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带有一丝责备的话语被他用温柔宠溺的口吻道出,她双颊不自禁地泛起淡淡的粉,若是此刻检测体温,怕是真要确诊发烧。 她没搭腔,含粥在嘴里,囫囵吞咽,余光窥见他走来,一颗心不自觉地悬浮起来。 右侧的沙发深陷。 靳淮铮抽了张纸,裹住剥了四分之三的鸡蛋递到她面前。 郁书悯微不可察地蹙眉,嘴里有粥,话说得含糊:“我不喜欢吃鸡蛋。” “不是给你吃的。” 郁书悯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递给我?”。 正欲抬眼,温热柔软的触感覆盖她肿胀酸疼的眼皮,视野黑暗,听他的声音传来,温柔的,如同飞鸟轻掠平静的湖面,漾开一圈圈鳞波。 “小孩可以哭鼻子。” “但下回别再把眼睛哭肿了。” 尚未结痂的伤疤又带起阵痛。 吞咽粥的刹那,如有玻璃片划过喉,疼得说不出话,鼻腔酸楚。 她无意问了句,他父母离开后,也哭过吗。 那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靳淮铮缄默半晌。 答,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好像也没很久。 三年前,也哭过一次。 断头花 药粉苦意更甚,郁书悯囫囵吞咽,蔓延至心肺,眉头紧皱。 靳淮铮盯她喝完后才起身,临走前在桌角留下一颗酸甜的柠檬糖,见她视线扫过来,他稍稍抬了抬下巴,指着保温桶里的冰块和整齐叠好的白毛巾,说:“冷热交替,敷一会儿。” 郁书悯点点头。 靳淮铮继续说:“累的话再睡一觉。” 郁书悯又点点头。 在靳淮铮的眼皮子底下拿过那一颗糖,撕开包装袋,塞进嘴里。不知是不是喝过药,苦意浸过口腔,糖的味道会比想象中更甜。 靳淮铮离开后,偌大的套房仅剩郁书悯一个人。 她用毛巾包裹晶莹剔透的冰块,贴着眼皮轻轻地揉,掌心的寒凉似乎渗透肌肤,她不自禁又咳了两声。 余光掠过暖光濯净的阳台,压在心底的好奇再度浮上心头。 郁书悯边揉眼皮,边趿着拖鞋向阳台走去,凭记忆仿照靳淮铮的站姿,朝偏两点钟的方位眺去一眼,她愕然睁圆了眼,发现这儿能看清观景台的全貌。 从主体建筑延展出来的半圆形平台,山茶花如火燃烧,攀援透净的玻璃罩,像侍应手中擎着的纹样精细的瓷盘。 风一吹,秾艳的花朵会决绝地坠落。 盛开时凋零,繁华时谢幕。 昨夜她无心观景,灯灭后,周遭更是灰蒙蒙的。 那刚刚靳淮铮站在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望得那样出神。 / 将暮未暮,警局判定结果已出,将此事故定性为一场意外。 两位司机脱离险境,转入普通病房。独独郁书悯,失去最疼爱她的父亲。 昨夜靳镇北签署遗体火化的同意书,殡仪馆加紧筹办,待到残阳消失,鸦青色的天现出一撇月影,燃烧的烈焰映烫在郁书悯的眼眸。 她身形纤瘦,病气笼罩,黑衣半身裙衬得她更为羸弱。披散的黑发遮住她侧脸,单手捂嘴,泣不成声。 靳淮铮远远地站在她身后,左掌摩挲腕骨上的串珠,内心汹涌的哀恸化作眼尾的一点红。 夜如魅影,正吞噬脚下微弱的光,靳淮南悄无声息地靠近,踩在靳淮铮的影子上。 “还以为你跟老二的关系有多好呢,难过都不会装得像样点。”靳淮南压低声音,嗤笑一声,“白眼狼。” 靳淮铮不急于搭腔,神情如常,没显现半点靳淮南想要的“恼羞成怒”。 他双手插回兜,面朝向靳淮南,身高气场都足以碾压,付之一哂:“大哥倒是挺开心的。” 短短一句,恼羞成怒转移至先开口挤兑的人脸上。 靳淮铮无视靳淮南跳梁小丑的滑稽样,走时不放心地看了眼郁书悯,见靳镇北拄着拐杖,步履缓慢地走到她身边给予安抚,他也就先行离开。 踏出殡仪馆,夜已降临。 光线昏暗,他的脚下,模糊的,好似没有影子,百鬼夜行。 殡仪馆离医院不远。 覆在路面的积雪逐渐消融,一眼望尽,黑黢的路面似抛了光,白迹斑驳。 医院的住院部分AB两楼,分列在门诊综合楼的后tຊ两侧,两楼间专设散心休憩的公园。 前者是老楼,后者是前些年受捐扩建的。暗夜笼罩下,阴气森森。 靳淮铮顿了脚步,摸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号码的主人接得也快,清冽的声音透着不正经的调调:“靳四公子亲自给我打电话,该不会又临时追加行程给我吧?” 靳淮铮的视线在两栋楼间徘徊,言简意赅道:“老夫人的病房在哪?” 手机里头的严承训沉默了两秒,颇为意外:“你不是不去吗?” 望京城内,最负盛名的是靳言陆裴四家。 靳家是百余年的豪门世族,言家书香门第,暗地里人脉广手伸得长。 后来两家结为姻亲,也就是郁书悯的爷爷奶奶,言靳两家像两根互相缠绕的藤曼,一荣俱荣。 严承训是郁书悯奶奶的最小弟弟的二儿子,和靳淮铮是从小到大的好友,现为他公司的唯一艺人。 出道时特意藏了家世,用此做艺名,原名字不叫这个。 前阵子老夫人病重,亲戚皆去探望,就连忙昏头的严承训都暂停工作回望京一趟。
相关推荐:
壮汉夫郎太宠我
危险情人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
高门美人
作恶(1V2)
帘幕无重数(骨科,禁爱姊妹中篇,1V1)
地狱边境(H)
迷踪(年下1v1)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摄春封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