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皇后和乌拉那拉家。 他不怀疑弘晖,却疑心皇后。 所以四月份查出来后,他一直认为老八是让人摆出来的挡箭牌,让他们继续往下查。连郭络罗氏和安亲王府都给查了个遍。 现在能确信就是老八出阴招,意图离间天家父子兄弟,他绝不会放过他! 李薇只看他笑了下,身上就忍不住一寒。 然后颁金节当天,她就在宫里知道他做什么了。 颁金节是满人的大节日,所以这一天进宫的人会特别多。就跟事先算出有几个客人好准备几把椅子一样,永寿宫都要在颁金节前统计一下当天要来的官眷名单。 李薇很喜欢树状图,所以目录写得很清楚,一共来多少人,都有哪几家,各家的亲戚关系如何等等。 照宗室爵位由高到低的排,然后她就发现少了一家郡王的福晋。 李薇马上叫来常青问:“最近有哪家办丧事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某家郡王的女眷,去世了。因为就算是重病,也会往宫里送礼,名单上肯定会有,只是会标上‘因病缺席’。 常青仔细回忆了番,肯定的摇头:“奴才没听说。” 李薇奇怪道:“那就怪了。”她让人把去年颁金节进宫的名单拿出来,两下一对就找到人了:“安节郡王。”虽然她不记得进来磕头的人长什么样了 常青恍然道:“都是奴才糊涂,安节郡王府确实进不来了。” 他怎么就进不来了呢?就是老婆没了,还有世子福晋啊。 常青解释了下,安节郡王是康熙四十九年袭爵,前些日子郡王爷不好了,上折请立世子。但安节郡王无子,他这个儿子是个嗣子。 咱们万岁说嗣子不能当世子。 安节郡王的福晋已经去世了,本来今年世子福晋是可以进来磕头的。但现在世子没了影子,世子福晋也不存在了。 安郡王府的礼物还是送来了的,就是既然不可能有人进来,当然就不会有座位了。 李薇无言半晌,常青大概看出来了,就又添了句:“安节郡王是郭络罗氏的表兄。” 这次的颁金节缺席了几个人,直郡王的福晋已经去世,新福晋先帝没来得及指就去了,四爷要指也要等两年后。理亲王那边王妃倒是仍在,但四爷不可能把前太子妃给接进宫来。 还有一个八爷,无爵。 于是这三家四爷都是赐宴,让他们身在府中也能感念皇恩,与天同庆。 赏过烟花送走客人后,李薇去了养心殿,跟四爷抱怨说她特别想看看郭络罗氏的脸。“要是她知道安郡王府的事,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不能怪她兴灾乐祸。以前郭络罗氏是讨厌,现在就像蟑螂一样,见到就必须杀个干净! 四爷被她逗得正漱口呢笑喷出来,正喷苏培盛一脸。 顿时屋里的人都怔了,四爷也是一愣,跟着就笑得更厉害了,摆手道:“快去,快去,洗洗。” 苏培盛被喷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连连眨眼笑着说:“有万岁喷这一口,奴才明年一定走大运!” 就连李薇也佩服这马屁拍的是真好。 四爷被他这话一捧,更是笑得收不住,指着门让他赶紧出去洗脸。 等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四爷坐下指着她小声说:“都是你招的朕。” 李薇嘿嘿笑着往后躲,他严肃了一会儿就又笑起来了。 屋外,苏培盛洗过脸过来听到屋里万岁的笑声,就收住脚在门外站岗了。一个小太监想巴结他,凑过来说:“爷爷怎么不进去?万岁爷肯定想看看……”看看您洗过脸的样子? 小太监呵呵笑,示意‘我的意思您明白’,他们做奴才的都是拼命在主子跟前露脸,哪怕主子只是随口吩咐一件小事,他们都要在办完后跑回去说一声办好了。这才显得他们把主子的话记在心里了。 苏培盛白了那小太监一眼:“当你爷爷我跟你一样傻啊?”他扬扬下巴指着屋里,万岁这会儿又笑了,虽然听不到贵妃说了啥,只看万岁这样现在眼里也装不下除贵妃之外的人。 小太监以为他是怕贵妃,连忙小声说:“贵主儿和气着呢!上回我没出去,她就没生气。