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代。 …… 赵老板被叫出来,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找我?” 程嘉礼笑道:“我是来找您谈商务的。” “什么商务?” “您知道哈城音乐节吗?我的乐队受邀在那里表演,去年还出了专辑,想问问您能不能在这儿路演。” “什么是路演?” “就是我们在您这儿演出,免费的,我们的粉丝都会来,只是借下您的场地。” 赵老板眼睛都笑出褶了:“哦哦哦,那肯定好啊,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音乐了。” 程嘉礼掏出手机:“到时候还会在微博上宣传。” 眼看着乐队二十万粉丝,赵老板眼睛都直了,一挥大手:“那太好了,我到时候给你们支个棚,让这个……歌迷朋友们啊,都看得开心!” “不过,到时候人肯定来得特别多,您最好把店里的服务生都安排上……对了,我能看下店里的员工名单吗?” 赵老板哪有不肯的,很快把名单和资料拿了出来,程嘉礼装模作样地翻了几下,翻到了季凡灵的简历,一眼瞥见她的头像。 看照片又白又乖。 跟个小朋友似的。 程嘉礼忍着笑意:“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让她务必那天要在……”话语戛然而止。 男人瞳孔微缩。 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像发疯的鼓点。 白纸黑字,简历上,姓名那栏,清晰地写着三个字: ——“季凡灵” 第22章 想家 “……季凡灵?” 程嘉礼仿佛被雷劈中, 喃喃出声。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难道真是她? 如果真是季凡灵,那她所有的排斥、抵触、不情愿,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不敢和他相认。 他就知道。 假如两人萍水相逢, 素昧平生, 他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心动? “哦季凡灵啊,她到时候肯定上班的, 几乎天天都在的。” 赵老板左顾右盼地找人,一拍脑袋,“还就今天不在, 她请假了, 好像说是要搬家。” “哦哦,搬家……”程嘉礼重复。 赵老板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还在激情畅想路演当天的场地安排,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跟其他乐队宣传, 多搞搞这种活动。 程嘉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咽了咽口水,定睛去看季凡灵的简历。 …… A大学生。 德语专业。 2006年2月11日出生。 当年季凡灵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啧。 他怎么可能记得住。 程嘉礼心里跟猫抓似的痒,恨不得现在就去跟她相认, 但他刚从哈城回来,方静云又是要他陪着吃饭,又是要他去她父母家, 实在让他分身乏术。 他眼里闪过难以掩饰的厌烦和急躁,咳了两声,调整好了情绪, 翻开下一页资料,漫不经心道:“对对对嗯嗯嗯, 路演时间我们就安排在……2月11号晚上吧。” 就当是,她的生日惊喜。 一番商讨结束。 程嘉礼准备要走,还是压不住心头莫名的激荡,转头多加了句:“赵老板,您相信缘分吗?” 赵老板:“信那玩意儿干啥?” “从前我也不信,今天信了。” 程嘉礼微微一笑,指了指上方:“人和人的相遇,搞不好真是上天注定的。” 他走后,赵老板半天摸不着头脑,忍不住转头,对着旁边的员工嘀咕:“这人行不行啊,神神叨叨的。” * 深夜。 指纹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深冬的寒气从启开的门缝渗入。 傅应呈推开门进家,换了拖鞋,挂上外衣,转过头,扫视了一圈。 屋子光明,亮堂,一片死寂。 季凡灵走的时候把零碎的东西全都带走了,没留下什么痕迹,甚至可能偷偷抹了地,不然刚搬过家的地面不可能这么一尘不染。 沙发上的巨型兔子还垂着耳朵,女孩其实是喜欢的,但是从不表现出来,好像她是什么铁骨铮铮男子汉对小孩子的安抚玩偶不感兴趣。 偶尔傅应呈提早一点回家,会在开门的瞬间,看到她从兔子上弹起来,没有表情地招呼“回来得这么早?” 有的时候他故意早一点回家,就是为了听这句招呼。 卧室也空了,女孩还不至于把枕头搬走,但是睡过的枕套和被套都剥下来了。 洗手间放沐浴露洗发水的台子上,空了小半排,毛巾架上也多了个空位。 ……到处都太空了。 明明是少了很多东西,空气却变得更拥挤了,仿佛身处漆黑的湖底,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水淹没,让人……喘不上气。 傅应呈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从前季凡灵出门,按他的要求都会给他微信留言。 虽然也不过是一句简短的,或许她觉得今天以后,两人除了债务再无瓜葛,所以就连一贯都有的三个字,也没了。 搬得顺不顺利。 住得合不合适。 一整天。 一条消息也没有。 就仿佛。 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一种无迹可寻的烦闷在胸腔里横冲直撞,震得人耳膜嗡鸣。 