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着手腕,狼狈摔在他胸膛前。 她惊慌抬眼,正对上他低睨如噬的漆眸。 “那日便叫你离京,你听不懂么?” 戚白商抑着恼站稳了身,却挣不脱他的钳制:“我在京中还有事……” “什么事比你生死都重?” 戚白商迟滞了息,长睫垂下,她轻声微微带颤:“可有些事,于我而言,是比生死更重。” “安望舒一死,便是为裴皇后偿命了。她死不足惜。” 谢清晏声冷得漠然又凌厉:“陛下生平最恨之一莫过没能手刃你母亲——若不想和你母亲一样落个红颜薄命的结果,你就该立刻离去、永生永世不再出现在上京宫城之中。” 戚白商忍了又忍,忍得睫羽都有些栗然:“我知是我牵累于你……今日之后,我不会再劳烦谢公,还请谢公放心。若我罹难,妙春堂自有人为我偿还谢公恩情。除此之外,我的生死,不敢再劳谢公操心。” 说罢,女子抬眸,眼底清泠如水,又如霜冰浸着决然凉意。 对视里,谢清晏竟似望她恍了神思,连攥着她的力道也松弛下来。 戚白商挣脱了他松开的指骨,转身欲离。 “——早知如此。” 身后,漫天秋白里,谢清晏长睫低阖,声线哑然低了下去。 “那日在火场,我是不是就该杀了你……” 戚白商蓦地止身,恼红了眼圈回眸:“既如此,你便直接杀——” “扑通。” 话刚说到一半,戚白商就被迎面如玉山倾颓般压下来的身影给砸蒙了。 她险些撑不住,踉跄又慌忙地扶着倒在她怀里的人退了半步。 “……谢清晏?谢清晏?” 原本在马车另一侧,装聋作哑的董其伤几乎是一息内就闪身到了戚白商身旁,帮她扶住了全然压在她怀里的青年。 “他是怎么了?” 戚白商一边惊魂甫定地问,一边垂手要去摸谢清晏的脉。 只是扶着谢清晏的手刚落下来,就见白皙掌心里刺眼的艳红晃过,跟着指尖一颤,她停住。 戚白商僵硬地屈指,摸过掌心濡湿。 是血。 她难以置信地低眸,看向谢清晏那一身如藏渊海的玄黑衣袍: “——他受了伤??” - 傍晚,琅园。 戚白商临窗,一边推碾着药轮,一边眺着薄暮下的窗外。 远山浮岚暖翠,映着楼外荷花湖上杳霭流玉,暮色被洇得如画笔水墨,深浅不一地勾勒出这方窗外的山野晚景。 如此好的景致,胜过世间最绝妙的山水画师,看一眼都该觉着心胸旷怡。 怎偏偏有些人…… 这般想着,戚白商手里药轮停住,回身去望半掩的幔帐后隐约如青峦起伏的身影。 “戚姑娘。” 董其伤不知何时进来的,鬼魅似的站在珠帘外,望着床榻方向。 尽管这人确如云侵月说的,木头似的看不出表情,但与他接触次数多了,此刻的意思戚白商还是明白的。 “你家公子没有大碍。” 戚白商从窗前被她临时作药台的书案前,起身,轻慢着声问:“我见他忧思之重,比上回我来时还甚,最近,你们没有请琴师来琅园,为他调顺心绪么?” “公子不允外人进出琅园。”董其伤答话都铿锵得像军令回禀。 戚白商微微一怔。 也是,她最近与谢清晏搅在一起的次数太多,连琅园都来了三回,倒是忘了,最初识的谢清晏是怎样一个平等地不信世间的任何人神的性子了。 “再这般来几次,我该算是你们琅园的医师了。”戚白商拿起覆着碾碎的外用草药的白纱药带,朝榻前走去,“也不止如此当牛做马,够不够抵你们公子救我的恩情?” 木头显然不知这是句玩笑话,不知怎么接茬,就呆愣愣地盯着戚白商。 戚白商也不介意,她扶起幔帐,挂在一旁系着绳可以伸拉下来的金钩下,这才在榻旁坐下来。 床榻内的谢清晏此刻解去了玉簪束冠,墨发迤逦,铺过雪白中衣,又是那副无害至极的美人模样了。 覆过冷白眼睑的长睫细密如羽,兴许是失血与病中高热的缘故,琉璃似的苍白易碎下又浅浮起春色似的薄绯。 如此美人,谁能想到他一睁开眼,便会成了要命的恶煞修罗呢? 戚白商想着,拉开谢清晏虚掩的中衣,露出里面的白纱来。 即便隔着碾碎的药草,白纱也已经被浸上新鲜的血色。 戚白商一边小心翼翼清理着伤上的药草,一边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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