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起是错!不在一起是错!分手了他想去死也是我的错!!” “陈楚尧不是喜欢找死吗?那他怎么还没死?!他怎么还没死?!他死了我立刻就给他偿命!我今天来医院就是为了看看他死了没有” “砰!” 段成材还没骂完,猝不及防被陈恕一脚踹倒在地,他倒在满是尘灰的楼梯角,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起身到一半又跌坐了回去,最后蜷缩着不动了。 陈恕原本只是想让段成材闭嘴,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趴在地上不动了,见状不由得脸色微变:“段成材?!” 段成材没动,肩膀颤了两下。 陈恕在黑暗中快步走近,伸手把他翻了过来,然而当看见眼前一幕时却不由得怔在了原地,连手也缓缓落了下来。 段成材哭了。 你很难想象一个每天都是笑眯眯模样的人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神情痛苦,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想要压抑住自己颤抖的哭声,泪水顺着脸颊流淌掉落在地,浸出一大片湿痕,额头凸起的青筋和紧咬的牙关无不显示着他忍得有多么辛苦,像一只蜷缩着的困兽。 段成材呜咽着,仿佛在说什么,陈恕凑近了才听清那几个字。 他说, “我也疼” 段成材眼眶通红,哭得比路边最落魄的乞丐还不如,周身萦绕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阴霾,被痛苦牢牢包裹,声音哽咽:“陈恕我也很疼” “我以前割过十二刀” “每一刀都比陈楚尧深每一刀都能看见骨头” “我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躺在医院里手也废了学也上不成了可他一次都没来过让人放了张卡就走了” “他以前说喜欢我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最后却一句话都没有就把我踹了陈恕那个时候没有人可怜过我” 陈恕闻言只感觉耳畔传来嗡的一声响,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段成材说的那些事分明是上辈子发生过的,这辈子并没有发生,可他为什么会知道?!难道难道对方也是重生的?!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陈恕只觉得以前许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都有了解释,他踉跄着从地上站起身,精神一度有些恍惚,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段成材居然也是重生的?! 陈恕神情怔愣,缓缓伸手攥住段成材的肩膀,一字一句低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段成材?” “既然已经重生了,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为什么还要和陈楚尧在一起?啊?!” 陈恕不可置信盯着段成材,只觉得对方做了一个天底下最不可理解的决定,上辈子他被陈楚尧抛弃闹得自杀退学,曾经当过男模的事也被人在学校曝光,迫不得已回到县城老家,辛辛苦苦考出来的成绩也没了,前途人生都毁得支离破碎,这辈子好不容易重生,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 自己如果没有黑蛇的逼迫威胁,可以像段成材一样自由选择,这辈子一定不会和庄一寒产生任何交集,他不会去靠近对方,不会去认识对方,更不会去憎恨对方,上辈子的事说到底已经结束了,又何必把这辈子也拖下水? 或许陈恕内心深处渴求的一直不是金钱名利,也不是报复过后的快感,仅仅只是一段崭新的人生而已。 可段成才做了什么? 与你博 他好不容易重生,为什么还要和陈楚尧纠缠在一起?! 段成材一动不动望着陈恕,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眼眶通红,白皙的侧脸沾满了灰尘血迹,隐隐和上辈子那个因为在寝室自杀被人匆忙抬出的惨淡身影有了重叠,缓缓吐出了一句话:“因为我疼” 他声音嘶哑:“陈恕,我真的很疼” “我知道上辈子是我自己活该,我不好好学习,为了赚钱出去当男模,爱慕虚荣想着一步登天,最后被陈楚尧耍了也是活该” “陈恕,我也知道我重生了该离他们远远儿的,我应该好好学习,将来找份脚踏实地的工作,好好孝顺我爸妈,不能让他们像上辈子一样因为我蒙羞,被人天天戳脊梁骨” 段成材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颤抖着把自己的右手抬到陈恕眼前,上面除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其余皮肤光洁一片,但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这里曾经有过十二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段成材笑着,颤声问道: “你看,是不是都好了,也看不见了?” “可是陈恕,我还是疼得每天每夜都睡不着觉” “我一闭上眼,这里就疼得像有人在用刀削我的肉,我一听见水龙头的声音,就感觉身上的血在哗啦啦往外流,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动也动不了,我爸嫌我丢脸,骂我没出息,我妈在旁边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好不容易回了老家,每次出门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段成材拉下袖子,指着中间的地方,红着眼睛对陈恕笑了笑:“然后我又往这里割了第十三刀,我以为这次终于能解脱了,但是没想到一睁眼又回来了。” 陈恕错愕而又怔然。 “陈恕,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耍我?我真的很想好好过日子,也真的很想好好上学孝敬我爸妈,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用力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顿道:“我这里、恨死他了!” 陈恕嗓子沙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话:“你越恨他就越该离他远远的” “我为什么要离他远远的?!