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徐相也好、伏胜将军也罢,在凤阳阁里被我通通抛在脑后,清宁宫传来消息,我的舅母宋夫人,携章元之、章荻之兄妹入宫觐见皇后。 我重新换上一身绣有百蝶图案鹅黄色宫装,掐腰处系玉带,簪上姨母送我的金步摇,匆忙赶往。 清宁宫比我的凤阳阁大了数倍,是晋朝历代皇后的居所,正殿前即是举世闻名的太液池,传说昔年成帝为飞燕所凿。 一进大门,就见姨母的贴身侍女快步走来,躬身道:“娘娘正与宋夫人章小娘子在正殿说话,请小殿下在外稍等片刻。” 我抬头望去,一位月白色长衫的郎君站在太液池旁,他身材修长,容貌清隽,温润端方,旁人见他,总能想起葱茏翠竹、美玉无暇。 他像炎热盛夏中一股恰到好处的凉风,拂过太液池边上的柳树,微动涟漪,水纹细起春池碧。这位浊世佳公子正是我的表哥,百年望族河东章氏嫡长子,章元之。 “琼华,好久不见。” 我脸颊发烫,像个真公主一样,缓缓向他走去。 表哥笑了起来,比雕栏玉砌的清宁宫还要好看,“公主长高了。” 我心中气闷,他不在意我的新首饰新裙子,话语间还将我当小孩子看待。 侍女们知趣地退到一边,将太液池留给我与表哥两人。 他与我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耐心地陪我说话,“琼华气鼓鼓的样子,可是又与旁人吵架了?” 我心中莫名委屈,道:“我在表哥眼里,就是成天争论吵嘴的小娘子吗。” 章元之笑着摇头,替我拂开面前的柳条,道:“刚刚在殿里,听娘娘说了好一番公主的事迹。” 我急得连头上的步摇都晃来晃去,辩解道:“并没有像娘娘说的那样。” “琼华愿不愿意讲给我听?”他姿态优雅,腰间玉佩在行走时纹丝不晃。 我红了脸,小声说道:“就说与三姐的事吧,前些日子,我见她读李义山的锦瑟时哭了起来,便告诉她,沧海月明珠有泪说的是鲛人,我们大晋朝的公主并不能泣泪成珠。” 章元之扶额,无奈道:“琼华真是个孩子。” 我有些不开心,明明已经十四岁,今天却第二回被人说是孩子,“三姐才与沛国公家的郎君订亲,合该开心才对,必是为着想要珠子才哭的。” 章元之停住脚步,柔声道:“并非所有定亲之人都会喜悦。” 我歪头看向他,疑惑道:“那三姐是为何而哭呢。” 章元之轻声道:“也许是为了锦瑟的最后一句诗,这是三公主的闺阁私事,我们不用追根究底。” “我还是不懂。” “表哥希望琼华永远不会懂。”章元之的声音清润,像一股清泉流过。 我心中蓦地生出些说不明白道不明的情绪,希望太液池能再大一些,就能与表哥相伴,一直不停走下去。 第四章 文渊阁大学士、内阁首辅申如晦是一位妙人,自永兴十三年殿试第一受翰林院修撰起,为官二十五载,温和谦让、不数异帜、不结党营私。他外放地方时曾遇黄河决堤、柔然入侵,于政绩上一塌糊涂,却于文官中名声极佳。 申如晦远不如被贬儋州的前首辅刚直,他最大的功绩,并非为民生国家,而是恰到好处平衡了晋朝中阉党、世家与寒门间的矛盾。而现在,这位滑不溜手的申首辅身披正一品大红色仙鹤祥云的官服,战战兢兢跪在紫宸阁。 晋旭帝李乾晖气喘吁吁的靠在龙椅上,多年来的酒色早已掏空了他的身体,肥胖臃肿的脸上已看不到曾经气宇轩昂的年轻君王模样。 “混账,”晋旭帝将奏报扔在申如晦面前,大骂道,“宣府十万大军,挡不住东胡两千游骑!” 头发花白的申首辅将脸贴在御窑金砖上,颤声道:“圣人息怒,东胡趁我朝与柔然和谈,小股散骑进犯九边。魏博节度史向内阁奏报,东胡已于本月上旬退兵。” 晋旭帝即位后早朝形同虚设,极少召见内阁大臣,一切政令皆出内廷十二司。今日心血来潮,叫申如晦来商讨边防政务。 徐君逸站在申首辅左侧,一言不发。 “今日犯宣府、明日侵榆林,我大晋九边重镇,当真形同虚设,不说柔然,连东胡这等小国也敢来宣府,”晋旭帝甚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候,龙袍也遮不住抖动地横肉,“你们讪君卖直时恨不得个个都去撞柱,如今外敌来犯,堂堂首辅,竟一言不发。” 申如晦不停磕头,直呼无能,请圣人恕罪,却绝口不提出兵。 晋旭帝一怒之下,将砚台砸在地上,指着徐君逸,道:“那你来说,为何重兵驻扎的宣府不堪一击。” 徐君逸向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圣人,宣府号称边军十万,有吃空饷者一半,据臣所知,竟有宣德年间一百零四岁的老兵服役军中。剩下这一半中,又有一半为五十岁以上老人与十二以下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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