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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霜序不好解释自己在怀疑他穿自己穿过的衬衣,显得太自作多情,抿了口酒转移话题。 “庭洲哥,你不去跳舞吗?” 贺庭洲眉梢意味深长地挑起:“你在邀请我跳舞?” ……是她出国太久中文退化了吗,这句话里哪个字有邀请的含义? 不,不是她的中文有问题,是贺庭洲现在看她,就像360度全景癞蛤蟆。 霜序有点苦恼,他不会是真的误会了吧? 那就麻烦了。 刚纠结如何澄清这个越来越深的误会,岳子封过来喊她:“妹妹,来跳舞!” 霜序摇头:“我不跳了。” 她的拒绝被当成耳旁风,岳子封直接把她拽走:“在这坐着多没意思。来,给你展示一下哥哥的迷人舞姿!” 岳子封这人一点包袱没有,各种夸张搞怪的动作逗得霜序笑靥如花。 等大家喝到酒酣意浓,舞跳累了,回到沙发区休息。 沈聿招手指叫她过去,把正在跟付芸视频通话的手机递给她。霜序抱着手机坐下来,跟付芸聊了一会才挂断。 有人提议玩阿瓦隆消遣时间,岳子封拿了副扑克牌出来:“阿瓦隆费脑子,我都累了,玩国王游戏吧。” 一张鬼牌十张数字牌,拿到鬼牌的国王可以指定任意一个数字的拥有者完成一件事。 前两把大家玩得有所收敛,第三局,贺庭洲拿到鬼牌。 霜序眼尖瞄见了贺庭洲的牌,迅速把自己的牌朝下盖好,以免他看见了借机捉弄自己。 身边传来一声微嗤,贺庭洲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这声嗤霜序理解为了“自作多情”。 贺庭洲对她根本没兴趣,朝岳子封一抬眼,发布指令:“下海游一圈。” 人家都是点牌面,就他嚣张地点人。 “还是你狠。”岳子封叉腰站着,拿着自己的牌晃了晃,“让我下去游行啊,有本事你猜出我这张是什么。” 贺庭洲轻嗤:“你后面的镜子反光。” 岳子封马上扭头看,他背后的架子上还真有块用作装饰的镜面。 贺庭洲下巴懒洋洋一抬:“下去吧,红桃10。” 岳子封:“靠!” 众人起哄着围到甲板,岳子封闷了杯酒暖身,脱了鞋骂骂咧咧地跳了下去。 等他游完一圈甩着一身水回来,这个游戏才真正进入到放开玩的阶段。 聚会游戏玩的就是一个刺激,以前霜序最喜欢看他们没节操地互相闹,她在旁边乐得看戏。 但她没想到有一天会亲眼看沈聿的戏。 陆漫漫被抽到了,要从在场的异性中挑一位kiss。 岳子封挤着眼睛调侃:“嘶,你想挑谁呢?我猜猜,该不会是沈聿吧。” 陆漫漫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不好意思,双颊透出一层薄红。 但她就连害羞也大大方方,在一众善意的起哄声中,朝沈聿仰起脸索吻。 第30章 来者不拒 霜序就坐在沈聿旁边,能够清晰地看到陆漫漫期待而烂漫的脸。 但她看不到沈聿的神色,也看不到他垂眸望向陆漫漫的眼神。 想来会是很温柔的。 “沈聿,这你都不亲?”岳子封恨不得上去按头。 “嗳你行不行啊?” “装纯情呢。” 沈聿在损友的起哄中很浅淡地笑了下,朝陆漫漫俯下头。 霜序在同一时间垂下眼睛,没去看那一幕。 她盯着地面,好像开始感觉到船身在海浪中的轻轻晃动。但不应该的,这艘游艇那么大,那么稳。 贺庭洲瞥了她一眼,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无察觉,也就没看到他兴味索然的神情。 “谁是黑桃A?赶快站出来,别想躲啊。” 岳子封的吆喝声让她醒过神,抬头才发现游戏已经进行到下一局,大家正四处找寻新的倒霉蛋。 霜序捕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宋乐颜隔着桌子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无穷的眼神,亮了下手里的鬼牌。 “我是国王哦。”宋乐颜说话的时候盯着她,“黑桃A,自己站出来吧。” 霜序察觉到什么,伸手去拿自己面前的牌时,在背面摸到了一个轻微的褶皱。 那是有人做的标记。 岳子封找了一圈没找到,看向剩下的最后一个:“小霜序,不会是你吧。” 霜序把自己的牌翻过来,果然是黑桃A。 宋乐颜眼中的得意昭然若揭,重复了一遍任务:“你左手边的人或者是右手边的人,任选一个,用嘴传递纸牌。” 闹哄哄的现场倏地寂静下来,一道道目光聚集到霜序身上。 她左手边坐着沈聿,右手边是贺庭洲。 宋乐颜就是故意想让霜序难堪。 用嘴传递纸牌,两个人的嘴唇隔着一张薄薄的卡片紧紧贴在一起,暧昧程度不亚于直接接吻。 她知道霜序喜欢沈聿,但她敢找沈聿吗? 