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上。” “下去吧,朕小憩一会儿。” 钟白听话地退了下去,还体贴的带了话,没让旁人来打扰。 殷稷起身晃晃悠悠地回了软榻,侧头看向龙床,半晌后才扭开头闭上了眼睛。 谢蕴,离你可以平安出宫的日子又近了一步,你应该是高兴的吧…… 炭盆忽然爆了一下,有火星溅出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只略显粗糙的手背上。 那只手的主人却迟迟没有动弹,直到碎裂的炭星在皮肉上灼烧出指甲大小的伤痕,空气里也弥漫了灼烧的味道,对方才终于有了反应。 谢蕴原本并不想睡的,她只是守着炭盆在等未时,却不想刚坐下去意识就昏沉了,直到这点刺痛袭扰,她才惊醒,她本以为是什么虫子叮了一下,可低头一看却是一块颇有些刺目的伤痕。 她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抬手拂去炭星,眼底有什么情绪翻涌迅速闪过,下一瞬就不见了踪影。 日在西侧,谓之日昳,是为未时。 谢蕴起身,将一只纸鸢放上半空,若是谢淮安已经回京了应该会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看见这纸鸢就会想法子接她出宫。 只是要杀荀宜禄并不是简单的事,她并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没有……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看着纸鸢越飞越高,拿出剪刀轻轻将绳子剪断了。 冬日里风声呼号,线一断那纸鸢就不见了影子,谢蕴眯着眼睛在天空上找了许久才隐约发现一个黑点,再要看时却已经看不清楚了,眼前反倒有些模糊。 她眨了眨眼睛当作休息,可再睁开时眼前却仍旧不真切,莫不是看天空看得太久了? 好在并不影响看路,她便也没有在意,扶着墙慢慢去了后院,雪人紧贴在屋檐之下,看着倒还是挺拔俊秀的模样,只是时间一久多少都有些变形了。 谢蕴不敢碰,怕体温会将雪人融化,只能隔空戳了戳它的胸口:“你说堂兄还活着吗?他能看见我的纸鸢吗?” 雪人安静得一声不吭,谢蕴在墙角坐了下来,她最近总是很容易疲惫,哪怕是刚从床榻上醒来也会觉得无力。 “你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她低语一句,头不自觉靠在了墙上,一句话的功夫眼睛几乎又要闭上,一滴冰凉的雪水忽然落下来,将意识已然昏沉的谢蕴惊醒,她茫然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险些又睡了。 “睡得越来越多了……” 她轻叹一声,心里有些愁苦,若是再这么睡下去,会不会错过进宫的谢淮安呢…… 第388章 你吐血了 谢蕴以为自己没在后院呆多久,可刚一进门就有些看不清楚东西了,她不得不点了灯。 不多时送饭的宫人也来了。 “今日小年,厨房做了饺子,姑姑多吃一些吧。” 谢蕴有些惊讶,一半是因为竟然已经小年了,另一半则是她许久都没听见人这么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了。 打从和殷稷彻底决裂之后,宫里已经人尽皆知她彻底失宠,哪怕是往这里送饭也只是板着脸丢下食盒就走,从未多说过一个字。 “你……” 她侧头看了一眼,却瞧见了一张熟悉的小脸,她一愣:“秀秀?” 她随即恼怒起来:“不是说让你别再来了吗?你怎么不听话?!” 秀秀笑嘻嘻的,竟是丝毫不怕她的发作:“没人知道是我,姑姑快尝尝,我亲手包的,姑姑你最喜欢的荠菜馅的,春天我在上林苑采的,晒干了一直留到现在呢。” 看着她那张小脸,谢蕴嘴边的教训有些说不出来了,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之前告诉你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最后一次了,我以后都不来了,真的。” 秀秀举手保证,可谢蕴一见她那眼珠子转来转去就知道这小丫头在诓她,可今天毕竟是小年,罢了。 “记得你的话。” 秀秀忙不迭点头:“记得记得,姑姑快吃吧……” 她提着食盒进了门,瞧见里头点着灯烛微微一愣,却也没在意,忙不迭开了食盒,腾腾的热气瞬间冒了出来。 “还很热呢。” 谢蕴也察觉到了,她可以想象得到秀秀为了能让她吃上这一口热乎饺子,是怎么从厨房一路跑过来的。 她心口发软,越发不好说什么,只能往嘴里塞了口饺子,虽然没能尝出来什么味道,却仍旧点头称赞:“手艺越来越好了。” 