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而且郑乘风必定识得这筹码的来历,痛快接受。 叶修松散随意地将金筹码夹在中指食指中间,推到郑乘风眼前,“你看这造型,就知道它多有价值了吧,够不够?” 金筹码无论大小还是外形,都和普通筹码无异,其上还有雕刻出的轮盘状纹路。 陋巷之中,两人保持距离站着,金子懂得聚光,聚了一簇熠熠生辉的黄芒,在叶修手心跳动。 郑乘风望之眼神一颤,嘴巴微张,都裹在衣服帽子搭建的屏障里,叶修看不到。他又往前递了递手,意思是甭客气,拿着吧。 郑乘风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手腕子上绑了块廉价的运动手表,他交接过来,拇指顺手在金筹码上蹭了一圈。指尖皮肤大都嫩细,感受得到筹码表面的耗损和少许细浅的划痕,显然,这都是红尘岁月中几经易主后的留迹。 他曾听师父讲过这枚筹码的风光历史,隐有引为生平一大憾事之意,哪里想得到叶修一早清楚他们间的关系,一直在装懵懂,他真得当了叶修在秀宝,又知道这筹码的分量,便默认了这抵押物。 郑乘风把筹码收起来,“什么时候交易?” 心里计算了下最快过账时间,叶修答,“明天下午两点。” “好。”说到了尾声,郑乘风才像信过叶修、脱下防备似的,手指一顶帽檐,目光滑出来,投到叶修脸上,看他脸色。 叶修也借此看清了郑乘风的半张脸,比照片上正当得意时得年轻才俊憔悴了许多,眼冒血丝,眉心拧川,掩在帽檐盖出的阴影下,添多一份亡命之徒的狠劲,“在哪交易,你说吧。” 郑乘风道,“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回到下榻酒店,又是一天晚霞隐退时。今天虽有波澜,好歹准头没翻出叶修的手心。贺天答应得比他想象中容易点,老狐狸难缠,见惯险峰恶浪,也更会遵守自然法则,懂得审时度势,求存求稳。叶修不担心他会使诈,利益驱使互相捆绑,除非大家都别想好过。 电梯稳稳停住,金属门向两边叮咚张开,把叶修吐了出来,电梯里就他自己,他累得腿发硬,又托边走路边想事情的福,脚步一沉,没迈出去,脚尖磕到绒厚的地毯上,被缠绊住了,拉扯着人整个儿向前倾倒了去。还好他眼明手快,一下扒住电梯门缝,把自己固定好,才免于倒栽葱的祸患。 与此同时,装在身上的手机还叫唤了起来,赶场似的。叶修将将站稳,摸索出手机来,一阵急震动,屏幕上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大概是跨国的原因,显示得不全。 他按下接通,对方确认了他就是叶修后,自动报上家门,是叶修还算得上认识但彼此没说过话的人――轮回集团一位地位颇重、却不怎么理事的董事。 叶修愣了一下,霎时思绪疯长,他没有回房间,转身往相反方向走。 这酒店每层楼的尽头都装了间不大的全封闭式露台,供客人看风景或者吸烟,叶修把主动权交出去,半声也不接,任凭对方舌灿莲花。那人一弯不拐地道尽意图,叶修到了地方,推开厚玻璃门,吸收烟味和杂七杂八信息素味的清新剂扑出来,他带着那人的“您考虑一下给我个答复”一同走进去,轻放下门。 “我现在就答复你。”叶修说着,声音里表现不出来地笑了笑,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这些股票攥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能换钱为什么不换?我可以卖给你,不过看你这么需要,我得坐地起个价,还要立刻汇过来,现在换你考虑一下。” 最后当然是达成协议谈拢的,虽说叶修想得到,要买他股票的人九成是插刀周泽楷的内鬼,但他向来实用为上,眼下又急于用钱,不放也得放。而且,在他看来,这些股票的去留对周泽楷的实际地位造不成威胁,换回来的钱也是用在周泽楷身上,他为此坦荡荡。 通完电话,叶修回房间。廊灯是应声的,任何细微的摩擦都感应地到,跟着他拖沓的脚步在头顶亮了一路。 忽然,灯光在某个张开的房间门前裂开了一大片,苏沐橙在舒适的照明亮度中探出半截身子,左看完右看,发现了叶修,“我刚才就听到你走近了,怎么半天还没进屋?” “我去那边接了个电话”,叶修的胳膊后抻,随手一划拉,指明方向,“耳朵够尖的,这你都能听到?” 苏沐橙搡着门,“我正好站在衣架这整理衣服嘛。” 正说着,叶修走到近前,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到客厅,叶修通知苏沐橙,“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哦好,公司有事啊?”苏沐橙随口一问。 “嗯,也没啥大事。楚云秀没和你一起?” “我还得再呆一阵,没玩够。云秀见当事人去了,说是后天就过堂了。” “想玩就玩,随便你。”嘴上答着话,叶修心下念道,周泽楷还是有点运道的,证据拿来,刚好赶得上过堂。 苏沐橙买的椰子喝了一半,刚才开门去了,顺手搁在茶几上,她拿过来继续捧着吸。叶修站在门口,脱下外套,拉开柜门,往衣架上挂,挂好转过身,发现苏沐橙正咬着吸管,喝得心不在焉,盯着他看得认真,“你看什么呢?想好晚上吃什么了没?” “想好了,云秀走之前给我抄了个地址,让咱去那尝尝。”苏沐橙先交代了后一个问题。 “行啊,我头有点晕,有没有糖?先江湖救个急。”忙了整天,叶修缺糖,不止头晕,腿脚上也是抽掉力气得软。 