我才不要让他好过!” 段成材闻言猛然一把推开陈恕的搀扶,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他背靠冰凉的墙壁,低低喘了口气,等再抬头时脸上又恢复成了那种冰凉的、似有似无的讥讽笑意: “陈恕,你知不知道我重生后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陈恕自嘲轻扯嘴角:“我也是重生的?” “不,不是这件。” 段成材微微摇头,然后倾身靠近陈恕耳畔说了一句话,尽管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却让后者微不可察变了脸色。 段成材说, “陈恕,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疼的睡不着觉的时候,都能看见你的帘子里亮着灯” 这世界上被仇恨裹挟疼得彻夜难眠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陈恕自己尚且泥足深陷,又哪里来的资格劝别人? 段成材说完这句话,缓缓站直身形,伸手替陈恕拍了拍肩上的灰尘,他望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命运相似却又不同的人,目光一度带着几分怜悯,低声提醒道: “陈恕,你上辈子没这么风光的。” [31]我们分手吧 陈恕闻言身形一顿,倏地抬头看向段成材,目光一度显得有些冰冷。 “别这么看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段成材料歪头望着他,嘴角弧度讥诮,眼底暗得连光都照不进去: “陈恕,你以为你这辈子过得风光了,上辈子的事就不存在了吗?你只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 “别劝我向善,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段成材语罢破罐子破摔的轻笑一声,直接推开陈恕下楼离开了,沉重蹒跚的步伐渐渐远去,仿佛脚上生来就戴着一副镣铐,在这条不能回头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并没有被系统绑定,只是上辈子临死的时候恰好遇见时空裂缝,所以才会阴差阳错带着记忆重生。 然而段成材这辈子却好像给自己选了一条更糟糕的路,他把陈楚尧逼得割腕住院,和庄一凡大吵大闹,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个十足的败类。 或许连段成材自己都忘了,他上辈子曾经是个把情意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而陈恕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劝他向善,只能眼睁睁看着段成材离开,他背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点一点控制不住下滑,无声闭眼,楼道昏暗的光影都遮不住他苍白灰败的脸色。 其实段成材说的没错。 他上辈子确实没有这么风光。 陈恕忽然意识到当初定下的一年期限其实毫无意义,都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既然注定要分手,早分和晚分又有什么区别,何必自欺欺人,再拖下去无论对他还是对庄一寒都不好,倒不如早点干脆利落地结束。 他缓缓站直身形,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楼道的,只知道庄一寒在外面找他都快找疯了,直到两个人在楼梯口不小心撞见的时候,对方脸上阴郁焦急的神情才终于有所缓解。 庄一寒看见陈恕先是一愣,随即上前攥住他的肩膀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陈恕沉默望着他,片刻后才找回一丝熟悉的感觉:“没什么,我刚才去洗手间了,手机静音没听见。” 庄一寒闻言这才松口气:“下次去别的地方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刚才找了你半天。” 他语罢把刚才的事简单解释了一遍,不过并没有说的太详细,只说庄一凡的朋友受伤住院了,所以对方正留在医院陪床。 陈恕点点头,也没有细问:“那我们回去吧,你不是想逛超市吗,刚好去买点菜,晚上在家里做饭吃。” 临近年关,超市比平常热闹了不少,人来人往,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入目所及都是红彤彤的灯笼装饰。 庄一寒很少逛超市,更不知道挑年货有什么讲究,买起东西来堪称毫无章法,他看也不看就把货架上的商品往购物车里丢,导购员推荐什么就买什么,就差把“人傻钱多”四个字写脸上了。 陈恕原本正在挑选蔬菜,一眨眼的功夫购物车就被堆得满满当当,他大致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保健品,甚至有一罐老人奶粉,不由得问道:“你买老人奶粉做什么?” 庄一寒却道:“给伯父喝啊,让他补补钙,他不是身体不好吗。” 陈恕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庄一寒嘴里的“伯父”是谁,他低头对比着手上两盒蔬菜的日期,放了一盒更新鲜的进购物车,片刻后才找出一个理由:“退掉吧,我今年不回老家,也没办法送过去。” 不回老家?那就是要陪他过年了? 庄一寒闻言自觉猜到答案,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扬,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吧,实在不行我回头找人寄过去。” 陈恕道:“那边太偏了,快递还不发达,等明年再说吧。” 庄一寒一腔“孝心”没地方使,只好把那罐老人奶粉原样放了回去,陈恕则继续购买蔬菜,他不怎么挑食,选的都是庄一寒喜欢的东西,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放进购物车,吃三天都不带重样的。 庄一寒扫了眼,把里面的一盒水果黄瓜捡起来丢回去,他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一套黑色的休闲卫衣,懒洋洋趴在购物车上,丝毫不见从前的稳重成熟,像个初出茅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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