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握得她手腕疼了。 只是戚白商有些懒得挣扎,任婉儿告礼之后将她拉出偏殿。 戚白商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重重宫闱的。 等醒过神,她已经站在了宫门外。 戚婉儿不知何时竟独自走了,抛下她一人在那驾王公典制的马车前。 身后,谢清晏走近,墨袍被夜风拂得猎猎。 “……” 戚白商僵了许久,终于在那人近身两丈时,迫着自己慢慢屈膝,做了礼。 “恭贺谢公,三日后大婚之喜——” “喜”字被骤起的风声绞碎。 戚白商连一声惊呼都未能出口,便被一步未停的谢清晏捂住唇口,他从后将她抵抱入怀,暴戾地塞进了马车中。 第83章 今生,我不想再见你了。 “……你是该贺我。” 马车驾动, 车轮滚滚。 谢清晏修长的指骨像是被冰水浸透过,捏住了戚白商挣扎的下颌,他指腹抵着她细腻的颈, 近乎颤栗地体察那脉搏在掌心下的跳动。 差一点、只差一点。 谢清晏几乎嗅到死与她擦肩而过留下的冰冷气息。 从谢清晏怀里挣脱开, 戚白商气极扬手。谢清晏不退不避地望着她, 她却又在落下的最后一刹那攥住。 指甲陷入肉里, 疼得人心口都发麻。 她慢慢吸气, 想缓和胸腔里那种紧迫得无处释放的窒息。 “你要与婉儿成婚了, 谢清晏。” 戚白商阖了阖眼,听见自己吐息颤得厉害:“不论你是为了什么, 鱼与熊掌, 不可得兼。这是你自己选的。” “……我选的。我会送你离开。” 谢清晏克制着, 一根根松开指骨, 将眼神从她身上撕扯下来。 “在那之前,陪我去最后一个地方。” - 是夜。 上京城,郊外三十里,骊山内。 马车一路未停, 至此已行了两个时辰, 天早已黑透了。 车驾内。 谢清晏朝戚白商伸出手, 眉眼阒然:“下车吧, 我带你见见我在世上最后一位至亲。” “……”戚白商微顿,蹙眉望向外面的漆黑山野:“他住在此地?” “不。” 谢清晏垂眼,轻声像怕扰了山野夜风。 “她葬在此地。” —— 那是一座祠, 建在山野间的无名祠。 烛火烧破夜色,映照向巍巍殿上, 古朴漆黑的木架凛列如兵阵,四百一十七座无名牌位, 便贡于骊山深处—— 不见天日。 戚白商僵然立在祠外石阶下,捏紧裙角,无声望着殿内的人。 谢清晏今日着一身漆黑玄袍,革带束腰,尾摆如墨,从他跪地折腰的身后迤逦开,融入夜色里无尽蔓延。 他向着那些无名牌位叩首,上香,再叩首。 四野风声萧然,席卷山间,拂过古木的枝梢,在这座无名之祠内盘旋,像是一曲不知回响过多少载的悲切呜咽。 戚白商望着巍巍祖祠内那道孑然孤绝的身影,心口迟缓地泛上涩痛。 像绵密的针布滚过,层层叠叠扎上来,避无可避,也压不下忍不得。 在琅园那日,她问董其伤谢清晏是否也姓董时,便有所猜测—— 在这世上若论最恨宋家与安家,最轻鄙那位九五之尊,除了满门忠烈一朝尽亡的裴氏之后,还会有谁呢? 戚白商涩然地垂下眼。 她想起了自己初来上京那段时日里,婉儿同她说起过的。 [……裴氏全族获罪尽覆,连嫁出去的裴氏女都未能幸免。] [市井中有过传闻,嫁入董家的裴氏次女与其子董翊,在裴氏覆灭当日恰归家省亲,然而查遍裴氏全族尸身,并未寻及二人。此后这母子二人便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未过两年,兵部侍郎也即董翊之父,便被如今的安太傅查贪降罪,全家流放,死伤殆尽了……] 即便她早有猜测,但如今真正确认了,望着这巍巍殿内数百座无名牌位,戚白商还是难以遏止地心口栗然,浑身冰凉。 说不出是怕,是悔,还是悲。 难怪他恨安家入骨。 难怪那夜在行宫启云殿外,他抱着她从熊熊烈火中逃出,听到舅父叫破她身份时,望向她的会是那样恸绝的眼神。 那一刻他后悔了吗? 悔不该将她这个害死他全族性命的世仇之族的女儿,冒死从烈火中救下? 可你若悔了,为何又要一而再执迷、乃至今日还要带她来此,教自己身陷险境呢。 生死尽付于她一人之手。 他怎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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