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可在开口的瞬间却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过来殷稷的复杂态度是因为什么。 自己只见了萧赦几面都能看出来他对殷稷的好并非出于真心,殷稷身在其中,难道这么多年就当真一无所觉吗?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拆穿而已。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握住了他的手,殷稷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反握住了她,然后抬手开窗,将那包糖扔了出去。 “不用担心,我不在乎他们的虚情假意,我本也不是为了他们。” 他低低开口,说话间将谢蕴拉进了怀里,抱着全世界那般将她紧紧拥住:“母亲闺中产子,一直被人诟病,这些年她始终觉得是自己带累了萧家的名声,对萧家有愧,临终前她嘱咐我,要我替她补偿萧家……所以无所谓的,他们什么样子都无所谓,我只是为了让母亲安心。” 原来如此,怪不得萧家那么猖狂,他却一退再退。 谢蕴没能再开口,只是往后一靠紧紧抵在了殷稷胸膛上,目光却透过车窗看向了外头彻底亮堂起来的天空,萧懿夫人,你知不知道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殷稷需要咽下多少委屈才能成全…… 第24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马车晃晃悠悠回到了彭城,蔡添喜带人来迎接,虽然才两天没见,他却还是紧张得不行,瞧见三人都全须全尾的,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两天听说青州出了不少起响马伤人的事,奴才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好您平安无事。” 殷稷还没如何钟白先不服了:“蔡公公,我还跟着呢,这些年我在禁军里可不是白练的,都是真功夫。” 蔡添喜也不和他争论,见几人都是一脸疲惫,知道这是赶路累的,连忙将人请回了龙船,时辰不早了,东西早就已经收整好了,只是谢蕴和钟白能去歇着,殷稷却还得去见一见朝臣。 他得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两天,礼部考功司有没有查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你先回去睡一觉,东西替我收好了。” 殷稷说的是他母亲的遗物,谢蕴点点头,将包袱接了过来:“皇上也别太累了……劳烦蔡公公给皇上泡杯参茶。” 蔡添喜连忙应下来:“姑娘放心,这些小事奴才都明白。” 谢蕴正要道一声谢,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公公折煞我了,都是奴才,何必如此谦卑?” 蔡添喜还没如何,殷稷的脸色先难看了下去,他看了眼谢蕴,似是想说什么,可嘴唇几番开合,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走了。 蔡添喜摇头叹气:“姑娘,皇上都说得那般明显了,您怎么还说这种话?您就是主子啊。” 他愁苦地看了谢蕴一眼,抬脚朝殷稷追了上去。 谢蕴怔了一下,她无意去戳殷稷的痛楚,只是随口那么一提而已,没想到会让这主仆两人反应这么大。 唯有钟白一脸茫然,他下意识跟着蔡添喜走了两步:“你们都咋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其余人都走了,他只好看着谢蕴,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然而谢蕴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沉默,好在王家三少夫人恰好下船来,远远地就喊了她一声:“谢蕴姑姑。” 谢蕴趁势揭开话题,缓行两步迎了上去:“原来是徐恭人,有礼了。” 徐氏一把握住她的手:“何必多礼,咱们也是旧相识了。” 王家三少爷是个纨绔,当年为了迎娶中书令徐功的女儿,才费力气周转,袭了一个五品卫镇抚的位子,按理说这样没有功绩的人是不能荫封妻室的,可殷稷当年登基时毫无根基,为施恩于人便册封了一批五六七品的外命妇。 徐氏就是其一,得了个五品恭人的诰命。 但徐氏和她亲近却并不是因为这份恩典,也不是少时闺中的情谊,而是她那位婆婆——王家夫人太过难缠,每日里不知道旁的事情,只知道盯着儿子生孙子,眼见娶妻六七年都没有动静,日日都要往儿子房里塞小妾,瞧见徐氏也是横眉冷眼的。 这次她大约是又要找茬,徐氏得了信才匆匆躲了出来。 这种时候她身边多一个人,便多了一分阻拦王夫人发作的筹码,她自然是笑脸相迎的。 “龙船还有一个时辰才开,趁着这功夫咱们还能下去走走,谢蕴姑姑一起吧,听说有家铺子的脂粉很是好用,颜色也新鲜,是京城没有的。” 