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口……既能抬高当地的地势,又可以靠着充沛的水量,将盐碱压下去。” “我粗略计算过,这次黄河改道,仅仅是泄沙排沙,就能改造出十几万亩良田。” “后续有了黄河水灌溉,会有更多下田变成良田。” 白英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一幅地图,将新河道沿岸的泄沙区都圈了出来。 陈景恪不禁点点头,其中有几个区域,在前世确实曾经饱受盐碱之苦。 有些地区,还诞生过好些模范人物。 希望白英这一次能成功帮这些地方,摆脱盐碱之害。 说起盐碱地,陈景恪也是头大,中国是世界上盐碱地最多的国家之一。 好像盐碱地的面积多达十五亿亩,排在世界前三的。 当然,这也和国土面积辽阔有关。 可中国的耕地面积也才十九亿亩。 按照比例来算,耕地和盐碱地的比例,达到了一点三比一。 属实是有点高。 这十五亿亩,要是有一半能改造成耕地,那将能养活多少人啊。 还好,前世我国的农业专家,在海水稻上取得了重大成就。 据说已经有上百万亩盐碱地,被改造成农田,耕种海水稻。 只可惜,他是魂穿,没能带点稻种过来。 要不然,光凭海水稻稻种,他都能混个神农的头衔。 接下来一段时间,走访了整个工地,亲眼目睹了这里的人是如何工作的。 没有什么得力的工具,一切全靠肩扛手挑。 几千个人一天的工作量,还不如一台挖机加一辆卡车。 所以,工业化才是人类的未来啊。 但现在谈这个词还太早。 算学是一切理科的基础,不将算学的基础打牢固,一切都是虚妄。 所以他才会组建算学班,并花费大量心思在上面。 壮大计官体系,只是顺带的目标。 真正的目的,是为理科打基础。 在工地呆了一段时间,陈景恪发现自己肉眼可见的邋遢了。 三五天也不洗一次澡,衣服脏的看不到原色,才会洗一下。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皮肤开始变黑,身上也多了很多小动物。 直到有一次,在头上盲抓下来一只吸饱血的虱子,他才反应过来。 找来镜子仔细照了一下,发根上多了许多白色虱卵。 这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更多的是无奈。 环境就是如此。 他平日里已经非常注意了,可还是不知不觉变成了这个样子。 更别提其他人了。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剃发。 能减少头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问题。 说的再夸张一点,仅仅是剃发一项,就能减少当前百姓九成的疾病。 可在这个年代搞剃发,太难了。 儒家又多了一项罪名。 就在陈景恪吐槽儒家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方孝孺。 陈景恪很是惊讶,道:“方兄,你怎么来了?” 方孝孺笑道:“景恪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开了一句玩笑,他才说道:“百姓有千万种苦,徭役堪称是最苦之一,我岂能不来一观。” 陈景恪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问道: “可有所得?” 方孝孺说道:“确有所得,然并非我想要看到的。” 陈景恪疑惑的道:“你想要看到的是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方孝孺说道:“我想看到的是徭役真正的苦,但这次黄河改道惠及河南山东两地百姓。” “征用的役夫,也全都是两地的百姓,他们都是直接受益人。” “所以役夫们并不反感这次徭役,反而很高兴。” “我是从山东过来的,那里的役夫很多都是自发前来修河堤。” “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之事。” 陈景恪点点头,确实如此。 否则如此高强度的徭役,百姓们早就造反了。 正因为受惠的是自己,他们宁愿染病偷懒,也没有产生别的想法。 方孝孺继续说道:“我由此得出一个感悟,驭使百姓最好是以利诱之。” 陈景恪深以为然的道:“确实如此,百姓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辛苦付出无法获得任何回报。” “关键是某些人还认为这是百姓的福报……” 方孝孺接话道:“剥削,这就是你所言的剥削可对?” 陈景恪说道:“对,这就是赤裸裸的剥削。不光剥削百姓的劳动力,还试图在精神上奴役百姓。” 