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桂嬷嬷念了声佛,道:“这么金贵的物什,殿下留着自己吃吧,徐相还提起过其他事没?” “提过嬷嬷,”看着桂嬷嬷惊得变色的脸,我慢吞吞地说道,“他让我早点回凤阳阁,不然嬷嬷会担心。” “阿弥陀福,”桂嬷嬷拍着胸口,“老奴迟早要被八公主吓死。” 徐君逸在众人口中,要么是青面獠牙、小儿止啼的怪物,要么是心狠手辣、迫害忠良的阉人,连相处过一年的桂嬷嬷也怕他。 我反倒觉得,徐君逸长得有些俊朗,只可惜是个太监了。当然这也不怪他,徐君逸是长安城粮米铺的跑堂伙计,为救父亲卖身进宫,最后刀挨了,父亲没救回来,成就了现在这般机缘。 读书人常在背地里拿出身来损他,也不想想我朝开国太祖,落魄时还偷过隔壁庄户人家的牛。 桂嬷嬷拿给我一碗放凉了的银耳燕窝莲子羹,继续说道:“当初他在凤阳阁时,老奴便觉得徐相不一般,那眼神,比深山里的野狼还渗人,殿下,慢点喝。” 我用衣袖擦了擦嘴,道:“嬷嬷好眼光,我只记得他爱顶嘴,使唤不动。” 那年春天,我想要窗外的桃花,叫了徐君逸三次,才摘来给我。 桂嬷嬷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别再乱说使唤徐相的话,那时殿下才四五岁呢。” “殿下,刚刚是不是又用衣袖擦嘴了!” 晚上,皇后小章氏叫我去清宁宫说话。 我本已做好了为赵老郡君的事挨板子,甚至托珍珠准备了冷敷伤口的冰块。 谁知姨母笑得和蔼,只问我是不是真不想绣花。 我低头作出可怜的样子,道:“小妍不喜欢,把我十个指头戳肿了,也不能像三姐一样绣出牡丹花。” 姨母将我一把抱进怀里,抚摸着我的背脊,柔声道:“以后就不去上赵老郡君的课了,本宫糊涂,今日才知晓,一直在强迫小妍做为难的事。” 突如其来的改变令我不解,也乐得拱在她怀里撒娇:“原是天皇老子让我去我都不去的,只想着也许能给娘娘生辰绣一幅松柏贺寿图。” 小章氏搂着我,心肝儿肉地叫了几句,随即取下头上的一支百鸟朝凤的金步摇簪在我的发髻上,道:“好歹也是嫡出的公主,不能被刘贵妃的女儿比下去。” 刘贵妃胜宠几十年不衰,在宫里过得比无子无宠的继后小章氏逍遥。我不是真公主,并不在乎嫡庶,也不会自觉高人一等。 我从姨母怀里跳下来,走了几步,镶红宝石坠子来回摆动,有些不自在。小章氏又让侍女拿来一对明珠耳坠与我戴上。 “头安金步摇,耳系明月珰,小人家长大了。明日元之与荻之进宫看我,小妍就这么打扮吧。”说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章元之表哥要进宫了吗,我忽然感到烛光有些刺眼,像个真的小娘子一样,低下头不说话。 不用绣花后,我的烦恼减少一大半,在第二天的画课上,用勾线笔描工笔荷花。 十妹秀华凑过来同我咬耳朵,道:“听说昨日,皇后娘娘在清宁宫召见命妇,是英国公夫人让娘娘别整日拘着你。” 英国公夫人是小章氏闺阁时期的密友,我只见过两次。 三姐昭华听到我们讲话,插嘴道:“堂堂英国公,百年世家,如今投靠了阉党,还有脸进宫见娘娘。” 十妹与我并不关心朝堂上的事,对视一眼,继续低头画画。 勾好外形后,我用藤黄与朱砂调出荷花的粉色,为花瓣挨个上色,等涂完整朵荷花,才发现,承徽宫内空空荡荡,早已散堂。 “小殿下,可以将这朵荷花赠予臣吗?” 徐君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一瞧,他站在离我不远处,不知来了多久,正俯身观我画画。 想到昨日的八颗荔枝,我点头,将还未干透的宣纸拿给他。 徐君逸另拿了一张干净宣纸,附在荷花上,仔细裹起,小心放进衣袖。 我不自在地摸摸耳朵,一朵不伦不类的花,当不起徐相这样对待。 “是你让英国公夫人在皇后娘娘面前替我说话?” 徐君逸撩起下摆,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道:“小殿下怎么知道?” “因为英国公是阉党。”我说完了才想起,阉党头子正坐我对面呢。 徐君逸并不在乎,笑道:“那小殿下怎么想?” “我想向徐相道谢。” 徐君逸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事,竟笑出了声。 我又羞又恼,堂堂公主放下身段向太监道谢,还遭到耻笑,未经思考,拿起桌上蘸有花瓣颜色的羊毫摔在徐君逸身上。他刚下大朝,穿着蓝缎平金绣蟒服,四爪龙的金爪金眼通通变成了荷花的浅红色。 这可是权倾天下的徐相,再硬气的官员也不敢当面开罪他。据传上一任内阁首辅因争吵时将砚台摔在地上,被贬至儋州至今未还。我这才有些后怕,不安地向后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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