谢蕴还惦记着想问一问当年有没有人知道萧家典当首饰的事,闻言便点了点头:“劳烦恭人稍后,我稍作收拾就来。” 徐氏自然是无有不从,她也不是真的为了出门闲逛,只是不想呆在房间里罢了。 谢蕴转身匆匆上船,她知道殷稷这包袱宝贝,特意找了个箱子好生收起来,又开了自己的钱匣子拿了几张银票,这才匆匆换了衣裳下船。 徐氏专找人多的地方去,倒也是振振有词:“当地人知道的一定比咱们仔细,哪里人多就是哪里的东西好。” 谢蕴深以为然,跟着她钻进了人挤人的胭脂铺子,却是趁着对方被人群挟裹,抽身不得的时候进了几步远处隔了一条窄巷子的当铺。 这当铺她先前在去萧家的路上就瞧见过,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的,但既然叫同样的名字,想必背后的主人是同一个,那打听起消息来应该也方便。 她也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毕竟她身在龙船,没精力也没时间一家一家的去打听。 她一进门就将银票拍在了柜台上,掌柜的一愣:“姑娘这是赎当?” 谢蕴点头:“是赎当,也可以是买卖,只是要看你们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姑娘说说看。” “十年前兰陵萧家流出来一些珠宝首饰,我要那些东西,找到多少我要多少,价格你开。” 谢蕴虽然通身不算富贵,可掌柜的见惯了各色人物,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教养气度绝非凡人,忙不迭摆出笑脸来接茬:“姑娘要找的是什么首饰可否详细说说?是名工巧匠做出来的名品?还是有什么东珠之类的贵重……” “都不是,只是寻常首饰。” “姑娘莫不是在和我说笑?” 掌柜的脸色一苦,“十年前的东西,还只是寻常首饰,半分特点也没有,只一句是兰陵萧家流出来的,如何去找?” “那是你的事,找得到你便多赚一份钱,找不到我也不会亏待你,”谢蕴将银票推过去,“够有诚意吧?” 掌柜的见她出手这般阔绰,虽然心里仍旧犯嘀咕,却不敢再怀疑:“成,姑娘既然这么说,小人一定尽心为您找。” “多谢。” 谢蕴转身就走,掌柜的愣了愣,这银票数额不小,他以为谢蕴怎么都要警告他几句的,免得他拿了钱不办事,可没想到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姑娘,”他下意识喊了一声,“你就这么放心?” 谢蕴头都没回,只有声音远远飘了过来:“不办事的后果你担不起,我自然放心。” 掌柜的听得一愣,心里颇有些好笑,这姑娘知不知道他背后靠着郡守?他有什么担不起的?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嘲笑过后还是能让人去打听了,那姑娘莫名的让人不想得罪。 谢蕴对此一无所觉,出了当铺便快步往回走,眼见徐氏还被人群携裹着挑胭脂,仿佛并没察觉到少了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抬脚走了过去。 可就在她路过巷子口的时候,一道黑影忽然钻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硬生生拖了进去。 第243章 我没有改主意 谢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六年前那个大雨夜也是这样,她刚进破庙的门就被人捂住了嘴,然后肮脏湿滑的大手…… 她脸色苍白如纸,指甲死死抠进了掌心,眼神却在短暂的惊惧之后狠厉起来,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落到那番田地。 她挣扎着去拔头上的簪子,却是刚碰到对方就松了手。 “二姑娘,为防被人发现,冒犯了。” 谢蕴抓着簪子的动作一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音耳熟,她抬眼看过去,就见谢淮安站在两步远处正垂眼看着她。 “是你……” 她踉跄一步,险些跪倒在地,谢淮安连忙上前想扶她一把,却被她摆摆手拦住了:“不用,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淮安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早就被谢家遮掩得严严实实,除了极少数的人,旁人连一丝风声都没听到,谢淮安一个远方投奔来的亲戚,自然更无从听说。 但这不妨碍他愧疚,在面对异族追杀时都能拉上一个人垫背的谢二姑娘,现在却失态到连站都站不稳。 “对不住二姑娘,我吓到你了?” 谢蕴靠在墙上,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没事,我没事……你来这里,是滇南出事了吗?” “不曾。” 谢淮安连忙解释:“姑娘应该知道,运河只能到杭州,届时龙船会转内河行至滇南渡,为了能让姑娘及时和家人见面,狗皇帝已经下旨让滇南官府派人护送内相他们北上,只要离开了滇南的重兵把守和那无处不在的瘴毒封锁,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原来是来送好消息的,谢蕴心里松了口气:“如此甚好,你可见过他们了?” “装作路人偶遇过一次,他们很担心姑娘的安危。” 