方孝孺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道: “本来我以为自己的感悟已经很深刻了,但了解了你在这里推行的轮休制度,又有了新的感悟。” 陈景恪饶有兴趣的道:“哦?什么感悟?” 方孝孺说道:“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人就如那弓,不可长时间拉开,也不可拉的太过。” “否则精神和身体都会过度疲惫,非但容易生病,还会降低效率。” “正如这一次修河堤,即便黄河改道之后他们会获益。” “可长期的劳累,还是让他们临近崩溃。” “驭民亦是如此,役使民力要张弛有度。” “治国也同样如此,法不可太过,否则很容易演变成恶法……” 陈景恪是相当的佩服,这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竟然这么会联想。 “方兄果大才也,某佩服。” 方孝孺矜持一笑,转而问道:“方才见景恪眉头紧锁,似有难事,不知可方面告知与我?” 第177章 蓝玉竟成嘴替 陈景恪想了一下,发现这件事情,或许只有方孝孺才能理解。 别人就算不反驳,也大概率不会支持。 所以,和他说说也好,或许就有办法了呢。 想到这里,他就将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 “剃发?”方孝孺笑了,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件事情。” 陈景恪摇摇头,说道:“这是小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须发都直接关系孝道了,怎么可能会是小事。” “谁敢轻易把头发剃了,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吗?” 方孝孺反问道:“你怕被人戳脊梁骨吗?你的父母在意你剃发吗?” “你给我讲第欧根尼的故事,没想到自己却看不穿。” 陈景恪愣住了,第欧根尼? 是啊,他认为自己的道是对的,就去践行。 从不主动宣传,完全无视其他人的非议。 最终他成就了自己的道。 自己呢? 明知道在当前环境蓄长发,百害而无一利,却畏惧礼法不敢说出真相。 既然自己认为不应该蓄长发,那就应该身体力行的去做。 而不是试图要求别人去做。 如果自己都不敢去做,又如何去说服别人? 而且自己把头发剃短,真的会有什么严重影响吗? 没有。 朱元璋不会因为自己剃了短发,就认为自己不堪大用。 父母也不会因此就认为自己不孝。 儒家虽然处处拿礼法压人,但还不至于因为发型就要烧死一个人。 最多就是忍受一些流言蜚语。 可如果自己连这点非议都扛不住,又谈何改变世界? 既然早晚都要和礼法做对,那就从现在,从发型开始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豁然开朗,一股名为勇气的东西生出: “方兄说的好,是我太瞻前顾后了,剃发当自我而始。” 方孝孺很是欣慰,大笑道:“我就知道景恪非怯懦之人。” 陈景恪也大笑道:“哈哈……就让我们这两个狂人,来一点点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吧。” 这一刻,两人首次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之后陈景恪就找来理发师,将自己的头发剃掉。 从西汉就有理发这个行业了,宋朝时期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行业准则。 永乐大典里就有详细的记载。 他并没有给自己理成光头,而是剪成了前世较为常见的寸头。 本来他想弄毛寸的,但没有相应的工具,即便有他指点,理发师也弄不出来。 剪发的过程中,从头上抓到了七八只虱子。 剪好后,陈景恪顿觉头皮清爽了许多。 方孝孺左看看右看看,说道: “不错,看上去清爽多了,也更加的有精神……给我也来一个一模一样的。” 理发师也没说啥,一个是剪两个也是剪,只要你们付钱,让怎么剪都行。 很快方孝孺也变成了寸头。 然后两人就顶着寸头,在工地上到处参观起来。 他们怪异的模样,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当确定其中之一就是神医陈景恪的时候,都非常惊讶,纷纷询问头发哪去了? 莫非陈神医看破红尘,准备出家了? 陈景恪就很有耐心的,将缘由告诉他们。 但结果正如他所想,大家都有点无法接受。 此事很快就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讨论。 