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以为是的瓮中人。 江波涛在叶修进屋后没多久也跟了进来,只是没人会把注意力分散给陶轩周泽楷叶修外的人,他独自站了一方角落。 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数巧合,也存在无数巧合与巧合的串联碰撞,但叶修这个人,从来都不会靠巧合和运气闯关。所以,从江波涛见到叶修的那刻起,他就认定了由死到生全是叶修布下的局,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包括周泽楷。 证据确凿的容不下怀疑的余地。叶修和吴雪峰的联合是真的,叶修的诈死是真的,叶修背地里的收购行为是真的,叶修坐享周泽楷打来的战果,也是真的。 所以江波涛才会把周泽楷辞被迫辞去轮回当家的事告诉叶修,想看他的反应,叶修的反应更是进一步确认了他的判断。可是未经证实,再合理的推断也只是猜测。然后,现在,江波涛见识到了,叶修不愧是叶修,痛快地亲口承认了。 江波涛无不担忧地向周泽楷望去。 他从没见过周泽楷这等样子,换了个人似的。 叶修的伤没好利索,站久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连眼角也搭下来,一副恹恹的神情,他转了个身,屁股顶住赌台边缘,身体重心后移,半边重量压上去,双臂向后一拦,双手撑在赌台边沿,手指巴住黑色的木头,咚咚点了两下。 从叶修对准的方向把视线平直地铺过去,正好是精作细雕的观众席,叶修扫了一眼他认得出脸的轮回人,侧过头,瞧了眼看不出在想什么的周泽楷,“我听说,轮回把你给开了,那不错啊,省了我的事”,这样的姿势站久了压力都在手腕上,叶修休息了一下就又站直了,“等我重组嘉世,先拿轮回练练牙口好了。” 叶修的语气有着戏谑式的轻快,这话未必是真的,跟他谈得上交情的人,都对他的话且听且疑,但是这句话,恰如其分地挑到了周泽楷的一个燃点。 周泽楷的眼神,从开始到现在经历了短暂又漫长的变换,犹疑覆上去过,至深的失望覆上去过,痛苦覆上去过,他对自己毫不留情,什么滋味都让自己尝遍了。终于,在听到叶修的这句话之后,他眼里所有说不清楚的东西散雾般褪去,利刺一样的光穿出来,穿出来。 麻痹过载,推翻了过往种种,成就了真正的恨意,赤裸而惨烈,无需任何语言为其施力。 直指叶修。 周泽楷抬脚朝叶修走过去。 他和叶修只隔着几步远,可世上的事千难万难,都没有此刻周泽楷走完这几步路、直直面对叶修难。周泽楷每踏一步,都把原来那个周泽楷当笑话一样踩碎了。 他突然记起叶修拒绝他时说的话,说他们不是一路人,现在想来,真是讽刺一样的暗示。 周泽楷是叶修天平上最轻的砝码,他自己不死心,一头栽进去,怪得了谁?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永远无止境地被叶修轻下去。周泽楷从来不是一个甘愿被人利用的人,不管利用他的人是谁。旁人以为他沉默喜静,不嚣张不跋扈,很好相与,实际上他的高傲刻在骨子里,刻得极深,连带着栉比裹住的凌厉气,无法轻易剥落。正因为如此,这头经叶修的手放出笼的猛兽才能够撼天动地。他不需要旁人看到他的痛,只看到他的恨就足够了。 被欺骗信任被践踏真心本就早已越过了周泽楷的底线,更何况,为了做这场闹剧,他害轮回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他害轮回的一只脚踩入了四面受敌的深渊。 一块惭愧又沉重地填入了周泽楷的心底。 这一切的出发点是什么呢? 是他对叶修那可笑的感情。 周泽楷目光僵冷地横在叶修眼前,叶修的感受很直观,他感觉到一袭看不见的黑焰灼烧着周泽楷,而周泽楷要把叶修连带着自己一并融了。 周泽楷的目光压在叶修脸上,那上面有他自以为是的熟络,看了一会儿,周泽楷说,“你欠我的。” 叶修又是一声嗤笑,无所谓地道,“对,我欠你的。”然后他的表情替他继续说,那又怎样? 周泽楷点点头。 似乎是眼看着周泽楷就要这样不吭不响却又没完没了下去,叶修先从这场对峙中撤退了,他抿了下嘴唇,两手松松地举起来,举到头的两侧,像一个不标准的投降姿势,“好好,我利用了你,我欠你的,行了吧,如果你想听,我可以道……” 叶修的话被打断了。 周泽楷迅速而粗暴地扣住叶修的后颈,胳膊一弯,猛地将叶修的身体向前一拽。叶修没有防备,被周泽楷拉到失去平衡,上半身遂了周泽楷的心意栽过去,周泽楷用嘴唇迎接叶修,他的嘴唇既不疼自己也不疼叶修地撞上去,咬住叶修的嘴唇,他们一起疼。 这个吻很短,已经不能称之为吻,周泽楷没有把他的舌头顶进叶修忘了反应而打开的湿滑口腔搅弄,他只是持续不卸力地将叶修按向自己,牙齿夹着,嘴唇吸吮着,凶狠地厮磨叶修那两片韧肉,想要碾碎他的骨骼或是咬掉他一块肉那样。 叶修发懵的时间短于这个吻,他反应过来后,也把自己当成个摆设,随周泽楷的便了,该往火上浇油还是抛沙,叶修掌握的炉火纯青。 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的原因,但太快了,也太轻了,根本来不及分辨,何谈消化。 两唇分开,分开的过程中叶修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泽楷看,他的嘴唇红肿,唇纹都清晰地肿起来,眼神和表情却毫不为之所动。 