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男护士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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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苏沐雨很快回复他说好，还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承诺她今晚一定会尽快回到他身边。安全感骤升，时知序不想打扰苏沐雨的办公，只是粗略说了一句等她回来。手术后的身体还是很疲倦，时知序闭上眼后很快就睡着了。但因为沈清霜那番话和难以捉摸的态度，时知序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他听到病房外的保镖询问：“你是来换药的吗？” 耳后响起一道男声，压得很低，听不太清声线：“对，我是实习生，医生今晚安排了检查，要先换药。” 沉默了会，保镖似乎确认确有此事，放他进来了。男人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怪异的嘎吱声。时宁霜拧紧眉头，微微睁开双眼，透过朦胧的视线随意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瘦削，似乎有点眼熟。但他没有想太多，只是问了声：“请问今晚的检查具体是几点？” 男人迟疑了下，用更低的声线回答：“十点。” 时知序先是嗯了一声，而后迅速反应过来不对劲。主治医生特意交代了将他的检查时间提前，他今晚九点后有事。冷汗瞬时漫过后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时知序假装揉了揉眼，用余光瞥到男人的脸上。帽子压得很低，口罩戴得极高，但时知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蒋书亦！眼见着蒋书亦要把不明液体注射到点滴中，时知序一时间心脏都快停止，假装咳嗽两声开了口：“等一等。” “我的手背有点不舒服，你先检查一下针头吧。” 蒋书亦下药的动作就快完成，闻言不耐烦：“先换药......啊！” 趁着蒋书亦放松警惕的一刹那，时知序不苏针头脱离手背的疼痛，扬手打翻了他手里的端盘。 “哗啦”一声，吸引了外面的保镖鱼贯而入。时知序扣住蒋书亦的手腕，大病初愈的身子暂时经不起这样的闹腾，大口喘气：“蒋书亦！” 保镖押住蒋书亦，褪下他的所有伪装，露出一张时知序既陌生又熟悉的脸。确实是蒋书亦无疑，然而他比先前更瘦了，到了皮包骨的地步。而且头发大把大把往下掉，已经半边秃了头。脸上还有诡异的红肿红疹。他的眼神已经不像正常人了，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甚至眼球都无限放大很是渗人。 “时知序，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本该惨死的异类会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蒋书亦的嗓音似乎被开水烫过，是破铜锣的刺耳声。尽管知道对方这是报应，但时知序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也配问我这个问题吗？”蒋书亦哈哈大笑：“你这个小三！插足我和清霜的感情横刀夺爱！清霜也是贱，见一个爱一个，还真被你勾了魂！” “凭什么？我才是原配！你知道沈清霜有多恶心多冷酷无情吗？” “她竟然把我和五个艾滋病患者关在房间里一周！整整一周啊时知序！” “我现在也被感染了艾滋病，这一些都是拜你所赐，但为什么你没死？你就应该下地狱！” 保镖朝着蒋书亦就是一巴掌，让他嘴巴放干净点。同为男人，时知序听见这些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是圣母，蒋书亦先前对自己做过太多恶心事了，这一切不过是他恶有恶报的代价而已。他很冷静，在背后录音：“所以你听说我住院，就跑来对我下死手？” “当然！”蒋书亦早就不在乎生命了，他生不如死：“艾滋病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见不得光，我走在阳光下都感觉浑身被灼烧！” “这都是你害的，你也应该尝试这种病的滋味，你也应该遭受世人厌恶恶心的目光！” 时知序一阵胆战，目光落到被打翻到地上的针筒上。原来里面就是艾滋细菌，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醒过来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蒋书亦，你错了。自始至终我才是受害者。” 时知序看着这个亲手毁了自己的男人：“你和沈清霜相爱相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是你们把我牵扯进来，为你们不清不楚的纠缠关系买单。” 他的声音淡淡：“你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也是沈清霜让人做的。你该报复的人是她。” 蒋书亦龇牙咧嘴的表情僵在了原地，变秃的光亮头顶在灯光照耀下很是刺眼。 “是啊。”良久，他忽然卸了力气躺在地上：“沈清霜......沈清霜，她这么狠心对我。” 蒋书亦突然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不停咳嗽：“我好后悔，好后悔爱上沈清霜......我不该是这样的人生，错误的爱情害得我太惨了......” 似乎恍然大悟，又似乎丧失生的希望。蒋书亦摇摇晃晃站起身，咧嘴自嘲：“时知序，我没有做错，你也不是无辜的。或蒋你恨我，讨厌我，但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请你不要原谅沈清霜。” “我祝福她，孤老终身！” 说罢，他大喊一声就往墙壁撞过去。白色的墙纸上绽放开了血红色的花。时知序脑袋一片空白，录音的手也蓦地松下。见证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凋零是震惊的、错愕的、难以形容的。 ......蒋书亦，自杀了？目光落在他如同僵尸一样的肌肤上，时知序明白过来，蒋书亦知道自己死路一条。要么被自己以录音为证送进监狱，要么依旧被沈清霜折磨得不成/人样。无论怎样，他都需要顶着艾滋的痛苦，非人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蒋书亦不再抱有希望。一步错步步错，为了爱情，蒋书亦不到而立之年，就以决绝的死法了断。尽管保镖说他们会如实反馈，蒋书亦的死与时知序无关，时知序还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苏沐雨，这个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