但基本都无法接受。 李祺第一个找过来的:“陈伴读,你……你……何需如此啊。” 陈景恪说道:“李都尉,事情的缘由你也知道,我就不多做解释了。” “作为病气论的提出者,若我都不敢去做,又如何要求别人去做。” 李祺说道:“那也没必要将头发剃掉了,勤洗头不也一样有效果吗。” 陈景恪指了指工地上工作的役夫: “他们能勤洗头吗?天下万民,又有几个有条件勤洗头的?” “夏天还好,冬日呢?” “李都尉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情必须有人站出来才行。” 李祺终于不再劝说,但他依然无法认同陈景恪的决定。 百姓没那个条件洗头,这是他们的命。 你身为太孙伴读准驸马,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何必为了一群贱民,就如此糟践自己呢。 方孝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屑的道: “一个庸俗之人。” 陈景恪笑道:“方兄,清高是要不得的,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容不得清高。” “求同存异,方才是处世之道。” 然后他又将李祺忠心任事的经历讲了一遍。 方孝孺露出沉思之色,然后躬身道:“受教了。” 随后白英急匆匆的赶来,看到陈景恪和方孝孺的短发,表情非常复杂。 他知道陈景恪为什么要这么做,更知道最后受益更大的会是谁。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郑重的向两人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没多久,他以及他手下一帮老弟兄,全都变成了寸头。 有几个甚至直接剃了光头。 于是,工地上就出现了很多短发之人。 而且白英特意在役夫中间,宣传这么做的原因。 有病气论支持,又有陈景恪这个神医的名头在,大家倒没有质疑这么做的对错。 只是蓄发是传承久远的规矩,现在突然要剃短发,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但他们的行为,也让很多役夫产生了动摇。 大家从原本的不理解,慢慢开始变得好奇。 然后就有役夫受不了头上的虫子和小疮,也将自己的头发剃了。 结果发现效果出奇的好。 一个人的行为,可以直接影响周围一圈人。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剪掉了长头发。 虽然和总人数比起来,剪发的人毫不起眼,但也很是壮观了。 一种莫名的冲动,开始在人群中间酝酿。 剃发之举,自然遭到了儒家出身的官吏的指责和反对。 这时候方孝孺的嘴炮就有了用武之地。 当场驳的那些儒生哑口无言。 但他们没有认输,而是写了奏疏进行弹劾,同时写信将此事告知了师长。 陈景恪也没有束手挨打,身为穿越者他更清楚舆论的重要性。 在剃发的同时,一封奏疏已经送往了应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的清清楚楚。 方孝孺也写了一篇数千字的文章,论述剪发和孝道耗无关系。 开篇就用了孝经的那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本意是让大家爱护身体,不要自残,并没有说不能剃发。 自古以来谁不剃发?这个世界上谁没有剃过发? 男人发及肩,女人发及腰。 如果不剪发,是怎么保持头发始终及肩的? 胡须算不算法的一种?有几个男人没有刮胡须? 某些腐儒一边喊着剃发不孝,一边剪头发比谁都勤快。 这是什么?这就是伪君子。 还有人拿曹操以发代首举例,意图告诉世人头发的重要性。 曹操是奸雄,自己不讲信用,违反了自己的法令,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人,竟然还真有人信? 那曹操还用人肉做军粮呢,你们是不是也想学? 曹操还挟天子以令诸侯呢,你们是不是也想学? 接下来就是讲剃发的好处,自然就是陈景恪的病气论,以及社会现状。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剪发百利而无一害。 短发能减少九成的疾病,剪发才是爱护生命。 你们这些腐儒,竟然要求大家留长发,就是草菅人命。 接下来就开始上纲上线了。 剃发是每个人的自由,自古至今理发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腐儒们为何抓住头发不放?难道头发真的如此重要吗? 