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也依旧有许多人困在那片回忆中无法走出,永远留在了那个荒芜的冬季。 陈恕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病房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临出门前庄一寒说过的一句话: “陈恕,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我应得的,往前走,别回头” “这辈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你的路,我不行,蒋晰也不行” 陈恕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麻木而又混乱,他反手关上门后就失去了力气,扶着走廊外面的长椅缓缓坐下,直到他的膝盖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缓慢爬行的黑蛇,这才回过神来。 黑蛇甩了甩尾巴尖,愉悦向他打招呼,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痛苦的滋养,它的身体和鳞片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陈恕垂眸望着它,怔怔开口:“庄一寒知道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了” 他茫然而又不解,罕见流露出一丝脆弱,连和这条黑蛇针锋相对的心思都没有了:“为什么?” 黑蛇身形游动,缓缓爬上陈恕的肩膀,它一边愉悦吞食着这名宿主周身的痛苦,一边低声解释: 陈恕低低重复着:“亡魂执念?” 它轻描淡写间就吐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陈恕闻言身形一震,倏地偏头看向这条黑蛇,一度怀疑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庄一寒怎么会死于非命? 这条黑蛇并不是那么乐于助人的性格,但它总是很乐意做一些令人痛苦的事,冰凉的头颅亲昵贴住陈恕的侧脸,声音低沉幽远,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伴随着它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陈恕眼前的空气忽然发生一阵剧烈的抖动,前世的画面在他眼前徐徐铺展开来,撬开了那段尘封的记忆。 作者君:(〃▽〃)给大家预告一波~明天上前世番外~ [38]前世番外 今年的冬季太过漫长,远远比不上夏日的热烈腐烂,一个人倘若安静死去,总要很久才能发现踪迹。 接到陈恕死讯那天,庄一寒正在公司熬夜加班,秘书闫凯推门走进办公室,见他坐在桌后修改合同,迟疑一瞬才走上前:“庄总,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庄一寒头也不抬,年关忙碌的公事让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淡淡的疲惫:“怎么了?” 和生死有关的事仿佛一定要做好铺垫才能开口,否则每个字都坠在舌尖,足有千斤重,闫凯低下头,神情不忍:“和陈总有关系。” 庄一寒闻言笔尖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怎么,他私下联系你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过后,陈恕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再找过他,估计是生气了在闹冷战。 而公司高层这两天不知道从哪里听见了陈恕泄露核心技术的风声,开会的时候吵得厉害,一致提出要追究法律责任,庄一寒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下来,他最近通宵加班,也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带来的连锁反应。 闫凯欲言又止:“不是” 庄一寒只当他在辩解,陈恕以前闹别扭的时候,每次都喜欢找闫凯当中间人来说和递台阶,他动作不停地勾画着合同上需要修改的条例,身上的西装因为长时间久坐已经出现了折痕,头顶灯光洒落下来,在清冷的脸庞上划出一道阴影: “你告诉他,董事会现在闹的很厉害,让他先在家里休息三个月,等我把事情平了再回来上班。” 庄一寒对陈恕的态度一直矛盾得让人琢磨不透,他明明应该看不上对方 蛧 站 : s z才是,却偏偏要包养对方,多年来似乎心生厌恶,却又无限忍让。 别人都以为庄一寒会趁着这次和陈恕断开关系,甩掉这个麻烦不断的情人,包括闫凯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没想到庄一寒居然还是选择替陈恕压下麻烦,让对方回来继续上班,当初得知芯片泄露,第一时间也不是去报警追查,而是赶到江边救人。 别人看不懂这个举动背后的含义。 或许连庄一寒自己都看不懂。 闫凯神情不忍,嘴巴张了合,合了张,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沉重:“庄总” 庄一寒久久听不见回答,终于拧眉看向他:“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然而闫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整间办公室都陷入了死寂 “庄总,陈总死了” 他低下头,声音轻得一度不真实。 “溺死的” 庄一寒闻言愣了一瞬,他微微偏头,仿佛没听清:“你说什么?” 闫凯忍着沉重,又重复了一遍:“庄总,陈总死了。” 庄一寒面无表情盯着闫凯,觉得他在开玩笑,目光一度显得有些危险,语气冰冷:“你再说一遍?” 闫凯后背冒汗:“是真的,庄总。” “陈总的家人很久都没联系上他,后来报了警,警方一路排查,最后发现他自杀跳江了,连小庄总也被带走调查了,昨天警察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想找您了解情况,只是您当时在外面参加酒会,我没来得及说。” “” 自杀? 陈恕为什么要自杀? 