傅应呈盯着聊天框看了一会,俯身,从茶几抽屉的深处取出药盒,掰出两粒,就着杯子里的冷水倒进嘴里。 冰凉的水顺着喉管一路往下。 勉强压下去一点那股丛生的躁意。 漫长无边的夜晚。 和从前的很多个一样。 却要更加难以忍受。 傅应呈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长睫微合,从下颌到脖颈拉出一条明晰的线,半晌,轻轻吐了口气。 记忆里,一个多月前的餐桌上,那天季凡灵很高兴,因为收到了很多面试短信,觉得赚钱也没那么难,也不知道本来打算说什么,脱口而出:“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把你给包养了。” 傅应呈还不至于在意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宁可不休息早出晚归的拼命工作,只是为了早点……离开他。 彼时,她眼睛亮亮的,近在眼前。 语气又有点得意,又有点笃定。 几乎像是许诺。 …… 小骗子。 * 一过了元旦,好像年味就开始无孔不入地弥漫,超市里逐渐添置了很多年货。 季凡灵搬出来第三周,按部就班地上班,回家,两点一线。 没再跟傅应呈说任何话。 她本来准备跟傅应呈说声自己已经住下了,转念一想,她跟傅应呈发消息,很难不保证会收到冷冰冰的回复: “所以?”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我很闲?” …… 还是算了,假如傅应呈真想知道,肯定会给她发消息的。 人家没问,说明根本不想知道。 因为搬家当天没说什么话,后面再聊天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开口变得越来越难。 生活轨迹没有交集的人总是很轻易地就能断了联系。 “凡灵,凡灵,快来!”有人不断喊着。 季凡灵放下手里的补货的抽纸,抬头看去,吕燕冲她招手:“吴晴在给大家分石榴。” 季凡灵走过去,看见四五个服务生有说有笑,一大包一大包地分着竹筐里的石榴。 “这么多?” “我爷爷家有几棵石榴树。” 吴晴挠头笑笑,“今年丰收,我爷说让我带给同事尝尝,都多拿点,很甜的。” “真的,好甜啊,我怎么买不到这么甜的石榴。”有人现场就剥起石榴来了,掰成一把一把的石榴籽,分给别人尝味儿。 “买肯定是买不到。”吴晴笑道,“新鲜嘛,而且是自己种的。” 季凡灵接了一把,仰头倒进嘴里,脆甜汁水溢出的瞬间,突然想到傅应呈可能没吃过这种自家种出来的石榴,也跟着拿起一个塑料袋,往袋子里装。 “哟,季大小姐也爱吃石榴呐?” 一句话,让原本热闹非凡地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很稀奇么?” 季凡灵手上没停,又装了两个石榴,慢吞吞地抬眼,看向来人:“难道不是,人爱狗叫更稀奇?” 黄莉莉气得一梗:“你!” 黄莉莉和季凡灵不对付也不是第一天了,周围的人都默契地散开。 毕竟黄莉莉是赵老板表侄女。 虽然她平时飞扬跋扈,但大家也都忍了。 “莉莉,你也拿几个石榴吧。”吴晴试图打圆场。 “多给季大小姐补补吧,最近脸色这么差又这样憔悴……” 黄莉莉打量着季凡灵,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哦,我忘记了,有人攀的高枝飞了,劳斯莱斯没了,都跟吕燕那种货色住一块儿去了,搞不好夜夜都睡不着呢。” 旁边的吕燕抬起头,又不吭声地低下头。 季凡灵指尖一动,手里的塑料袋发出窸窣一声。 “怎么……” 黄莉莉笑着凑近,“没把人伺候舒服?” “啊!凡灵你拿完了吗?” 吕燕突然大声插话,跑过来拉住季凡灵的手,“拿完我们走吧,谢谢啊吴晴。” “没事不要客气,来莉莉你多装点,我帮你挑,我最会挑石榴了。”吴晴也跟着打圆场。 季凡灵冷着脸被吕燕拖走,挣了几下,没挣开。 一直被拉到外面,季凡灵恼火道:“你放手。” “你真跟她斗啊,到时候吃亏的又是你,她都吵着让赵老板明里暗里给你加了多少活了!” 吕燕心急如焚,“你看你黑眼圈重的。” “今天你不让我打她,明天她就踩我头上来了。” “怎么会呢。” 季凡灵盯着她看了会,闷闷地叹了口气:“你还小,你不懂。” “……都说了我比你大了。” 晚上下班,季凡灵和吕燕走夜路一起回去。 白天出门时,季凡灵把被子晒在阳台外面,所以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收被子、 她探身摸了摸,眉头一紧。 被子竟然是潮的,中间湿了一大片。 “白天没下雨啊?”季凡灵摊开手掌摸索,眉头紧锁。 “你把被子晒在外面了?” 吕燕跑过来,一拍脑门,“糟了,我忘了跟你说,楼上有人喜欢往窗外泼水……所以不能晒在外面。” “哪户人?”季凡灵冷冷问。 “搞不清楚是几楼,挺高的反正。”吕燕低声道。 季凡灵有一瞬间下意识想,湿了也没事,用烘干机烘一下就好了。 …… 然后愈发烦躁了。 大晚上的也无计可施,季凡灵抱起湿被子回房间,想着晚上凑合一下。 吕燕在她身后问:“去澡堂吗?” 季凡灵:“去。” 她走进房间,将被子丢在床上,潮的部分摊平,快速拿塑料袋装了洗发水和睡衣,又发现自己的内裤少了一条,在阳台晾衣架上找遍了也没有。 吕燕抱着盆在等她,听说她内裤丢了,明显愣了一下:“是不是数错了?” “我一共就三条。”季凡灵黑着脸。 “……” 晾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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