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他语罢静静等待着段成材羞怒的反应,但没想到对方愣了几秒,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搭着他的肩膀乐不可支道:“陈恕,你想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他同情我,这种富家少爷怎么可能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段成材笑得直不起腰来,身上的香水味混着酒气,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味道,莫名让陈恕想起对方割腕的那个晚上,整个寝室都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熏得人呼吸不畅。 段成材从凳子上起身,揉了揉笑得发疼的肚子:“放心吧,我可不会爱上他。” 他语罢低头望着陈恕,笑意渐渐停息,神情忽然变得格外认真,低声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哗啦。” 段成材转身进去了,阳台门打开又关上,空气重新陷入安静。 陈恕坐在原地,皱眉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对方刚才那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最后只能抛到脑后。他掐灭烟头,听着外间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心中不期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庄一寒的电话或许该来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上辈子蒋晰就是今天宣布自己有了未婚妻,往庄一寒心头狠狠插了一把刀子。 陈恕正默默思忖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声音格外急促,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数字,陈恕却一眼就认出这是庄一寒的私人号码。 陈恕短暂停顿三秒,最后轻点接通,话筒那头是明明是同样嘈杂的雨声,却莫名透着一股让人心慌的死寂,就像天边阴沉翻滚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恕轻声开口:“庄总,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话筒那头静默一瞬,最后响起男子嘶哑疲惫的声音: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9]要跟我吗? 陈恕撑伞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车身在雨夜的冲刷下显得神秘优雅,只是坐在驾驶座里的男子神情冰冷,透着难以言喻的阴鸷。 应该的,毕竟谁失恋了心情都不会太好。 陈恕微不可察笑笑,迈步走了过去,他屈指轻敲车窗,弯腰透过降下的缝隙询问道:“庄总,是不是手表出了什么问题?” 庄一寒瞥见陈恕被雨水溅湿的肩膀,眉头微皱,听不出情绪的道:“先上车。” 陈恕闻言虽然面露不解,但还是点点头,绕到另外一边坐上了驾驶座,雨声一瞬间被隔绝在外,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 他将雨伞收好,弯腰放在脚边,抬头时却不经意看见挡风玻璃前放着一个礼品袋,在幽紫色的氛围灯照耀下,上面的商标字母清晰可见,赫然是那天庄一寒购买的腕表。 陈恕顿了顿,“善意”提醒道:“庄总,这款表如果有什么瑕疵你记得告诉我,我尽快联系维修部,免得错过了你朋友的生日” 他话未说完,庄一寒也不知被戳中哪根敏感神经,忽然降下车窗把礼品袋甩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落进路边的垃圾桶,精致昂贵的礼品盒从袋子里翻滚掉出,被腐臭的垃圾染上了脏污,任谁也看不出它近百万的身价。 陈恕见状一怔:“庄总?” 庄一寒嗤笑:“怎么,你觉得很可惜?” 庄一寒从来都是优雅且高高在上的,极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然而无论多少次想起今天生日宴会上发生的事,他都会气到控制不住手抖,目光阴郁暗沉,酝酿着一团深不见底的风暴。 蒋晰真是好样的,为了躲他居然找了个认识不到十天的女人来当挡箭牌,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订婚,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他喜欢蒋晰,对方特意把他邀请过去来了这么一出,和把他的脸面硬生生扔在地上踩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有时候连庄一寒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喜欢这个人,这么多年蒋晰对他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好的时候特别好,冷下来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那种迷茫混沌的情绪从他心头飞快掠过,快得甚至都来不及捕捉,只留下一片空白。 “呼” 窗外传来一阵夜风吹拂的声音,终于把庄一寒从那种陌生的情绪中惊醒,当他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后,忽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控制不住缓缓倒入了椅背。他从后视镜里注视着陈恕的半边侧脸,轻扯嘴角,细看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自嘲: “为什么不说话?” 莫名让人胆战心惊,总感觉说错了话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陈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庄一寒,毕竟前世对方根本不屑在他面前展露丝毫情绪,哪怕卖了公司的芯片技术都不见生气。 可能是因为不在意吧? 瞧,蒋晰现在不就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意识到这点后,陈恕总觉得自己眼前又出现了幻觉,仿佛那条黑蛇正盘踞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好戏,讥笑他的嫉妒和求而不得。 陈恕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庄总,礼物这种东西就是用来讨人喜欢的,假如不能让你高兴,那么就算一千万扔了也不可惜。” 