庄一寒闻言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盘旋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自己怎么也读不懂,手里捏着的钢笔悄无声息从桌角滚落,沁出一片墨痕。他抽出纸巾怔怔擦拭着指尖,一遍又一遍,力道大得手背都泛起了青筋,过了许久才问道:“他为什么要自杀?” 闫凯摇头:“可能一时想不开” 庄一寒又问:“那尸体呢?” 闫凯:“江域太广,又是在冬天,打捞难度太大,警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只知道从监控里看,陈总是自己跳下去的,而且跳下去后没有冒过头,估计” 估计是不可能生还了。 这句话虽然被他隐去,但谁都能明白里面的意思。 庄一寒终于缓缓停住擦拭的动作:“他家里人知道吗?” 闫凯道:“报案人是陈总的弟弟,他父亲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家里人不敢让他知道,目前还在瞒着。” 他说完这句话,办公室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落地窗玻璃剔透明净,照得灯影分明,外面是一片肆意铺展的夜色,摩天大楼层层叠叠,数不清的雪花从天际翩然落下,办公室里明明开着暖气,却让人感觉四肢百骸都在发冷,仿佛心中发生了一场寂静无声的雪崩。 闫凯见庄一寒一言不发,略显担忧的问道:“庄总?” 庄一寒缓缓倒入椅背,一缕发丝悄然滑落眼前,整个人忽然狼狈了许多,他闭了闭眼,哑声开口:“帮忙瞒着,别让他父亲知道” “还有,还有陈恕的后事” 他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的尸体还没捞到,连后事都没办法办,甚至不能拥有一个坟墓、立一块碑,喉结滚动一瞬,只觉得有一种酸涩到极致的情绪在悄然肆虐,嗓子一度哑得发不出声音: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闫凯担忧看了他一眼,然后静悄悄退出办公室,带上了大门。 庄一寒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感觉大脑麻木空白,像做梦一样不真切,他迟钝捡起地上滚落的钢笔,然后茫然寻找着刚才的那份合同,想要继续工作。 桌面上堆着密密麻麻的合同纸张,上面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每个又都看不懂,笔尖长久停顿在上面,迟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最后洇湿出一片深深的墨点,浸破。 “当啷” 一声轻响,钢笔再次从桌角滚落了下去。 庄一寒低低喘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呼吸困难,心跳快得不像话,连指尖都是麻木的,他用手撑着艰难站起身,却在下一秒因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偌大空荡的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低沉痛苦的喘息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只能煎熬等死。 庄一寒脸色苍白,颤抖抬手解开领口,试图让自己呼吸变得顺畅一些,他脑海中思绪纷杂,乱成了一锅粥,耳畔嗡嗡作响。 闫凯刚才说了些什么? 对了,他说陈恕死了,淹死的。 但怎么可能? 陈恕不是最爱钱了吗?不是最爱地位了吗?自己又没有打算撤他的职,也没有真的生他气,为什么要想不开跳下去? 现在还是冬天,江水那么冷、那么深,他不害怕吗? 早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就不走那么快了,应该回去带着他一起离开的,说不定就能把陈恕救起来,说不定对方就不会跳下去了。 “早知道就不走那么快了” “早知道就不走那么快了” 庄一寒脸色苍白灰败,嘴里反复念着这句话,忽然间,他想起那天自己坐车离开的时候分明听见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身形僵在当场,大脑就像被重锤陡然砸了一记,眼前发黑,金星直冒,连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庄一寒用手艰难撑住身形,怔愣低语:“我听见了的?” 他明明,听见了的? 但当初为什么没有回头? 庄一寒茫然抬头看向落地窗,上面的玻璃清楚映出他惨淡的神色,下方是万丈高楼,车水马龙,灯影流动间,仿佛变成了一片无形的、深不见底的水域,心中忽然万念俱灰。 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警方依旧没捞到陈恕的尸体。 那条从未停歇的江水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历史,却淹没了太多戛然而止的生命,无论是抛尸者还是自杀者,都喜欢选择这里当做最终归宿,它一刻不停地流动,时而将罪恶暴露,时而又将死亡掩埋。 庄一寒曾经去过一次警局,也见到了陈恕素未谋面的弟妹。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朴实的青年,长得都很端正漂亮,甚至跟陈恕有几分相似。 他看见陈恕的妹妹哭红了眼睛,跌坐在地上一度站都站不起来,恳求警察帮忙寻找哥哥的尸体,乡村人大多迷信,讲究入土为安,据说人溺死后如果不把尸体打捞上来,就会变成无家可归的亡魂。 她不要求那么多,哪怕只能捞上来一只鞋、一件外套也好,然而谁也不懂陈恕怎么会死得如此干净,仿佛连一粒尘埃都没留下。 庄一寒没有下去,隔着车窗 α и : щ щ 静静看了许久,最后悄然发动车子离开了,他交代了闫凯好好照顾陈恕的弟妹,甚至动用关系让人帮忙一起去打捞尸体,然而做得再多仿佛也只是徒劳,他很清楚,那样换不回一个早就逝去的人。 庄一寒中途拐去了一趟陈恕的住所,想拿些遗物交给陈恕的弟妹,然而他进去翻找抽屉的时候,这才发现对方的私人物品少得可怜,最多的东西就是油画,大大小小,堆满了半间屋子。 每一张都和庄一寒有关, 每一张都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里面的很多画庄一寒甚至都很眼熟,他记得那是陈恕送给自己的,后来随手放到哪里也没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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