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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府。” 边说还边冲四爷扬了扬下巴。 他是刚乖一点,就忍不住想尥蹶子。 四爷叹了声,对德妃道:“娘娘放心,我会看着十四的。” 德妃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也只是微笑点头,说:“你们两个怎么闹都是亲兄弟,只要能明白这个,我就不担心。” 这话听得四爷有些多心,抬眼就看到十四饱含深意的冷笑,叫他更不舒服了。 什么是‘亲兄弟’? 难不成他不认十四这个亲兄弟了? 本意是来替大格格的事解释一二,再说说钟粹宫和直郡王,但四爷最后也只是在永和宫用了一碗茶就告退了。等他走了,十四几乎要跳起来,对德妃道:“额娘你看看他!对着咱们就跟对着那朝中大臣似的,坐够了就走,有一句暖和话没有?” 德妃从不在这对兄弟中间断官司,听了也跟没听到一样。十四又不能一个劲追问,自己说两句就没意思了。 可他心里憋着火,从永和宫出来后,打马在街上疯跑,惊得路边行人匆匆躲避,连步军统含衙门的人都惊动了。可来人一看马上这位爷腰悬黄带,周围随从有太监,有带刀侍卫,前后如狼似虎,哪敢上前找踹? 他缩脖子闪了,后面觉尔察家的两位舅爷,塔福和费扬古缩的比他还利索,等十四爷带着随从跑过去,这群人才冒出头来。 街上摊贩几乎没一个能躲得及的。塔福啧啧两声,没说话。这世上有权有势不横行霸道就跟白活了一样,规矩都是管底下人的,为的就是让上面的人管起来方便顺心。哪个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肯定不是脑子缺弦就是实心眼的傻子。 小民们也都习惯了,在京里讨生活,王公贵族们的事还看得少吗?顺民顺民,顺了才是民,刁的都是戏里的大侠,路边是难得一见的。 一群人继续装模做样的巡街,突然费扬古啊了一声,拉住塔福指着前面一间酒楼说:“那人……是不是刚才那黄带子带的人?” 几人站住仔细一看,酒楼下大堂门口坐着的几桌都穿的一样的衣服,腰悬刀,身背箭,果然就是刚才黄带子身边的侍卫随从。 几人再往楼上瞧,二楼临街雅间坐着的人可不就是那黄带子?同席的还有三五个人,其中两个也是黄带子。 塔福果断道:“咱换条街巡吧。” 几人都没意见,麻利的闪过这条街。拐到临街后,人声鼎沸的市集充满了烟火气,路边小摊贩卖着各式小吃。 几人松了口气,纷纷从摊贩那里接过孝敬的羊肉馍牛肉饼一类,大口嚼大口吃,吃完一抹嘴,一个道:“那酒楼二楼一桌席不知要费多少银子?” 另一个道:“我听人说过,定席就是二两。” 一群人啧啧,二两银子换成羊肉馍牛肉饼,那能换一大车。 139生辰 去过永和宫后,四爷就闭府读书了。直郡王府倒是递过两次话,说直郡王想叫他喝酒,也被他找借口给推了。 颁金节宴会当晚,皇上在上头一杯酒都没有用。下面的人也是一个个争着上台,跪着表达对皇恩浩荡的感激,追念太祖、太宗的伟业。也有跳上台来打拳、布库展示勇武,汉家文人就写了一篇篇的诗赋诵读。 可皇上除了偶尔点头、赐酒外,仿佛没什么兴致,后来也是提前退席了,昨走前嘱咐直郡王好好招待叔伯兄弟。 把太子冷落到一旁。 太子自斟自饮,除了一开始各兄弟敬酒,也就四爷上前去陪饮了几杯。 他一半是为了自己的心思,一半……也是不忍看太子孤坐。 他上前时,太子擎着一杯酒,近看脸了已经带了酒意。他微微一笑,叹了句:“老四啊……” 四爷行了个半礼,亲自执壶为太子满杯,自斟一杯,两人共举互敬,一起仰脖喝干净。四爷再斟,来回三次方坐下,小太监赶紧送上干净的餐具。 兄弟二人都无话可说,但此时无声胜有声(想到这个,四爷笑了下),各自斟酒吃菜,谁举杯都对另一个示意一下。