庄一寒闻言心中暴躁的情绪诡异被安抚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语气依旧喜怒难辨:“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陈恕:“我问了你会说吗?” 庄一寒皱眉移开视线,想也不想的道:“不会。” 当舔狗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尤其还舔失败了,庄一寒这种人最讲体面和规矩,怎么可能说给别人听。 陈恕:“所以问了也没用,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的手为什么会受伤。” 庄一寒闻言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指关节上有一片干涸的血痕,今天生日宴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庄一寒当时忍得怒火中烧,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是不是离场的时候顺手锤了什么东西发泄,这才狼狈留下伤痕。 庄一寒拉下袖子,语气漠然:“不小心蹭的。” 陈恕也没戳穿他:“前面有家24小时药店,买点东西处理一下吧,免得发炎了。” 庄一寒眉头皱得更深:“不用去医院吗?” 他嘴上虽然不在意,但觉得自己的伤好像还挺严重的。 陈恕:“不用,等下次蹭骨折了再去医院也不迟。” 庄一寒闻言一噎,恼怒道:“你!” 陈恕却忽然对着庄一寒笑了笑,他拉起对方的手认真查看伤势,声音低沉,有一种错觉的关切和温柔:“逗你的,想去医院吗?我送你去看看。” “” 庄一寒那口气顿时梗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没好气抽回手道:“不用,我没骨折!” 还行,挺有自知之明的。 陈恕看了眼窗外渐停的雨,直接打开车门下车,庄一寒见状还以为他生气了,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追问道:“你去哪儿?” 陈恕闻言回头看向他,身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路灯微弱的光芒将他的侧脸照得深邃而又温情,恰好是最让人怦然心动的模样和年纪:“我去买药,你在车上等我。” 原来是为了给自己买药 庄一寒闻言动了动唇,那一瞬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恕离去。他沉默着倒入椅背,一向傲气的脊背此刻竟显得有些狼狈和颓然,皱眉揉了揉胸口,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很奇怪。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陈恕才重新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药袋,此时的雨已经停了,夜晚凉风阵阵,反倒显得车子里有些闷。 “要不要下来吹吹风?” 面对陈恕的邀请,庄一寒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拒绝,他打开车门下来,发现路边有一条长椅,正准备走过去坐下,却忽然瞥见上面细碎的水痕,动作又硬生生顿住了。 陈恕见状脱下身上的外套,直接丢到椅子上:“坐吧。” 庄一寒看了他一眼:“你的衣服怎么办?” 陈恕不在意:“洗洗就行了。” 庄一寒闻言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坐了上去,他暗自皱眉,心想自己今天怎么老是做昏头的事,莫名其妙把陈恕叫出来,还当着他的面把表给扔了,怎么看都像个神经病,现在还要麻烦对方帮忙上药,忍不住低声道: “我自己处理伤口就行了。” 陈恕却置若罔闻,他在庄一寒面前倾身蹲下,一言不发拆开棉签包装,沾着碘伏替对方细细处理伤口,当庄一寒的指尖因为疼痛紧绷颤抖时,他的动作顿了顿:“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庄一寒低低吐出一口气,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没有,你继续。” 陈恕只好继续替庄一寒清理伤口,他眉眼低垂,神色温柔,力道却不见丝毫放轻,疼痛自然也就一阵重过一阵,偏偏无人察觉。 庄一寒很痛吗? 痛就对了,喜欢蒋晰就是要痛的,而且要痛得死去活来。 陈恕微不可察勾了勾唇,眼底却一片冰凉,他上完药,用纱布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最后才抬头看向庄一寒,却见对方疼得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却因为不想出声,只能死死咬紧牙关。 那一刻陈恕的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忽然泛起微妙的情绪。 他差点忘了一件事。 自己以前也是爱过庄一寒的。 “是不是很疼?” 陈恕忽然低声开口,他抬手碰了碰庄一寒被咬破的下唇,冰凉白皙的指尖和唇色形成鲜明对比,摩挲时带着说不出的温柔,甚至有几分真假难辨的心疼: “你刚才如果出声,我会轻一点的。” 可是庄一寒,你太倔了,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你不疼谁疼? 庄一寒敏锐捕捉到了陈恕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神色有片刻怔愣,他回过神来,竭力忽略心头异样的感觉,皱眉哑声道:“我说过了不疼。” 心中却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为什么要用这种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他一个电话就大半夜跑出来?明明他们才刚认识不是吗? 庄一寒大脑一团乱麻,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有钱,所以对方才不敢得罪?这个念头就像一盆冷水,将他刚才还炽热躁动的心瞬间浇熄,人也冷静了下来。 庄一寒盯着陈恕,控制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我一打电话你就出来了?” 天这么黑,雨这么大,就算是怕手表出现问题,也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陈恕大可以不理他的。 陈恕低头收拾着地上散落的棉签:“因为你有钱。” 庄一寒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陈恕干脆停下动作,抬眼看向他:“你想听的难道不是这句话吗?” “” 他们两个的视线在空气中接触,四周静得一时只能听见风声,庄一寒只感觉自己与生俱来的算计和城府都在陈恕的目光中一览无遗,他嘴角的弧度缓缓落下,逐渐变得面无表情起来,虽然不言不语,但就是莫名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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