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肯定也是对了的。 保镖叶修替他添了个彩头,“哇,老板,你今天也好旺啊!” 老板周泽楷不得不勉强点头,对答,“……真险。” 这场插曲对周叶二人是有惊无险空波折,闷雷也听过响了,好在雨没落下来。 之于于天则是索然无味了,空忙活一场。他把剩下的扑克扬天一撒,在扑克雨中冷声责令二人明天天亮后必须离村,就下令收兵了。 目送背枪的土兵排队小跑,融进夜色之中,留下一片黑灯瞎火,周泽楷慢半拍地说,“……真浮夸。” 叶修?半天才想明白周泽楷这是在点评他的演技呢,不以为然地指正道,“小人物就是这样,你得多揣摩揣摩角色内心,知道么?” 我揣摩这个作甚,周泽楷完全不想理叶修,把后脑勺拨给他。 不过,听上去瞎掰扯,周泽楷知道,这人的话未必不是经历过、见识过,有感而发。尽管叶修和周泽楷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见惯了世情冷暖,铺陈在他们周围的环境也决然不同。比起叶修,人世环境加于周泽楷的,更接近于富家富户尚有遗憾不能兼得的苦闷。 叶修东瞧西看,似是在规划去向,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 心安处即是吾乡,听来容易做来难,倒让他贯彻了个透。要说周泽楷呢,在乎与不在乎也是藏得极深的,却少了些表面上的随性,更接近于水,无色无味,足够韧,难以断绝。 要不然的话,时间倒退一些,当年的周泽楷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叶修铅华褪尽的超然所吸引,生出安静深沉的共鸣,就此栽倒,认罪投降――爱情是蛮不讲理,但总有某个理由或者画面,让人想要不顾一切,与对方厮守终生。 而这之后,叶修带来的种种,甜辣苦涩,痛痒酸麻,便也不会成倍的倾到在周泽楷身上。 杂货店听到外面动刀动枪闹动静,一早栓死了门,挂在屋檐的灯都没心思收。碍于刚才的风波,再去别处探路找存在,实属不智选择,两人食宿还得打眼前人的主意。 叶修想好了门路,看了眼周泽楷,补完刚才那句话,“不过你跟个呆头鹅似的,不说话人家就忽略你了,不能比我这种焦点人物。” 周泽楷膝盖痛,好烦,你焦点的只是锅盖一样的肚子好么。 55 半月挂云,星如碎银,水汽织成的薄霭下,村子中心的楼楼屋屋低低矮矮紧密挨靠,呈不讲究的放射状排列,杂货店的斜对过是栋二层半高的窄�l竹楼,竹楼晾台下吊了一个木牌,静静地坠着。夜光不时如阵风般拂过,涂抹上去,蝌蚪似的字母现了形。 周泽楷粗略翻译了一下,上书――提供住宿三餐热水WIFI向导,等等。 这应该是外国农家乐。 叶修正站在大门紧闭的杂货店门口,撑腰托下巴,作势要上去手动敲门。 “锅盖……”不是,周泽楷痛快闭嘴又徐徐开嘴,暗地纠错,“……叶修”。 心中念叨什么,顺嘴倒出来是人之常情,而且周泽楷句首发语都发得比较含糊,叶修压根没听清也没在意他的口误,只在听到自己名字时应了一声“嗯?”,看周泽楷找他干嘛。 周泽楷动动脑袋,指示叶修往左边看,叶修看了,辨认一阵后拍板,“行啊,去那家吧,反正都没钱,你顶着。” 他们到来的时间并不算晚,只是村里人养成的作息就这风格了,碗一放就要上床,再加上这村子处于某野生部队军事管制的中心,不太平,家家户户都勤戒严,守规矩。 周泽楷和叶修的运道还不错,带着一身被洗劫过的惨淡相的敲开门,连说带比划了半天,竟也让披着衣服揉着眼睛迎出来的夫妻俩同意赊账,明天再还,放他们进来住宿一晚。 客房在二楼,干瘦的旅店老板打着手电开路,送他们上去,肉乎乎的老板娘则去替客人准备吃食、衣服和擦身梳洗的热水。 木头楼梯活了似的不安分,一股年久失修的味,被三人六脚踏得吱嘎吱嘎,老板迈了两个台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头问身后的两个人是不是两口子。 用不着周泽楷做声,叶修就说,“不是。” 老板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哎呀,那你们也只能凑合一下了,只剩这个房间还能住人了”,而后见他俩沉默不语,还友情提示到,“最好不要打地铺哦,我们这里晚上湿气重,对关节不好。” 还能怎么办?叶修胡乱地答应着。 不过这种事对他来说构不成压力,他相信周泽楷的答案也是肯定的。虽然只睡♂过没睡过,但他俩都是擅长随遇而安的人,想也不会拘这等小节。 老板说得也没错,外间露水厚重,潮气袭人,人像直接泡进了加湿器里,叶修怕凉又穿回来的茄克衫都变稠了,满是特有的厚重感,还粘着结成块的砂土和草叶。而周泽楷穿着白衬衫和薄西裤,成倍遭殃,悉索地贴在皮肉上,看上去比叶修更加狼狈。 推开客房门一看,果然配得上店面的朴素。只有一张睡在上面绝对不会舒服的大床,靠墙摆放,站了房间三分之二的面积。除此之外尚余一张折叠桌,两把圆凳,四处都是毛毛躁躁的原始气息,简陋又潦草,无任何装饰痕迹可言。 好在房间地势高,还通风,干爽得不得了,对憋屈半天的两人来讲,称得上心旷神怡了,顿时解了小半的乏累。 拖到这个时间,再出村也太过折腾了,不如将就一晚,第二天再找人来接。