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算起来,已经有两年未见到自家这个大儿子了。 “好了,不要在门口,让大家看笑话了。” “都进来吧。” 姜父一发话,姜学民顿时从地上起来,随着家人一起进了院子。 至于外面看热闹的人,则是自觉的离去。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一家团聚了。 一进门。 姜父不给大家寒暄的机会,就直接单刀直入正题,“舒兰跟我们打招呼了,你带着人是来收粮的?” 提起正事,姜学民迅速进入状态,“是。” “说了这次收多少了吗?” 姜学民,“我一共带来了四辆卡车,一个按照一吨来算,最多是四吨。” 这也意味着,除了姜家的粮食,在外面最少好能收两吨。 这—— 姜父抽着旱烟,“成,我知道了,在外面收谁家的粮食,我们来决定,没问题吧?” “当然。” 姜学民点头,“这个我不管,我只管把车子装满就够了。” “那成。” “厨房的饭菜也做上了,带着你兄弟们先去填饱肚子。” 这话一说,跟着姜学民一起过来的兄弟,也忍不住一喜,这一路风餐露宿,实在是太受罪了。 难得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姜家条件不错,又舍得吃,一盆子猪肉炖粉条,一个一盆子酸菜鱼,大米饭管够。 各个都用大海碗装的。 直把人吃的满嘴流油。 趁着带来的兄弟们都去休息的时候,姜学民则是和父母说了一些体己话,再次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姜学民的眼眶已经有些红了。 大家也都看见了,都没吭气。 姜学民这一走就是两年,连过年都不回来,真是好狠的心肠。 哪怕是如今他混的不错回来,大家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埋怨的。 “学民你别觉得你爹娘说话狠,你没回来的时候,你爹娘担心的一宿一宿睡不着。” 姜家二嫂说了一句话。 姜学民点了点了点头,“婶,我知道。” 他怎么会去怨父母呢。 他就是觉得自己不孝顺。 身为老大,却没尽到孝顺的责任。 姜学民没有低迷太久,因为要开始收粮食了,姜家的足足两吨,全部拿下。 剩下的两吨,姜父则是去找的生产队的大队长,让大家进行抽签处理,抽到哪家就是哪家。 这是公家收粮,根本不存在私人买卖。 一时之间,整个生产队都恨不得抽到自家,连带着抽签的时候,都是闹的红红火火的。 最后抽了四家人,合力凑齐了两吨的粮食。 装满了四辆大卡车。 不少人还在翘首以盼,“学民,你们以后还收吗?” 家家户户还有不少粮食呢,都还是新粮。 姜学民,“还不确定,要看下我们这次公家的反应情况,不过要是有收粮的,我还是会回来找叔叔婶婶帮忙的。” 这话说得好,大家都爱听。 明明是他们请求姜学民帮忙的,却被他说成了找大伙儿帮忙。 等社员们都散了以后。 姜家人这才朝着他嘱咐道,“路上宁愿慢点也要注意安全。” “我晓得。” 在姜家人不舍的目光下,姜学民到底是开着满载而归的大卡车,轰隆隆的往远方去。 只是,他刚出了生产队的大路上,就被人拦住了。 “姜学民,我想跟你谈谈。” 第264章 大马路牙子上,灰尘溅起来一地,李知青站在原地,张开双臂,拦着了大卡车的去路。 她出来的太突然了。 要不是姜学民反应得快,及时踩着了刹车,怕是直接都撞上去了。 姜学民下意识地拍了下方向盘,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他愣了好一会,这才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李知青。” 再次喊起来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紧张到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知青看到姜学民这幅态度,她在明白这是代表着什么了。 代表着,面前这个喜欢她多年的男人,把她彻底放下了。 李知青身子晃了下,她紧紧看着他,“这两年,你还好吗?” 姜学民远走他乡的这两年,李知青的日子并不好过,她企图用高考考回去,但是她下乡之前,也只是个初中毕业生,高中三年的课程,她啃下来实在是太难了。 她已经参加过好几次了,但是考试的结果都不理想。 好在,今年政策下来了,知青们可以陆续办理返城了。 她没有在当地结婚生子,所以返城的第一批名单里面有她。 只是,返城明明是她渴望了多年的事情,但是在姜学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一切的欢喜仿佛都被打碎了一样。 这才有了,她来找他。 姜学民抿着唇,低声道,“还行。” “你呢?” “我——” 李知青苦笑了下,“我要回城了。”