您进去吧,贵主儿不会恼您的。”妃嫔们侍候万岁时,最讨厌身边杵个人,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不是? 所以他们在屋里侍候都是要眼色的。 他这话一说,苏培盛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指着一边:“滚远点去。” 八爷府上,郭络罗氏埋在八爷怀里痛哭。 安节亲王要不是为了不丢了爵位,干嘛要收嗣子?结果皇上一句话,嗣子不行就把请立世子的折子给退回去了。听人说安节亲王当时一口气就差点没上来。 “皇上……皇上是成心的!”她恨恨道。 八爷捂住她的嘴,轻轻摇头:“不能胡说。”跟着轻轻叹了口气。宫女小选后,宫里就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了。皇上算是把所有的老鼠洞都给堵住了。 铸钱的事也一手交给了十三。 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是绝不肯就这么窝在屋里虚掷光阴的。皇上不用他,他就让他不得不用他。 安节郡王的爵位眼看是保不住了。 他轻轻舒了口气,看来只能想办法把惠太妃接出宫了。 皇上说只有郡王以上才能奉养太妃,换句话说,只要奉养了太妃,至少也会是个郡王。 几乎是转眼间,冬天就到了,雍正元年要过去了。 几场大雪盖住了整个京城,四爷又开始忙京郊流民的事了。 每年到这时都会有流民往京城拥来。尤以河南、山东两地的流已最重。这两地都是农耕大省,靠天吃饭的百姓最多。稍有天灾,**就接踵而来。 四爷在养心殿大发雷霆。 等到下午,苏培盛冒雪带着人去永寿宫接贵妃时,他在前头还没骂完。 不过早在今天早上,万岁就嘱咐他来接贵妃了,说天气这么冷,趁着天还好时去接,省得天黑路上不好走。 所以,才申时过半,天还阴着,但雪已经小了一点了,他就赶紧带着人过来了。 李薇穿着厚斗篷,戴着斗笠挡雪,怀里抱着暖炉,全副武装的从永寿宫出来。横穿过宫道后,不过十数步远就进了养心殿的后门了。 进去后热气一哈,帽上身上落的雪就化成了水。此时才觉得脚上有些冷。 苏培盛早就让人准备了热水,打来泡脚,再端上一碗姜茶,看着贵主儿好好的坐在烧好的炕上,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姜茶饮了半盏她就放下了,苏培盛殷勤道:“贵主儿可要用些别的?有刚做好的酥油茶。” 她点头道:“那就来一碗……”话音未落,就听到前殿那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大骂。 听得很清楚,四爷在骂‘蠢货’。 配着酥油茶,她吃了两个红豆酥,拍拍手上的渣子正要叫水来洗手,四爷进来了。 “好香。”他道,坐下对苏培盛说:“给朕也上一碗,就照贵妃的样子。” 李薇就不急着洗手了,陪他再用一点。 她拿着椒盐锅巴慢慢吃着,看四爷一会儿就喝了两碗酥油茶,吃了麻辣锅巴、椒盐锅巴、羊肉孜然锅巴等。 他吃完后两人一起洗手,她让人拿来杏仁绵羊油,涂到他手上然后四只手缠在一起涂护手油。 他的手指纤长洁白,比她的手还要好看。她的手太软了摸不到骨头,他这手细是细,却好像钢筋铁骨般硬。 她看了眼表,不到五点就用过点心了,到六点他肯定就没胃口吃饭了。 正好省下时间,两人可以做点别的。 四爷最近忙得没时间看修仙书了,升平署送来的戏本子成了他新的消遣。李薇有种带坏好学生的愧疚感,四爷以前什么书都看,唯一没看过的可能是戏本子。 结果现在新世界的大门一打开就合不上了。 她也好奇的问过四爷,这戏本子有什么好看的啊? 四爷严肃又深沉的说:“朕对民间的事都是一知半解,那日才发现,这戏本子里倒能看出不少民间的事啊。”然后又冷笑着说比大臣的奏折都强得多。 李薇深深的汗啊。 放现代就像在说电视剧反应世情一样。 (……)好像有点道理。 