秀秀捧着脸笑:“多亏我机灵,中午我包了一份送去给德春公公了,就想让他尝尝咸淡,他倒好,竟然使坏不和我说实话,得亏后来钟统领来了,齁的脸都变了,我这才回去重新调了馅,不然那种饺子姑姑你怎么吃啊。” 谢蕴哭笑不得,薛京那哪里是使坏,只是心里有这小丫头才不舍得辜负她的心意。 话说回来,秀秀过了年就该十五了,也该知人事了,若是薛京当真有意,以他和殷稷的情分,的确可以求个恩典将她带出宫去。 人交给他看护着谢蕴也能放心。 唯有一点让人在意,薛京毕竟是个…… “秀秀,事关以后你一定要慎重,”谢蕴终究不能替他们做决定,她心里也怜惜薛京,所以只能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谏一句,“若是当真做了决定,就不要顾及身份世俗,要用心经营。” 别闹得跟殷稷和我一样。 秀秀却根本没有听懂,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姑姑,你在说什么?什么以后?我以后真的不来了。” 谢蕴失笑,知道她现在听不懂也不勉强,起身去开自己的首饰盒子:“我忽然想起来有件东西可以给你……” 话音未落,胃部骤然一阵痉挛,她意识到不好下意识去找痰盂,然而痰盂在内室,根本来不及进去,她不得不快步走到门边弯下了腰。 酸腐气息弥漫开来,刚吃进去的饺子尽数吐在了地上,还混杂着一滩夹杂着内脏碎末的黑血。 秀秀愣了愣,回神后连忙去拍谢蕴的后背:“姑姑,你怎么了?” 谢蕴推了推她,并不想让她看见这些腌臜东西,然而这毕竟是门口,她再怎么遮掩秀秀只要一抬眼便仍旧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丫头果然看见了,抖着手指着那抹黑色:“这是血吗?姑姑你是吐血了吗?” 她彻底慌了:“不是说中毒是被人骗的吗?皇上都把那个骗子杀了啊……怎么会吐血啊?” 谢蕴强忍下胃部的翻涌,心里无比懊恼自己没能忍住,她不该让秀秀看见这些,这个小丫头能照顾好她自己就不容易了。 “不是,不是中毒。” 她指了指杯盏,秀秀立刻给她倒了温水过来,等漱完口谢蕴才故作轻松地开口,“我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是喉咙有伤才会吐血,不妨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秀秀愣愣地看着她,似是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谢蕴板起脸:“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秀秀低下头,一看就是言不由衷:“没有,信的。” 谢蕴看得心软,抬手揉了揉她的双丫髻:“真的没事,之前那么多太医不是都来看过了吗?要是真有事早就看出来了。” 她这么一提秀秀才想起来这件事,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对,太医们都来看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捂着胸口喘气,又有些抱怨:“长信宫的人怎么那么狠啊,都过去那么久了竟然还严重到要吐血,我看看伤怎么样了……” 她说着伸手去拽谢蕴的围脖,却被谢蕴一把抓住了手腕。 “姑姑?”她有些茫然,“怎么了?” 谢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敢松开:“没,没什么,外头看着已经好了,只是伤到了里头,天气这么冷,别看了。” 秀秀不大死心:“今天其实很暖和的……” “不提这个了,我有好东西给你。” 谢蕴直接当做没听见,快步去开了首饰匣子,当初南巡的时候她大部分首饰都给了秀秀,身边仅存的几件要么是不值钱,要么是谢家的旧物,唯有这一件十分特别。 当初她和殷稷定下亲事的时候,母亲怕她是下嫁会受委屈,特意花重金为她打了一只镯子,大周对能工巧匠极为推崇,尤其是女子钗環,这镯子便是出自大周最负圣名的巧匠之手。 镯子上雕着如意纹,有白头偕老,平安喜乐四个字藏在里头,承载了母亲对她最好的祝愿。 只是她再也用不上了。 她将镯子递过去:“这镯子旁人没见过,若是日后你出宫做了官家夫人,便戴着撑场子吧。” 秀秀不懂这东西的价值已经不止是值钱这个等级了,即便是知道也仍旧会选择拒绝:“姑姑,我不要,你已经给了我太多东西了。” “听话,我困在这里也用不上,放着也是放着……” 她态度强硬地将镯子套进秀秀手腕上,推着人往外走了两步:“天黑了,快回去吧。” 秀秀有些不情愿:“天哪黑了,日头还在呢……” 可外头守门的内侍也催了,她无可奈何,只能应了一声,收拾了一下食盒就出了门,路过门口时却又看了一眼那黑血。 喉咙受伤会有这么多血吗…… 她抓着食盒的手越来越紧,却什么都没说,身影很快消失在幽微殿门外。 