算是自便的意思吧。 这种随意的气氛倒叫太子脸上的笑带了一丝真意,见四爷笑了还有心调侃:“这是想起谁了?” 四爷脸上稍稍红了下,太子放下酒杯呵呵笑起来,亲自给四爷倒了杯酒,举杯跟他碰了下,道:“算是哥哥贺你的红颜了。” 四爷饮尽,道:“叫殿下取笑了。” 喝完这杯,他就告退了。太子没有多留,能在此时还记得来跟他喝几杯酒的兄弟,总是有三分真心的。 这世上真心难求,能有一分都值得好好喝一顿。 太子待四爷走后,倒是喝得多了些。他身边侍候的太监不敢劝,只是再倒酒就只敢倒七分满了。 皇上走后一刻钟,太子也退席了。 他一走,直郡王也不肯再留下吃这糟心的饭,提壶举杯挨个席面都敬过一轮后,就说今晚就到这里吧?咱散了吧,有机会再喝。 四爷从太子的席上下来,左右兄弟的眼神都不对了。老三是笑,十四就是冷笑,那眼风一刀刀往他这边刮,脸上写满‘狗腿子’。叫四爷都不想理他。 他狠吃了一通菜,也不知都吃的什么。直郡王前脚说散席,他后面抬腿就走,三爷还想拉住他说两句,被他避开了。余下的老五、老七都不是强硬的人,十四叫他心烦,倒是十三,他拍拍他的肩留了句:“有空来找四哥喝酒。” 兄弟几个中,目前看老五和老七都是束手旁观的。老八拉上了老九、老十。十四是到处蹦哒,哪都要掺一脚,可他脑子也不笨,所以也看不清他的真意。 算来算去,也就十三还值得一拉。余下的小阿哥还没建府,都要再等等看。 四爷在书房思来想去,无非是这群兄弟和宫里的皇上。 直郡王明年嫁女儿,看样子他是想亲自送嫁。同年要嫁的还是十三的妹妹,到时要不要把十三送过去? 十三去向皇上请旨,只怕还欠点,他推一把就差不多了。 他倒不怕十三被直郡王拉拢,十三胆子小,又自以为得罪了太子,正胆颤呢,叫他跟直郡王冲锋陷阵去只怕要吓坏他了。 三哥……是看到贼吃肉自己也想吃,叫他学做贼又怕挨打,反复不休。看见兄弟们奔着肉去了,他跟着跑再说两句酸话。叫他自己往上冲就学世外高人,不慕富贵,一脸‘我一点都不想吃肉’的架势。 他这样是好笑,可每回遇了也是真烦人。 四爷有时都想刺他两句,每回话到嘴边还是吞回去了。都是兄弟,何必非要他下不来台?何况这话一说就容易变味,搞不好没刺着他倒把自己给陷坑里去了。 闭门读书也并非纯是推辞,弘晖难得回来一趟,四爷就把时间都花在他身上了。有时也觉得难免忽略了弘昐兄弟两个,就算强要三兄弟一起读书,弘晖比他们大几岁,在宫里教得又深,他与弘晖已经可以坐而论文,待弘昐两个就差了几分。 他就叫弘晖去教弘昐和三阿哥,叫他带着两个弟弟背书温书写字,他坐在上看着,心中不免叹气。弘晖与弘昐两人都别扭,或许他们两个不觉得,可在他眼里,那份刻意表现出来的兄弟情就假得很了。 他又不能挑明了。两个孩子肯装,哪怕只是粉饰太平也是好心。 倒是三阿哥,人小鬼大,又还带着一分懵懂,在两个哥哥中间时不时的玩一把他的小聪明。一头要弘昐教他写字,弘昐写一个他写一个,就这么把抄写的功课给混完了。 一边又说这不懂那不懂,要弘晖给他讲。听了弘晖讲的,偷偷跑去给弘昐说哥,你刚才都听到了吧?先生给你布置的那篇功课…… 他在上头听到才知道他耍的是什么把戏,真是哭笑不得。 等弘晖该回宫了,他亲自送他过去,半路就遇上了直郡王送弘昱。四爷暗叹一声,只好勒马停下。 直郡王笑道:“叫他们哥俩自己走吧,咱们哥俩说说话。” 四爷对弘晖点点头,道:“去跟你兄弟玩吧。” 等弘晖和弘昱跑到前面去,直郡王和四爷勒马站在路边,直郡王叹道:“老四啊,你可是把你大哥坑得不轻。” 四爷笑道:“大哥这么说,肯定是弟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弟弟在这里给大哥赔个不是了。”说摆抬手拱了拱。 直郡王也只是提了一句,说破就得罪人了。 两人接下去再也无话,送孩子们进了宫才在宫门口分道扬镳。 目送直郡王离开,四爷松了口气。近看直郡王好像突然瘦了不少,人像老了十岁。