不,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都是借口。 维护头发不过是表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最后盖棺定论,谁反对剃发自由,谁就是伪君子,是草菅人命的真小人。 陈景恪看后,也不得不说,方孝孺的文章果然是一绝。 之前碍于礼法规矩,有点放不开。 自从突破礼法约束,放飞自我,在喷人这一块真的是拉满了。 然后他就将这篇文章一起送往了应天。 其实他更希望的是有一份报纸,将这篇文章网上一登,那才叫热闹。 但这玩意儿太危险了,老朱不一定会同意。 而且自己的班底还太薄,现在还不适合搞。 就在陈景恪不知道的情况下,李祺也上了一封奏疏。 不是检举陈景恪的,而是在为他开脱。 将工地的艰辛一点不落的写了下来,然后讲述为了防止疫病,朝廷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但依然爆发了好几场疫病。 又讲了陈景恪到来之后,是如何的深入病人中间,如何的悲天怜人。 还讲了陈景恪是如何发现蚊虫害人,为了减轻役夫的痛苦,毅然决然的剃发。 反正在他的奏疏里,陈景恪都快成圣人了。 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百姓…… 如果陈景恪看到这份奏疏,肯定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 不出意外,剃发之事在应天引起了轩然大波。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将不孝的帽子扣在了陈景恪他们的头上。 朝堂之上,不少大臣站出来弹劾,要求罢免陈景恪、白英等人的官身。 但跳出来的基本都是小官,以及御史台的部分御史。 大多数官吏都持观望态度。 徐达、李善长等大佬,都老神在在,没有任何发言的意思。 就连最应该站出来捍卫礼法的礼部尚书任昂,都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朱元璋表情不变,扫视群臣,问道: “咱问诸卿一个问题,有没有谁从未理过发?” 群臣不发一言,因为所有人都理过。 头发是一直在生长的,不理发那还不拖到地上去了。 那些方才还弹劾陈景恪的人,顿时感到大事不妙。 早就憋不住的蓝玉更是当场跳出来,说道: “回陛下,臣每年都会理两三次发,就算在军中也从未间断。” “在军中长发实在太碍事了,臣早就想剃掉了,只是缺少陈伴读这样的勇气。” “现在陈伴读做出表率,臣已经决定了,回府就剃成短发。” “不光臣要剃,家中所有男人都要剃成短发。” “日后臣要是领军出征,也会要求所有将士们剃短发。” 他站出来支持,众人都不觉得奇怪。 以他的性格,要是不站出来支持,那才有问题。 只是他的支持貌似有些过火了。 竟然要自己理发,还要求家中男丁,以及出征将士理发。 熟悉蓝玉性格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这下很多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表示反对。 “天下岂有强迫人剃发之事,实在有悖人伦……” 蓝玉反驳道:“天下岂有强迫人不许剃发之事?” 有官吏道:“蓄发乃祖宗之法也,岂能轻改?” 蓝玉质问道:“是哪个祖宗说的必须留长发?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且方才你们不是说,剃发有违孝道吗?现在怎么又扯到礼法去了?” “你们反对人剃发,到底是为了孝道,还是为了礼法?” “我蓝玉没有读过书,哪位来给我说道说道?” 一席话怼的众人哑口无言。 他们自己那一套逻辑根本就站不住脚,理发这是事实存在的事情。 你一边理发,一边喊着剃发不孝,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然后又改口蓄发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简直是连脸都不要了。 但他们这一招,也只能用来欺负欺负老百姓而已。 用来对付蓝玉这样的悍将……信不信蓝玉敢当面揍他们一顿? 用道德的大帽子随意给人定罪? 至少朱元璋当政的时候,儒生们还不敢那么狂妄。 蓝玉站出来,他的一群部下自然也站出来表示支持。 而且一群没读过啥书的武将,竟然在嘴皮子上,将一群文官给压制的死死的。 其实这群武将们翻过来覆过去就两句话: 你们理不理发? 哪个祖宗哪本书说过不能剃短发? 可就这两句话,将对手所有的辩驳之言都堵的死死的。 面对这怪异的一幕,大家的心情都有点奇妙。 