今天他跟她也是一人捧一个戏本子在看,看一会儿她忍不住凑过去看他看的这本是什么。因为他从刚才起眉毛就皱成了川字,翻页时好像跟书有十世大仇——太用力了,小心把书页给撕下来。 她跟着看了几页,发现是个喜儿的故事。 黄世仁是官府。大过年的,官府上门来逼税,说今年喜儿家的税交得不够。喜儿家是种地的,每年都要交粮食去官仓。但通常他交三十斗,官府只会记二十斗。 那十斗是好处,会被官仓的管库和县官给私吞了。 所以为了交够税,喜儿爹每年都要多交,或者给钱来贿赂衙差。 但今年收成不好,如果不算给管库和县官的,喜儿家是交够的了。喜儿爹交粮时求告了很久,说明年一定交齐,开春哪怕去借也会交齐。管库前脚答应了他,回去一想不行又给记上了,他这里能等,县官老爷那里不能等啊。 所以喜儿一家在过年的大好日子里,官差堵门要把喜儿爹给锁去。 后面当时是有了个包青天了。李薇都猜到了,喜儿要么逃出村,要么被卖了。然后她就会遇上书生了,书生必定会高中,再回来惩治这个坏县官和管库。 可四爷看到最后气得手都是抖的,看到喜儿爹被锁到衙门的路上正好碰上管库,喜儿爹扑跪在地抱着管库的腿求他,他真的交够税了。 管库唱了句:不是我要害你,实在是上头的老爷不能放过你我啊。 喜儿爹跟着唱:老天爷啊,你发发慈悲吧! 四爷腾的坐起来,劈手把戏本子给摔出去了,恨道:“朕,朕要把这个县官给凌迟了!!” 李薇愣住了,小心翼翼的靠上去给他抚胸顺气:“胤禛,这都是假的。”没有这个县官的。这要是在戏台上唱出来,那扮县官的能吓尿。 四爷气得眼都红了,她百思不解,来来回回的顺毛摸。陪他把那县官给车裂了足有一百回才算把他给哄得缓过来了。 没发现四爷这么感性。 李薇觉得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340章 旧仆 永寿宫外飘飘扬扬的大雪,几乎转眼就在地上落了一层。 一看外面落了雪,苏培盛就赶紧喊小太监们去扫。几个小太监裹成棉猴样拖着大扫把小跑着出去,把养心殿前后道路上的雪刷刷刷扫干净。等他们再哆嗦着回来,个个都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领头的过来给苏培盛磕头,结巴着连话都说不清。 苏培盛没好气道:“赶紧都回去暖暖,别真冻出个好歹。大过年的添晦气!” 屋里坐着烤火喝茶磕瓜子的大太监见小太监们都回来了,挡着门不让他们进来:“都把身上的雪打打,进来一热这雪不就都化到他们的棉袄上了吗?傻啊都!” 小太监们只好在屋外连蹦带跳的跺脚,互相围着拍打彼此身上的落雪。 屋里的大太监看看这天,取笑他们:“我瞧你们也别进来了,再拿着扫帚去吧。” 外头旋即又落了一层了。 张德胜站在苏培盛身边,担心道:“师傅,我看这样不行啊。要不,再让人去洒一遍盐?” 苏培盛筒着手皱眉道:“快去,再让他们洒一遍。” 张德胜答应着去了,苏培盛看着这天还在不停的往下飘雪,呼出一口白烟叹道:“今年这雪可真够劲。” 永寿宫里热闹得很。进宫请安的各宗室女眷们正七、八个人聚成好几堆谈天说笑吃点心,李薇把庆祝新年办成了茶话会的形式,这个的好处就是她不必一直在外面陪着,可以早早的到屋里去歇息。 倚在里屋的榻上,怀里抱着百福,造化趴在她的脚边,这可比暖炉舒服多了。 马佳氏在外面陪着,一般二般的事她都能解决得了,也不会有人专门在永寿宫里找茬生事。 李薇一下下抚着怀里百福的长毛,小家伙睡得正香甜,跟床里的弘昤一模一样。 这日子才舒服呢。 前殿她们热闹她们的,她偷得浮生半日闲。 忽然听到外面刷刷的声音,她问玉瓶:“这是又在扫地了?” 玉瓶勾头冲外面看看,出去使人问了一句,回来道:“是养心殿的小太监们,可怜的身上的棉袄都湿了。” 四爷今年很不喜欢雪,雪越下他的脸越黑。所以宫里近来都勤快扫雪,连屋檐上的都要扫干净。 李薇坐直身,对她道:“给他们送口热的喝,在咱们宫前的宫道上多洒点盐。” 玉瓶答应着,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才敢出去。