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的冲击太大,叶修甫一现身,场面便成了一幕哑剧,极致的镇静,所有人的震惊都是一样的,都化在这股镇静中,而他们都在镇静和震惊中,或直接僵直在座位上,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二十多道目光紧密地粘在叶修身上。 叶修也很体贴众人,上来什么玄乎都没玩,就直接切题,一句话交代完毕最大疑团。 而活生生的叶修就是最直观的解释,就是无需语言支撑的说服力。 群体怔忪间,没有人宣兵夺主,没有煮沸滚水般的喧嚣。好像预料到这三个人要做什么了断,屋内的人自动作为观众,淡出这三人的视野,为他们的清算让路。 这样的沉寂,把所有稀奇古怪的气氛搅成一锅,一边尴尬一边汹涌,直指因叶修死斗起来的陶轩和周泽楷。 陶轩的脸色在最初的几秒从红紫到铁灰、惊疑到恨恶走了一遭,反倒回归到了原有的态势,凝重、戒备,却不过分表现。他是满屋子最后一个站起来的人,他一时猜不破叶修的后招,不安的预感极其强烈,仿佛他站起来就能顺便把这种预感给顶出去似的。 陶轩不可能当众认了试图弄死叶修,他索性不接这个茬,“你想干什么直接说了吧,叶修。” 叶修对陶轩认不认账也没多余的兴趣,“哦,我来收点渔人之利,这么说会不会太直白?我也不想这么晚才来打招呼,谁让二位坚持到现在才赌这一局。” 陶轩眼珠一斜,看了周泽楷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周先生,你为什么和我赌的来着?我们的赌局还要继续么?” 陶轩有点借力打力的意思,周泽楷不是个擅长表演的人,看周泽楷的表情,陶轩就知道他和叶修不是一伙儿的,事先没商量好,陶轩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周泽楷为了谁在这拼死拼活?现在人出现了,完全不把你当回事,你要怎么样? 周泽楷对陶轩隐含奚落的话置若罔闻,他只是看着叶修,那股执着劲过头了,有些吓人,好似执意要从叶修的眼睛或表情里看点什么出来。周泽楷鲜少七情上面,此时他所有情绪都凝练在目光里,繁复又模糊的叫人不解,甚至辨不出喜怒哀乐,抑或喜怒哀乐皆有,交替置换。 看到叶修生和听到叶修死的心情如此高纯度的契合,都撞击得周泽楷脑内一片空白。 唯一有点可以清晰,那并不是失而复得的热忱,不单纯是。 周泽楷没有名份对叶修做任何事,连叶修的死里逃生都只能暗自揣测。 他自作主张以奇异的形式参与负担了叶修的生命,现在叶修出现了,他不看周泽楷,他当周泽楷是空气,仿佛以此表示――你这个冒牌货。 但这不是让周泽楷心绪复杂的原因。 周泽楷人还在原地,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 叶修进门后停了一会儿,这下又迈开腿,几步走到明显戒备着的陶轩面前,掏出手机,略低下头,在屏幕上连点带滑了几下,“有俩视频让你看一下,老李的,王伯的。” 叶修口中的老李王伯是陶轩想争取的嘉世的二位董事――准确的说,想争取他们手中的股票。 陶轩突然就知道了心底那股负面的预感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他没了去接叶修手机的劲,不过这不妨碍他看,叶修把手机横过来,架在陶轩眼前。视频已经从第一秒开始走起,内容跟陶轩的预感不谋而合,老李和王伯用不同的语言风格和语气音调向陶轩传达同一个内容,他们已经把手中持有的嘉世股票转让给了叶修,他们倒也熟知陶轩和叶修势成水火,隔着屏幕对陶轩表示抱歉――当然听不出歉意。 搞定这二人,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他们只向最大化的利益倾斜。一边是叶修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边是陶轩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这样的选择题好做。 叶修完全不在意王李对他被陶轩迫走加害而无动于衷,虽然这两位是嘉世的原始股东,看着他一路起来,爬高踩低是人之常情,他开了双方都满意的价码,就是要分期付款。叶修要钱粮充足,也不干这农村包围城市的麻烦事。 视频中,王李二人说的是把股票转让给了叶修,不是一直从陶轩口中拔牙的吴雪峰。 结论得出,陶轩控股权不足50%,他以利益串联的路障已被一一拔除,叶修现在所占的股权足够他越陶轩之上,当家作主。 嘉世已经到了叶修手中。 人在两种境况下最易冷静,胜券在握,或大势已去,陶轩现在就很冷静,“你和吴雪峰串通好的?” “是啊,从一开始。”叶修大方承认。 25 叶修的直白让陶轩一时无话可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明摆着,在他以为布下天罗地网,安枕无忧直至叶修不得超生的那刻,他已经身在叶修的渔网中了。余下的过程充分证明了,他不动弹,网只是缠着,不会要他的命,他自以为是地挣扎,网才会越勒越紧,横纵交错,锋利的形同能够割皮切肉的刀刃。 陶轩居于上位太久了,他威胁吴雪峰,再拿吴雪峰威胁叶修,他把吴雪峰和叶修双双“顺从”地顺着他的剧本走下去,理解为他们没有一抗之力,只能遵循他陶轩的意愿。 叶修把手机随便一揣,装回兜里,横着挪了两步,休休闲闲的,他把后背扔给陶轩,自己站在赌台中间。荷官见到眼前的变故,早就退到一边去了,叶修充当荷官。 