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东西,只看见那一长串女人的名单,想到这些人都是他名义上的人,他就先心虚了。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合上了单子:“你做主就好。” 谢蕴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可大约是殷稷心虚的缘故,总有些不敢直视她,他不自觉想起谢蕴那次跳太液池时的情形。 她该是多么在意自己亲近其他女人,才会做出那么决绝的事情来,她当时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上不来呢? 应该想过的吧,谢蕴从来都不是莽撞的人,可明知道有危险,她也还是做了。 殷稷口舌发干,喊了一声谢蕴,却迟迟没能说出下文来。 谢蕴耐心地等着,不催促也不好奇,可这样的平淡就足够让人难堪。 殷稷忽然间很想念以前的谢蕴,那个梗着脖子和自己吵架的谢蕴;那个埋怨自己不关心她的谢蕴;那个生气委屈也会红眼睛的谢蕴…… “中秋那天,我们出宫走走吧。” 他压下心里对谢蕴会逃宫的担忧,故作镇定地开了口。 谢蕴却没给出回应,她仿佛是没听见一般平静的不像话,殷稷有些意外,这和他想的反应不一样。 “你不想去吗?” 谢蕴这才抬眼看过来,神色仍旧冷淡:“中秋那天,奴婢会很忙,皇上若是想出宫,寻别人吧。” 殷稷心下失望,谢蕴虽然忙,可不会忙到连出宫的时间都没有,她只是不想和自己出去而已。 “那就到那天再说吧,兴许你会有空。” 谢蕴还要拒绝,忽然有人拉了她袖子一把,惊得她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侧头一看,却是秀秀。 就这走神的档口,殷稷已经走了,谢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再次看向秀秀:“你不在尚服局,来这里做什么?” 秀秀亲昵地抱着她的胳膊:“想姑姑了呀。” 谢蕴淡淡看着她,目光透彻:“说实话。” 秀秀一顿,心虚地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真的是想姑姑了,但也的确是有点别的事……” 她吞吞吐吐,谢蕴却一过脑子就明白了,前阵子清查尚宫局的事,六个尚宫落马了两个,还有一个死了,这些缺自然是要人补的,昨天殷稷才下旨按品级补缺,尚服局没了尚服,按理说司珍会升上去,而作为司珍的徒弟,秀秀的身份自然也是要水涨船高的。 “新任尚服想让你担任司珍?” 秀秀傻笑了一声:“什么都瞒不过姑姑……” 她说着脸又垮了下来:“可是我在尚服局学艺才一年,很多事情都没做好,我怕当了司珍之后会给师父和姑姑你添麻烦……” 谢蕴眉头一皱:“你做不好,旁人便能保证做得好吗?” 秀秀一时无言以对,这种事情谁能保证? 只是她做小丫头做惯了,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成为管事的大人物,何况现在她虚岁才十四岁。 “姑姑,我……” “秀秀,尚宫局素来稳当,这么大的变动还是第一次,如果这次你不能抓住机会,可能终其一生就只能做个寻常女使了,你明白吗?” 秀秀沉默了,她自然也知道机会难得,可做个寻常女使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姑姑,我还是再等等吧,我真的……” 怕再给你惹麻烦。 上林苑的那场蛇灾,她至今还心有余悸,只是一个点心而已就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一旦升了司珍,就要去主子们跟前伺候,那时候要是再犯错…… 她不怕自己受罚,但真的不想再连累谢蕴。 谢蕴看她这幅样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勉强:“算了,我会给你安排好,若是你到了年纪还没有前途,就出宫吧。” 秀秀感激地笑起来,抱着谢蕴的胳膊拍她马屁,只是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刚才的事,她声音低下去:“姑姑,皇上要带你出宫你怎么不去啊?这机会多难得啊。” 谢蕴的目光看向正殿,殷稷开了窗,正在案前批折子,认真的样子倒是和多年前一般引人注目,可—— “人不能总在一个地方栽跟头。” 第210章 中秋的热闹 中秋佳节,普天同庆,谢蕴从早起便不得清闲,后宫各处的节礼,御膳房的餐食,连带外臣的赏赐也落在了她身上。 以往外臣的事是蔡添喜负责的,可他自先前落水后,身体便大不如从前,多走两步路都要喘粗气,谢蕴也不好把这些事再推给他,只能一力承担了下来。 等将往各府送赏赐的人都打发出去,天都已经黑了,宫里各处都点上了花灯,瞧着多了几分热闹。 她又替殷稷做主,给各宫的宫人都赏了月饼,等宴云台那边的家宴开了,她才不远不近地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抬手锤了锤发酸的腿,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为宫务忙碌了吧。 