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去。 姜学民愣了好一会,才真心实意道,“恭喜你。” 回城是李知青多年以来的愿望了。 李知青抬眼看着他,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有的期盼,“没有别的了吗?” 这—— 姜学民顿了下,他摇摇头。 他们之间,从两年前那一场告白开始,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李知青看到他这副反应,还有什么不知道呢。 她脸色惨白一笑,“姜学民,如果我的当初答应你,我们之间会不会,不在是这个结果?” 她当初是有喜欢过对方的,但是那一丝春心萌动的喜欢,不足以让她放弃回城。 李知青一直都活得很清醒。 她也一直庆幸自己的清醒,可是如今,看到姜学民彻彻底底的,把她给抛到脑后,心里面到底是有一丝丝钝痛的。 姜学民看着她,脸色极为平静,“李知青,没有结果了。” 两年前,就没有结果了。 也没有如果。 话还未落,后面的车子,传来一阵急切的喇叭声。 姜学民朝着李知青点了点头,“祝你一路顺风。” 话落,随即,跟着上了车子,这车子是找运输队租的,每一天都要钱。 他们在这里耽误得越久,就越耗钱。 李知青眼睁睁地看着姜学民上了卡车的驾驶座上,她踉跄了下,往后退了一步,扭头就跑。 仿佛这样,就能保住最后一丝颜面一样。 只是,那从眼眶里面如同断线珠子掉下的泪,彰显着她的难过。 她不后悔坚持回城,她只是后悔,或许当初,不该利用对方。 她在利用对方的时候,同时,也产生了几分喜欢。 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姜舒兰在上课,这几天她有些频繁走神,因为,不知道学民那边怎么样了。 好在,姜舒兰没有等太久。 在一周后,就等到了结果,所有的大米都顺利运往海岛,海岛是以两毛五一斤的价格收购的,这四吨货足足卖了一万块钱。 在抛去路费,油费,人工费,租车费两千后。 还剩下八千,光姜家他们一家就能分到四千。 这对于乡下的农民来说,这简直是他们从来不敢想的收入,但是在换个角度,这五十亩地,姜家足足出动了数十个人,全年无休的在地里面忙活。 这才有了这四千的结果,也就是说平分到每个人身上,是四百左右的收入。 但是,不要小看了这四百的收入。 一年一个人能挣四百块,这对于乡下人来说,是简直不敢想的,也只有城里吃用供应粮的人,一年才可能挣到那么多钱。 饶是,姜学民在外面见过世面了,在拿到这收入的时候,也不由得有些激动。 甚至,比他自己挣钱了好高兴。 一拿到钱,他就给姜舒兰去了电话,“姑,大米都卖了,刨去成本,咱们家是四千的收入。” 姜舒兰听到这电话的时候,一颗心也彻底放下去了。 “那爹娘,大哥二哥他们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她思忖片刻,“这样,你回去的时候,别空车跑不划算,趁着下一趟回去,从海岛再拉一批罐头和海货回去,到东北的时候,你看着出手。” 她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自从改革开放的消息放出去以后。 现在下海的人变多了,连带着首都这边的鸽子市,都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小摊小贩,连带着以前负责检查的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姜舒兰才有了这个提议。 那边的姜学民若有所思,“那,姑,我能从羊城带一批电子货回去吗?” 因为是跑运输的,他发现南北差异很大,在羊城那种很洋气的电子手表,才卖一块五两块一条,但是拿到他们东北老家去,一条能卖到二十块,三十块。 甚至更多。 姜舒兰没想到,外出的姜学民如今有这种眼光了。 她沉吟片刻,“可以,但是你要注意安全。” 到底不是公家生意,一切以安全为准。 “我晓得。” “钱够吗?” “够的,我打算把我这次的获利,全部都买上电子手表带回去。” 他们这种跑长途的人油水多,像他们这次,四个人分了一千二,就可想而知这里面的油水有多高了。 刨去吃喝拉撒,姜学民还能攒下来三百多块,再加上之前攒的工资,有五六百了。 他打算全部都投入进去。 姜舒兰听完对方的计划,她微微拧眉,“会不会投入太大了?” 对方可是投入了全部身家。 姜学民压低了嗓音,“我不止想采购点电子手表,若是有机会的话,想买一台收音机带回去。” 收音机不便宜,一台要一两百呢。 按照他现在的资金量,也就买得起一台。 这些东西带回去后,就可以给三叔拿去偷偷卖出去了,刚好能让三叔的生意,慢慢做起来。 对于三叔他们这种倒爷来说,货才是顶顶重要的。 姜舒兰听到姜学民这般头头是道的分析,她忍不住感叹一声,“学民长大了。” 