周泽楷还掐着叶修的后颈。周泽楷掐人的势头很吓人,衬衣袖口被他剧烈的动作带着伸出西服袖筒一截,袖口处坠着一排银扣,仿佛一根根入骨的钢针,把他的手腕钉在叶修的脖子上。但周泽楷再没用力勒紧虎口,他只是把手虚张地贴在叶修的皮肤上,继而轻柔地抚摸,滑动,像是,要把那个爱过叶修的周泽楷,这样嵌进去,还给叶修。 放开叶修时,周泽楷说,“不用道歉,我会还的。” 他的声音到这地步还是淡淡的、平和的,只是,排山倒海的恨意,扎进了叶修心里。 嘴唇肿得有点发紧,叶修以食指指腹在下嘴唇上抹了一道,顺便扯动嘴角,笑得很无所谓。 “这样啊,那我拭目以待一下吧。”叶修说。 同时,他心道,这样最好。 26 周泽楷已经没留下的必要,当即就走了。虽然赌前他和陶轩一同签了生死状,但两面毁约,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周泽楷的一股劲儿都拧在叶修身上,抛去叶修,把叶修推出他的视线后,他还是维系着原本的沉稳克制――面对任何人。观众席中有几个想看周泽楷笑话的,见他面色不急不败,还带着股不可近人的凛然,也不由自主地绷著脸,怕让旁人见识到自己如此小人,那太跌份。 周泽楷走的时候也没再多瞧叶修一眼,就像叶修进来时不看他那样,周泽楷不存在什么攀伴儿的心理,非要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地还给叶修。他想说的话说完了,叶修的一切已经与他再无关系,他该走了,就走了。 周泽楷并没有一时意气难平头脑发热,他是自己看着自己一格一格地陷入那方冒着黑泡的沼泽的,清醒地、冷静地看着。 他消磨对叶修的爱的时间,比起他爱叶修的时间,短得太多太多,就像好不容易垒高的积木,抽掉根基的一块,哗啦一下全塌了。 周泽楷路过江波涛,见对方欲言又止,便打了个手势,“回头再说。” 江波涛会意,点头。 周泽楷不再坐镇轮回正位,还是有几个认老板不认公司的衷心伙计跟在他左右的,例如他的两位副手。 吴启和杜明看见老板颔首,赶紧过去给周泽楷拉开门,随即跟在他身后走了。 再看屋内,观了这样一场大戏,观众们的主要着眼点还是紧扣在与自己相关的个人社团利益上。 在场的几位说得上话的轮回高层面面相觑,互相望了一眼,眼神里隐去了对周泽楷的不同看法,他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叶修以这样一种复仇者的姿态回归,他刚才说的要对轮回出手的话,是真是假? 叶修一只手压住后颈,转了两下头,他的脖子倒不疼,就是总有种周泽楷施加的余热尚存的别扭感,他没事人似的朝向陶轩,道,“该咱俩了。” 陶轩是大风大浪里淌过来的人他,经历了这样一个插曲做缓冲,什么最坏打算也借机做了。叶修这场游戏玩得手笔太大,陶轩不是不服气的。他在心理上率先服了软,这很丧斗志,而且,事已至此,检讨无效,顽抗无效,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审时度势,最大程度地守好自己那点能守住的利益。 陶轩暗自划定能接受的底线,试探叶修的意思,“你想要嘉世,对么?” “没错,我要整个嘉世,你开价吧老陶。”叶修头歪向一边,跟与肩膀配合夹着什么东西似的,他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摸出烟盒,软包的,挤出头一支烟,咬住,把烟盒揣回兜里,再摸出打火机,弹开盖点烟。他的右手就地举在脸侧等着,他深吸一口,两指把烟夹走,同时喷出一股烟带,等烟雾袅袅散去,陶轩的面目又清晰后,才接着说,“哦,不过得分期付款。” 陶轩心下飞快算计着,又怕叶修拿话诈他,确切些再问一遍,“你是要我手上所有嘉世的股份吧?” “没错。” “那你叶修能保障我什么?我出了嘉世的门以后?咱俩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大好。” 叶修呵呵一笑,拉过陶轩面前的烟灰缸,弹了两下烟,“你以为我是你?我早有那份心,还能让你逼得去了半条命?其实啊老陶,我这不就是为了你好么,你想,我觉得你肯定不想在嘉世天天见到我,不如拿了钱早点退休享受生活,你那笔帐,什么账不用我说的这么详细吧,我帮你填,哎先说好,这个钱得从买你股票的钱里扣。你看,这么你好我也好的事,哪里找去。”没有表,叶修看了眼手机,“你不是这么不干脆的人,十分钟考虑时间够了吧。” 叶修晓以大义的空当,屋里的人走得还剩两三个,都是陶轩的保镖,站好最后一班岗,刘皓早跑了,陶轩一败涂地,他得多为自己打算一下,说到底他的本事也不弱,有本事意味着有相应的选择权,他并不完全依附于陶轩。 陶轩是挺干脆,叶修一根烟都没吸完,他就拍了板,答应叶修的条件,并且,他开出的价格也比较合理。 叶修对陶轩,也算得上仁至义尽。接下来的几天,陶轩约了御用律师,办理了把股权转让给叶修的手续,就此在赌坛销声匿迹了。 叶修这边也有一大堆问题要处理,要论功行赏,要做相应的人事调整以换取平稳的过渡,还要安抚兴欣麻将馆的各位患难之交,等等,不过其中绝大部分事宜都是吴雪峰代叶修处理的。 时隔多年,吴雪峰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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