好在没出岔子,也算有始有终。 仰头看了眼月亮,愁绪还不等涌上来,宴云台就传来了丝竹声,她愣了一下,因为太后不在,殷稷又素来节俭,所以这次的中秋宴比之往年要简单不少。 她记得是没有传丝竹歌舞的,这乐声是哪里来的? 好奇之下她多看了两眼,这才瞧见献艺的是王贵人,她怀抱琵琶,奏了一首《浔阳曲》,旋律雅致,技艺娴熟,倒是十分适合当下的情形。 萧宝宝大约不服气,下场跳了一曲不伦不类的舞,虽说瞧不出精妙来,可殷稷还是很给面子地赏了。 他对萧宝宝素来都要宽容偏爱几分。 因着这一遭,其余人便也不好干坐着,纷纷上前献艺,明明人数比去年中秋宴的时候要少,气氛反而更热烈。 谢蕴怔怔看了两眼,随即收回目光,悄然退了下去,还好她不曾生出不该有的期待来,这种日子,殷稷怎么可能有时间出宫? 她本想喊个管事嬷嬷来在这里候着,以免主子有吩咐,可一声呼唤等来的却是听荷。 谢蕴脸色不自觉冷淡下去:“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偏殿里为我掌灯。” 听荷笑得极不自然:“奴婢已经伺候好了灯烛,特意来接姑姑的,要是姑姑有什么不想做的事,只管吩咐奴婢。” 她话是对谢蕴说的,目光却已经看向了宴云台,野心几乎写在了脸上。 谢蕴目光严厉起来,这丫头是真不懂事还是嫌命太长?中秋这种日子,皇帝是不可能回乾元宫的,更不可能和一个宫女如何,当着满宫后妃的面,她献殷勤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当初的香穗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里不用你,回去吧。” 听荷讪讪一笑:“姑姑,奴婢什么都能做的……” 后半截话在谢蕴的目光里低了下去,似是意识到谢蕴不会让她如愿,她灰溜溜走了。 谢蕴这才将管事嬷嬷喊过来候着,自己走了,可走到路口转弯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人凑到了那嬷嬷跟前。 她定睛一看,果然是听荷,竟然还没死心。 她眉头一拧,正要呵斥一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这次撵走了她又怎么样呢?还会有下次。自己的话她不会听的,这次不会,下次也不会。 何必浪费时间。 她没再理会,抬脚回了乾元宫,一进门却瞧见秀秀趴在桌子上,面前还放着个食盒。 “醒醒,困了就回去睡,你现在不是乾元宫的人,我不好留你过夜。” 秀秀一个激灵坐起来,大约是刚醒的缘故,声音有些软:“姑姑,我不困,我来给你送月饼。” 说着就打了个哈欠。 谢蕴哭笑不得:“你喜欢就拿回去吃,快回去吧。” 秀秀不肯,非要和谢蕴一起吃月饼,她吵闹得厉害,谢蕴无可奈何,只能和她分着吃了一个才把人撵走。 可对方一走,偏殿就忽然冷清了下来,不止偏殿,整个乾元宫都十分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她其实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的,可心里还是空荡荡的。 她靠在窗前看头顶明晃晃的月亮,先前被打断了愁绪又涌了上来,滇南怎么样了,看得见月亮吗? 外头忽然一阵嘈杂声,是宴云台那边放起了烟火,她仰头去看,却一抬眼就瞧见殷稷被人扶着进了门,她有些惊讶,这种日子,她以为殷稷是不会回来的。 她抬脚往外走,可门刚开她就看见了听荷,那丫头正亲亲密密地站在殷稷身边,抬手扶着他。 脚步再没能迈动,片刻后她抬手关上了门。 原来如此。 只是他没想到听荷会有这种造化,如此说来,先前种种倒是她多管闲事了。 她自嘲一笑,再次坐回椅子上仰头看天上明灭的花火,偏殿的门却忽然被敲响,听荷略带娇矜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姑姑,你应该还没睡吧,皇上酒醉需要人照顾,奴婢脱不开身,只好来请姑姑去趟小厨房,做碗醒酒汤来。” 谢蕴目光一顿,听荷这是,在吩咐她? 她起身走了过去,许是她脚步轻,也或者是听荷的确因为刚才的事有些嚣张了,门打开的时候,她脸上的得意竟没有丝毫收敛。 只是在和谢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才不自然地转了下头:“奴婢不是有意为难姑姑,可今天皇上将宫人都放了假,奴婢又脱不开身,只能来请姑姑。” 谢蕴冷冷看着她,迟迟没开口,以她以往的性子,这种时候已经要教训听荷什么叫长幼尊卑了,可这次话在嘴边她却没能说出来。 现在的听荷在殷稷心里是什么位置? 自己一时意气,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连南巡都取消呢? 她闭了下眼睛,那一次次的打压和欺辱,终究还是让她怕了。 “我不会,你找别人吧。” 她抬手就要关门,听荷却抬手撑住门板:“你怎么可能不会?宫人还有不会这些的?姑姑,关系到龙体,你可不能偷懒。” 偷懒? 如今也轮到这样一个小丫头来指责她了。 