不再像是之前在家那个畏畏缩缩,内向的孩子了。 仿佛出来历练了两年,一下子脱胎换骨了一样。 姜学民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脑袋,“姑,你觉得可行吗?” 他自己也不确定,需要找到人来认同他。 姜舒兰,“我觉得可以,但是这一切有个前提,你安全最重要。” “我晓得。” 在要挂电话的时候,姜学民突然说了一声,“姑,谢谢你。” 不是对方,他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更不敢想象,他有一天会这么大胆。 姜舒兰愣了下,她捏紧了话筒,“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根据弹幕里面透露的消息,上辈子他们整个姜家,没有一个好下场。 而这辈子,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越来越好,姜舒兰比谁都高兴。 等挂了电话,姜舒兰也忍不住笑了下,连带着那冬日的阳光,都跟着明媚温暖了起来。 转眼,姜舒兰进入了大三,时光也迈到了八零年。 电视上,广播上,收音机里面,到处都是改革吹风吹满地的声音。 连带着姜舒兰他们宿舍,一天到晚讨论的都是改革开放的消息,连带着向来安静的倪静春都跟着烦恼起来。 “我家给我写信说,我哥哥要辞掉国家给补偿的正式工作,想要下海经商。” 这—— 姜舒兰她们面面相觑,“还是铁饭碗还是不要辞吧。” 方琴在画眉毛,她抬头说了一句。 最近,两年她和马建国打得火热,听说已经见家长了,就等一毕业结婚。 倪静春,“我妈让我劝着点我哥,但是其实我也挺犹豫的。” 因为,最近不少下海的小摊贩,就拿鸽子市来说,听说有人挣得多的,一天挣大几百,上千块呢。 而哥哥的正式工资,一个月才六十八。 所以,倪静春也挺犹豫,她下意识地看向,向来注意正的姜舒兰。 “舒兰,你是什么意见?” 姜舒兰没急着回答,而是问了一句,“你哥哥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像她大哥二哥那种人,肯定不适合做生意,但是像她三哥那种人,向来圆滑世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就是和做买卖生意。 姜舒兰不知道,倪静春的哥哥是个什么性子。 所以,她并不能给出好的建议。 “我哥啊?我哥被我爸教的成了个老古板了,按照他原本的路是要去教书育人的。” 只是,后面阴差阳错,国家补了事业单位的工作,这才去吃了公家饭。 姜舒兰蹙眉,“那这种性子,其实想下海做生意蛮难的。” 这—— 倪静春也头疼了起来。 “这要怎么办啊?” “让你哥先别把工作辞职了,他既然想下海经商,那就先去观察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看看他能不能低三下气的和客人做生意,能不能在进货的时候八面玲珑和老板打交道。” “等他熟悉一圈后,他自己就知道适不适合下海经商了。” 根本不用别人劝他,他自己都能明白。 这话一说,倪静春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我这就去写信去。” 眼见着倪静春头疼的几天的事情被迎刃而解了,旁边在照着镜子画眉毛的方琴,捏着眉笔都紧了几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问下舒兰的意见。 可是,这种事情,她又没法开口。 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 旁边的姜舒兰注意到她目光,诧异道,“方琴,你怎么了?” “没事。” 方琴心事重重。 倒是,马凤霞趁着复习功课的时候,打趣了一句,“我看啊,方琴同学是在想他们家马建明了。” “对了,方琴,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两个甜蜜人儿的喜酒啊?” 这两年,方琴和马建明两人别提多恩爱了。 顿顿吃饭一起,放学一起,甚至连带着方琴回宿舍,都是三句话不离马建明的。 被这般一打趣,方琴忍不住脸一红,扔下眉笔,语气甜蜜道,“明年,我们计划的是明年一毕业就结婚。” 这话还未落。 外面就传来宿管大妈的声音,“方琴?哪一位是方琴?下面有人找你。” 方琴眼睛一亮,立马应声道,“来了。” 接着,迅速换了一套衣服,朝着姜舒兰他们招手,“我去约会啦。” “晚上给我留个门。” 姜舒兰她们忍不住摇摇头,马凤霞探头打开窗户,看往窗外,忍不住感慨道,“首都本地人就是好啊,咱们还在苦哈哈的学习,人家户口婚房工作什么都有了。” 姜舒兰打趣,“羡慕?羡慕也找个本地人当对象。” 