周泽楷和叶修问老板要了电话,分别打给自己那边的人。山区信号不好,他们也没说得太详细,只是三言两语地报了平安。 周泽楷方便,他说了算,他说什么手下听什么,也不敢多问,而且他是一个人来出差的,P国分公司的人都非直系亲信,他讲得更简略,就说不回去了,留给一了个地址,着司机明天一早来接。 叶修这边可就麻烦大了,他看不到也想得出,苏沐橙找他找得天翻地覆,就等实效一到奔去报警了,接到叶修电话,嗓子一扁,差点没哭出来。叶修安顿好了,担心苏沐橙,却更怕她担心自己,再三确认她很安全,没遭到什么怪事情,才报喜不报忧地讲,他特别容易地摆脱了贼子后,碰到老朋友,晚上聚一聚,明天再回去。 刚挂下电话,老板娘也浑身挂满东西上来了,一只手拎着旧暖水瓶,一只手端着一个盛着半碗饭的食盆,腋下还夹了两身简单衣裤和极具民族特色的条纹花床单。 老板娘把暖水瓶放在地上,指着走廊尽头的方向给二人交代,凉水可以去卫生间里随便接。又把看不出来装着什么的食盆,端到支在窗边的圆桌上,解释了几句,这两天没去集市,余粮不多,只剩这些,对不住客人了。 叶修食量不比从前,早就饿惨了,一身两命胃里都空落落的闹饥荒。把满屋子连人带物都算上,他眼里只有那个食盆。可看老板娘这活动的趋势,是打算服务到底了,要替他们铺好床。叶修赶紧抢下衣服和床单,说自己来就好。 有人代劳,老板娘乐得清闲,撒了手,居然从斜挎在身上的布兜里掏出一个纸袋子,顺手放到只搁了一层海绵垫子的床上,吃吃地笑,手指点点叶修的肚子,说是自己家晒得果干,送给叶修吃的。 好人呐,叶修自是一串忙不迭的道谢,老板娘这才退了出去。 周泽楷还算自觉,一早坐在桌边,也没先开吃,等着叶修一起。两人顾不得一身脏,先洗了手,就开始给肚腹上供。 只是那盆吃食比老板娘叙述的还要惨绝人寰,只有一碟沙拉酱,几片沾水的菜叶,上面盖了两个糕饼。 不要跟孕夫计较吃相是否优雅高贵,总之叶修狼吞虎咽地吞完自己那份,愁眉苦脸地擦嘴,周泽楷才咬了几口。 吃完了但没吃饱的叶修无所事事,好不容易坐下,又不想那么快起来,他转头到处观光,搞得低头进食的周泽楷总觉得叶修正盯住自己这份糕饼――在看它,在看它,一直在看它,想把它吃掉。 半是不得已,半是挺理解,周泽楷只好掰下一块糕饼分给叶修。叶修惊讶地接过来,咬了一口,“你吃不了?早说啊!” 不,其实我吃得了。周泽楷的眼睛忽闪,欲言又止。 可惜为时已晚,给出去的饼,泼出去的水。 把盆扫光,二人都没吃饱,今天没少出大力气的周泽楷尤甚。睡觉还早,闲着也是闲着,他想到了隔壁的杂货店,跟叶修说他去弄点吃的。 叶修当然无限赞成,还让他务必要多弄点回来,吃不饱饭他连果干都没心情吃。 周泽楷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周泽楷回来的时候提了一个塑料袋,他轻手轻脚地抹黑上楼,一拐,站到客房门口。木板门有些变形,失去了上锁的功能,他没有敲门,而是自行推了一下。 他并非故意,谁料想叶修趁他不在,已经打来了水,草草擦完身,在换干净衣服。 木门吱哟着开出一个扇面,屋里的灯光争先挤出来,周泽楷怔住了。 叶修正好侧身对着门口,对着周泽楷。他的裤子已经换好,穿在身上,裤子颜色接近米色,比较合身。相比之下,上衣就小了点,简直不成套,叶修的两条胳膊穿进同色的T恤里,投降一样举高。他将脑袋套进去,拧动上身,双臂配合着撑开衣服和领口,想把笨重的身体也装进去。他穿得速度很慢,半天没钻出头来,整套动作看起来像衣服把他双臂捆住了,他在解困。 最常见最便宜的那种灯泡长在天花板上,灯罩里长年积尘,挥洒不出应有的亮度,照得叶修上身皮肤白得失真,有些发青。他的肩头胸板还是薄的,被孕肚衬出脆弱易折的奇艺效果。 往下看,连缓冲的地方都没有,肚子强行拉出一个圆弧球面,夸张地、颤颤地鼓出去,圆圆的肚脐凹进来,撑得那块皮肤惊人的亮滑。 周泽楷的心里忽而翻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触,他从来没如此刻一般清楚这感触的每一个细节,不再是那个情潮汹涌的傍晚,喷薄而出的锥心痛苦和惆怅酸楚,而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平静和漠然。 时间及造化,后者把前者挤掉了。 他与叶修不同的,若不是他平等且心如止水地看待叶修,他和他的相处不会那么轻快写意。 周泽楷明白,就算经历了这一遭,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走出这里,走出这个暂时扶持合作的环境,一切照旧。 一个观念的对与错,与接受人的心境有着莫大的关系,周泽楷现在就同意叶修当初说过的话。 他们不是一路人。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刻意赶也不刻意留,他在叶修身上迷途了太久太久,好在是去是返,最终还在自己掌握之中。 或许自从走出嘉世赌厅起,他就已决定不再回头,只不过,他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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