接我的马车已经等候在门口。临别在即，我不想和她多费口舌，蹲下身子想捡起地上的包裹。可下一秒，她就自己朝着后面倒去。我下意识地想去拉她，却被一阵猛力踹倒在地上。 “苏枕月你疯了！清雪怀了孩子，你居然敢推她？” 我死死捂着小腹，痛得呼吸一滞，睁开眼便看见傅君越像是护着稀世珍宝般将宋清雪搂在怀里，转而恶狠狠地盯着我。我蠕动嘴唇，最后也没说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他也不会信。我强撑起身，抓住地上的包裹，想告诉傅君越我要同他和离的事情。可傅君越却抬脚将包裹踢远，他皱着眉，语气不悦： “不过就是死了个丫鬟，你至于闹离家出走吗？大不了我再给你买几个回来就是了。 “如今陛下纳妃在即，文武百官都要准备贺礼，我可没时间哄你。” 他的目光在我的包裹上游走，忽然一顿，眯起眸子，视线定格在那枚龙纹玉佩上。再开口时，语气里有微不可查颤抖。 “这不是陛下以前贴身佩戴的玉佩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6 一旁的宋清雪轻笑着出声，“这当然是陛下赏赐给你的呀夫君，你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宫里每年赐给尚书府的赏赐流水似的，一枚玉佩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闻言，傅君越松开眉头，唇角重挂笑容。他勾起地上的玉佩，递给宋清雪。 “诺，给你了。” 宋清雪眼露精光，丝毫不掩饰贪婪的笑容，将玉佩挂在腰间。我气急伸手想去夺，却不小心扭了脚，摔倒在地上。傅君越嫌恶地别过眼，语气冷冽： “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既然如此，之后的宫宴就让清雪代替你去吧，至于你就留在府里好好学学规矩。” 说罢，他带着宋清雪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底止不住发笑。其实他只要再往里走几步，就能看见我放在案桌上的和离书。我按了按心口，不疼了，再也不疼了。日落西山时，我已经到了萧景珩的金銮殿。我坐在龙榻上，而他正满脸心疼地为我的脚踝上金疮药。 “嘶……” “还知道疼？” 萧景珩微微瞪了我一眼，可手上的动作却轻了不少。 “早知道我就该派几个人跟着你回府，怎么这么不小心？” 自今天我入宫以来，他对我的自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朕，好像我和他之间不是君妾，而是真正的夫妻。我木讷地摇摇头。忽的，一块甜甜的糕点塞进了我的嘴里，我咬了一口，顿时眼睛发亮。是杏仁糕！我最喜欢吃的！可因为傅君越对杏仁不服，一吃就会起红疹，我便多年不曾吃过。没想到只因跟萧景珩提过一句喜欢杏仁，他便记在心上了。不知怎的，我那颗古井无波的心忽然有些发酸。见我眼眶泛红，萧景珩叹了口气，粗糙的拇指蹭了蹭我的眼尾。 “傻瓜，哭什么？以后全天下最好吃的杏仁都是你的。” 萧景珩果真没有骗我。大婚当日，喜房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杏仁糕，个顶个的美味。等萧景珩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吃撑倒在了床榻上。他满眼盈着笑，眼底尽是缠绵，几步走过来将我的头冠给摘下来。 “辛苦我们阿月了。” 我勾住他的手，“陛下……” “不准叫我陛下，叫我阿珩。” 我有些局促地扣了扣手心，“你还记得我曾说，第三个愿望要在大婚之日告诉你吗？” 见我认真，萧景珩的眼中也平添几分严肃。我深呼吸几口气，坚定抬眸：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求一道圣旨。 “只要日后你不再心悦于我，亦或是背弃我，那便准我离宫。” 萧景珩只是呆愣一秒，就叹着气将我圈进怀里。 “这是自然，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用出圣旨的那天。” 见我害怕，他没有与我行房事。而是带我去了他的密室。一打开门，我便惊得说不出话。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我的石像，像是人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从生疏粗粝到熟悉精湛。 “这里是一千座石像，是我思念你的每个日夜刻出来的。 “那时候我想，就算此生我无法与你厮守，那与你的石像待在一起也不算太孤苦。” 萧景珩的声音有些嘶哑，堂堂九五之尊，此刻竟然红了眼眶。密密麻麻的爱意灼烧着我的心，我难掩动容，紧紧扣住他的手。 “好在，一切都不算迟。” 7 成婚第二日，我便听说傅君越携妻南下，亲自去江南为贵妃寻一副百鸟朝凤图。只因听闻，当今贵妃钟意苏绣。其实我不是喜欢苏绣，只是那年供傅君越上京科考耗费银两，采药不足以支撑。我便只能学了苏绣，一针一线地送他科考。而功成名就后的他，却忘了曾经烛灯下差点瞎了眼的我。再次见到傅君越，是在两月后的宫宴上。为了散心，我遣散宫人，独自在御花园赏花，却迎面遇到了宋清雪。按理说，我与傅君越和离后，她应该会被抬为正妻，不知为何，穿的还是妾婢的衣裳。看见我，宋清雪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啊苏枕月，原来你躲到这儿来了？ “你这贱人耍的什么手段，先是在府里放了一封和离书，又消失不见惹得君越哥哥着急！ “要不是你闹这一出，我早就被抬为平妻了，都是你这个贱人！” 正巧，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抬脚准备离开，却被宋清雪扑进了荷花池里。