她喊人从屋里把热腾腾的酥油茶提出来,再抱上一摞碗,出去冲着那些小太监喊:“都过来喝一碗!” 七|八个小太监都赶紧跑过来,站在那里还要不停的跺脚取暖,伸手接过刚从炉子上提下来的酥油茶就往嘴里送,吓得玉瓶连忙嘱咐:“烫!吹吹再喝啊!” 小太监们喝着这热呼呼的酥油茶,身上添了点热呼气,也能说话了,就道:“多谢姐姐疼我们,这不烫,喝着正好!暖和!” 玉瓶接过他的碗再给他倒满,说:“喝吧,我们主子看你们这个天还要在外头辛苦,喝完一会儿把盐洒了就不用你们扫了。” 南瓜大的铜壶,满满一壶的酥油茶让这群小太监喝得干干净净,个个都跟过了这村没这店似的使劲往肚子里灌,玉瓶都想笑,怕他们喝多了汤汤水水的不好当差,喝完这一壶又让人去拿了两盘刚做的糌粑,一人拿上两三个回去吃。 装粗盐的麻袋也抬出来了,小太监们不用她说就抬着麻袋洒盐,几乎把永寿宫前每一寸地都给洒满了。 玉瓶让他们往远处也洒一点,不然整条宫道一半不落雪,一半落雪反倒不好看。 小太监们两人一伙兜着盐正洒着,一个大太监过来看他们干活,一见扫帚都放到一边,才要开骂就看到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玉瓶。虽然看不清脸,但身边还跟着一个太监帮她打伞遮雪,就知道这必定是主子身边的大宫女。 永寿宫的大宫女,大太监不敢拿大,赶紧过来请安道:“给姑姑道喜,姑姑新年大吉大利。” 玉瓶虚虚一福:“大吉大利,您忙着呢?” 大太监呵呵,这时小太监们都有些害怕了,还有把盐一扔就去拿扫帚的。 玉瓶扬扬下巴比着这些小太监,含笑道:“我们主子里面听到他们扫地的声音,想着这么冷的天儿还要干活实在是辛苦了,就叫我来给他们带点吃的。” 大太监连忙道:“贵妃慈爱,小的代他们给贵妃磕头了。”说着就要往下跪。 玉瓶托了一把,笑道:“您就免礼吧。我们主子说了,这种天扫也是白扫,不如多洒些盐,积不住雪就行了。也省得再把这群小孩子给冻出个好歹来。” 大太监连连称是,挥手对这群从刚才就傻站着的小太监们说:“没听到姑姑说吗?还不快去洒盐?你们算是走了大运了,跟你们一样的兄弟还都在别处扫着呢。” 小太监们这才面露喜色,不敢相信的你扯我,我扯你的跑去洒盐,不过还是不敢往大太监这边凑。 玉瓶见这里已经没她的事了,就打算先回去,省得还要在这里吃雪。 她屈屈膝:“多劳累您了,那您忙着?” 大太监连忙伸手虚扶,低头凑近小声道:“奴才以前也得过李主子的济,不敢当玉瓶姑姑的谢。” 玉瓶一怔,仔细打量这个看起来有三十多的大太监,依稀眉眼间是有些熟悉。 大太监压低声:“奴才是玉烟的干弟弟。” 赫,还真是。 这下玉瓶想起来了,这个太监是当年阿哥所里,四爷院子里的粗使太监。 玉瓶怔着不知道该不该认亲,也不知道这人此时靠过来是什么打算,含糊道:“哦,你还不知道吧?玉烟没进宫前就回家嫁人了,她还给我说起过你呢,一直掂记着你,就是没办法进来看你,你等等,她在我那里放了些银子是留给你的。” 玉烟确实记着这个干弟弟,也的确跟玉瓶提过一两句,但银子就是子虚乌有了。 大太监摆摆手说:“不敢接姐姐的银子。小的如今就在养心殿当差,虽然仍旧是个粗使的,但好歹手下也管着一二百人。银子不缺,我干姐姐喜事我都没顾得上送东西,怎么好再要她的?等过两天,我把给我干姐姐的红包带过来,要托玉瓶姐姐代我送给我干姐姐了。” 他一口一个干姐姐,玉瓶算是明白这人确实打算靠到永寿宫来了。 她笑道:“她给你是她的心意,你给她是你的,不能搅在一起。”说着让撑伞的太监回去取五十两银子来。 这个大太监就接过伞给玉瓶撑着,姿态放得十分低,等那太监把银子取回来,玉瓶转手递给他,他也不再推辞,收到怀里后施了一礼就退下了。 回到院子里,玉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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