朱元璋也很意外,没想到蓝玉今天打嘴炮的能力竟然这么猛。 方才那些话,本来是他想用来质问这群官吏的。 没想到被蓝玉给抢先了。 不过这样也好,作为皇帝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才是最好的,自己亲自站出来总归有点落了下乘。 只是蓝玉竟成了自己的嘴替,实在有点怪异。 不过他也没有任由大臣们打嘴仗,眼见时机差不多,他就拿出了三份奏疏: “这一份奏疏是陈景恪的自辩。” “这一份是驸马都尉李祺所上,讲述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至于这一份是翰林编修方孝孺所写……” 他拿起最后一份,表情有些古怪的道: “方孝孺的文章,不愧是天下一绝,咱以为已经不弱于其师宋景濂……” “这一篇论剃发之自由,写的尤为精彩,诸位一定不要错过啊。” 第178章 培养圣人?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听到是方孝孺的文章,不少人都心中一紧。 尤其是翰林院的人,听到方孝孺这个名字,心里就开始发毛。 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总有不服气的。 有些听说过方孝孺凶名的人,心里很不以为然。 很厉害吗?那是他没碰到我。 而且皇帝这么夸一个叛逆,我辈脸面往哪搁? 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于是就有人接过了方孝孺的文章。 也有人接过了陈景恪的自辩奏疏,想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比如徐达,他肯定要站出来帮陈景恪的。 但身为大佬,必须要压轴出场才行。 只是还没等他出手,蓝玉就带着一帮子武将,将那群文官给压下去了。 他在一旁看的别提多开心了。 不过他也有点好奇,陈景恪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打开奏疏快速浏览一遍,得知事情真相,他心中很是叹息。 一边是觉得陈景恪太冲动了,此事完全可以想别的办法来解决,没必要自己亲自下场。 另一面,又为他的勇气感到敬佩。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无畏之心,才能在背后操纵整个帝国。 还有一点就是,以前陈景恪只是躲在背后,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很多人心里都有一种担心。 他堪称智多近妖,有没有可能大家看到的,都是他故意让人看到的? 但现在,徐达敢肯定了。 陈景恪表现出来的,就是他的真实品性。 一个敢为了自己的道,站出来直面礼法的人。 因为内心阴暗的人,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 装都装不来。 看完奏疏之后,徐达就更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 在他的对面,李善长心里也同样乐开了花。 听说自家儿子也上了奏疏,他心里可没少担心。 生怕李祺说错话。 所以,当朱元璋让手下的人翻阅奏疏的时候,他也顾不上避嫌,连忙过去将李祺的奏疏取了过来。 粗粗浏览了一遍,心中的担忧尽去,然后就是喜悦。 李祺这份奏疏写的好啊,简直太好了。 朱元璋的脾气,作为老战友他太清楚了,最重视亲情。 李祺是驸马,陈景恪是准驸马。 在这种关键时刻,一个驸马如果不帮另一个驸马,恐怕老朱要气疯了。 这辈子都别想获得重用。 而且以陈景恪的才能,也不可能被这件事情打倒。 现在帮忙,还能卖个好,落个人情。 这只是其一。 还有一个让他开心的地方就是,李祺通篇都没有对剃发发表任何看法。 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 他只是说了陈景恪忠于国事,一心为民。 就算最古板的读书人,都无法以此指摘他。 我为他开脱,不是支持他的行为,而是为国惜才。 既落下一个忠厚爱才之名,又不会落人口实。 啧,简直完美啊。 老李心里乐开了花一样。 将李祺的奏疏递给任昂,说道:“任尚书也看看,我觉得陈伴读其心可悯也。” 任昂接过奏疏看了一遍,也说道:“陈伴读有医者之心,只是行事太过冲动啊……” 李善长:“……” 这个老任,忒没有眼光了,就不夸夸我儿子奏疏写的好吗。 “狂悖,方孝孺真乃狂悖无道之徒也。” 一名看过方孝孺文章的官吏,气的脸色涨红,也不顾这是朝堂,怒斥连连。 “此等狂徒,不配为儒家读书人。” 