这时，我听到了傅君越的声音： “阿月？！” “君越，你快救我！我的肚子……” 一旁的宋清雪一边把我往水底下压，一边扑腾着。傅君越有些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跳下来，将宋清雪抱上了岸。他回过头正打算救我的时候，我已经自己爬了上来，傅君越立马走过来扣住我的手腕，满眼失望。 “苏枕月，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谁允许你伪造和离书的！ “我不是都告诉过你，等她生完孩子我就会回来守着你吗？你又吃哪门子的醋？” 我呛了几口水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掰着他的手腕。直到宋清雪柔柔弱弱贴上他的胸膛，抽泣道： “夫君，快带我去换身衣裳吧，不然着了凉，我肚子里你的嫡子也会受冻的。” 傅君越踌躇地看了我一眼，只给我丢下一句话，就转身抱起宋清雪离开。 “你老实在这里等着我。” 紧随其后，被我甩开的宫女太监找了过来，一个个跪了满地。 “贵妃娘娘恕罪！” 我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带本宫去换身衣裳。” 既然见面了，这次我便新账旧账一起算。或许是折返回来找我，傅君越和宋清雪后我一步到正殿。萧景珩正一边剥葡萄一边喂我，将我挡了大半。堂下的傅君越行了大礼。 “臣听闻贵妃娘娘独爱苏绣，便南下去寻了隐世大师为娘娘绣了这副百鸟朝凤图，希望娘娘喜欢。” 我挑眉，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道： “本宫不喜欢。”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君越猛地抬头，在看清我的那瞬间，往后踉跄几步。 8 “阿月？你怎么坐在陛下旁边……” 萧景珩冷哼出声，“殿前失仪？傅大人好大的胆子。” 反应过来，傅君越额头渗出冷汗，他立马要跪下请罪，可宋清雪却坐不住了。宋清雪猛地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苏枕月？你真的是贵妃？” 在对上我挑衅的目光后，她立刻提裙来到堂下，跪地字句铿锵： “陛下，您受了此女的蒙骗！此女是我家大人的正妻，是有夫婿的人，并非完璧之身！”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哗然。可萧景珩却目光幽幽落在宋清雪的腰上，声音冷得如同淬了冰： “朕送给阿月的玉佩，如何会在你身上？” 我勾起唇角，撒娇似地勾了勾他的手心，“我已经保护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歹人给偷走了。” “偷窃御赐之物？” 萧景珩挑眉，蓦然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宋清雪的脚下，惊得她浑身一颤。 “给朕拖出去，杖毙。” 瞬间，殿外进来两个侍卫，拖着宋清雪的手臂往外走。 “不是的，我没有偷！我没有偷，这是君越哥哥送给我的，是陛下赏赐给他的玉佩啊！” 见萧景珩不搭理她，她又奋力挣扎着扑向傅君越，揪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 “夫君，你快替我解释啊，我没有偷！” 可傅君越此时却像个行尸走肉般，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的方向，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殿外响彻着宋清雪凄惨的尖叫痛呼声。殿内，傅君越已经明白了一切。我是真的离开他了，而桌上那封和离书也不是我伪造的，而是萧景珩亲手批的。我冷冷盯着他，看着他如此落魄的模样，心底终于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原以为傅君越知道了我的身份，会老实地回到位置上去，没想到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去。 “陛下，阿月是我的妻子，她不能做您的贵妃！” 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着眼睛不敢说话。萧景珩的笑容僵在嘴角，他没说话，手里转着玉杯。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为了殿中其他人不受牵连，我紧紧牵着他的手悄声安抚。堂下，傅君越还在说着，甚至声音有些哽咽： “臣的妻子只是和臣有误会生了嫌隙，可我们之间还是相爱的，陛下不能夺人妻！” 此言一出，萧景珩再也忍不住，厉声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胡乱攀扯贵妃，来人，给朕拖出去，杖责六十大板。” 傅君越被侍卫抓住往殿外拖，可他眼中却没有一丝恐惧，反而高声喊着我的名字。 “阿月！阿月，我知道你只是恼了我，你听我跟你解释啊，你不要意气用事！”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从他唯唯诺诺的妻子变成皇帝的贵妃，可此刻心底燃起的恐惧却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他彻底失去我了，而且我成了他彻底招惹不起的存在。殿外，宋清雪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而傅君越的叫喊声却一声高过一声。 “阿月，我爱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