苏沐橙赶紧推了桌上的一个小铁盒过去,“有有,这里面都是”,她正好借题发挥一下,“我觉得你比我昨天见到的又瘦了。”说着纤纤食指隔空戳向叶修怀了孕后反而消减下来的脸。 “哪有这么比的?一天就能看出事来了?”叶修被她搞败了,哭笑不得,走过去掀开铁盒盖子,接连拆了两块牛奶糖丢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嚼嚼。 “我不是一般人。”苏沐橙言之凿凿。 “那也是肚子太大衬得,你没发现我的肚子比昨天见到的又大了么?”叶修含含糊糊地说,正好侧面向苏沐橙站,两条胳膊摆在肚子面前,上下划着夸张的圆弧。 “嗯嗯。”苏沐橙捧场地狂点头。 她心里贸贸然地钻出一个或许不合时宜的想法,从叶修脸上,大多只能看得出他累或不累,看不出他真实的喜怒哀乐,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能让他甘愿被标记,继而怀孕生子的人,不仅自己是个幸运儿,对叶修而言,有人能入得他眼、入得他心,伴他左右,叶修何尝不是同样有幸。 64 方明华白忙了这些天,打着旗号来讨钱的不少,提供的线索没一样用得着。 轮回那头,相对其他董事,杜明和吴启人微言轻,只能是勉强顶住众议,苦苦支撑,这才没被媒体缠绕上来的压力引爆舆论高潮。他们三个知情者,嘴上不讨论,心里都明白,后天过堂之后,若周泽楷被判有罪,那恐怕才是真正的洪水漫天时。 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周泽楷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要说他没有压力、内心毫不焦虑,那是假的,只是其他人可以把压力过渡给他,他能过渡给谁呢?只能硬吃硬抗,习以为常地硬吃硬抗。 下午三点,周泽楷和楚云秀相约商量庭审的细节。案情没有新的进展,没有新的证据支持,他们可以商量的,不过就是把已经商量好的条条框框拿出来再度确认。虽然人证对周泽楷不利,但缺乏直接物证佐证,这案子还没到可以听天由命的地步,而周泽楷自身的表现,在一定程度上会对法官产生相应的或好或坏的引导,很重要。 如果守在外间的狱警能听见里间声音的话,他会以为屋子里只坐了楚云秀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周泽楷鲜少说些鼓励下属的话,楚云秀不是他下属,也不了解他的为人,为振士气,该说的就不能省了。 他抢了本该归楚云秀的台词,“你不会输的,要有信心。” 在律师和当事人一条心同仇敌忾的优渥氛围中,楚云秀仿佛嗅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天气从大清早就开始发闷,粘热粘热的,没有风,人走在外面像周身都包进一大块绸子里面,天色又阴又灰,头顶上始终聚了一层乌厚的云,在盘桓着,走到哪跟到哪。叶修提着成箱的钱,刚出银行走了两步,寻到一处宽檐的商铺,靠着墙纳凉,后背就被蒸得湿了小块。 手机响铃,叶修接起来,是他的股票经纪,打过来汇报工作,交代进项。快两点了,叶修在等郑乘风的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他觉得口干,又很想吃东西,就往前蹭了两步,向街边兜生意的推车小贩买了份荔枝冰,将手提箱放到两条小腿间夹挡着,端住纸碗猛吃。 郑乘风还算守时,整点的秒数没走到头,就打来了电话。然后他贯彻了大多数收赎金的绑匪都奉行的政策,怕叶修临阵搞事,指挥着叶修穿街走巷,打车下车,爬天桥下地下通道,大肆折腾。每到一个指定地点,还没等叶修把气喘匀,电话就打进来,限时给他,赶往下一个地点。 叶修一拖二,拼命似的拼出来一份矫捷,拼得等见到郑乘风真身时,外观都好像失足落入泳池好不容易才爬上岸那样。 巧了,叶郑二人见面的地方就是那天叶修遇过袭的集市外围。日子转了个轮回,这天正赶上了下旬的大集。集里沸反盈天,集外也不消停,隐在其中干点不法勾当,确实不怎么引人注目。 叶修在人群里进进出出,路过那间有一险之缘的服装店,放的居然还是那首有一险之缘的外文歌,看来老板不是贪省事,图方便,无限循环,就是这歌的骨灰粉。 郑乘风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多戴了副口罩,目光多疑地四处晃动。一曲终了,他把手伸过来,“能找到这,叶先生好本事,先把钱给我吧。” 叶修瞄了眼他手里的牛皮纸袋,看起来分量颇沉,他抓得很牢,“先给你也没什么,不过我劝你不要在这验货,这可乱着呢。” “放心,这里我比你熟。” 话一出口,叶修牵着提箱的胳膊刚抬了一半,郑乘风就抢上去,一把夺过来。他真没开箱验钞,只是提起来放下反复掂重,又拍了拍箱壳听动静,仿佛靠这样就能确认真假了似的,他“验”了半天,才把牛皮纸袋递给叶修。 真近到了事前,叶修反而更不着急了,冷静地瞧着对方贪婪。牛皮纸袋沾了汗,潮乎乎地发软,叶修绕开袋绳,眼睛猫进里面看,有几份文件,一个薄本,还有一个微型优盘。 “东西已经给了,我就等叶先生兑现剩下的部分了。”隔着口罩,郑乘风的声音听起来瓮瓮的。 叶修封好袋子,补充道,“东西有用的话。” 楚云秀收到匿名包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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