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6 换座位之后,秦念总是故意制造一些偶遇。 故意在门口系鞋带,等我一起下楼跑操。 故意给我同桌讲题,找借口和我搭话。 我没吃晚饭,她便给全班买饭团,在我的那份里多加一瓶奶茶,假装是赠品。 可我,全都不稀罕了。 「我不饿,你吃吧。」 「给我吗?谢谢临临!」 同桌程佳佳拿走了我的饭团奶茶,笑弯了眸子。 谈话飘进了秦念耳朵里,他的笔尖狠狠顿住,皱眉望向我。 这时,裴砚娇娇地叹了口气: 「我有点胃疼秦念,吃不下饭团,你帮我买学校对面那家泡芙好不好?」 「麻烦你了好姐妹~」 秦念的视线立刻落回裴砚身上,犹豫一下,起身道: 「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你的事,我都不会拒绝。」 裴砚淡淡笑了,目光若有似无瞟向我,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秦念想了想又问裴砚:「那家泡芙,你们都喜欢吃是吗?」 「嗯……是这样的,偶尔我也想尝尝嘛。」 秦念点点头,趁着休息时间还没结束,跑出了学校。 那家泡芙店最近爆火,队伍一直排到街拐角,晚自习半小时了秦念都没回来。 偏偏这时,窗外下起了急匆匆的暴雨。 而秦念的雨伞,还在书桌里。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秦念才出现在教室门外,细密的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冷清矜贵的脸上惨白一片,连唇瓣都冻到失去血色,狼狈得可怕。 腔呀藜樒図仢谢別儐焨忠齋鍿傚黈濊 「我去,念念你就为了买个泡芙,至于吗?」 秦念没说话,把一份包装有点湿的泡芙交给裴砚。 是裴砚最爱的奶油味。 然后,他又走到了我桌前。 解开校服拉链,从怀里拿出了另外一大盒泡芙。 那盒子被他仔仔细细护在怀里,哪怕他浑身都湿透了,盒子也没沾上一滴水,里面每种口味都买了一个,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 07 秦念说:「排队的时候多买了一份,送给你吃吧。」 我懒懒抬眸:「哦,那大家分了吧,我最讨厌泡芙我不想吃。」 秦念狠狠僵在原地,发梢冰冷的水滴坠落进泛红的眼尾,眸中一瞬间涌上很多委屈和不解。 他沉默地望着我,满脸欲言又止。 这时,班主任周卫军又回来了。 她张口便是阴阳怪气: 「有些男生别带坏班里的好苗子,学习不怎么样,满身匪气!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啊,张嘴就找女生要东西,使唤人家跑来跑去,你爸妈在家这么教你的?」 我立刻拍了拍裴砚肩膀:「老师说你呢,你听着点。」 裴砚脸色爆红,空气足足安静了十秒钟。 周卫军陡然指着我高声道: 「我说你谢临!我都看见你祸害秦念了,你学学好!」 这时,班长开口了: 「老师你好像太针对谢临了。今天这事我们都在场,是裴砚想吃泡芙,念念才去买的,和谢临有什么关系?」 「对啊谢临什么话都没说,泡芙也没吃,老师你怎么了?」 「临临虽然脑子慢一点,她人品没问题,我们心里都有数的!」 周卫军被众人的话堵了回去,窝窝囊囊站在讲台上瞪我,满心怨气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时,裴砚嘤咛了一声,丢掉泡芙捂着脸跑出了班。 秦念没有追去安慰,而是站出来替我说话: 「老师请你尊重谢临,向她道歉。」 看着他眸中的心疼,我荒唐笑出了声。 全班替我澄清完了,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嘴了。 诬陷我抽 vape 的时候,怎么没听他谈什么尊重道歉? 秦念这个人呐,越来越烂了。 08 周卫军最后向我道歉了,但我们的梁子从此结下,他对我再没好脸色。 不过就像英语老师说的。 人生是我自己的,我才不在乎一个周卫军怎么样。 春节后学校有了二晚,九点放学。 理尖班是全年级最后才熄灯的,往往还会留下学很久。 我也是。 第一周,秦念总是等我一起回家,默默跟在我身后跟我一段路。 到第二周我学得更晚,十点的时候她忍不住轻轻敲了敲我桌面: 「谢临,我要回家了,恰好顺路送你一程吗?」 「我不顺路。」 秦念蜷了蜷手指,转身走回座位。 裴砚伸了个懒腰,揉着酸软的肩膀问秦念走不走。 「秦念我们一起走吗?听说最近学校外面有小混混,不知你会不会遇到~」 他的声音有种毫不自知的保护欲。 秦念犹豫了一下拒绝了他,说还要再写一张卷子。 「你打车回去吧,你生活费不是两三千吗。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裴砚生气咬了咬下唇,起身离开了。 临走前狠狠瞪我一眼。 快十一点我才收拾东西离开。 A 市的高中都是走读班,没有寄宿,有些家长干脆在学校附近租房。 像我家这种住得不远不近的,闲的时候走路,太晚了就搭地铁。 只是,傍晚的地铁站总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人。 刚走下扶梯,便撞见四五个脏兮兮的高大男人排排坐,靠着墙闭目休息。 也许是流浪汉,也许...... 想刷卡进站,就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迈过他们拦路的腿。 我屏住呼吸,低头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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