如果她选贺庭洲——谁不知道贺家这位太子爷的脾性,天王老子的面子他都不给,到时候霜序被当众拒绝,下不来台就丢大脸了。 陆漫漫的眼神也落在霜序身上,似乎想看她会怎么选择。 霜序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 嗒——酒杯放到桌上的轻响打破趁机,沈聿神色极淡,声音也听不出情绪:“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岳子封跟着打哈哈:“得了,我得赶紧上去洗个热水澡,一会感冒了。” 宋乐颜不肯善罢甘休:“别人都玩了,就她不能玩啊?传个纸牌也不过分吧,你刚才还抱着人家美女嘴对嘴喂葡萄呢,这么玩不起干嘛来玩游戏。” 岳子封噎了一下。 “没事。”霜序说。 郑祖叶摇着酒杯,似笑非笑地插嘴:“要不你选我啊,我很乐意代劳。” 她宁愿选一头猪,都不会选郑祖叶这个流氓。 霜序拿起一张扑克牌,用牙齿咬住,转向右侧。 心想,自己癞蛤蟆的名声恐怕要坐实了。 宋乐颜正想纠正她纸牌不是这么传的,沈聿眼神朝她扫来。 那一眼颇冷,她闭嘴了。 贺庭洲坐姿松散地靠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脸上意兴阑珊。 霜序倾身朝他靠近,他冷眼看着她的主动,没有要接的意思。 那对狭锐的黑眸里只有无动于衷的漠然。 像旁观一场与自己不相干的戏码,她被当众刁难进退维谷的处境,和强装镇定依然从眼底泄露的局促。 她是台上的小丑,他是台下的看客之一。 霜序预料到他不会给她台阶,只是没想到如此冷漠和令人难堪。 她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种事,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她知道宋乐颜在幸灾乐祸,她知道沈聿在看着她。 她的脸红起来,不是因为害羞,是尴尬。 算了,就这样吧,大家都看到了,是贺庭洲不愿意配合,不是她玩不起,不是她对沈聿贼心不死。 身体正要往后退,贺庭洲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带过去。 霜序猝不及防地扑到他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贺庭洲揽着她,在她惊讶的目光里低头,牙齿咬住扑克牌的另一端。 那瞬间霜序几乎感觉到了他的呼吸,跟自己的缠在一起,他鼻尖擦过她的,很轻很轻、像是错觉。 脸颊的温度呈指数飙升,霜序发现自己好像不会呼吸了。 她看见贺庭洲的睫毛,意外的长。 那层薄薄的冷淡的眼皮忽而掀起,她毫无防备地撞进贺庭洲漆黑深邃的瞳孔,心跳猛地颤了一下。 她几乎感觉到贺庭洲的体温,那只手臂揽着她腰,他身上的松杉冷香原本是很淡的,此时薄雾般将她整个人笼罩。 整艘船都在这一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海浪涛涛声,哗哗地击打着船身。 有人手里的杯子落地,嘭地碎裂,响声惊醒霜序,她迅速从贺庭洲怀里退出去。 贺庭洲扭头把牌吐掉,靠回沙发上。 陆漫漫也很惊讶,这个她从小到大都不敢亲近的表哥,竟然会配合霜序玩游戏。 但想想男人大概都如此,送上门的暧昧,来者不拒。 她转回视线看看沈聿,他表情并无异样,一如平常。 可她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看见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骨节绷得很紧。 第31章 你的喜欢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哇喔~~~” “洲爷可以啊!” 岳子封眼珠子快瞪脱窗:“接牌就接牌,你搂人家霜序妹妹腰干什么!” 贺庭洲表情很懒,无所谓似的:“不搂怎么接。要不你来?” 霜序能听见他们在起哄开贺庭洲的玩笑,声音进了耳朵却无法被大脑处理,说的什么她一概没听清。 手指撑着沙发边沿,她盯着地板的纹路发了会呆,等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 游戏到这就散场了,船尾的人稀稀落落地散去,霜序起身时,对上沈聿的视线。 “这种游戏可以不做。”沈聿开口,音色依旧温和,“下次不要逞强。” 霜序点点头:“嗯。” 她这时才发现贺庭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她转身从船尾离开,沈聿坐在沙发上,重新点了根烟抽起来。 