他回到府里,去了正院,对福晋道:“听说直郡王福晋身上不好,颁金节都没进宫。你带上东西去看看吧。” 福晋应下,但不清楚他要她去做什么,是为了大格格的事?还是为了惠妃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直接问:“爷的意思是……?” 四爷沉吟半晌,道:“只当是自家亲戚走动,不必在意。” 叫福晋去看直郡王福晋,是对直郡王的怜悯?四爷也搞不清他自己的心意。 十月三十是四爷的生日,今年他仍然不想大办。永和宫那边也没有表示,毕竟不是整生日。收了各位兄弟的礼,说了不办席。连门下奴才要来都给拒了。 当天,弘晖还在宫里。四爷还当往常一样,在前院给弘昐和三阿哥讲书,盯着他们写字。 到了中午,三阿哥戳戳弘昐,给他使眼色叫他去找四爷。今天早上额娘都说了是阿玛的生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兄弟两人找额娘拿主意,额娘就说弘昐字好,画一幅画,三阿哥字不够好,就写一篇字。 两人都糊涂了。 额娘说叫他们自己想。弘昐想自己想不通,倒是把额娘教弟弟写字的事想明白了,他对三阿哥道:“你每回写字,阿玛都能圈好几个。照额娘说的横向比,大概是说你的字已经不错了,所以写给阿玛看。” 三阿哥道:“那这样就是你的字被阿玛圈得少,所以额娘才叫你画画?” 两人就照办了。 四爷早看到他们在下面的小动作,一直等他们上来看是什么事? 弘昐上前道:“阿玛,儿子为您贺寿,准备了一幅画。” 四爷好奇了:“画?拿给阿玛看看。” 三阿哥见二哥说了,挤上来道:“我写了幅字送阿玛!” 四爷笑了,问他:“你临的谁的贴子?”想来是问过先生了? 谁知三阿哥道:“额娘帮我挑的一笔书。” 素素? 四爷道:“狂草?叫我瞧瞧。” 他先看了弘昐的画,取景就是素素书房里的碗莲与游鱼,用墨笔意还有些欠缺,但是倒有一个妙笔,他指着碗莲旁的一笔涟漪道:“这个好,你能想到用涟漪来表达游鱼,实在是妙。” 弘昐不敢居功,连忙道:“这是额娘指点的。” 四爷这回是真惊讶了,这一笔妙在立意,能想到就说明素素胸中还是有一分巧思的。 再看三阿哥的狂草,斗大的字就写了一个,四爷猜是‘寿’字。 只是上高下扁,又有些向左偏。但他还是赞了声好。 三阿哥顿时笑开了花,扯着弘昐一个劲的使眼色,得意极了。 四爷赏了画和字,见也该午膳了,领着他们就回了东小院。 小院里午膳已经备好,四爷却匆匆用过后带着弘昐去书房就着碗莲教他做画,一下午这爷仨就耗在西侧间里了。 等到了五点,李薇见他们三个还不出来,只好她先换衣服。 玉瓶把那匹珍珠红的料子做的衣服捧出来,做了里外两件。里面是紧袖长筒旗袍,外面是七分大敞袖的短襟上衣,银缎镶边。 李薇穿上后,外面再披上一件单层的斗篷就差不离了。 玉瓶和玉盏上下左右的瞧,从头丝到脚下的花盆底都没问题了才放过她。李薇站着叫她们看了有半刻钟才算完,道:“这回没事了吧?” 玉瓶点头道:“主子这么出去就成了。叫玉盏和玉烟跟着?” 李薇点头,看看西侧间里那父子三人还没完,对玉瓶道:“你提醒着点,别太晚了。” 六点时正院摆宴,为四爷庆生。她肯定是要早去一步的,弘昐和三阿哥跟着四爷一起去……虽说有些惹眼,但也无所谓了。 二格格也早准备好了,母女两人相携而去。在院子里看到百福和造化,李薇嘱咐小喜子道:“今天也是它们主子的好日子,喂点好的吧?给它们每只来一份炖牛肉。” 小喜子堆着笑道:“那这两个宝贝可要乐歪了。” 百福正围着二格格的脚下转圈,汪汪叫得可欢了,叫屋里的四爷都抬头从窗户往前看了一眼,就见素素披着藏蓝滚兔毛的斗篷正笑看二格格跟狗玩。 弘昐正好画完一笔,抬头叫他:“阿玛,你看我画得这一笔好不好?” 四爷赶紧低头,一时认不出哪一笔是他画的,道:“不错。” 弘昐松了口气,说:“我也觉得这鱼眼点对地方了。” 