不少人纷纷附和,这个方孝孺太狂妄了。 你讲道理就好好讲道理吗,干吗还夹枪带棒的糟践人? “真是有辱斯文。” 朱元璋却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的道: “这是方孝孺的战书啊,诸位可不能弱了读书人的声誉。” 徐达等人算是看出来了,皇帝这是憋着一肚子坏水,想搬弄是非啊。 但这群文官偏偏还就吃这一套,当即就表示回去就写文章驳斥他。 朱元璋鼓励道:“好,这才是文人骨气,我等着诸位的雄文。” 至于陈景恪剃发之事,已经没人提了。 比起剃发,显然是方孝孺的文章更让人无法忍受。 当然,不提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发现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 在上赶着说这事儿,那不是伸着脸让人打吗。 再说了,只要将方孝孺这个叛徒收拾了,区区陈景恪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于是,在退朝后,一群人气冲冲的回去准备写文章驳斥。 ----------------- 朱元璋回到乾清宫,刚刚坐下就见马皇后带着福清公主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看热闹的朱雄英。 福清公主殷勤的道:“爹爹……您渴不渴,这是我给您沏的茶,上好的龙井。” 朱元璋心里很是受用,嘴上却叹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要不是为了陈景恪那臭小子,恐怕咱还喝不到这杯茶。” 福清公主俏脸顿时就红了,不依的道:“爹爹,您再这样说,以后我就不给您沏茶了。” 朱元璋笑道:“好好好,咱不说了。” 然后竟真的就不说了,悠哉悠哉的品起了茶。 这可把福清公主给急坏了,想问又不好意思,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马皇后看不过去了,说道:“你个老不修的,快说说朝会的情况吧。” 朱元璋这才说道:“咱早就说了,不用担心,有咱在还能让他吃了亏不成?” 福清公主心中一喜,又有些疑惑的道: “那可是剃发,儒生们就没指责他?” 朱元璋说道:“怎么没有,不少人说要将他罢官。” “只是还没等我开口,蓝玉就先跳出来将他们驳斥的哑口无言。” 福清公主惊讶不已。 蓝玉?虽然打仗是把好手,可他能辩的过那群文官? 马皇后和朱雄英也是将信将疑,蓝玉站出来支持陈景恪,他们不意外。 可他能在口才上胜过儒生……那不是开玩笑吗? 于是朱元璋就将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福清欣喜不已,马皇后啼笑皆非。 朱雄英则笑了起来,他想起大本堂开课时,陈景恪怼常继祖等人的事情。 一句‘我救过太孙’,就将几人给整不会了。 和眼下这一幕,何其相似。 蓝玉等人得理不饶人,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将那群文官给堵的说不出话来。 笑过之后,朱元璋叹道:“陈景恪真是能惹事啊,让他去控制一下疫情,他就给咱弄出个剃发来。” “而且事先也不请示一下咱,着实可恨。” 尤其是想起前段时间,自家媳妇和乖孙,竟然一起怼咱。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朱雄英火上浇油道:“就是,他实在是目中无皇爷爷,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福清公主自然能看得出两人是开玩笑,并不着急。 马皇后却说道:“景恪此举虽显莽撞,却真正让我放心了啊。”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福清公主和朱雄英都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怎么就放心了? 朱元璋却明白她的意思,这种行为证明,陈景恪不是心思阴暗之人。 所以,他也深以为然的道:“是啊,咱没有信错他啊。” 福清和朱雄英更是疑惑,什么没有信错? 为何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再说什么? 但朱元璋和马皇后都没有为他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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