谢蕴松了口气,动作利落的清理了秽物,心里却多了几分懊恼,被这突然的发作一闹腾,她都没来得及问问殷稷现在的情况。 罢了,不问就不问吧,反正他们迟早都会适应没有另一个人的生活。 第389章 两只风筝 二天天色阴沉得厉害,谢蕴起身时还以为是自己醒早了,出门一瞧才看见暗淡的太阳就挂在半空,门口也已经放好了食盒。 “这种天气,莫不是又要下一场大雪……” 她扶着门框看了看天空,心里很有些期待这场大雪。 她照旧先去后院看了眼雪人,然后才将放在门口的食盒提了进来,里头的饭菜已经凉了,大约很早就送过来了。 昨天当着秀秀的面不受控制呕吐的事她至今还心有余悸,看了食盒许久才鼓起勇气打开,还是要吃的,不然谢淮安来的时候她就没力气走了。 何况她这么久以来也只是吐了两次,兴许是因为昨天吃得太急的缘故,慢一些就没事了。 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抿,身上一有不对劲便连忙停下,如此这般,竟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吃了半碗饭。 她疲惫至极,明知道吃得不多,可实在是撑不住了。 “过犹不及,今天就先这样吧……” 她放下筷子,紧绷的精神放松了片刻,没有吐,果然是昨天吃得太急了,以后不能这样…… 眼看着未时要到了,她连忙起身打算去放纸鸢,然而就是这起身的瞬间,昨天那股熟悉的痉挛再次涌了上来。 她控制不住的倾身,方才努力许久才安稳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怎么又是这样…… 她有些不死心,先是漱了口,又将纸鸢放上天空,眼看着那东西飘飘摇摇的不见了影子,这才回屋重新拿起了筷子,这几天她已经时常疲惫得不能自控,若是连饭菜都吃不进去,还怎么出宫? 她得继续吃。 她用更慢的速度吃完了剩下的半碗饭,僵着身体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兴许刚才的呕吐是因为起身起得太急了,这次她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 然而几个呼吸后,她又吐了出来,努力了半天的结果,终究还是化作了痰盂里的秽物。 一股凉意逐渐升腾,谢蕴指尖死死扣进了掌心里,难道以后她每一餐都会如此吗?难道被毒死之前,她会先一步被饿死? 不,一定是方法不对,不可能是这个结果。 她咬牙又拿起了筷子,可因为刚才那剧烈的反应,身体似乎在本能地抗拒食物,她不得不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往下吞。 然而紧绷的身体却让她坚持的时间比刚才还短,几乎是前脚刚吃进去,后脚便吐了出来。 最终身体似乎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明明她已经没有再吃任何东西了,呕吐却还在继续,吐出来的却不再是食物残渣,而是大片大片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 她怔怔看着那被黑血覆盖的痰盂,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总会过去的……” 她低语一声,攒了许久的力气才站起来,扶着墙面进了内室,窗户一开雪人的脸就露了出来,她艰难地扯了下嘴角:“都会过去的……” 殷稷心口一悸,刚提起来的朱砂笔不自觉掉落,在干净的宣纸上落下一串触目惊心的殷红。 玉春听见动静连忙走上前来,将脏污的宣纸换了,殷稷却仍旧看着眼前没动。 “皇上?” 玉春不安地喊了一声,殷稷这才回神,抬手摁住了心口的旧伤:“朕旧伤好像犯了,传太医。” 玉春吓了一跳,他毕竟是龙船上伺候过的人,知道殷稷这旧伤发作的时候有多凶险,忙不迭出去传了太医。 等廖扶伤紧赶慢赶过来的时候,殷稷还捂着心口,姿势竟和刚才玉春离开时没有区别,像是这么久根本就没动过。 “皇上,臣廖扶伤……” 廖扶伤刚要行礼问安,就被玉春推到了殷稷面前:“快给皇上看看,皇上刚才笔都拿不稳了。” 廖扶伤不敢怠慢,心里却并不慌乱,所谓望闻问切,他一见殷稷的脸色就知道应当是不妨事的。 但他仍旧顺势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为殷稷诊脉,片刻后脸色有些茫然地看向玉春:“敢问公公,皇上刚才除却落笔可还有别的症状?” 玉春有些心虚,他并没有偷懒,刚才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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