谢蕴指尖攥紧,百般情绪在心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忽然响起来:“她的事,你也配指手画脚?” 第211章 我带你去看看谢家 谢蕴一愣,这声音…… 她扭头看过去,果然是本该喝醉了的殷稷。 她的心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提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如果殷稷真的要为了这种事取消南巡,她该怎么办? 指甲慢慢抠进掌心,她竭力克制,眼底却仍旧带了惶然。 “朕竟不知,这乾元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冷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殷稷大步走过来,脸上不见醉后的迷离,一双眼睛反倒冷沉锋利,语气也沉甸甸的压人。 谢蕴攥紧指尖:“奴婢……” “皇上恕罪!”一道急促又慌乱的声音打断了谢蕴的辩解,“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请谢蕴姑姑帮个忙。” 谢蕴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殷稷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那些话不是对她说的。 她怔住了,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殷稷上前一步,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了她面前:“帮忙?朕听着倒像是命令。” 听荷吓得一抖,她只是记恨谢蕴前阵子不给她面子,今天又故意坏她的好事,所以才想拿着鸡毛当令箭,趁机为难为难她,没想到会被殷稷抓个正着。 她懊恼不已,早知道会这么寸,她就先忍一忍这口气了。 可两人都没心思理会她,殷稷试探地握住了谢蕴的手:“她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处置?” 谢蕴还没开口,听荷就忙不迭为自己辩解:“姑姑,奴婢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奴婢伺候您素来用心,您是知道的呀,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她恳求地看着谢蕴,希望她能大度一些不要计较,可谢蕴却完全没注意到,因为她陷入了巨大的茫然里。 殷稷在做什么? 明明以前教训个丫头他都要找茬发作的,今天怎么会站在她这边?听荷不是他的新欢吗? 她神情一片空白。 殷稷见她迟迟不开口,神情紧张起来,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是不是操办中秋宴又累到了?来人,传太医……” 谢蕴这才回神,慢慢摇了摇头,眼底的情绪却复杂得理都理不清楚,她想问问殷稷为什么会站在她这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奴婢听说皇上醉了……” “装的,”殷稷毫不避讳自己的小心思,“咱们不是还要出宫吗?哪有时间浪费在旁人身上。” 谢蕴心口一紧,出宫? 他不是说说而已吗? 她陷入了更大的茫然里,殷稷,你…… 殷稷对她的茫然一无所觉,满心满眼都是要出宫,他早就准备了一个礼物,就要等今天出宫后给谢蕴看的,他敢保证,谢蕴一定会喜欢。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她高兴的样子了。 “罢了,一个宫人你也不用花心思了,撵出去吧,等回来后再给你挑个守礼的。” 听荷一僵,脸瞬间白了,不明白只是说错了几句话而已,怎么就到了被撵出去的地步了。 就在刚才,在宴云台的时候,殷稷看见她还那么高兴,一看就是对她有意思,可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态度大变了呢? 她心乱如麻,却不敢开口质问,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被撵出乾元宫。 她不能再回到御花园去做洒扫宫人,每日累得要死要活,还要被掌事太监欺压。 那种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她膝行两步上前,抓着谢蕴的衣角哀求:“姑姑,你替奴婢求求情,奴婢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她见谢蕴不开口,以为她是不肯答应,走投无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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