马凤霞摇头,“算了吧,有处对象那功夫,还不如我多啃两本书,多接两个学生代课。” 她一边看着窗外想要看下方琴约会的场景,一边忍不住和姜舒兰得意道,“舒兰,你知道我攒了多少钱了吗?” 这话,还未落。 楼下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滚,你们滚。” “谁让你们来的?” 是方琴的声音。 这让马凤霞和姜舒兰说话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就见到,方琴一脸怒容,而她面前还站着一位老实巴交的男人,男人领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男孩儿瘦巴巴的,只显得脑袋格外的大。 “琴琴,你就是不认我,你也看看宝儿啊。” “他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男人这话一落,周围看热闹的学生,顿时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方琴。 方琴谁不认识啊? 和隔壁专业的马建明是一对,两人自从入学以来,一直都是出双入对,让人好不羡慕。 没想到,这方琴竟然结过婚? 还有过孩子? 方琴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她朝着男□□打脚踢,“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 “你谁啊?你别领着个孩子,就往我面前来讹人啊?” “凭什么?嫌我方琴好欺负是不是?” 对于方琴的拳打脚踢,男人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哀伤地看着方琴。 而旁边的小男孩儿,紧紧地抓着爸爸的裤脚,仰着头,一双黑亮的眼睛渴望地看着方琴。 “妈妈。” “你别打爸爸了。” 声音怯生生的,带着几分恐惧和害怕。 这话,让方琴扬起的胳膊,顿时停住了,她站在原地,脸色复杂的地看着地上已经有男人小腿高的男孩儿。 “你喊我什么?” “妈妈!” 这一次,男孩儿吐字清晰。 方琴听完,浑身颤了下,接着,她闭了闭眼,发疯一样吼道,“我不是你妈妈,你少来碰瓷。” 这话一落。 小男孩儿眼里面的光,慢慢地黯淡了下去,仿佛瞬间熄灭了一样。 方琴不敢看,也不能看。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男人道,“你滚啊,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不认识你!” “你为什么要带着孩子来害我?”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平静安逸的生活。 为什么? 为什么要毁了她? 男人踉跄了下,竟然的朝着方琴跪了下来,“你不认我,不回去,我可以接受,但是琴琴,宝儿是你的孩子啊。” 唯一的孩子。 这一跪,周围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方琴恨不得去死,她更恨不得去掐死这个男人。 是不是不把她害死,就不甘心? 长久的沉默,被一声询问打断,“方琴,他们是谁?” 马建明推着凤凰牌自行车,自行车的车头上,挂着一只烤鸭,是方琴最爱的那一家。 只是,在这一刻,这烤鸭似乎都成了笑话。 “方琴,他们是谁?” 马建明再次问了一遍,他脸色极为难看。 方琴张了张嘴,“建明,你听我解释。”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是来碰瓷的。” 这话一落,那乡下汉子的身体似乎晃了下,他下意识地去看马建明,对方穿着一身体面的棉猴儿,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胳膊下面夹着两本书,一看就是文质彬彬的书生气。 乡下汉子第一次,有了自卑,他下意识地把自己脏脏的衣服和指甲藏在身后。 四目相对。 马建明一下子就明白对方是谁了。 若不是,相熟悉的人,对方不会用敌意,自卑的眼神看着他。 方琴的丈夫吗?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后。 马建明脸色骤然一变,学历和教养让他不允许在这种场合发脾气。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方琴,我给你时间解决,明天中午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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