陶轩和周泽楷这局都只差最后一张扑克收官,叶修手掌摊平,倒扣下,从储着扑克的漆盒里拉出一张扑克,飞牌到周泽楷的筹码堆上,又如法炮制了一遍,推了张扑克到陶轩面前。 陶轩和周泽楷的目光都落在叶修身上,但是他们各站各的,各想各的,谁也没想去翻这最后一张,叶修也意不在此,看起来只是为了好玩,在消磨时间。他替陶轩翻开牌,是张黑桃10,陶轩已有的牌面是三张Q加一张梅花五,加了这张黑桃10,还是三条。叶修没去管周泽楷的最后一张牌,他只是看了眼周泽楷牌面,不成一色的5、6、8和9,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老陶啊,这局你又输了,你赢不了小周的,你得感谢我及时出现,救了你一命。” 一直除了转眼珠外没有任何动作的周泽楷好像被牌局催得缓过神来,他的眼色加深,没有退路的深,他伸出左手,五指张开,指尖按住桌面,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夹过那张搭在筹码山上的扑克,翻过来,扔在他原有的四张牌中间――一张方块7。 顺子――果然如叶修所言。 就算叶修不来,这一局的输赢也定不了陶轩的生死,但叶修出现了,陶轩为了害死叶修,机关算尽,还是落了个空,叶修的反击太面面俱到了,他的出现让王李二董事叛变,让嘉世改朝换代,让陶轩的所有经营化为乌有。重重打击之下,这局输掉的结果进化成了最致命的的催命符,成了压垮陶轩的最后一根稻草。 陶轩脸上的血色退的七七八八,一副颓然相,身子仿佛都矮掉半截,他的脚后跟移着,向后退,自发去找借力点。陶轩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踉踉跄跄的,可他像重物落地似的掉坐在椅子上,那种魂魄抽离的失意,遮是遮不住的。 半晌,陶轩想明白了,自言自语地喟叹道,“技不如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呵,对嘛,态度正确,加十分,下面我们来谈谈嘉世的事好了。” “谈?”叶修的话又激起陶轩的一股气,他冷笑,用鼻子出掉这口气,“所有的事都是你计划好的,你诈死骗过我,藏在暗处,指挥吴雪峰在明里冲锋陷阵,蚕食嘉世,叶修,你命好啊,天都帮你,居然多出一个周泽楷,替你紧咬着我不放。你等到现在才现身,你能不带着条件来么?你还要跟我‘谈’?” 陶轩的激动带不动叶修,叶修拿出事不关己的样子来,敛了小摞扑克摆着玩,点评陶轩的结论,“老陶你也是有脑子的,就是慢半拍,我敢做呢,就不会装傻,没错,所有的事都是我计划好的,从你找老吴开始。那也得多亏了你们这些听话的好演员不是?不过有一点我得纠正你,小周咬着你不放,可不是我命好,小周……”叶修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扑克拢好,使巧劲扔在赌台上,扑克拉出一条直线,张张相连,间隔均匀。叶修将脸转向周泽楷那边,扬了扬下巴,“我让老吴给你的筹码,还留着呢吧?” 当然留着,就在周泽楷西服内衬兜里,系上扣子,那筹码正好贴在周泽楷的心口。 周泽楷听出来了,叶修话里的意思。 自叶修进屋后,他以他的表情动作、说过的话,一笔一笔地拼出一把钝刀,将周泽楷所有压抑着的情绪都拧在刀口上,任其跌宕起伏,磨了泡,出了血。周泽楷的目光紧紧捉住叶修,一点气力都不肯放松,他的眼神滞留在溃败的边缘,闪烁不定。最后,什么东西粉碎了抽掉了,什么东西又重新装填进去。因为,叶修亲口将周泽楷最不愿意它是事实的事,变为事实。 “你利用我。”周泽楷说,替叶修说。 叶修的眼皮瞬间磕下来,一顿,又抬回去,他平静地接管了周泽楷那种目光,他没直接承认,却比直接承认更要命,“到了这步,我也没什么好兜着的了,我倒也没想到,只是一个筹码,你就上钩了,不过就算这个勾不上你,我也还有别的办法”,叶修在话尾逗留几秒,接着说,品鉴周泽楷实力似地,“你的好用程度超乎我想象啊小周。” 室内更寂,稠住一般,连陶轩都退居成了观众。 “你利用我,叶修。” 两人对视良久,周泽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他的重复并不机械,也没带着难以置信拒绝接受的失魂落魄,甚至听不出有感情在里面。 这让叶修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周泽楷的话中藏着另一层意思,他不怀疑叶修的说辞,不怀疑叶修对他的利用,可他还一厢情愿地做着最后一次恳求,想要留住他们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道门。 周泽楷换来了叶修的一声嗤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问题?不过你也不亏,你在老陶身上刮了不少吧,十几家赌场,还不够?” 然后,叶修极小声地说了句话,他略垂着头,这话像是在对自己说,但也只是“像是”。 “不过是跟我睡过而已,你以为你是谁?Alpha……” 周泽楷说不出什么了,叶修的话和他话里的嫌厌正在切割他。 满屋的灯光,正中挂着的吊灯,墙面上镶着的壁灯,一层叠一层,把周泽楷照成一个小丑,无所遁形,他的心脏还在胸腔里,他却感到正被人剖出来恣意取笑。 是该笑的,倾尽一切换来一个弥天的笑话,笑话不拿来笑,拿来做什么? 真是一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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