四爷这才把目光往下移,看那鱼眼……点的确实不错。他赞赏点头,摸了摸弘昐的头,说:“行了,先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画,你们先去换衣服,等会儿叫苏培盛领你们去正院。” 弘昐和三阿哥告退后,玉瓶领他们先去换衣服。四爷叫人拿一套便服来换了就算了。他故意比孩子们再慢一步,等苏培盛陪着弘昐二人走了之后,才慢慢往正院去。 张德胜又被叫来侍候着,他心里叫苦。六点时天已经黑了,因为今天四爷过生日,府里各处都点了灯,倒也显得有几分欢喜劲。 四爷走到花园前略一停,抬脚往花园去了。张德胜赶紧示意后面的人跑快点把花园里的人闲杂人等都清一清,要是这时有什么人拿着扫帚正在扫院子,或者提着水桶拿着抹布,那不是扫兴吗? 见人跑过去,他才放心的侍候着四爷进去。 花园里点了几个大灯笼举在空中,近处就是花木间和j□j两边点灯。算是远处近处的景致都照顾到了,远近有个人也都能瞧见,省得黑漆漆的突然冒出一个来吓着人。 张德胜心道,可也知道早清过园子了,不可能会有人…… 刚这么想眼前就冒出来一位,张德胜刚想上前喝斥,却眼这位衣服有些眼熟,那大敞袖……他马上缩回去了。 他什么都没看见。 四爷绕花园也是为了耗时间,不过月夜下的花园景致也是别有不同。他正赏着,前面远处看到一个人影,他看了两眼,不确定的问张德胜:“前面是你李主子?” 张德胜呵呵,做势抬头看一眼,道:“奴才这眼神……呵呵,瞧着仿佛是有些像……”是不是不保证。 那人大概瞧见四爷了,站住后屈膝蹲福。 再往前走两步,四爷也认出不是来了。素素出门前后跟着的人多了,不会叫她逛花园就提一个灯笼。 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叫张德胜去问:“看那边是谁。” 张德胜上前客客气气的问:“这位……” 这人抬起头来,张德胜一时还真没认出来,但看穿戴再看年龄,猜着可能是后院的哪位,微微一躬道:“奴才眼拙,敢问您是……” 这位后面提灯笼那个早跪下了,闻言抬头道:“我们格格姓钮钴禄。” 张德胜点点头,转身回去了,留下钮钴禄仍旧福在原地,直起身看了张德胜的背影两眼,却也不敢多问,再看那边站在远处的四爷,到底没那胆子再做什么,低头继续等着。 张德胜回去躬身道:“回主子爷,那人是钮钴禄格格。”说完偷偷抬头想瞧瞧四爷的面色如何?这种半道截人撞上的也不是什么新鲜招数,只看主子爷吃不吃这套了。 换句话说,要是这位钮钴禄格格能叫主子爷看在眼里,也不枉她这时等在这里。可依他看,估计悬。 主子爷都没把她叫到面前再问的意思。 张德胜没等多久,就听四爷扔下一句:“叫她回去换了这身衣服再过去。”然后抬脚走了。 砸锅了嘿。 张德胜看人倒霉心里就舒坦。他乐颠颠的叫个小太监去传话,自己个提脚赶紧侍候主子爷去。 走出几步后他回头看,见那小太监传了话,福身福了大半天的钮钴禄格格终于蹲不住了,往边上一歪,她身后的丫头连忙膝行上前扶住她。 嘿嘿。张德胜在肚子里笑坏了。 后面,钮钴禄被桥香半扶半抱的回到了武格格的小院。武格格已经去正院了,只留下了两个看门的丫头,见她们这么狼狈的回来,那两个丫头还躲在门后偷笑。 钮钴禄脸色青白,回到屋里几乎是像身上的衣服会咬人似的连撕带拽的脱下来。看家的参花不明白,可惜的连忙过去捡,道:“格格这是做什么?多好的衣服……”话音未落,她想到了什么,看向桥香,可桥香正忙着赶紧再翻一套衣服出来。 两人一起翻还快些,参花悄悄问:“可是碰上了侧福晋?”这是被侧福晋喝斥了? 桥香的脸也是没有人色,她惊惶的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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