谢蕴脑海里闪过家人的脸,眼眶微微一烫:“我一切都好,让他们只管放心。” 谢淮安应了一声,却仍旧站着不动弹,谢蕴抬眼看他:“堂兄还有别的事?” 谢淮安脸色尴尬起来:“我听说姑娘陪着狗皇帝去了一趟兰陵,这次私逃的机会千载难逢,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机会了,姑娘你……” “我没有改主意。” 谢蕴听出了谢淮安的忧虑,淡淡开口打断了他,脑海里却闪过殷稷孤单坐在桌边的影子,她垂下眼睛,指甲一点点抠进了墙皮,她提醒自己似的再次开口,“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留下。” 谢淮安松了口气,抬手一抱拳,这才消失在巷子里。 谢蕴却迟迟没能出去,殷稷的脸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浮现,搅得她不得安宁。 冷不丁外头有人喊她:“谢蕴姑姑?谢蕴?哪去了?怎么这么一小会儿就不见了?” 谢蕴收拾好心情抬脚走了出去:“徐恭人,我在这里。” 徐氏连忙走了过来:“没事就好,人太多我还以为我们被挤散了。” 谢蕴含糊了一句整理衣裳便遮掩了过去,拉着徐氏又往旁处去闲逛了,冷不丁瞧见路边有卖糖的,她想起那包萧太傅给殷稷,他却一口都没来得及吃的糖来,脚下莫名的有些迈不动步子。 “姑姑想吃糖?” 谢蕴应了一声,却是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过去:“老板,给我一包糖。” “姑娘要什么样的?我这里有麦芽糖,桂花糖,杏仁糖,酥糖还有各色蜜饯,都是很好吃的,您看看要哪个。” 谢蕴一时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那包糖是什么样的,目光扫过摊子,瞧着哪个都像又觉得哪个都不像。 摊贩见她犹豫不决,抬手拿起几块碎糖:“姑娘要不尝尝?” 谢蕴被这一声说得回了神,颇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是糊涂了,有什么好纠结的,都要了就是。 “不必了,各色糖都给我来一包。” 摊贩喜笑颜开,连忙拿了纸包给她包糖。 徐氏笑起来:“以往倒是没听说姑姑嗜甜。” “人总会变的。” 谢蕴也没多解释,反正拿回房里旁人也不知道是她吃的还是殷稷吃的,何必说实话给旁人多一个殷稷的话柄。 “您的糖,请您收好。” 谢蕴付了钱,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便提着糖和徐氏折返了龙船,却是不等上去就瞧见王夫人带着个丫头正从甲板上往下看。 徐氏脸色一变,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谢蕴的胳膊。 “姑姑去我那里说说话吧。” 谢蕴微微一挑眉,这徐氏和王夫人的关系似乎比自己想的要糟糕恶劣得多,可徐氏明明和王家关系颇深。 她生母虽不是王家嫡系,却一直在王老太夫人面前养着,后来嫁给了徐功,生下了她这个嫡长女,算起来她该喊王夫人一声表舅母。 可这份亲情似乎并没有缓和她们之间的婆媳关系……这位王家三爷到底在做什么?明知妻子为自己担了骂名,却还纵容家人欺辱她吗? 眼见徐氏面带恳求,谢蕴也不好推辞:“那就叨扰恭人了。” 徐氏感激地道了声谢,谢蕴犹豫过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恭人的父亲如今官拜内相,您也该多走动才是。” 徐氏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告诉她娘家更进一步,她是有人撑腰的,可是徐功当初是仰仗王家支持才坐上的中书令,如今就算更进一步也仍旧受制于人。 何况她多年无子,外头都传是她不能生养,徐家人在王家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明知道她过得不好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时常把她接回家去住几天,却是每次回王家都要被变本加厉的发作。 看出她有难言之隐,谢蕴也不好多言,只能说起旁的高兴事,却刚上了长廊就迎面看见了殷稷。 两人连忙行礼,殷稷大步走过来一把托住了谢蕴:“下去逛了?买了什么?” 谢蕴晃了晃手里的纸包:“都是糖。” 殷稷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亮起来,抓着谢蕴的手不肯松,谢蕴拽了两下没拽出来,颇有些无奈:“奴婢还想去徐恭人房里喝茶,皇上可要回房?把东西捎回去吧?” 殷稷抬手接过来:“好,别喝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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