岳子封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做哥哥的人最懂做哥哥的心情,成年归成年,谁看见妹妹跟人玩这种游戏不想掀桌子。 “游戏嘛,妹妹玩得也不过火。” 宋乐颜想看场好戏,最后的效果虽然不如她预想的精彩,但看到霜序那个表情,当着沈聿的面跟人做这些心里肯定难受死了吧哈哈。 岳子封看她一眼:“我说你,老欺负你姐姐干什么,她又没惹你。” “玩个游戏就欺负她了?”宋乐颜不屑一顾,“是你喊她一起玩的,那是你欺负她咯。” 岳子封啧了声:“你这丫头真不招人喜欢。” 这话让宋乐颜脸一拉:“谁稀罕招你喜欢,你以为你谁啊。” 沈聿夹着烟的手搭在扶手上,那身气度从容沉静,嗓音在海风中却显得分外凉薄。 他看都没看宋乐颜,垂眸掸了掸烟灰,对岳子封说:“明早送她下船。” 霜序沿着船侧通道走了一会,她走得慢,前面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消失,有人还未尽兴,约着一起去spa,或者找个地方再喝一杯。 也有今天刚刚勾搭上的,难舍难分地一起进了房间。 她回到三楼时在甲板上看见贺庭洲, 这层甲板无人,光也暗,她走近了才看见栏杆前立着一道修长身影。 贺庭洲正抽烟,他的丝绸衬衣被劲烈的海风吹得紧贴在身上,烟以风的形状在他指间散开。 霜序原本想径直回房,想了想,朝他走过去。 “庭洲哥。” 海上风很大,她声音轻,贺庭洲回眸。 她长发被吹得凌乱飞舞,大海深沉幽暗的色域衬她肌肤雪白,眉眼清晰秀致,如精心描绘的工笔画。 贺庭洲:“有事?” 霜序能感觉到他今天格外冷淡,虽然不明白原因。 当然,贺庭洲对她从来就没亲切过。 “刚才的游戏,谢谢你给我台阶下。” 她斟酌着言辞:“其实我……没有暗恋你,也没有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怕给你造成什么误解,所以跟你解释一下。之前没有解释是因为,我以为你知道……” 她没说完。 “误解什么?”贺庭洲问 “误解我喜欢你。” 贺庭洲缓缓抽了口烟,指尖在烟上弹了弹,抖落的灰烬掉入海里,他语气轻慢:“你的喜欢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霜序怔了怔。 贺庭洲说:“你不是在利用我掩人耳目,戳穿做什么,不怕被人发现你的小秘密了?”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一直都在捉弄她,她竟然还怕他会误解。 来自取其辱,还真是够蠢的。 “你没误会就好。” 她说完扭头就走,贺庭洲瞧着她背影,目光不明。 霜序走到楼梯前又折返,抿着嘴唇蹙着眉心回到他面前:“我得罪过你吗,为什么你总是挖苦我?” 她不想开罪他,可那话真的好伤人。 那么轻描淡写,但远比宋乐颜要伤人百倍。 宋乐颜针对她是因为讨厌她,贺庭洲是为什么,她不明白。 霜序本来对他是很感激的,今天的台阶,包括之前的数次帮忙。 那碗热面让她自以为跟贺庭洲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偶尔也敢在他面前放肆,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现在才发现她真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贺庭洲反问:“我挖苦你什么了。” “我的喜欢怎么就不珍贵了。”霜序质问,“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贺庭洲背倚着栏杆,长腿支地:“珍不珍贵去问你哥啊,问我干什么。你喜欢的是他又不是我。” “我喜不喜欢我哥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喜欢他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可能是情绪一而再地起伏、被压抑到临界值了,也可能因为贺庭洲那句尖锐的话真的伤害到了她。她一下有点没收住。 “这么理直气壮,怎么不去跟他讲?”贺庭洲瞳色墨黑冷锐,声线也淡得没温度,朝她身后的船舱扫了眼。 “他应该还没睡,我帮你叫出来,你亲自告个白怎么样。”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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